阿西莫夫逸闻趣事 作者:怀特-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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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莫夫在非小说创作方面的精湛技艺,很快便声名远扬。早在1961年,一位书评家,蜚声国际的古生物学家乔治·盖罗得·辛普森,就曾赞誉阿西莫夫是“国家的奇迹与自然的资源”。阿西莫夫对此非常自豪。
奇怪的是,埃德加·胡佛竟然也看起了阿西莫夫的书。尽管阿西莫夫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但在1960年,联邦调查局就已为他设立了一份档案。事情是这样的,一位读者在看了阿西莫夫的《原子之内》(1956年)后,对作者的一段描述愤愤不平,因为作者竟然也认同前苏联比美国更早拥有核电站这一观点。这位不知名的读者将书寄给了联邦调查局,同时还附带一封信,指出阿西莫夫出生在前苏联。按照《信息自由法案》规定于1993年解密的文件表明,胡佛同意对阿西莫夫的家进行电子监视并窃听他的电话。从监视中收集的材料至今仍属机密,不能透露。直到阿西莫夫去世后,那份档案才被公开,珍尼特收到了一份复件。她认为,整件事是个笑话。
1965年,联邦调查局在共产党的一份名单中发现了阿西莫夫的名字。阿西莫夫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被他们视为可疑分子。
实际上,阿西莫夫对政治没什么真正的兴趣,对共产主义也无半点同情心。从这一事件能看出来,当时阿西莫夫的知名度有多高!
60年代阿西莫夫最成功的非小说作品是《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1959年5月,基础丛书出版社的雷昂·斯沃斯基请阿西莫夫写这本书。在50年代晚期,阿西莫夫已被视为科学界的全能者,这一名声不断扩大。斯沃斯基到他在纽顿街的家中找他,建议他为既聪明又有兴趣的门外汉写一本科普读物。阿西莫夫认为这是个野心勃勃的想法,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迎接这个挑战。阿西莫夫从来就是个喜欢别人拍马屁的人,斯沃斯基深知这一点并已做好了准备。他极尽奉承之能事,吹捧阿西莫夫本人及其取得的众多科学成就,并表明全美国只有他一人能胜任此项工作。斯沃斯基为这本书预付了1,500美元——这是到那时为止,阿西莫夫收到的数目最大的一笔预定金。最终,还是钱起了作用。
会面后没几天,合同就寄来了。就在阿西莫夫刚在上面签字然后给斯沃斯基寄回去的片刻,他突然对在一部书中要解释如此众多的科学科目感到了紧张和不安,几乎要终止了整个计划。最后,他又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鼓起足够的勇气签了合同。
非常重要的是,这次阿西莫夫找到了珍尼特商量是否接这部书。7月,他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这笔交易并解释了自己惶恐的原因。珍尼特告诉他,她认为这个构想听起来不错,他肯定有能力写这本书。挂上电话后,不一会儿他就在合同上签上了字。那个周末,这份合同就回到了基础丛书版社。
早些时候,这部书的书名一直是争论焦点,斯沃斯基之所以以它为名,是因为它让他想起了萧伯纳的《聪明女士的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指南》。阿西莫夫认为《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专门写给优秀人物看的,将会影响到销售,因此建议将书名改为《科普指南》。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斯沃斯基时,这位出版商却不以为然。他声称,他起的书名将真正产生促销效果,因为买书的人即使不聪明,也会认为自己是聪明的。阿西莫夫承认了这一点。
真正令人吃惊的是,当时竟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这个书名可能带有性歧视倾向。在今天,像《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这样的书名肯定会被出版社当作笑柄而否决掉,但在50年代末,尚未有人意识到这个名字简直是大男子主义的表现。数年后,因为这个书名的缘故,许多人开始纷纷指责阿西莫夫。他只得声称,书名中所指的那个聪明男人实际上是作者本人,才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10月初,阿西莫夫终于开始了这项新的创作。
斯沃斯基的最初计划是写一本由1901年起至1960年止的科学概览。阿西莫夫很快意识到这并非写这部书的最佳方式。在从事按年序的科学知识介绍文章写作时,首要规则是必须先介绍一下上世纪的科学成就,而不能武断地确定一个日期,再假定各领域的科学都是由那时开始的,因此从1901年写起是毫无意义的。阿西莫夫认为,介绍整个科学领域的唯一途径,只能从宇宙写起,然后往下一步步介绍人类的各种知识,最后归结到人类的智慧;在介绍各门学科时,又按历史发展阶段来划分,首先介绍它的最初发现或最初的理论应用,然后沿着历史的发展一直介绍到今天的情况。阿西莫夫的推理是,所有的学科在其早期都是简单的,介绍每一学科的起始使他能在由过去走向现在的介绍过程中一步步地揭示越来越深奥的知识,逐渐促进人们的认识。这是一种非常成功的模式,阿西莫夫在他其他的几部书中曾反复使用。
为了尽量使书写得精彩些,并让人们产生敬畏感,他把无知的人都写成了恶棍,而把优秀的科学家写成了努力探索宇宙奥秘的英雄。
与往常一样,他的创作速度出奇的快。11月时,他已完成了全书的第一部分。尽管创作前他曾有过惶恐,但在动笔后他发现写起来很容易,每天能写1万多字。到1960年2月2日他40岁生日时,阿西莫夫写完了《指南》的初稿。这几乎让人难以置信——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中,他竟写了40多万字。
尽管阿西莫夫未按斯沃斯基最初要求的方式来写这本书,但斯沃斯基在11月读完寄给他的这部书的一个小片段后非常激动。面对阿西莫夫清晰而富有逻辑的格式安排,他迅速意识到自己原先的方式是愚蠢的。但他对《指南》提出的建议又引起了极大麻烦。
1960年2月,除最后两章外,阿西莫夫将书稿交给了斯沃斯基。因为篇幅大长,一卷无法出完,斯沃斯基打算将书的容量删掉一半。阿西莫夫被激怒了,坚决不同意这一决定。他还差两章没完成,因此决定不将这两章交给斯沃斯基。他不会归还预定金,并且万一被迫妥协,他也不会主动找斯沃斯基谈话,相反地,他决定坐等对方的反应。
斯沃斯基用了两周时间才转过弯来,终于做出让步并打电话告诉阿西莫夫不会改变原稿,同意分两卷出书。
但故事并未结束,又冒出了另外两个不同意见。当全稿交付完毕,阿西莫夫收到校样时,斯沃斯基宣称他已找人为此书写了篇序言。不知何故,阿西莫夫很痛恨让别人为他的书写序言,因此提出了强烈抗议。但这次斯沃斯基取得了胜利。当得知作序者是乔治·比得尔时,阿西莫夫收回了抗议,甚至转而表示感谢,因为他非常崇敬比得尔。这位卓越的遗传学家竟然愿意为他写序,着实让他感到荣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是关于书的编辑,问题更为严重。斯沃斯基承诺过不会将书一分为二或将它压缩为一卷,但当阿西莫夫收到编辑过的校样时,吓了一跳,他发现至少有30%的素材被删除了。
由于斯沃斯基习惯了为科学家编辑著作而并不擅长为专业科普作家服务,他已养成了将文章中多余文字删除的习惯。其实,阿西莫夫的非小说作品极为简练,并且措辞严密,并没有多余的字,这就意味着斯沃斯基过于严格的编辑使得文章面目全非,许多地方已看不出原文的意思。如果斯沃斯基这次得逞了,这本书恐怕得改名为《看不懂的科学指南》。
阿西莫夫立刻找到了斯沃斯基,要求将所有删除的部分复原。接着他念了一遍原文,将所有删除的部分又加了进去,并简洁明了地解释了为什么不能删去的原因。然而,他发现自己的速度并不够快,既没来得及将被删除的部分复原,也没时间将错误之处更正过来。结果,这部书就这么进了印刷厂,破绽百出,前后不一致之处甚多,解释也含混不清。
因为斯沃斯基的弄巧成拙,本应为自己的成功感到得意的阿西莫夫,最终只能视《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为耻辱,并一直将此书列为他最不喜欢之作。收到给作者寄的样书时,他甚至懒得翻开封面。幸运的是,公众与评论界并不这么看待,它受到了一致好评,并取得了极大的经济效益。
1960年10月,在《指南》出版的那一周,阿西莫夫首次接受了《新闻周刊》的采访,访谈录登在了1960年10月5日的《新闻周刊》上。由于这部书在全国各地都受到了好评并获得了国家图书奖的提名,它马上成了畅销书。不久之后,阿西莫夫也名正言顺地称此书为“他的非小说类作品中的《夜幕》”。
书的预付金很快就偿清了。1961年11月,当收到第二张版税支票时,面额竟是25,600美元。阿西莫夫又惊又喜。这是他在大学任教时薪金的4倍,同时也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数额最大的一张支票。
《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获得如此如此神奇、迅速的成功,这无疑令阿西莫夫兴奋不已,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沮丧。他认为,这张支票标志着他已到了顶峰,从此以后他只能走下坡路了。其实他这是把人忧天。《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一直畅销不衰,尽管后来它再未让他收到面额如此之大的支票,但他每年的创作收人却持续看涨。
1964年,阿西莫夫愉快地接受了让他对该书进行重新编辑的邀请,这使他有了机会改正头版中的所有错误。新版本将两卷合为一卷,并更名为《聪明男人的科学新指南》。这本书一直令阿西莫夫感到自豪,并且销路也不错,为阿西莫夫在整个60年代中不断增加的收入又做出了一份贡献。
到创作《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时,阿西莫夫已为自己的非小说类作品创作建立了一套工作系统,并找到了令人羡慕的创作节奏。他对写作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情,这使得家中摩擦不断,但同时也使他保持了惊人的创作量。
阿西莫夫发现,他的创作速度如此之快,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他能自如地从一个主题转到另一个主题。他从未有过写不下去的时候,部分是因为他热爱写作这个过程,但同时与下述事实有很大关系:他如果写累了或厌倦了某部作品时他能轻而易举地转到手头另一部作品的创作中去他还发现,只要快速地阅读一遍几天或几周前一直在写的作品,他就能毫不费劲地继续接笔往下写;但这只适用于非小说作品的创作。他一贯坚持在写故事时,歇笔的时间越少越好,以避免为重新投人故事、寻找人物的感觉而花费大量时间。
阿西莫夫不仅在写作时速度惊人,他修改稿件的速度也是一流的。他的一条规矩是,除非情况极为特殊或有非常好的理由,否则他只对作品修改一遍。此中理由有二:第一,如果一部作品修改得过于频繁,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这倒也合情合理。第二,修改一部作品时间过多,将会耽误下一部作品的创作。对于此条理由,我不敢苟同。
阿西莫夫最伟大的天赋之一,就是他总能直截了当地说明事物。其作品的一致性在小说和非小说创作中是罕见的。并且他总能准确无误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