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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徽因-第14章

小说: 林徽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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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徐志摩惨祸……”


思成带回一片残骸

  灾难的突然降临使热爱志摩的朋友们猝不及防。徽因怎么也不能把志摩和死连在一起!他是那样生气勃勃、才华光芒四射的一个人。他正值34岁的年华!像孩子般的认真和天真,谁能接受他已陷入沉寂的另一世界的现实?

  可是,理智告诉徽因,志摩确实一去不回了!没有音信,没有消息,永远地一去不回,永远地没有音信,没有消息……面对这不可预测的人生,徽因悲哀地感到生命的脆弱,世事的难料,这种感觉曾在父亲遇难时强烈地袭击过她。

  第二天一早,思成、老金、奚若前往济南齐鲁大学,会同沈从文、闻一多、梁实秋等人商议办理徐志摩的后事。他们劝阻了执意要一同前往的徽因。她的体质一向很弱,又怀有身孕,他们担心她无法面对惨痛的场面。

  22日上午九点多钟,梁思成一行赶到了济南。徐志摩的灵枢停放在一座叫福缘庵的小庙里,他们在那里向徐志摩的遗体告别。沈从文后来在一篇文章中记述了当时的情形:

  两个工人把棺盖挪开,棺木里静静地躺着徐志摩,他身穿绸袍马褂的寿衣,足蹬黑色云头如意寿字鞋,戴了一顶红顶球绸纱小帽,露出一个掩盖不尽的额角,额角上一个大洞,这显然是他的致命伤。眼睛是微张的,他不愿意死!鼻子略略发肿,想来是火灼炙的。门牙已脱尽,与额角上的那个大洞,看来都是向前一撞的结果。这就是永远见得生气泼剌,永远不知道有“敌人”的徐志摩。

  梁思成献上了一个小花圈,那是他和徽因连夜做成的,碧绿的铁树叶和洁白的花朵上浸透了徽因的泪水。

  返回北京时,思成带回了一片失事飞机的残骸。徽因把这片残骸用一大块白绫包扎起来放在家中,一直到她去世。

  1931年12月7日,徐志摩遇难半个月后,北京《晨报·副刊》上发表了林徽因的《悼志摩》。

  林徽因对徐志摩的回忆和悼念,写出了徐志摩独特的气质和魅力,写出了他对艺术、对美的痴迷,对朋友,对一切人的包容和善良,对理想、信念的坚守与愚诚。文章凸现了徐志摩“即使打破了头,也还要保持我灵魂的自由的性情。在当时众多的悼亡文字中,林徽因的《悼志摩》具有格外的分量。

  与此同时,“新月社”的同仁们,计划设立“志摩奖金”,以鼓励和扶植白话新诗的创作,因为这是徐志摩未了的心愿。志摩的亲属和朋友则着手收集志摩已发表和未发表的作品,筹划编辑《徐志摩全集》。在收集材料的过程中,不期然地,林徽因与凌叔华发生了矛盾。

  凌叔华是当时颇有影响的女作家。20年代,她因写作《花之寺》、《绣枕》等小说,引起了文坛的瞩目。这些小说,反映了封建大家庭中,备受压抑的女性生活,情致委婉,笔法细腻。后来,她与《现代评论》的主编陈源结婚,于40年代移居国外。

  矛盾源于徐志摩委托凌叔华保管的一只小箱子。


胡适整理志摩遗稿

  那还是1925年的事情。当时,徐志摩正与陆小曼热恋,事情在北京闹得沸沸扬扬。心力交瘁的徐志摩决定远走欧洲,暂避一时,行前,徐志摩把一个小箱子交给了凌叔华,请她代为保管。箱子里装有他在剑桥大学时期的日记,陆小曼的日记以及一些文稿信札。他半开玩笑地对凌叔华说,如果此行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回来的话,你得给我写个传,这只箱子里倒有些你可能用得着的材料。

  徐志摩之所以把这些很个人的文稿交给凌叔华保管,大概因为其中的文字有的关系到林徽因,有的关系到陆小曼,只有交给一个与此不相干的人较为合适。

  朋友们都把自己手头原有的和搜集到的志摩遗稿送到了胡适那里,由胡适安排人统一整理。11月28日,星期六,徽因来到了胡适家。她是来找胡适谈整理志摩诗稿的事情。迎她进门的是胡适夫人江冬秀,团团的脸笑得和气极了。她说胡适这会儿有客人,请徽因先到书房稍候。

  书房里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橱顺墙而立,书虽多,但十分整齐有序。一些取下来的书中夹着纸条儿,码在案头,大概是查好待用的。一眼看去,书的门类极多,线装布封的诸子,硬皮精装的外文原著,历史政治,禅经佛学,中医中药……书桌上有一幅字:“容忍比自由还更重要”。看上去墨色很新鲜,可能是应谁之索要而写,上下款还未题。字如其人,胡适的字清癯洒脱,横竖撇捺显得细长,一点一顿则很用力,看上去虽不像瘦金体那般劲逸,却显得十分工整、脱俗。正看着,胡适走了进来,说了一会儿闲话,他们谈起了整理志摩遗稿的事情,也谈到社会上一些报刊对志摩的指责与攻击。那些文字所涉主要是徐志摩的个人生活,尤其是他的离婚与再婚。胡适说:“指责志摩行为的人们应该明白,所谓离婚再婚这两件事其实最可代表志摩对理想的追求。但到了今天,我们怎么忍心用成败来议论他!”

  徽因说:“我和志摩认识的时间要算不短了吧?可我从未听见他抱怨过任何人,攻击过任何人。这是他那不爱计较的天性所决定的。可越是这样,反倒越是有人以攻击他为乐事。”

  接着,徽因谈起志摩诗稿整理的情形。这些诗大多是发表过的,所以整理起来还算顺手。徽因熟悉那些诗行,一些诗句他们曾在一起讨论过。想起写下这些诗句的人如今已是生死永隔,徽因的眼睛又湿了。

  时近中午,徽因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胡适留徽因吃饭,他向徽因介绍太太善做家乡的徽菜“一品锅”。

  “既然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就不要走了。”胡适介绍完“一品锅”后说,“我还有要紧的东西给你看呢!”

  徽因忙问他什么要紧的东西。他打开了一个书橱,那书橱里一层层排列着用硬壳的纸夹夹着的稿子,看上去有十几册。

  胡适用手抚过这些纸夹,说:“这些都是我多年对于《水经注》的研究,其中有许多是前人的说法,我在研究整理前人的基础上再提出我的看法。有朋友说我下这样的功夫研究《水经注》不值得,我说不然,佛书上常说一句话‘功不唐捐’,没有功夫是白费的。前人著书立说,我们应该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冤枉者为之辩诬,作伪者为之揭露。我花这么多力气,如果能为后人指示一个做学问的方法,功夫就不算是白费。”


康桥日记

  徽因赞同地一面点头,一面在心里叹道:人们常提到适之先生“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可是却不常提他的下联“认真地做事,严肃地做人”,这上下联结合起来,才真正能体现适之先生的精神风貌!

  徽因以为胡适挽留自己,是要给她谈《水经注》。没想到,胡适这时又从书橱下面捧出一只小箱子,他对徽因说:“这是志摩早年的日记和一些零碎物品,从凌叔华那里要过来的。其中有些往来信件,我已捡出,按人分类存放好,以后还给写信人。我想这些东西也许你最有资格读它,你最好在看过后编个目录出来,以便以后编《志摩文集》时好用。”

  徽因顿时激动起来。半年前,志摩曾对徽因说起过,他完整地保存着留学英国时期的“康桥日记”。从英国回北京后,是“雪池时代”,“雪池时代”的日记被小曼看到后,不高兴极了,结果给烧掉了。志摩说,如果徽因愿意,他想把保存完好的“康桥日记”交给徽因。他玩笑似的说道:假如这些日记和当时寄给徽因的信保存在一处,倒是有些收藏价值。志摩说这些话时,徽因只是觉得往后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看看这些过去的记录倒挺有意思。她没有想到,说过这些话不久,就会和志摩永别。她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胡适这里得到这些日记。

  志摩离世之后,这些记载着志摩生命行踪的文字多么珍贵!她十分感谢胡适对自己的信任,接过了箱子,再无心逗留。她谢绝了胡适和胡太太的执意挽留,乘一辆洋车回到家中。

  晚秋的阳光斜斜地射在桌上,起居室安静而洁净。徽因小心翼翼地把小箱子中的东西一一取出,摊在宽大的书桌上。她大致归了归类,做了一个记录:

  箱子中主要是些日记本,一本中文日记,三本英文日记。其中两个大点儿的本子,从时间上看大概就是“康桥日记”,另一个小本子是1925年的意大利日记。好几个本子都是仅仅只写了刚开头的数行文字,其余皆是空白。还有一大一小两本陆小曼的日记。除此之外,箱子里有几包《晨报·副刊》的原稿,两包《晨报·副刊》的零张杂纸,一些相片,两把羽扇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剪报、稿纸和住址本。

  做着记录,徽因心中有些失望。这些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尤其是那两本日记,一本的时间是从1921年7月31日到12月1日,另一本从12月2日到1922年志摩回国。徽因1920年11月在英国与志摩相识,1921年7月同父亲离开英国。这两本恰好是徽因不在英国时期的日记。难道这就是志摩所说的“康桥日记”?怎么恰巧没有与自己有关的那段时间?徽因心里感到很疑惑。

  又到周末,朋友们来到了梁家。听徽因说正在整理徐志摩的遗作,张奚若说:“公超前些天在叔华那里看到了志摩的‘康桥日记’,说叔华预备邀公超一起为志摩作传。”

  徽因心中的疑惑清晰了起来。如此看来,凌叔华存放着真正的“康桥日记”,胡适拿到的小箱子,已经被凌叔华做过了手脚。对于凌叔华这种小心眼儿行为,徽因十分不以为然。虽然她和凌叔华相识多年,但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交往,更谈不上相知和了解。只是以前听志摩说起过:“叔华这人小气极了!”徽因当时说:“是么?小心点儿,别得罪了她。”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领教这种“小气”了。


凌叔华造访

 

  徽因想向凌叔华讨要志摩的“康桥日记”,想看看那时志摩究竟都写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讨要时一定会很尴尬,因而顾虑、迟疑。在犹豫中,一些念头渐渐地占据了上风:别的不相干的人都在传来传去地看那些日记,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不能看呢?虽然她也意识到这种心理有些女人气,但要看到与自己有关的这部分日记的欲望却愈益强烈了。

  她分析自己说:“我不会以诗人的美谀为荣,也不会以被人恋爱为辱。我永是我,被诗人恭维了也不会增美增能,有过一段不幸的曲折的旧历史也没有什么可羞惭,我只是要读读那日记,给我的是种满足,好奇心的满足,回味这古怪的世事,纪念老朋友而已。”

  12月7日上午,天气干冷干冷,阳光黄黄的,没有一丝暖意。

  徽因正在看《晨报》。这天的《晨报》是“哀悼志摩专号”。“专号”上刊登了头天北京文化界同仁追悼徐志摩的活动,还刊发了林徽因的文章《悼志摩》。

  徽因翻看着报纸,心里十分郁闷。昨天开过追悼会后,她的情绪一直没有缓过来。

  没想到,凌叔华这时来了。

  徽因接待了她。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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