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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空镜子-第19章

小说: 空镜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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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的星期天,冰面反射着阳光,璀璨耀眼,像一块巨大坚硬平展的大磨盘。马华沙和齐乔手拉手地滑呀滑呀,风从耳畔刮过,发出悦耳的哨音,姑娘的脸容光焕发,在寒冷的空气里比红苹果还漂亮。有一会儿马华沙心里涌起一股冲劲,放开齐乔的手向前滑去,等她转回头来,齐乔却不见了。 
  这下马华沙无法再安心滑冰,只顾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好几次似乎看见了齐乔的身影,可一闪又不见了。云层渐渐遮住了太阳,天色暗下来,马华沙急得满冰场里大喊:“齐乔!齐———乔———” 
  一个人影猛然滑到她面前,冰刀跺在冰上发出尖厉的声响,是黄小茂。他的眼里闪射着快活的光,“嘿!” 
  “你?你来干什么?” 
  黄小茂哈哈大笑:“滑冰啊!” 
  马华沙却觉出可疑,觉得黄小茂的出现别有用意,也许齐乔刚才就是和他在一起。果然齐乔从人缝里笑嘻嘻地滑过来,从后面冲向黄小茂,猛推了他一把;黄小茂猝不及防撞上了马华沙,把华沙撞倒了,他自己也收不住一下子扑到她身上,齐乔又压到黄小茂身上,三个人滚成一团。 
  黄小茂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到马华沙脸上,手胡乱地碰到了她的胸脯,马华沙的心咚咚乱跳,极力挣扎着站起来,脸一块红一块白。但她强迫自己表现得大方自然,做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还和黄小茂打趣了几句。可是到了回家的路上她却沉默不语,不和齐乔说话,心里充满对她的蔑视。她怎么能和黄小茂那么随便呢?随便推他,压到他身上,还嘻嘻哈哈,假装站不起来,非等黄小茂把她拉起来。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齐乔也一声不吭,一种熟稔的憋闷的感觉又来到心里,她弄不懂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呢?好像自己又犯了什么大错,心里却一点也不服气。 
  第二天黄小茂居然又在冰场上出现了,齐乔的态度并没有改正,还是笑着和他打招呼,还挥了挥手。马华沙白了她一眼,问:“你知道他来?” 
  “我怎么知道,冰场又不是我家开的。”齐乔忍不住顶了她一句。 
  那天两个姑娘玩得一点不开心,一种故意疏远的别扭劲控制着她们。黄小茂不时从她们眼前滑过,眼里闪着快活而诡谲的光,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又好像知道什么秘密而故意不透露。马华沙相信齐乔有什么事瞒着她,她不说她就不想问,这感觉真让人气闷。滑了没一会儿工夫,马华沙就说不滑了,回家吧。冰面的反光那么刺眼,齐乔微微耷拉着眼皮,嗓音干巴巴的,“那……那你先走吧。” 
  马华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她问了一句,但立刻就觉得自己很傻,实在太傻了,事情明摆着,她背叛了她,又一次背叛她。这是不可原谅的。 
  马华沙扭头就走,用力滑出去,动作过于激烈差点摔倒。她滑到岸边,忍不住又转了回来,她要找到黄小茂问个清楚,他要干什么,和齐乔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没有找到黄小茂,也没有看到齐乔,那两个人神秘地从冰场上消失了。   
  华沙的盛宴(15)   
  马华沙只得回家,在院子的过道碰上了齐宗义。齐叔叔推着自行车正要出门,看到华沙微感诧异:“咦,你不是和齐乔滑冰去了吗?” 
  马华沙吸了口气,“对,我有点事儿,先回来了。” 
  齐叔叔走了,华沙不由得扭过头思忖地望着他的背影,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 
  到了晚上,那念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清晰壮大。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样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在华沙的内心深处也不是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但羞愧并不能阻止她,因为在一切之上有一种感觉是最真实的,她会为了齐乔而受苦受折磨,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完。可要是让她选择离开齐乔,那会更加痛苦,那将是不可忍受的,而痛苦却可以忍受。 
  白天,马华沙瞅准了齐乔不在家的时候来到她家。齐叔叔正在屋里看报纸。 
  “哟,来啦,乔儿和她妈上街买东西去了。” 
  可华沙却倚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起先齐宗义没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就抬起头问:“咦,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当齐宗义了解到女儿和一个邮局的小伙子偷偷约会,他沉默着,脸上的表情锁得严严的,马华沙极力想从齐叔叔的态度里捉摸出什么,却连生气的影子也没发现。她隐隐感觉失望。 
  那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也平静地过去了,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没什么事。马华沙疑疑惑惑,每天和齐乔见面心里都在打鼓,可齐乔的情绪却很快活,甚至快活得有点过火了。可不是嘛,原来她爸她妈让女儿把在邮局工作的小伙子带到家里来坐坐,他们想见见他。 
  黄小茂这个小伙子性情好,坦率乐观,而且有一种用他的好情绪感染别人的特点。齐宗义受了他的感染谈笑风生,乔小召和齐乔在一旁听得乐滋滋的。从那以后黄小茂和齐乔似乎就确定了对象关系。 
  事情这样急转直下使马华沙受到极大的震动,生活欺骗了她,在毫无觉察的时候猛然翻了个个儿,把她压在下面,让她眼睁睁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是多么难过悲伤,多么软弱渺小可怜,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这是为什么? 
  看到邻家的姑娘有了对象,母亲郝兰荣有点着急了。她和女儿提起一个在部队当兵的青年,想让他们俩认识认识。华沙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一声不吭走出门,把妈妈一个人撇在屋里。郝兰荣对女儿的态度并不感到奇怪,也不生气,觉得很正常,一个女孩儿怎么能一听这种事就美滋滋、兴致勃勃呢,那可是要不得。可渐渐当妈的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华沙那丫头实在顽固,始终采取拒绝的态度,只要一提起这事就变脸,到后来只要母女二人单独在一起女孩儿就气呼呼的,弄得郝兰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又急又恼,索性豁出去了,“华沙,你甩脸子也没用,我也得说,你给我好好听着!” 
  华沙拧着脖子斜视着母亲,眼珠里全是眼白。 
  “你、你看看你那样儿,你想干吗?想吃了我呀?” 
  华沙的眼珠转了一下。 
  “告诉你,我是你妈……” 
  “知道。” 
  “你是我生的。” 
  “知道。” 
  “我就得管你。” 
  华沙不吭声。 
  “你不小了,该考虑了。咱不说别人,就看看人家齐乔……” 
  “少提她。” 
  “怎么,你俩不是最好吗!齐乔可是数一数二的姑娘,不是呀?”郝兰荣故意这么说。 
  “她是她我是我。” 
  当妈的忍不住满肚子的气,连讥带讽:“哟,你怎么不一样?你不长两条腿一个脑袋,你能有多大能耐,还能不结婚不谈对象!” 
  “恶心人。”马华沙一摔门走了。 
  每次谈话都是这样的结果,事情毫无进展,这可让郝兰荣感到束手无策了。她思来想去,只好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儿吐给女儿的好朋友。齐乔很激动,一来她受到如此的信任,二来她多么希望华沙能和自己一样有个男朋友啊!   
  华沙的盛宴(16)   
  齐乔拉着华沙来到铁道,这地方接近厂区的边缘,斜阳下铁轨在发光,灌木啦,草丛啦,电线杆啦,都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色,空中飘荡着金属的叮当声、嘶嘶的喷气声,黄昏的天空显得无比辽阔。齐乔和华沙各踩着一条铁轨往前走,那是很久以前的情景了,那时候她们俩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学生,而现在她们长成了大姑娘,心里怀着浪漫、热切而又软绵绵的情感,连四周的景色也因此染上了温柔美丽的色彩;然而这只是齐乔的感觉,她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的感情和朋友是相通的,就敞开心扉说啊说啊: 
  “华沙,你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听我的就太傻了!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呀,什么也不懂,现在算是懂了一点儿。人呀,原来还会是那样的,那么好……真的,你不知道,我绝不骗你。”齐乔说着看了华沙一眼,目光里满是风情。华沙能感觉到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觉得臊得慌。 
  “华沙啊,我真想和你说,这种事其实挺自然的,一点不像你想的,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好像不应该似的,为什么呀!” 
  齐乔走下铁轨,走近华沙,比华沙矮了一截,微微仰起脸看着她,怀着真心的关切和疑问。华沙继续在铁轨上行走,默默地眼望前方。 
  “嘿,你怎么不理人?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的说。”马华沙的语调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齐乔瞟了她一眼,心里不服气:“你别现在嘴硬,看你以后什么样。” 
  听了这话华沙不由得闭了一下眼,在心里说:好,太好了,你就看着吧! 
  两个姑娘继续往前走,太阳沉下去了一截子,光线变得更红了。华沙一直咬牙沉默,齐乔有点不安,忍不住拉起她的手,“你生气啦?讨厌,瞎生气。” 
  她攥住华沙的手一个劲晃来晃去,一边娇嗔地说:“不许你生气,听见没有,你一生气难看死了,我不想看……” 
  马华沙被她一使劲拉下铁轨,两个人并排走着,片刻齐乔搂住华沙的脖子,把嘴凑到她耳边,亲热地小声说:“见吧,见见怕什么,你多好啊,我觉得你特别好,谁都得喜欢你,再说了,要是他是个威武的军人呢……” 
  马华沙的心越抽越紧,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住,“你要再说我可回去了。” 
  “我就说!”齐乔本能地反驳,“凭什么你老不高兴,哼,你不听我的我还不高兴呢。”说完她带头向前走,脚步局促,因为不得不踩着一根根枕木。华沙只得又跟上她。 
  过了一会儿她们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面有点震动,火车来了。齐乔回头看了一眼,火车头在远处冒出白烟,她向旁边走了两步,跨出铁道,马华沙仍然在铁道上走。 
  地下的震动越来越清晰,火车声也越来越响,齐乔不由得提醒华沙:“嘿,火车来了!” 
  可马华沙却不为所动,继续踩着枕木往前走。震动从脚底传到身上,在血管中突突奔涌,马华沙感到一股热辣辣的冲动,这冲动像火一样迅速烧遍全身。她听见齐乔在朝她喊:“华沙,过来!快过来呀!”这声音反而刺激了她,她要挣脱,一定要挣脱!她向齐乔望去,齐乔的眼神里带着疑问,还有一点好笑,而华沙的心更加毅然决然,被一股无比强烈的感觉攫住,她站在铁道上闭上了眼睛。 
  齐乔几乎不能明白眼前的事,可她不再觉得好笑了,火车正很快开近,比她感觉的要快得多,人已经能感觉到那钢铁的大家伙所发出的压倒一切的气势。齐乔冲上铁道去拉华沙,马华沙死命地甩开她的手,两个人像打架似的拉拉扯扯…… 
  这时火车司机也看见了铁路上有人,在他的经验里这情形算不得有什么紧急,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专爱捣乱的人,想吓唬他的人,他倒要看看到底谁怕谁。他拉响了汽笛。 
  火车的速度并不太快,然而汽笛尖叫白烟喷涌,在翻滚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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