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天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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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江海钓叟’倏然丢下手中的木桨,拿起钓竿身形疾纵,一式“大马行空”,直向大船上扑来。
看看将到大船边缘,由于大船仍在快速冲进,“江海钓叟”又一式“云里翻身”,直向于化龙的身侧马前落去。
于化龙保镖数十年,早已习惯了应付各种艰险的局面。
这时一见‘江海钓叟’身形落下,立即哈哈一笑道:“老哥哥仅这手‘大马行空’、‘云里翻’,就足令小弟打从心眼里折服了,哈哈……”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江海钓叟’心中原本有几分怒意,这时经于化龙一赞美,即使心里有气也不便发作了。
怒气虽消失了几分,但仍翻白着一对金鱼眼,满脸不高兴的沉声道:“老兄弟,过门不入,外带着招呼不理,你,你这可就太不够交情,太不给老哥哥面子了!”
于化龙一听,故作不安之容,急忙解释道:“船到河心,回头已不可能,您老哥比小弟我清楚,喏!”
说罢转过身去,继续道:
“老哥哥请看,砸了招牌负了伤,小弟哪里还有脸见老哥哥您?”
‘江海钓叟’看得神色一惊,指着于化龙肩上仍渗着血丝的白布绸扎处,急声关切的问:“怎么回事老兄弟?出了漏子啦?”
因为,‘江海钓叟’是黄河帮山陕豫三省的总分舵主,说了忌语“漏子”刘二麻子也不敢吭气,换了别人,至少一顿呵斥是少不了的。
于化龙见‘江海钓叟’故装不知,心里不由暗骂一声:“好个老小了,唱得差劲儿,演得可倒好。”
心中虽在骂,表面上却愁眉苦脸的说:
“可不是,镖不但被抢了,人还死了一个!”
‘江海钓叟’更加吃惊的问:
“这是在什么地方出的岔子?”
于化龙故意叹了口气,黯然摇头道:
“不要说了,说了反而不好意思……”
‘江海钓叟’听得双目冷电一闪,沉声道:“老兄弟,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我的地盘上似的?”
于化龙本来就是要掀他的底,因而故意正色道:“可不是,九曲谷!”
‘江海钓叟’一听,双目暴睁,不由大声问:“怎么着?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
于化龙故意刺激道:
“说了您老哥哥还不是干瞪眼,也不敢前兴师问罪!”
‘江海钓叟’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怎能看不出于化龙的目的和心意?但局面僵在抬面上,又不能不撑下去。
是以,一双金鱼眼一翻,怒声道:
“那你说说看,除皇帝老子,老哥哥我这一生怕过谁来?”
于化龙只得黯然愤声道:
“还有谁?‘如玉山庄’白老爷子手下的‘钩练鞭’五人……”话未说完,‘江海钓叟’已怒目切齿道:“好个姓白的老小子,撤鹰撤到我的地头上来了,好,这笔帐老夫给你记上了!”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注定于化龙神色黯然的老脸上,有些不信兼而迷惑的问。
“你说‘钩练鞭’五人,可是还有‘白狐仙娘’、‘九丈高’、‘多臂猿猴’、‘鬼脸刀’四个人?”
于化龙心知不妙,知道老小子想起了那五个杀手的惯例,不管如何,他绝不能说出全盘,看样子,“江海钩叟”很可能还没接到‘如玉山庄’姓白的通报。
是以,佯装愤愤的正色说:
“可不是,正是他们五个人!”
‘江海钓叟’迷惑的说:
“不对呀!说句不好听的,老兄弟你可别介意,他们五人行事,向来是不留一个活口的呀!”
于化龙听得心中一惊,更加暗暗感激辛不畏的及时赶到,是以,故意冷冷一笑道:“镖已经得手了,人是死的死,伤的伤,再说我于化龙和白老爷子又没有血海深仇,又是你老哥哥的多年弟兄,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在您老哥哥的眼皮下,劫了漂还敢杀光了灭口不成?”
“江海钩叟”知道于化龙明着是捧他,暗地里是拐弯抹角的在损他。
于是,故意将脸色一沉,恨声道:
“哼,这老小子也不要神气,终有一天他会落在我的手里!”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梧的看了密封的马车一眼,正鱼沉声问:“噢,你说镖已丢了……”于化龙黯然道:“可不是,抢镖的是‘鬼脸刀’王强那小子!”
‘江海钓叟’然正色沉声道:
“失了镖你老弟怎么向镖主交代?不行,不行,船回头,船回头,老哥哥我亲自带你去找姓白的老小子去,同时,你肩上挂了彩,也该好好的休养几天再说……”说罢,就待举手向刘二麻子打招呼。
于化龙一看,知道这老儿别有目的,赶紧伸手压住了他的胳膊同时感激的说:
“老哥哥的盛情小弟心领了,侍小弟将镖车送到地头,回来时一定去拜望您,只怕到时候您老哥哥又闭门不纳了呢!哈哈……”说罢,冗自哈哈一笑!
‘江海钓叟’却依然煞有介事的说。
“那怎么可以,在我老哥哥的地头上丢了镖,我不带你将镖追回来,各路英豪朋友们谈起来,老哥哥我还怎么在地盘上混下去!”
于化龙立即正色道:
“老哥哥,您放心,小弟我也不是泥捏的,再说,以咱们兄弟多年的交情,您老哥哥就是不带我去追缥,小弟我照样的感激您!”
说罢,探手怀中,立进取出两锭金元宝,继续含笑道:“老哥哥,纹银百两,这是小弟的一点意思,还望老哥哥笑纳!”
‘江海钓叟’见于化龙终于拿出了金元宝,心里可真的乐了,但表面上却正色沉声道:“老兄弟,你这是干啥?以咱们老兄弟的交情怎可来这一套?快拿回去,快拿回去,真是的!”
于美兰冷眼旁观,早巳看得一肚子气,但她也知道这时正在走人家的屋檐下,只得淡然道:“老怕怕可是嫌少了?”
‘江海钓叟’虽然早已看到了辛不畏和于美兰,但由于于化龙没有介绍,他也不好询问。
这时见于美兰淡淡的发话了,只得佯装一愣,问:“老兄弟,这位是……?”
于化龙深怕倔强任性的女儿坏了大事,赶紧含笑介绍道:“她是小女美兰!”
说罢,又急忙肃手一指‘江海钓叟’望着于美兰吩咐道:“兰儿,快向前见过老伯怕,以后你仰仗老们怕的地方正多……”话未说完,于美兰已躬身为礼道:
“身在船上,恕兰儿不能大礼拜见……”‘江海钓叟’一听,立时哈哈一笑道:
“贤侄女年轻漂亮,双刀上的功夫,想必早胜过了你爹了吧?有了婆家了没有?”
于美兰一听“有了婆家了没有”,娇靥顿时红了,加上‘江海钓叟’又去看辛不畏,也不由深情忍笑看了辛不畏一眼。
于化龙见“江海钩叟”已对辛不畏注意了,只得介绍道:“他是小弟镖局里新请的一位镖师辛不畏!”
说着,即向辛不畏施了个眼神。
辛不畏一看,拳也不抱,礼也不施,仅淡淡的微一颔首,道:“前辈好!”
“江海钧叟”见辛不畏的神态比于美兰要冷,还不恭敬,一张老脸立时沉下来。
于化龙一看,心知不妙,赶紧将手中两锭金元宝向前一送道:。老哥哥,如果您还看得起我这个老弟,就请老哥哥您收下!”
“江海钓曳。这时已有另一个想法,他根据辛不畏和于美兰两人的冷做神态,断定于化龙尚能活着来到风陵渡口,很可能与这两个年轻人有关。
这时见于化龙又将元宝送来,只得强自含笑正色道:“这怎么好意思?真,真……好……好,既然你老弟出自一片诚心,那我可就却之不恭,受之不愧,厚颜收下了,哈哈……”说罢,一面个哈哈,一画顺手将元宝塞进怀内,同时继续关切的问:“老兄弟,既然将镖丢了,你到了地头拿什么交给人家?”
于化龙黯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实话实说了!”
‘江海钓叟’眉一蹙道:
“听你老弟的口气,这趟镖好像并不十分重要……?”
于化龙急忙道:
“当然重要,只是并非红货珍宝!”
‘江海钓叟’有弦外之音的一笑道:
“镖既重要,又非珍宝,老哥哥我可就糊涂了!”
于化龙知道这老儿仍不死心,但也断定‘如玉山庄’很可能没将实情通告他知道。
因为,这与他们父女仍活在人世上而说镖丢了有关。
于是,淡然一笑道:
“老哥哥可是检查检查车里是否还有镖?”
‘江海钓叟’色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觉得……有些……”于化龙淡然应了个“好”,向着于美兰,吩咐道:“兰儿,把车帘掀开,让老伯怕看看!”
于美兰应了声是,就用手中的马鞭将车帘挑开了。
‘江海钓叟’探首一看,面色立变,车里竟放着一口油漆得光亮,但劫刀痕斑斑的棺材,不由惊异的问:“老兄弟,这算什么镖?”
于化龙淡然道:
“所以说,镖银重要,但非金银珍宝,而且对方指定要小弟亲自保这趟镖!”
‘江海钓叟’关切的问:
“里面的尸体呢?”
于化龙道:
“小弟不是说过了吗?‘鬼脸刀’王强把棺内的女尸抢跑了!”
‘江海钓叟’继续问:
“这么说,棺材里是空的了?”
于化龙立即道:
“不,里面是车把式的尸体!”
‘江海钓叟’神色一惊问:“为什么?”
于化龙解释道:
“不瞒老哥哥说,车把式和马车都是镖主的,车把式虽然死了,我们还是给镖主带回去,总不能让这位为主卖命的义仆暴书尸山野!”
说此一顿,发现‘江海钓叟’暨眉沉吟,似在思考什么心事,故意正色问:
“老哥哥可要打开看看?”
‘江海钓叟’急忙挥手阻止,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老小子竟会抢一具女尸?……”于化龙一看这情形,断定‘江海钓叟’的确不知详情、‘如玉山庄’的姓白的,很可能骗了他。
于是心中一动,故意谦声道: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件极大的秘密,老哥哥,您不是要前去兴师问罪吗?
这正是个藉口察询的好机会?”
‘江海钓叟’悚然一惊,自知失戊,只得“唔”了一声道:“我是要去找这老小子理论,太不像话了,不但伤了老弟你,还叫人家死了的人不得安宁!”
话声甫落,蓦闻刘二麻子朗声道:
“总镖头,请少镖师和于姑娘照顾好车马,船马上要靠岸了!”
于化龙父女和辛不畏转首一看,距离河岸已经不远,渡船已经慢下来,由于不是固定的渡船,靠不上风陵渡码头,只能靠在下游的河滩上。
‘江海钓叟’为了掩饰他的失态,突然望着辛不畏和银鬃宝马,贪婪的赞声道:“哇!这是一匹难得一见的白龙驹嘛!是贵镖局的吗?”
于化龙赶紧道:
“不,是您侄女由朋友处借来的暂充脚力的,如果是镖局里的,那还有什么话说,就送给老哥哥骑!”
‘江海钓叟’只是故意说说引开于化龙的注意力,难不成拿了人家的银子还要人家的马匹?
是以,哈哈一笑道:
“老兄弟,我只是为发现了一匹宝马而欣喜,哪能要晚辈贤侄女的座骑?请准备上岸吧!”
说罢,肃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