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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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亲王,你二人做的好事!”
道光气愤地站了起来:“朕五次三番地下诏严禁吸食,严禁贩卖,你二人难道不记得么,竟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
道光越说越气,最后说:“你二人吸食鸦片证据确凿,该怎么处置,你二人看着办吧!”
庄亲王和辅国公这时早已吓得面色如土,赶忙承认了错误:“吸食鸦片本该处死,还望皇上念在我二人都是皇亲国戚的份上从宽发落。”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道光义正辞严地说:“你们还敢说是皇亲国戚,我们皇室里哪有你们这等败类,何况你们身为皇族中的人本应带头遵循法纪,给天下黎民树一个榜样。现在倒好,带头吸食鸦片,这就是你们树下的模样,难怪朕屡下禁烟令都没有生效,有你们率先不遵王法,他人又如何服从?现在朕又派林则徐南下禁烟,成功与否,凶吉难料。而此时你二人又作奸犯科,朕不拿你二人严惩,岂不让人说朕口是心非,为天下所嗤笑。你二人乃皇亲国戚,更加不能轻恕,现在还有何话说。若无话说,来人啊,把他二人推出午门,斩!”
“皇上饶命呀,臣等以后再也不敢了。”
道光大义凛然地说:“有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以后朕还拿什么来教化天下?”
太监传话说,皇后娘娘来了。
原来庄亲王前脚刚到养心殿,他的福晋闻讯后,立刻就到坤宁宫要皇后娘娘帮她出面向皇上求情。皇上敬爱皇后,在宫里早被众人知晓,请皇后出面定能打动皇上的心。
道光见皇后抱病前来,非常不安,扶着她坐下。皇后故作不知问道光出了什么事,道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皇后于是说:“既然皇上把事情已弄清楚了,那么皇上为何还不处置他们呢?”
“朕正要如何处置他们呢。”道光为难地说。
“若是依往常的惯例,吸食者稍稍惩罚一下就可以了,可现在不同了,林则徐他们认为重治吸食乃为治烟良策,吸食者理当处斩。皇上是不是如此认为?”
皇上一听皇后似有赞同处斩的意思,欣喜地说:“朕正有此意。”
可皇后接下去又说:“不过听说林则徐重治吸食者,还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定期戒绝,如若不然方才处斩,是不是这样?所以臣妾认为对庄亲王二人不宜处以斩刑,皇上不如给他们一个自新机会,在外人看去也会认为皇上是以仁义而治天下。到时他二人如果还不能够戒绝,再执斩刑也不迟。”
道光冷静地点了点头,道:“不过他们都是皇亲国戚,却带头吸食鸦片,实为不该,不可轻饶。”
于是传令下去,庄亲王革去王爵,溥喜革去公爵,并各罚去二年养赡钱粮,所遗庄亲王爵,辅国公爵,命宗人府照例另行拣选。
皇后不再说话,能让他二人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其余乃是身外之物,不足顾惜。
庄亲王和辅国公溥喜能逃过一死,大出所料,泪流满面双双称道:“谢皇上不杀之恩,我们定会痛改前非。”
在此以前,邓三公子也已答应邓廷桢要痛改前非了。
道光皇帝01
01
广州十三行之首的伍浩官,串通洋人,妄图丢卒保车蒙混过关,林则徐拍案震怒:“推出去,斩!”……道光十九年六月三日,滚滚的浓烟直冲云霄,将近两万箱鸦片在虎门化为灰烬……
道光皇帝在京城严惩王公大臣的同时,林则徐在广东也在为海口事件忙碌着。有了邓廷桢的支持,林则徐做事也有条不紊信心十足起来。到达广东的第二日,一整天林则徐都在和邓廷桢谈论着,询问一些禁烟和海防的状况。
紧接着的几天,林则徐通过从邓廷桢处探听的一些情况紧张地会见有关广东官员,拜访当地知名人士,询问商馆的翻译,努力获取广州政治和鸦片走私形势的第一手资料。当然一切都是单独地、半秘密地进行。
从林则徐到达广州后的一连八天,越华书院谁进谁出,月十六抬大轿的钦差大臣林大人夜往谁家,全都成了当地官吏为商界人士包括十三商行和洋人商馆里的人所关注的焦点。这八天似乎已经成了广州人们心目中所共同认为的历史上最漫长的八天。一切与鸦片走私有关的人都在焦虑不安地等待着。
就在广州城一切人等待的同时,林则徐已经计划好了他将进行的一切。
道光十九年三月十八日,林则徐会同邓廷桢、怡良、关天培等人在钦差行辕——越华书院里,传见十三行洋商。
一连几天明查暗访,林则徐深知,要彻底根治鸦片之害,就必须断绝来源。作为第一步首先须得将海口船鸦片消除净尽。
自从林则徐到广州后,广东一地的上下官员深知林则徐的威名,因此一改往昔的那种态度而认真起来,对海岸上下船只一并搜查,发现有私藏鸦片的立即入官府收审。看到这种情况,洋人的鸦片船也有所顾虑,不敢再肆意横行,不敢轻举妄动。原来运输贩卖鸦片的二十二只十分高大的夏船也只得载着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鸦片,停泊在广东的伶什洋面,无法再远航运回本国,只好等在那儿,以期望有机会再偷运入广东,希冀这次林则徐的到来最好能像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只可惜的是这些洋人如意算盘拨错了。
林则徐在来到广东以前就知十三行是专门负责对外进行贸易的场所,所以要想禁绝鸦片,十三行是不能不拜访。后来又通过调查,吃惊地发现十三行的行商们有的人竟然和外商串通作案,帮助推销鸦片,走漏白银,从中分赃营利。
因此林则徐急不可待地首先要传见这些经常与外商打交道的十三行的行商,至于如何对待他们,林则徐早已成竹在胸。
一经传见,十三行的行商们在怡和行的伍浩官的带领下胆胆怯怯地来了。
这以前的一连八天,伍浩官没过好一天。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上下勾结,走私鸦片,不但自己清楚,外人也知之不少。现在林则徐来了,林则徐是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却听说过,公正廉洁铁面无私总是冠在林则徐三个字的前面。而现在他到广东了,伍法官整日呆在家里不敢外出,如惊弓之鸟,怕稍有不慎又落下把柄。一听林则徐要传见,便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得不去。
伍浩官一进人钦差行辕的临时大堂,立刻被里面的气氛所震慑。林则徐威严地坐在黄缎围屏前面,身穿道光皇帝召见时赏赐的黄马褂,顶戴花翎,官气十足。在林则徐后面墙上高悬着“无欲则刚”的牌匾,充满着正气。总督邓廷桢和巡抚怡良一左一右陪坐两旁,他们两侧摆着钦差大臣的仪仗。院子里一百二十名站堂军手执利器,个个高大魁梧。
伍浩官两腿战战地走上前去,带着其余十名行商用颤抖的声音道:
“卑职等参见钦差大人。”
说着就上前行礼。林则徐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伍浩官一见钦差大人这份神情立党不妙,退也不好,进亦不好,直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大堂前。其余十名见伍浩官跪在那儿,也知道自己难逃厄运,就听见扑通扑通之声,也都吓得跪下了。
林则徐这时真是又气又恼,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偷运鸦片收取赂银,胆子大得上可比天下可比地,现在怎么啦,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就吓成这般模样。不过我暂时还不会杀你们,还需要你们为我办事呢,可也总得让你等知道我林某的手段。林则徐这样想着,他大喊一声:
伍浩官这时还心存侥幸,结结巴巴地说:“卑职等不知……不知钦差大人所说……所说何事。”
林则徐气愤地说:“还要狡辩,你等所做的事,本大人已查访得清清楚楚,难道还要本大人一一说与你等听?”
“本大人先问你,广东向来为异国互市之地,至于此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难道洋人不能与我中国子民自相交易?能!当然能!那么为何要设十三商行,其目的何在?你可知晓?”
林则徐不待伍浩官答话,又接着说:“你当然知道,之所以设立十三商行,就是为了杜绝民人与洋人私通,防止禁物。而结果呢?查历次洋船入口,都是经过你们担保,声称并没有携带鸦片,所以才准令开舱入口,从未驳回一船。现在鸦片如此充斥,毒流天下,而你们却依然混行具保,称来船并无携带,这岂不是大白天说梦话。”
“加果说所带鸦片,早卸在伶什洋的船上,而你们所保真无夹带,是指进口之船的话,那么这便是掩耳盗铃,预留推卸到如此地步,居心更不可言道,这还不是跟盗贼串通一样?”
“十多年来,你们出入洋人商馆上下洋楼,银洋大抬小负,白天公然入馆,夜里护送下船,对洋商我们难道真的一无所知?只不过相约不予举报罢了!这中间如果没有你们暗中设有股份,谁能够相信呢?”
“你们不知朝廷豢养的深恩,反而引汉奸为心腹。内地衙门一举一动,洋人无不先他人而预先知道;若是向你们访问洋商的事宜,你们却是多方掩饰,不肯吐露。本大臣这次奉命来广东处置海口事件,照此看来,如若首办汉奸,我觉得你们未必就不是本大人要拿办的人!”
林则徐滔滔不绝地讲,义正辞严,如同东流的长江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又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其势不可阻挡。在场的官员士兵无不被林则徐的气势所震撼,即使是犯纪违法的人也心惊肉跳毛发直竖,而这时伍浩官吓得早已瘫倒在地上,肥胖的身体像一堆烂泥,半天才爬起来。
他揉了一下眼睛,疑乎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一个恶梦,抬头一看,林则徐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才知道方才一切都是真的,赶忙连滚带爬地到了林则徐面前,诚恳、认真而又语意含糊地说:
“如若大人能饶了卑职一命,卑职愿以家资相报。”
伍浩官竟然妄图以钱打动林则徐。林则徐不同常人,哪里会收取他的家资,立刻大声喝令:“大胆伍浩官,你竟敢用钱财来通融本大人,你把本大人当成什么了。看情形用这种方式被你拉下水的不止一人,你罪恶滔天,还要本大人饶你,简直就是痴心说梦。来人哪!把伍浩官拉下去,重打四十。”
伍浩官大声呼喊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头点得像插葱似的,可林则徐话一说出,怎会改悔,喝道:“打!”
左右两边各走出一人,很利索地把伍浩官拉到院子里,接着大堂上的人就听到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响夹杂着伍浩官的喊声,喊声越来越小,打板子的声响却愈来愈清脆。和伍浩官同来的广利行卢茂官、同孚行的潘启官等十人仅仅听到伍浩官的哭喊声,就已经面色如土,连跪都跪不稳,一个个斜倒在坚硬的砖地上。
等到伍浩官再一次被拖进大堂上,众人一看,他浑身上下被打得皮开肉绽。
林则徐看了看躺在地上、身体还颤动的伍浩官,用毫不含糊的语气对他说:
“这就是你循私枉法的报应,实话告诉你,本大人要的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的脑袋。”
伍浩官这时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只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