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皇帝 作者:赵辉-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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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首是谁?”
“朱麻子、赵明飞。”
“赵明飞!”道光帝感到这名字好熟悉。
“是明飞?”素娟突然冲到林则徐面前惊喜地叫道。
道光帝这才想起赵明飞就是当年被客安害死的武进士。
“不可能是他,容安亲口承认烧死了赵明飞。”道光帝口气肯定地对素娟道。
“林大人,这个赵明飞是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素娟却不死心,紧紧追问。
林则徐道:“据说赵明飞是安徽宿州人,习武出身,二年前在京师武科考试中排榜第一,被人顶替,差点被人害死。赵明飞从此恨透朝廷投身白莲教,专与官府作对。”
“难道真的是他?”道光帝和素娟异口同声地道。
但眼下分明不是弄清真相的时候。
“王鼎。”道光帝喊道。
“臣在。
“朕命你暂署河南巡抚,会同河南巡抚程祖洛、两江总督孙玉庭,安徽巡抚孙尔准等分路前往剿捕。”
“臣遵旨。”王鼎领旨欲走。
“皇上饶命。”素娟跪倒在道光帝跟前哭叫道。“明飞是奴婢终身依靠,他是一时之气才投身逆匪的,万望皇上法外施恩,饶他一命。”
“你先起来。”道光帝转向王鼎道:
“王爱卿,对于赵明飞,可以把容安一案的处理结果向他宣讲,只要他投诚,可以免其死罪。”
“臣记下了。”
道光帝向素娟道:“好好服侍绮儿回京。朕会让你们夫妻团聚的。”
道光皇帝02
02
紫禁城翊坤宫内哭声一片,一群身穿孝服的妃嫔们围着一大一小两只梓棺呼天抢地,哀哀痛哭。
哭声最大的是全妃,她边哭边诉:“诠儿啊,皇后姐姐呀,你们这样去了,让俺多难过啊,老天爷睁眼看看啊,好人不长寿啊。”哭得一旁的太监、宫女也不停地抽泣抹泪。刚满两周岁的小奕泞由一名宫女抱着哇哇直哭。
绮儿早已哭哑了嗓子,听见奕泞的哭声,站起身来,走到全妃跟前劝道:“全妃姐姐,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别哭了,四皇子要妈妈呢。”
全妃放低了哭声,半晌才抽泣道:“姐姐实在吃不下,心里只想哭。”抬起头瞪了宫女一眼道:“把四皇子交给奶妈,我多陪诠儿和皇后姐姐一会儿。”
坐在全妃下首的是两个怀有身孕、腆着大肚子的女人,静妃和祥妃。她们没有全妃的哭声大,也没有像全妃那样边哭边诉。她们只是低声抽泣,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难过。
绮儿劝不住全妃,便又过来劝静妃:“静妃姐姐,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节哀保重身体,回宫歇息去吧。”静妃止住悲声,点点头,由宫女扶着走出房去。
祥妃也由素娟劝着回宫去了。
“皇上驾到。”礼仪太监一声高喊,人们往两旁一闪,道光帝走进翊坤宫。
“慎儿,诠儿!朕来迟一步,你们就匆忙而去,叫朕情何以堪!”道光帝眼望皇后和长子的梓棺,一行热泪潸然而下。伸手接过太监手中的香烛,往皇后棺拜上一拜。
“禧恩。”道光帝喊道。
“奴才在。”内务府大臣禧恩一甩马蹄袖,跪倒在地。
“朕命你总理丧仪,务必隆重。”
“臣遵旨。”
孝慎皇后和奕诠的丧事才毕,道光帝就接到漕运总督颜检的奏折:运河败坏,清粮受阻。
“国家大计,莫过于漕,今运河淮安府清江浦水道泥沙积垫,堤坝崩塌、运粮败坏,漕粮受阻。诸臣可有良策?”道光问计与众臣。
和世泰道:“既是漕运不畅,可否考虑海运?”英和接着道:“江浙溪临大海,商船由此装载货物,驶至北洋,在山东。直隶、奉天各岸卸货售卖,每年乘风开放,往返数次,由此可见海运并非不可行。”
曹振镛道:“海运须要谨慎,一是风高浪大,朝廷尚没有太多的大船用以海运;二是须委派员并照料护押,以防海盗;三是何处起运,何处停泊,需勘察明白。”
道光帝道:“海运一说,历代臣工曾经提出,有人说可行,有人说不可行,一直没有定论,朕打算向各省督抚发出廷寄,交各督抚讨论,具体到何处起行、何处停泊,其后朕再作定夺。”
散朝之后,道光帝回到养心殿批阅奏章。这时御前太监马晴晴一阵小跑进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祥妃娘娘刚刚产下五皇子。”
道光帝闻言龙颜大悦:“快……带朕去看看。”
马晴晴前面带路,道光帝兴冲冲地疾走。刚到乾清宫转过弯来,突然迎面跑来一个宫女,马晴晴躲不及防,被那宫女撞个正着。道光帝怒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宫女一看是皇上,慌得喘着气道:
“道……喜皇上,静妃娘娘生了一皇子。”
道光帝瞬间得到两个皇子,心花怒放,也不再计较宫女的莽撞,匆忙道:“快,先去静妃宫中。”
静妃所生二皇子奕纲、三皇子奕继,先后在二岁、三岁时夭殇。静妃精神上受到强烈的刺激,曾一度神智失常,后几经医治,更主要是道光帝的关切和宠爱,才恢复正常。所以道光帝先去静妃宫中。
道光帝来到储秀宫门口,一声宏亮的哭声传来。
静妃产后体弱,躺在软榻上,看见皇上进来,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低低的声音叫道:
“皇上!”
“朕明白爱妃的心思,”道光帝也不去看哇哇大哭的小皇子,却先到静妃的榻前,握住静妃的纤纤玉手道:“爱妃受苦了。”这才仔细去看奶妈怀中的孩子。
孩子看见道光帝,突然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炯炯地瞪视着。道光帝一看,心中砰然一动,此子气质不凡,将来必有大成。
道光帝正想着,就听房顶“喀嚓”传来一声瓦响,心中惊疑。忽听宫外有人大叫:
“房顶有人。”
“抓刺客。”
马晴晴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啰啰地道:“皇上,怎么办?”
这时大批侍卫闻声赶到,将储秀宫围个严严实实。
道光帝强自镇定,命道:“传朕旨意,关闭宫门,严密搜捕,勿使刺客逃出宫去。”
第二天早朝,一夜惊魂甫定的道光皇帝又遇上了更令他心惊肉跳的事。
湖南、湖北、四川三省督抚同时发来告急文书,湖南永州府瑶人赵金龙聚集瑶民一千多人,举旗造反,攻城夺寨、杀死官吏。四川彝人马林率彝民二千多人,火烧清溪县城,杀死守城官吏。官员屡剿屡败,匪势漫及川南。湖北崇阳人钟人杰聚众三千余人向朝廷发难,用火药炸开城墙,崇阳城破,知县师长治被活捉,斩首示众,并捕杀书吏二十余人。
“王鼎剿捕白莲教多日,至今尚无消息,今湖南、湖北。四川匪乱又起,众卿有何对策?”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道光帝无可奈何地看着这群平时巧舌如簧的臣子们。
这时,皇门官奏称:“东河河道总督林则徐发来奏折。”
道光帝接过一看,只见奏折写道:
“臣奉旨治河,欲乘雨歇间隙,别筑新堤,改北堤为南堤,取中挑疏引河,导流入海。诚请户部拨银三百万两以资治河。”
道光帝没等看完,就气得将奏折甩在一旁。忽然想起自己曾亲口许诺林则徐,只要是治河用银,保证随时调拨。
“花良阿!”道光帝叫道。
“臣在。”静妃的父亲户部尚书花良阿出班应道。
“朕命你速拨银三百万两送往治河工地。”
“臣遵旨。”花良阿奉旨而去。
道光帝随手又抽出几份奏折,道:
“这是广西、贵州、云南、湖南要求采矿的奏折。广西有铁、贵州有铜、云南有银、湖南有金。若是开采出来,于国于民都有利。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曹振镛出班奏道:“臣以为万万不可。我大清自立国以来,历朝从无开矿之先例。况且,我大清江山,得来非易,若是乱开乱挖,一旦伤了龙脉,触犯神灵,我大清大祸将至矣。”
“曹学士此言谬也,”道光帝反驳道。“我朝虽无开矿之先例。但我皇祖康熙却说过:‘天地自然之利,当与民共之,不当弃之。’我大清发祥地在东北,与广西、云南等相去何止千里,恐伤龙脉,触犯神灵,实为杞人忧天。”
“皇上,”军机大臣、工部尚书穆彰阿奏道。“臣以为,现在开矿尚不合时宜。矿石藏于地下浅则七八丈,深则数十丈,开采极为危险,动辄伤人性命……”
穆彰阿正说得口吐白沫。忽然皇门官进来报:“户部尚书花良阿求见皇上。”
道光帝一怔,花良阿不是去府库拨银子了吗?怎么回来了!立即命道:“宣他进来。”
花良阿疾步进来跪在御案前。
“皇上,库银只有二百万两。”
道光帝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
“府库有银多少?”
“只有银二百万两。”
“胡说!”道光帝勃然大怒:“我堂堂天朝府库怎么会只有二百万两银子?”
“千真万确,臣亲自清点了三遍。”
“登记入库账簿可在?”
“臣带在身边。”花良阿说着,从怀里掏出账簿,双手呈上。
道光帝仔细一看,新收常捐各款均与应存之数相符,旧存各年正项亏空九百二十五万二千两。
堂堂大清国库一下子缺了这么多银子,道光帝龙颜震怒,痛斥道:“眼下朝廷正缺钱料,库吏胆敢通同作弊,任意所以擢取,丧心昧良,如同叛国盗贼。来人,将花良阿摘去顶戴,关押大牢。”
“启禀皇上,”花良阿毫不慌张,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臣失察之罪,断难推脱。但是此起府库被盗,使国家受损失,个人荣辱,何足以道。臣恳请皇上再留臣任上十天,臣一定竭力核实查办,追回窃银,洗刷臣的清白。”
“你……”道光帝一听,花良阿说得句句在情在理,但他一时怒气未消,便半晌没说话。
这时,按察御史赵佩湘出班奏道:“圣上,臣以为府库被盗的直接责任应在管库司员、查库御史及库丁兵役身上。花良阿大人,乃一品大员,怎么能具体管理到每一银库?花良阿大人失察有罪,但眼下追查窃银要紧,皇上不如命他亲查此案,戴罪立功。”
“赵爱卿所言也是,”道光帝听着,渐渐消了怒气道,“朕准奏,着花良阿戴罪立功,追查窃银。”
花良阿一拜倒地:“臣愿以死报效皇恩。”
“赵爱卿,”道光帝转向赵佩湘道,“朕着你奉旨会同花良阿追查此案,不得懈怠。”
“臣遵旨。”赵佩湘领旨退去。
漕粮北运受阻,府库款银被盗,京师官饷军饷要粮要钱,剿捕逆匪要钱,治理水患也要钱。道光帝真是焦头烂额,怨恨地看着大殿上呆呆站立的臣子们,他要指望这些臣子做成什么事,真是难之又难。
“为充盈府库,朕决定开源节流,诏谕广西、贵州、云南。湖南等省解除矿禁,准予开采。各地官员不得借故推辞、阻挠或压制勒索商民。因府库银两亏短甚巨,谕令京师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