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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帝王思 by 想忘今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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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朱缔想读书写字,但压根不把他当人的祖父母是怎么也不会送他进校门的,他就偷偷帮其他孩子干活来换他们教他识字,为此他自己的活时常没做好,祖父母的藤条时常在他身上抽的“啪啪”响,但夜深人静在自己如狗屋一样小,而且在某年下雨时被冲塌了一半,唯一完好的墙壁上还一个尽的掉着土渣的房中,披着恶臭的破棉絮在老鼠蟑螂横行的泥土用枝干写自己一天新学的几个字时,朱缔还是满足的,身上条条横起的青紫也是能忍受的。
  小孩都是天真无邪的,但却善恶不分,见朱缔每天弄的乞丐不如,还被其祖父母当猪狗打骂,也时常三五成群的来欺负朱缔,受尽欺凌的朱缔也慢慢悟出了,若想不被欺负就要比别人狠,他从躲着变成主动挥拳,起先当然是被揍的更惨,但慢慢瘦的皮包骨头的朱缔一个人打比他高大的多的五六个孩子都不会吃亏了,可也使教他学字的孩子也不敢靠近他了。
  朱缔越来越如狼一样的眼神使祖父母握着藤条的手暗颤,但他们更是不给朱缔东西吃了,他们认为多饿饿就老实了,所以为了不使自己饿死的朱缔春夏就在河里抓小鱼小虾吃,秋冬就挖野菜充饥,倒是不知怎么越长越好,一身破衣烂衫也遮不住他的俊朗聪慧。
  
  十三岁的朱缔毅然决然跟着同村的人踏上了谋生之路,甩在身后的是祖父母的怒骂声,骂他是“白眼狼,养大了翅膀硬了就想飞了”,“不得好死”的这句在他离开村口好远还能听见,但朱缔只有扬眉吐气的感觉,他觉得他离心中等待的又近了一步。
  
  十三岁算童工,没身份证,一天做十八个小时却没工钱,只给饭吃,还是只有二顿饭的,不带一点荤腥,菜叶都是烂的,汤只是刷锅水,而且真如母亲所说他前世罪孽深重,所以这世是来受罪的,他每一步都比别人走的辛苦,如同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比别人多努力百倍收获却只是别人的一成,但朱缔从未气馁或向命运妥协过,他只知道要活着,要成功,但到底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好像是在久远久远以前就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
  
  转机在他十八岁时,好像在他身上的厄运突然消失了一半,他做事不再是事倍功半,手上有了点闲钱,他全部用于交学费了,白天和深夜打两份工,当中用于学习,一天只能睡二、三个小时,因没多余的钱买衣服或添置别的,他的衣服白天穿着,晚上当被子,汗渍与污浊使衣服如被上了糨,脱下来不用衣架子就能在桌子上站立。
  
  静静坐在车内回想往事,朱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成功是侥幸,不断的学习,看准机遇,分析市场动态与需求,什么来钱干什么,从小打小闹积累资金,以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态去拼搏,一步步走来朱缔一直是孜孜不倦的,但现在打败了所有强劲的对手,几乎成了这个发展中城市的商界牛耳,因马路堵塞而只能等候的朱缔却觉得空虚,四十不惑,他已经拥有一切,可好像他灵魂深处支撑他一路走来的那样东西,他还未得到,但是到底什么,却看不见抓不着。
  车子已经堵一个小时了都未曾动一下,朱缔没想到自己也有心浮气躁的一天,他透过车窗见他们堵车的马路旁竟然有一家“蛋糕房”,突然有去看看的冲动,开车门,将秘书与司机扔在车上,他独自下去了,让错愕的秘书想跟随却怕抚了逆鳞,而只能看他进“蛋糕房”,朱缔对下属很厚待,年终奖丰厚的让属下们年年笑出了笑纹,但他们就是怕他,是朱缔天生有一种霸气,让人不由从心底敬畏。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朱缔想二十年前的自己曾经没钱买,在橱窗外馋了个半死,后来在“蛋糕房”找了份工作,还兴奋了下,可以吃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糕点了,可不到三个月他就受不了了,老板天天用卖不掉的蛋糕、面包抵他们的工资,他忍受了二年多,后来只要闻到糕点的味就想吐,辞了那份工,他至今都没再吃过一片面包,实在是吃怕了。
  
  现在身处这全是自己敬而远之味的“蛋糕房”,朱缔发现自己竟然对这味没记忆中那么讨厌了,不死心的拿起一袋包装好的面包嗅嗅,真的不讨厌了,但好像这家“蛋糕房”的甜香味与曾经待过的“蛋糕房”不同,但到底有什么出入,也因时间过了这么久而分不清了。
  
  瞄到外面车流好像有要动的样子,朱缔转身往外走,但距离门还有三步之遥,一个清雅的声音到:“先生等等好吗?”
  朱缔转身见刚刚在收银台后的男人,看岁数应该算男孩,坐在轮椅上拿着几袋面包递向自己,朱缔以为是强买强卖,一勾唇道:“怎么,你们这是黑店吗?看看就要买。”
  眼前男孩的脸瞬即红了,如玉一样细致的脸颊当真吹弹即破,但仍然好脾气的说:“先生你误会了,这些面包放到后天也只能扔了,我……我刚刚看先生你好像喜欢,所以送给你。”
  一说完这孩子的脸更是红的发烫,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朱缔有点啼笑皆非,他看起来是像要被施舍的样子吗?一低头看自己,朱缔更是哭笑不得,一双厚底布鞋,一身中山装,都因去过工地而沾满了泥浆,这……自己这不就是标准一副民工样子吗!而且想想自己刚刚好像为比较记忆中的味道,嗅面包的时间是长了点,这也难怪人家孩子误会。
  “面包卖不掉的过期了,就作成面包干卖,难道你们这家蛋糕房跟别家不同,把过期的面包都扔了?”朱缔除了应酬可是难得肯说这么多话的,今天不知为什么?见这孩子三言两语把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就想逗弄。
  “我们不干这种事的。”轮椅上的孩子脸仍然红,但这样说的时候语气很自豪。
  朱缔见车流在动了,再不走真的不行了,淡笑了下转身向外走,手刚碰到门把,另一只手被人拉住,再转身,男孩浮着一抹轻柔笑意的脸让远处的晚霞都失色。
  
  在秘书焦急的等待下,朱缔拎着几袋面包上车,让朱缔这机要秘书以为老板下次车被掉包了,因为做了朱缔近十年秘书,没人比他更清楚朱缔有多讨厌这些东西,所以刚刚朱缔下车去“蛋糕房”让他觉得很错愕。
  朱缔上了车好像魂丢在了那个“蛋糕房”,撕开包装,小口小口的吃着,脑子里盘桓着那张笑起来能洗涤人心灵;耀出彩虹的脸,还有将面包递给他时那如细瓷般的手的触感,似与灵魂中的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那撞击下产生的光亮让朱缔当时就思路混乱了,就这么浑浑噩噩拿了面包回车上来了。
  朱缔不知不觉将几个面包都祭了五脏庙,惊得他的机要秘书猛想刚刚哪里不对了,一想他们堵车的地方正好是十字路口,老人说邪气旺的地方,老板这么反常,一定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看来最近老板的办公室该多挂些红色的物品好驱邪。
  
  忙忙碌碌又一年,朱缔的事业做得更是无人能挫其锋芒,去年一高干子弟以为自己“朝里有人好办事”想跟他别苗头,他当朱缔从一无所有挣下若大家业是靠运气吗?朱缔什么都有,缺得就是运气,一番明枪暗箭,还不是被朱缔暗渡陈仓了,但也确实让朱缔费了一番手脚,毕竟人家老子也不是芝麻绿豆官。
  
  好不凑巧,朱缔今年车到这又堵了,去年是平安夜,今年正好圣诞节,向车窗外一望,那一个小小的“蛋糕房”依然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刷成淡粉色的外墙,如一个娇羞的新嫁娘在等自己的新郎,朱缔想都不想的开车门下去向其走去。让不敢喊又不敢跟的秘书,独自坐在车里郁闷,去年去了就反常,还招了那么大一尊瘟神,他好心放的避邪物被老板全扔了,差点儿年终奖也泡汤,他的房贷可是全靠这笔钱,今年又这样,郁闷。
  
  朱缔一打开“蛋糕房”的门就被内里的味道熏得一阵反胃,明明还是蛋糕甜香的味道,怎么就让自己受不了了,朱缔几乎屏气凝神才能入内,见收银台后坐的是花枝招展姑娘,在涂着指甲油,用剔的眼神瞄了他一身的中山装和厚底布鞋,难掩其眼里的鄙夷。朱缔想若是自己如去年一样估计连门都进不了,朱缔想嗅嗅这面包还是不是如去年一样,但手才摸上面包的包装袋,就听一个娇横的声音道:“你买不买,不买别碰,让别人吃不吃了。”
  朱缔从最最底层爬起来,这种冷语受多了,也不恼,他的时间是用来挣钱的,不是与这种枉生了一张人皮的人浪费的。
  “小姐,问一下去年……。”朱缔的教养也真不是盖的。
  “问什么问!要买吗?要买就快点,我们这是蛋糕房,你当服务台啊!”
  朱缔嘴角淡淡勾起一丝弧度,拿出一百元给她,才得以好好问话,只听在“蛋糕房”小妹道:“你问那个残废呀!生下来就克死了全家,他小姨养他,六岁还得了小儿麻痹症,可怜他小姨为他被已经谈婚论嫁的男友甩了,至今未嫁,一个半个月前他小姨被查出得了脑癌,那残废就把这店盘给我姐夫了。”
  朱缔问明了姓名和医院就快步推门出去了,这女人和这儿的味道都让他作呕,完全不理那小妹在喊:“土包子,你和那残废认识呀!劝你离他远点,小心被克死……。”
  
  车还堵着,朱缔让司机与秘书等着开车回公司,他直接走出去叫车上医院,留下他更郁闷的机要秘书,扬长而去。
  
  朱缔忙了一年,跟人斗智斗勇,这场邂后无暇顾及,但今日重新被翻出,他就急不可待的想见到那个能做出不让自己难以下咽面包的;爱脸红的男孩,看被他抛在身后静静矗立在那的“蛋糕房”。朱缔突然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触。
  
  朱缔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就看见了他为之而来的人,快步迎了上去,走到一步开外却又傻乎乎站着不知道说什么!而文文对突然出现挡在自己轮椅前却什么也不说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赶,转了轮椅方向想走开,那男人却在后面帮他推起了轮椅,对这俩个根本还不算认识的人,这是很突兀的,但俩人却好似千百年前已经习惯了,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第78章
  “高皇帝曾教训臣子们说“务农做工和肩挑背负的人不懂得廉耻,只是使他自受到耻辱;有钱的人不懂得廉耻,只是使他们的家庭受到耻辱;读书人不懂得廉耻,可以说是耻辱了邦国;如果卿大夫不懂得廉耻,就可说是耻辱了天下”。臣斗胆问皇上,若君王不懂廉耻,是什么的耻辱。”解缙直挺挺跪在朱棣面前,再谦卑的态度也难遮盖住他眼睛里如海一样深的谴责。
  “解缙那你可知什么是大不敬……!”朱棣不在乎向天下宣布他爱朱允炆,承认自己的乱伦背德,但被臣子当面用太祖来压还是难免恼羞成怒,但不及他命人将解缙拖下去,身后一淡雅之声突兀道:
  “是天命的耻辱,更是天下臣民的耻辱。”
  此言若出自任何他人之口,朱棣定亲自挥刀将之砍了,但现在是出自他心尖尖上的人之口,朱棣只觉得心如钝刃砍入,不见血却痛到口难开。
  而跪着的解缙在见帝王身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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