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思 by 想忘今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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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虽曾暗怪过朱棣鲁莽伤了朱允文,也为朱棣雷厉风行灭了耿氏一族而不满,但见自己一直追随的主子显现之态也未免不忍,轻手轻脚绕到朱棣背后为之捶背。
朱棣感到背上有人恰到好处轻捶才知郑和已入御书房内了,哑然失笑自己竟然会累到连警觉性都丢了,人都到背后了都未觉察,幸好是郑和,要换成别人……想想都觉后怕。但朱棣也不想想,除了郑和又有几个能不经通报进御书房得。
朱棣和郑和多年主从私下里早不太受繁文缛节束缚了,朱棣也确实累了,郑和一下一下恰如其分敲在朱棣肩背各个穴位上,让他很受用,不由得舒服的眯了眼后懒懒问道:
“事情都办妥当了吗!”虽说是问句,但语气绝对是肯定句,因为对郑和的办事能力朱棣太清楚了。
郑和无声呻吟了下道:“三天前已吩咐周慎他们假装私下里谈论耿镜,谎说耿镜只是被流放了,他们昨天已设法让公子听了去,并且公子也信以为真了。”
“噢!你们怎么就知道允儿毫无疑义就相信了呢?”
“因为公子听了后,当晚就多吃了几口饭菜,今早起身还不要人劝就喝掉了一碗粥。”
“是吗!允儿是好久未好好吃东西了,耿镜这档子事更是让他如坐针毡,现在让他听说只是流放,无疑使他觉如释重负了,心情好些了味口也跟着好了,这单纯的性子……哎!”朱棣虽让人处心积虑骗朱允文,但见他如此好哄骗也难免心怜。
虽是由朱棣在幕后操纵,但郑和作为这场骗局幕后指挥者,心里的不痛快已如蜘蛛网般缠绕着,听朱棣如是说,捶背的手不由一滞,敏锐如朱棣者怎会感悟不到,微叹口气道:
“这么骗允儿朕知让你不痛快,朕又何尝好受,但耿镜已灰飞烟灭了,以允儿现在的状态,以事实告知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只能狠一下心骗他了。”
知道朱棣身为上位者、作为主子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今向自己解释无疑是给足了自己面子里子,自己若还知一点进退就连一丝不快都不该再显现了,但想起那水晶般人儿一双始终无垢的眼睛,闷得慌,抑制不住道:
“皇上不一定非杀耿镜不可,大不了跟那个老和尚一样关他个一辈子,耿氏一族更……。”
“就算不怕耿镜泄露秘密,凭他打允儿的一巴掌,他都罪大容诛。”
朱棣狠狠丢下这句话,站起身来,回都不回头看郑和一眼,大步流星出了御书房,独留郑和撑着椅背让冷汗浸透了里衣,久久找不到跨一步的力气——主子给自己一缕阳光,自己就灿烂了,给一个草窝就下蛋了,真得是白跟主子这么久,主子杀谁,为什么而杀何曾该他们这些奴才指点评断。主子给再多特权,自己是再多人的主子,仍是不该忘了自己只是奴才的身份。
“不该忘……更不能忘……。”郑和抖着唇一遍一遍自言自语,说他害怕,不如说他羞惭。
叫朱允文的毒看来并非他朱棣一人中了,他身边最为信赖的得力手下看来也中毒不浅,把已埋藏了得良知都毒出来了,知道为死人抱不平了。
朱棣越想越气,他难道不知道杀一个耿镜很棘手,不光允儿知道后会跟自己没完没了,更让建文降臣寒了心、破了胆。他如今重用的几个如杨士齐、解缙、杨荣……等面对自己都胆战心惊,朝议上更是连屁都不放一个,还不是怕说错只言片语,也如耿镜般被栽个行刺谋反罪给凌迟灭族了。但想想允儿把这些遗臣看得何其重,就算知道他们变节归顺永乐朝也未显一丝埋怨,反受其一巴掌,那哪里是打在允儿脸上,明明打在了他心里。
朱棣一想到朱允文挨打后,心里是痛到何等翻江倒海时,就认为自己将耿镜剖腹剥皮都轻了,而且耿镜这胆大妄为的东西,还有染指允儿之心,自己还给了他一个流芳千古的美名,算够宽宏大量了。灭了耿氏一族又如何,他根本无法确定耿镜是否把朱允文陷身宫中之秘泄露亲朋,以雷霆万钧之势毁了不就一劳永逸了。
今郑和摆出一副义正词严嘴脸加以指评,怎不让朱棣不满,要不是朱棣一向对忠于自己之人会倾心一任,依靠并给予绝对信任,郑和哪里有羞不自胜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为中国运动健将们喝彩吧!!!!
第 27 章
朱棣已经五天未曾踏入这冷宫了,怕在朱允文声声求放过耿镜声中,忍不住吼出‘耿镜已碎身粉骨你死了这条心’,刺激到本已微显失常而且体弱的朱允文,虽不舍但也不得已躲闪。今知已让单纯的朱允文相信耿镜只是被流放,断不会再求放人,朱棣就一刻都不想耽误,马上奔冷宫而来,而且以那样子离开御书房,还能唬唬越来越良知泛滥的郑和,让郑和重新摆正下自己的位置。
朱棣一步步行入冷宫感觉出四周已步下的天罗地网,很是满意,以前是他疏忽了这冷宫防守,以为在这皇宫中无人敢窥伺,未防患于未然,竟让耿镜如入无人之境。不敢想象若自己未出现,会是怎样一个后果,虽自己在朱允文身上暗下了‘千里寻踪香’不怕找不回来,但让单纯如朱允文跟对他已动心的耿镜多相处一会都是危险的。痛定思痛下马上调兵遣将,将此小小冷宫暗中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现在没朱棣手谕连蛇虫鼠蚁想进进出出都难。
朱棣还干了件更绝得,抄出朱允文平日随手写下的诗词,让人抄录在各名山大川,坐实民间谣传,让世人皆深信建文帝已逃亡天涯,让还心念建文帝之人将精力放在四处找寻上,不再有多余心力思考从宫中找建文帝线索。
同样得错误朱棣从不犯两次。
朱棣站于正殿外问冷宫管事周慎:“允儿用过午膳没。”
周慎战战兢兢禀告说:“公子用过早膳后至今一直在写字,并吩咐奴才等不准入内打扰。”
“你们还真是听话的奴才。”朱棣不咸不淡从鼻孔里轻哼出这么一句,轻手轻脚推门入内,将已吓得汗如雨下的周慎挥止于门外。
满桌纸张堆叠,其上锦囊佳句,唯不见朝思暮想之人儿坐于桌前,一惊凝眸四顾找寻,却原来在桌后贵妃椅上酣眠,朱棣摇头笑自己太过患得患失了。
宠溺凝视睡得正香的朱允文片刻,转而着眼于满桌字迹上,朱棣见最上面一张纸上写着庄子名句“吾先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而随无涯,殆已。”
朱棣嘴角扯出一缕淡笑,用桌上现成的笔墨在此纸上写下另一庄子之句“居下流,方能纳百川,纳百川才能成江海。”
写完见朱允文在睡梦中动了动,似要翻身,椅子就这么点大一翻身其不要摔下来,朱棣忙上前弯腰将朱允文抱入怀中,轻捧着向床榻走去,脑中思索着该给冷宫中内侍们立立规矩了。
长而密的眼睫毛微翘着盖在眼脸上,已长至齐耳的头发松松散散垂在枕上,衬着朱允文一张玉面更显精致,朱棣忍不住用指腹轻拨朱允文翘起的眼睫毛,柔软得让朱棣不舍收手,忘乎所以多留恋了片刻,不想把朱允文闹醒了。
昨天无意间听到内侍轻轻谈论耿镜,细听下知耿镜只是被流放,高兴之余昨晚睡得还算安稳,今天所以并不怎么困倦,刚刚只是无聊才小睡了会。睡得也并不沉,感觉脸上痒痒得,睁开眼睛见是已多日未曾现身惹他眼的朱棣,还一副情深似海的表情。
朱允文就气不打一处来,腾爬起来,半跪在床铺上,手摸索着自己衣襟胡乱解扯着,眼光与朱棣对视,眼神诉说着“你只是要这身子,别情情爱爱扯淡”。
朱棣默不作声看着朱允文一连串动作,眼神是自始至终不变的深情。见朱允文已在解中衣了,颇觉无力更觉无奈得伸手,用自己厚实的双手抓住了朱允文作乱不已的一双柔嫩玉手,紧紧包于自己掌心。
朱允文不出声却拼命想抽出手来,只是力量相差太悬殊,徒劳无功不说,还被朱棣扯得俩人身体更为紧密。
朱棣紧捧着朱允文手指,用自己手包握着,只露出来一点葱白儿指尖放入口中用齿轻啃,并悠悠言道:“允儿别这么残忍,别这么残忍好吗!我十恶不赦,但我对你的情爱不该因此被判有罪。”
酒醉尚有三分醒,更何况朱允文中秋夜只是痛糊涂了,要说清醒就真的是不止三分了,所以最后一次用药前自己是如何躺在朱棣怀中胡言乱语的,朱允文事后是原原本本记得的,对朱允文来说那滋味真的不是羞耻一词能道尽得。
自己的一切苦难皆是朱棣一手造成,朱棣口口声声指责自己‘别唾弃他的真心,辱蔑他的爱情’,却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自己施暴,而当自己被难以忍受的疼痛逼入炼狱时,却一心想着向朱棣求助、哭诉,他怀抱里的安定温暖让自己竟然想永远抓紧,永世依靠。
想起当时心境,朱允文忍无忍可,恨不得仰天长啸,将心中这团快缠疯自己的恶心感抛于九霄云外,而不是在自己奇经八脉中运行,使自己五内如焚;食不甘味,睡不安枕,不原谅,绝对不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朱棣。
说朱允文不相信朱棣对自己是真心实意,还不如说朱允文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是他生命不可承之重,朱棣的情深意浓对朱允文来说是能逼疯自己的万能钥匙。
朱棣声声别这么残忍,入朱允文耳中如同天下最荒谬之笑话,这个男人在做了那么多残忍事情后,却能如此理直气壮让别人对他自己别残忍。更何况既然知道自己十恶不赦,还有脸说“我对你的情爱不该因此被判有罪”。
“ 朱棣啊!朱棣……你,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你是谁了,近亲交媾,还同为男子,怎能说无罪……。”未言完朱允文已笑瘫软了,若非双手还被朱棣用手包握着,想来他还会不顾形象在床上打几个滚给朱棣看。
第 28 章
看着眼前已笑得无力的朱允文,哪怕放纵不羁若此,脸上神情却不显分毫癫狂,清雅的玉面上还未收尽残笑,盈盈秋水含笑带露,竟能用笑靥如花概而言之。其颜让朱棣痴迷、其态让朱棣不忍、其语让朱棣心如被铁沙碾磨,任他如铜墙铁壁也梗痛莫名,明知已伤痕累累却寻觅不到伤口止血去痛。
朱棣曾因朱允文越来越显任性乖张之行为与郑和交换过一下意见,得出结论是:朱允文因懿文太子和太祖高皇帝都对他抱有太大期望,而使其本性被压迫了,又从方孝孺等当世大儒为师,其言行举止更被塞入条条框框中给束缚住了。今当一切他为之努力的目标与他努力后赞扬他的人都消失了,又经中秋夜几次鬼门关徘徊,朱允文本性渐渐被洗炼而出了。
朱棣将满心难受压入心底,想,我跟一个任性的孩子较什么真,放开朱允文手改抱其身,让朱允文脸深深埋入胸襟内,低头在朱允文耳边言道:
“允儿你认为的罪或孽都会被宽恕,我已命人铸了一口大钟,一口天下无二的大铜钟,刻上了铭文、咒语,把我对你的情思全暗藏其中,每当钟声敲响,音韵传播天下时,就是我代你我祈愿天下宽容、苍天宽赦之心语。”
“朱棣原来你也知道良心不安,铸钟以求心安理得,那不如仍将我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