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作者:张宝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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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者,谈性色变,尽管这位女子绞尽脑汁,多施伎俩,也无济于事。她的丈夫把她冒
着风险找来的所谓毛片用锤子砸毁。他们这种无性婚姻一直持续了10年。正当雨亭这位
朋友与他的情人尽享性福之际,突然有一天那女子提出与新欢分手。雨亭的这位朋友痛
苦万分,决定割腕自尽。也算他命大,恰巧雨亭去电话询问它事,得之此情,火速赶到
这位朋友的家,在他的百般劝解下,这位朋友终于从失恋的绝境中摆脱出来。
雨亭还想起一个叫平安的朋友,他是某报纸记者,在雨亭的文化沙龙中是举足轻重
的人物,他谈起人生论述精辟,许多妙龄女子视他为导师。他也经常为失恋女子排忧解
难。可是有一天早晨,平安的母亲给雨亭打来电话,告之他平安昨夜在居室自缢而亡。
这一消息如此突然,当雨亭火急火燎赶到平安的住处,看到平安冰冷的尸体,尤其是他
泛绿的脸庞以及紧闭的双眼时,他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么一个谈笑风生风流倜傥才华横溢
的朋友,因为患了抑郁症自杀身亡。警察通过调查,结论为自杀。报社内部改革,他被
调整到其它版当夜班编辑,由于不适应,他渐生恐惧,后来发展到由白发苍苍的老母亲
陪伴他上夜班。老母亲目送他走进报社,只得在传达室里耐心等候。但是也有人向雨亭
透露一个讯息:平安在自杀前十天,曾经独自一人去了一趟锦州,来去匆匆,只有两天。
他在锦州没有亲人,听说是去找一个女人。
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
平安自杀跟这个女人有没有关联?
这是一个悬念,永远无法破译的悬念。
平安年迈的父母没有文化,远在美国的妹妹又忙于生计,那么这只能是悬念了。
人已经死了,破解这个悬念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人类社会每日都有大批的繁衍和死亡,革故鼎新,吐故纳新,新陈代谢,春去冬来,
人本身如此渺小,许多又是未解之谜,生生死死,无人理会了。
平安在遗书上写道:“我苛活人世已无意义,决定选择死亡。”
那么风铃呢?这个神秘的女子一定有着深刻的渊源,她有时妙语如珠,有时又语无
伦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凶,是吉?
雨亭从心里不想再见到她。
晚上,雨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那个小院。
好长时间没有洗澡了,平房不像楼房,没有卫生间,厨房是临时搭起的小棚子,四
面透风。平时雨亭洗澡都用一个大浴盆,盆内蓄上多半盆热水,然后洗浴。他在厨房烧
了两壶水,灌满了3 个暖瓶。然后从小西屋端来那个大浴盆,置于卧室,调好了水温。
雨亭把院门锁好,走进卧室,脱下衣物,跳进浴盆。他在毛巾上打好香皂,正洗着。
只见台灯闪了一下,又灭了。屋内屋外,一片漆黑。
雨亭跳出浴盆,扭了一下台灯,糟糕,没有动静。
他恼丧地想:又是保险丝断了。
这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这哭声充满了哀怨,凄凄切切。
雨亭一阵哆嗦,恐惧之感又袭上心头。他慌忙穿好衣服。
女人的哭声似乎是墙外,又像是从小西屋里传出来的。
他走进小西屋,杂物狼藉,灰尘遍地,漆黑一团。
雨亭在抽屉里摸出新买的保险丝,来到电闸箱前,借着月光一瞧,果然是保险丝断
了,他接好保险丝,合上电闸,只是卧室里的台灯闪了一下,亮了。
雨亭又听到女人凄切的哭声,好像是从小西屋里传出来的,于是他又走进西屋。他
去拽灯绳,没想灯绳已被人拽断。他见墙角有个废弃的楠木箱子,箱上挂满了灰尘,堆
在那里挺扎眼。他怀疑哭声是从这箱子里发出来的,于是走到这个木箱前。
他在木箱前,有些犹豫。
恐怖又袭上他的心头,箱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是衣物,还是杂物。如果是一具女尸,
或是一颗人头,或者藏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雨亭读过不少侦探恐怖小说,充满想像力的头脑里正是一团乱麻。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木箱。
在皎洁的月光下,他发现一只粉红色的脚……
第05章 灰色拖鞋
雨亭的惊叫声惊动了四邻,雨亭醒来时已躺在床上,几个邻居环绕着他。
邻居甲说:“你是不是梦游?”
雨亭摇了摇头。
邻居乙说:“你又做恶梦了吧?大喊大叫的,三更半夜,好吓人!”
雨亭恍恍惚惚说:“我在西屋的木箱里看到一段尸体,是粉红色的脚。”
邻居们拥进小西屋,见屋角果然有一个楠木箱子,胆大的打开箱子,箱内什么也没
有,只有一窝蟑螂四处而逃。
邻居们把见到的情形对雨亭讲了,雨亭感到奇怪。
在邻居们的搀扶下,他走进西屋,打开那个木箱,箱内空空。
他更加迷惑,想了半天不得其解。
邻居丙说:“我们听到你大喊大叫,还以为见鬼了,翻墙进来,冲进你房间,正见
你在床上大喊大叫,口中念念有词。”
雨亭望望四周,那只大浴盆也不见了。
“浴盆呢?我刚才明明洗澡了呀。”
邻居丁在西屋发现了浴盆,它靠着墙斜立在那里。
雨亭听说更加感到奇怪。
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下半宿雨亭睡得比较安稳。
第二天下午,雨亭在办公室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里用颤抖的声调说:“雨
亭,你快回家吧,家里闹鬼了!”
雨亭忙问何故。
妈妈说:“电话里不好讲,你到我这里我再告诉你。”
雨亭挂了电话,简单地了断手里的公事,叫了一辆出租车,飞快朝东北郊驶去。
妈妈的家住在北京城东北中关村以北的上帝地区,她居住的是十九层连接二十层的
复合式房间,是这座楼的顶层,共有180 多平方米建筑面积。
妈妈出生在一个旧式家庭里,雨亭的外曾祖父曾当过清朝两江总督,雨亭的外祖父
是清末进士,曾在户部任职,民国时期是北洋军阀政府的幕僚;外祖母是当时红极一时
的京剧名优,年岁稍大便息影梨园,在家中自娱自乐。雨亭的母亲是贝满女中毕业,以
后又考入清华大学,后在中国科学院的一个研究所工作。雨亭很为自己的母亲自豪,母
亲天生端庄美丽,气度不凡,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又会唱昆曲京剧,在大学时出类拔
萃,是诸多才子心中的白雪公主;尤其是当她身穿旧式旗袍款步校园时,不知赢来多少
男同学垂涎的目光。
雨亭的祖父是清朝驻外公使,雨亭的父亲也是一表人才,生得英俊倜傥,会说几国
外语,是学校文学社的负责人。他的父亲和母亲郎才女貌,一见钟情。文学社、话剧队
活动时,二人便眉来眼去,毕业前夕已暗订终身。雨亭的父亲大学毕业后曾是一家杂志
的主笔,但是在“反右”时却因几篇文章“犯规”被打成右派,在一天深夜不知去向,
至今未归,走时连一封遗书也未留下。父亲的出走已成一大悬念。雨亭的外祖母总把这
些归为母亲的命不好。据外祖母讲,父亲可能是看破红尘,不堪屈辱,跳入大海。因为
他一生喜欢大海,喜欢海一样的深沉,海一般的神秘。
最令雨亭不解的是,外祖母有时轻轻拭泪,口中喃喃自语:打虎亲兄弟呀!
母亲由于家庭出身和社会关系诸多原因,又不愿与造反派头子同流合污,在“文革”
初期吃尽苦头,受尽屈辱,她戴着几重帽子被游斗,“资产阶级孝子贤孙”、“反动学
术权威”、“右派婆”、“狗真子”。母亲想到过寻死,但一想到年纪甚小的小雨亭,
她就战胜了死的念头。“文革”中期,她与一位叫黄景泰的著名科学家相依为命,并很
快建立家庭。那位科学家对雨亭也很友善。这种风平浪静的日子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
初期的一个多雪的冬天,黄景泰竟然在北京西山一处悬崖坠崖身亡。他的死也是一个谜,
当警方在几十米深的山涧找到他的尸体时,除了摔伤的痕迹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
象。由于正值严冬,又下了一场大雪,坠崖处已无任何痕迹可查。事故发生8 天后,警
方才找到他的遗体。
这位科学家为何到这悬崖上?在场的还有没有其它人?是自杀,还是他杀,或是失
足坠崖,这都是一个谜。由于没有其它可疑的证据,只能暂且做失足坠崖的结论。
外祖母重重地叹气说,母亲的命不好呀,红颜薄命,两个男人都很优秀,可是都死
了。
雨亭赶到妈妈家时,天已全黑。
雨亭坐电梯冉冉而上,在二十层时出了电梯,敲响了妈妈的家门。
传来妈妈轻轻的熟悉的脚步声。
妈妈在猫眼先看清了雨亭,开了门。
雨亭见妈妈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两个眼窝深陷,现出浅浅的黑纹。妈妈已退休
多年,由于身体尚可,独自一人生活。雨亭每星期几乎都要前往探望,只是由于近日工
作较忙,来的少了。
母子二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妈妈便对他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来这几天妈妈常穿的一只灰色的棉拖鞋不见了,寻来觅去,楼上楼下,几间房间
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只拖鞋。这双拖鞋还是3 个月前雨亭从燕莎商厦买的。起初妈
妈没有理会,另换了一双米黄色的棉拖鞋穿。可是今天中午,对门的邻居到楼顶用望远
镜俯视全城时,竟在楼顶的边沿处发现了妈妈的那只灰色的棉拖鞋,鞋面上满是灰尘。
这只鞋离楼沿只有一尺之遥,往下便是60多米深的地面。
妈妈看到这情景时,惊呆了,她感到一阵恐怖。
雨亭坐在沙发上望着妈妈,心里不由涌上一阵酸楚,妈妈年轻时并称得上是绝色佳
人,她的气质和风度很有点像诗人徐志摩的女友林徽音,岁月沧桑,磨蚀了她诸多的美
丽,但是掩饰不住她的楚楚风韵。近六十岁的妇人了,可是皮肤依旧富有弹性,可是近
来雨亭却发现妈妈消瘦许多,头发里也添了几许白丝。
客厅依然那么整洁,壁上挂着两幅一尺多高的照片;左面那幅是妈妈和生父夏天在
鲁迅故居的合影,右面那幅是妈妈和继父黄景泰在故宫的合影。 镜框显然精心擦过,玻
璃泛着光。镜框下的书案上有一个红色雕花花瓶,瓶内插着一束雪白的塑料梨花。妈妈
叫雨梨,取雨中梨花之意,据外祖母讲,妈妈出生时正值庭院内梨花盛开,泛出淡淡的
幽香。外祖父大喜过望,轻轻吟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尔后,欣然挥
毫写就书法作品一幅。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妈妈退休后,赋闲在家,练习书法,专攻
米蒂之体,学画梨花,专攻工笔画。客厅内的大理石面几乎能照出人影,五瓣梅花形的
吊灯发出幽幽的光亮。两壁有一排四个书柜,柜木幽黑,玻璃陈旧,柜内摆放着五十年
代出版的文学名著,已经泛黄,多是竖版,有《 安娜?卡列尼娜》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