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水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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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吗!”珠儿挥拳砸在卢俊义肩上,却绵绵无力。卢俊义见珠儿因羞却而娇艳不可方物的神态,禁不住吻了一口。珠儿轻轻‘嘤咛’一声,软到在卢俊义怀里。
这一日,卢俊义院内张灯结彩,大红‘喜喜’灯笼高高挂起,锣鼓唢呐一时吹响,爆竹声震天。几大桌酒席流水价摆开,一众头领围坐大口喝酒。卢俊义新郎装饰,满面喜色同诸人频频劝酒。
洞房花烛,全部是大红的喜色,新娘蒙着红盖头静静的坐在床头,伴娘就是柳絮儿。见一切都收拾停当,抬头看见床边挂的一口剑,笑道:“洞房之夜,怎能挂兵器,怪不吉利的。”珠儿浑身一震,道:“这是我俩相识的信物,可不是什么兵器,同别的物件没有不同。”柳絮儿原本想摘下这口剑,听珠儿如此说,也不好勉强道:“我忘了你两个全是武艺高强之人,难得男的俊朗,女的俏丽,真是绝配。”盖头下的珠儿听的心里甜滋滋的。找话道:“我听说姐姐也是不久才与宋头领成亲,怎地对此事竟然如此驾轻就熟。莫非……”柳絮儿啐道:“小小年纪,胡思乱想!”又黯然道:“不瞒妹妹,姐姐幼时被卖在烟花场所,时常见身边的姐妹们被娶为裨妾,每次去大部分都是相同的故事,可惜很多姐妹命薄。最后不是被正妻打出家门,就是所嫁的郎君一去不回头,许多人幽幽寡欢而死。”急收话头道:“怎地说这等没用话题。”柳絮儿四下看了看,吁口气道:“好了,珠儿妹子,我也该走了。”珠儿有些紧张的叫道:“姐姐,别忙走。”柳絮儿笑道:“怎地,让姐姐看你二人洞房花烛吗?”珠儿羞的盖头矮下去,不敢再言语。柳絮儿隔着盖头轻轻在珠儿耳边低语着,珠儿头垂的更低了。说罢柳絮儿站起道:“我要赶紧回去了,要不然新郎该着急了。”又笑道:“妹子按我刚才所说,明年必生贵子。”转身推门走了。
卢俊义同宋江相比,在梁山相熟的故旧非常少,况且卢俊义平日不苟言笑,为人很是威严,虽然来了许多头领,酒宴上嬉笑打闹不多。席间宋江见卢俊义似闷闷不乐,笑道:“古人云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卢兄弟竟然不喜欢新娘吗?”卢俊义无奈道:“小弟说出,只怕大哥多心。”
宋江苦笑道:“宋某肚明,卢兄弟不用自责,你这夫人是你故旧,旁人也说不了闲言。”又补充道:“林冲是个大义凛然的汉子,绝不会为此事与大家不和,不过倒有些难为他了。”卢俊义点点头,在宋江的劝解下,众人很快就纷纷撤席了。
卢俊义回到洞房,看到珠儿坐在床边、静静的。挑亮了红烛,上前轻轻拉下盖头,用手托起珠儿低垂的脸,细细看着。
珠儿原本俏丽的面容,经柳絮儿那双巧手再精心调理一番,更显得无限娇艳。卢俊义仿佛看呆了,珠儿高兴中透着紧张,黑漆的大眼动也不动,不知看着什么,一张娇美的脸竟如画一般凝固在那里。良久,卢俊义叹息一声道:“从未见过,我的珠儿竟然这般美丽。”忍不住吻下去,二人倒在床上……
良久,珠儿闭目依偎在卢俊义粗壮的臂弯里。卢俊义一只手犹自在珠儿肩上抚动。卢俊义突地‘咦’道:“这是什么!是你受伤结的疤痕么?”珠儿双目忽然睁开,身体也颤抖了一下。卢俊义疑惑道:“珠儿,你怎么了?”珠儿不由滴下泪来。卢俊义以为触动了珠儿的伤心往事,紧紧的抱着珠儿、用手拭去泪珠逗道:“珠儿、珠儿、原来是泪珠儿。”珠儿越发伤心了,卢俊义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件事了,我们睡罢。”珠儿还是不能收声。卢俊义有些恼怒道:“今天我俩大喜的日子,能否收起泪水。”
珠儿抬头伤心道:“卢郎,你竟然恼我了么!”卢俊义笑道:“我怎会恼你,不过洞房花烛,哭哭啼啼,总给人不好的感觉。”珠儿试探道:“卢郎,我若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恼我、不理我、甚至、甚至……”卢俊义看出珠儿吞吞吐吐有重要事情瞒着自己。威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珠儿骇怕道:“你、你吓着人家了。”卢俊义轻轻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和颜悦色道:“好罢,先说来听听。”不肯出言保证。
珠儿咬咬牙,拭净泪水,背对卢俊义将衣服一件件穿起。卢俊义疑惑道:“你要干什么?”珠儿已平静下来,淡淡的道:“我的身子已给了我最心爱的人,已没什么后悔的了。我现在就下山,从此我们再不用见面了。”卢俊义急道:“珠儿,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好罢,我答允你,无论什么事,我卢俊义决不会伤害珠儿。”珠儿知道卢俊义的个性,能如此说已然违背他的本性,可见自己在卢俊义心中的地位。
珠儿凄然道:“不用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好好保重罢。”卢俊义一掌甩在珠儿脸上,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珠儿啐不及防重重跌在床上,脸也肿将起来。卢俊义不由心中一阵怜惜,偏是珠儿一言不发,整理一下散乱的衣衫,下床穿鞋。
卢俊义一把拉过珠儿低声道:“你要逼死我么!”珠儿抬头看着卢俊义,这男人竟然目中含泪,泫然欲滴。自二人相识,还从未见过卢俊义如此伤心,决然道:“好罢,我叫你死心。”伸手‘嗤’的一响,从右肩把袖子撕下,露出粉白的小臂,‘关海穴’上,原本处子的守宫砂已隐隐退尽,显出一个真切的圆形凸起物。卢俊义仔细看清之后,犹受重击般跌在床上,一时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你、你是契丹皇族的人。”
这是契丹皇族部落的一个传统。皇族生下女儿,有宫中大夫用特异药物固化出一个狼头在右臂皮肤上,只要不失身,这标记永远不会显现出来。原本是用来同其它部落或他国合婚验证血统和清白的。
卢俊义有些懵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会是契丹人?”珠儿亦跌坐在椅中,苦笑道:“我多希望我们的相识是一场梦,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了。”又吟道:“不意梨园秋、雁门关上游,岂是红颜酬知己,合着点点愁。”凄惨的笑道:“我全名叫耶律明珠,现今大辽国的北院大王是我叔叔,皇帝赐封我做‘月公主’。”卢俊义闻言一震,万料不到珠儿地位如此之高,竟是金枝玉叶。看到珠儿半边脸已然红肿,心下大是怜悯,一把将珠儿揽入怀里,歉然道:“你以千金之躯,下嫁我这山野村夫,卢某感激不浅,日后就改做卢夫人,忘掉契丹罢。”珠儿感激的哭了起来道:“我爱郎君是真,可、可我也忘不掉故国呀。”卢俊义心底一寒道:“你莫不是让我背叛大宋,投靠契丹,做个人所不齿的判贼。”珠儿怯怯道:“你现在不也是反贼莫!”卢俊义不乐道:“二者岂能相提并论,宋大哥日思夜想投顺朝廷,我等现在对抗朝廷不过是为将来争的更大利益的筹码。”将珠儿扶起来道:“说不定我等梁山好汉投向朝廷后一旦编入厢军,首要对付的就是你们契丹人。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我还是契丹。”珠儿坚决道:“我两个都选。”卢俊义正色道:“珠儿不要胡闹。”
珠儿亦严肃起来,坐直身体,“现在大辽国虽然日渐式微,国土缩小,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不管是你们主动投顺赵家朝廷,还是朝廷前来纳降,目的只有一个,利用你们的力量消耗辽国。即使辽国灭亡,岂不闻‘狡兔死、狐狗烹’,朝廷还是会对付你们,或者两败俱伤最好,省的宋廷再费心血。”卢俊义淡淡道:“这都是将来的事,总之卢某不能做背叛宋人的事,山贼可做、投靠契丹的判贼不可为,丢了祖宗的脸面。”
珠儿注视卢俊义半响,有些犹豫道:“你已做过背叛宋人之事。”卢俊义嘿笑道:“没人知道你是契丹人,除非你故意说出去。”珠儿摇头道:“我、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三年前‘盗马山’……”卢俊义笑容忽然僵住,眉毛跳了跳,面容忽的峥嵘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珠儿双肩,珠儿痛的咬紧牙关未喊出声来。卢俊义森然道:“三年前‘盗马山’一役,竟是你通风报信么!”珠儿忍痛点头。卢俊义骤然推开珠儿,从床头抽出‘梨花剑’,剑指珠儿咽部,由于愤怒,剑尖不住颤动。骂道:“贱人、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我还娶你为妻,卢某自恃才高艺绝,竟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你,你……”珠儿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卢俊义不齿道:“现在后悔,已然迟了。”长剑递出,珠儿身行急动,长剑贴肤穿过,珠儿脖颈处留下一条血印。卢俊义冷笑道:“事已至此,尚敢偷生。”长剑又要刺出,珠儿急道:“卢郎听我一言,话尽死而无憾。”
卢俊义长剑回收道:“看你还有何言狡辩!”
珠儿道:“卢郎……”卢俊义怒道:“不许以此称呼。”
珠儿续道:“相公……”卢俊义皱眉、不愿再做无谓之争,由珠儿说下去。“相公知我为何冒死前来,而且自曝身份。‘盗马山’一役之后,大辽暂获喘息之机,宋朝一时无暇顾及我们,但是女真却凭兵强马壮,屡屡犯边,大辽一败再败。眼见国势不可支撑,朝内大臣无有良策。珠儿毅然请樱愿以身和亲,实想效仿‘荆柯刺秦’,伺机刺杀金主,以求变数。不料金主阿骨达武艺不弱,我一击不中,立刻惶惶逃出。我不敢逃回辽国,就往宋境逃来。那追踪的女真狗竟约会宋朝捕快共同追杀,我一路跑到山东地界,忽然看到济州有悬赏相公的文告,就急急奔梁山而来。”
卢俊义冷冷道:“以为辟护在梁山门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珠儿无奈道:“并非全部如此,当初我若能寻到相公的下落,怎会出刺杀金主下策。”
卢俊义皱眉道:“跟我有何干系,难道要我去刺杀不成。”珠儿道:“相公文武双全,若做辽国的兵马大元帅,纵使不能剿灭金国,但是保卫疆土还是绰绰有余的。”卢俊义怒道:“胡说,我怎会做契丹的什么元帅。”手中剑不知不觉地垂下来。
珠儿心内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宋主昏聩,宠信奸佞小人,忠心护国只能见疑。轻者刺配流徙,重者抄家灭们。这样的主公,只会断送相公的前程,今日相公是反贼,明日弄不好就是奸贼,在这黑白不分的朝中,相公还有何信心支撑下去,前途已然渺茫之极。”珠儿只字不提‘盗马山’之事,只用当朝昏君奸臣来刺激卢俊义。卢俊义将长剑放在一旁,开始沉思起来。珠儿续道:“宋人向来妒武重文,岂不闻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典故,后来众将不是被杀,就是流配。否则焉能使诸边大辽、土番、夏、大理等国近百年屹立不倒,还不是没有良将精兵。一个东京城,要八十万精锐禁军守御。如果外围藩篱尽失,禁军再多又有何用,若有良将率八十万禁军的一半攻打诸国,岂不手到擒来,外边即平,何须内住精兵,图靡钱财。”
卢俊义越来越惊异的看着珠儿,幽幽道:“看来你做兵马大元帅倒很合适。”珠儿婉然笑道:“你们朝过去不有个穆桂英挂帅吗?”卢俊义也轻笑道:“不错,将你们契丹打的望风披靡。”珠儿道:“有何用?我们派人在京城一游说,宋皇帝立刻将大军撤回,削兵夺职。那太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