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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陪你到最后-第3章

小说: 陪你到最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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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妻子麻醉醒来后,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护士说。
  我和卢娜拥抱了卡门,我轻声对她说我爱她。在门口我给她做了个飞吻,卢娜挥挥手。
  卡门勉强笑了笑。
  我把泪水藏在虚假的笑容背后
  Isley Brothers;from I Hide My Tears Behind a Painted Smile
  (Soul On the Rocks;1967)
  7
  十点,我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办公室在奥林匹克体育馆。从我们拿到钥匙的那一刻起,这里就让我感觉到比家里更舒适。我的部分青春就属于这个体育馆。十六岁从布雷达来到这,我发现80年代初五彩缤纷的阿姆斯特丹魅力非凡。经常,星期天我就会坐火车来阿姆斯特丹,星期一早上我就可以告诉学校每一个人阿贾克斯(或者我们称之为哦贾克斯)的火爆场面。
  弗兰克喜欢美女,我喜欢阿贾克斯,所以我们的办公室就选在奥林匹克体育场看台下方,这是最折中的方式。我坚持整面侧墙贴上7€?。5的巨幅画,画中可以看到冠军杯总决赛之前球员在无数小旗和红色烟雾中走上球场的情形。MIU的办公室看起来就像我十五岁时的卧室,只不过空间要大上十倍,而且要酷上不知道多少倍。这是弗兰克和设计师的,设计师戴着时髦而滑稽的眼镜,是个女人气的英国男人。他认为我的足球情结与这儿的整体风格不协调。我说那就难办了,我还说他的创意很好,但不能动我的那幅画。关系到足球的场合我是非常有原则性的。他不情不愿地同意了,但要求全权处理办公室其他地方作为补偿。“我没意见。”我说。然后就这样了。他坚持办公室的露天场所要放上三块有机玻璃屏风,2米宽1。5米高,一块红色,一块黄色,一块蓝色。他还坚持书架后面装上粉红色荧光灯,一面5米高的墙壁漆成苹果绿,另一面墙用波斯风味的挂毯盖住。我认为确实是五颜六色,结果装修超出预算,弗兰克笑我自作自受。

  陪你到最后 第二章(2)

  此后,那个女人气的设计师和弗兰克快马加鞭,毫不松懈。几个星期以后我们就搬了进来,弗兰克曾得意地跟我说,除了报社、负责三家国际杂志的广告公司、古迹杂志、两家设计集团(包括一家丹麦公司,里面有位身材惹火的美女。听了之后我对预算超支一事闭口不提,反正钱都花了)外,还谈定了一个新客户。原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司,比想象中简单。
  “嗨!”进去的时候我和大伙儿打招呼。大家都在。我先走去小厨房的咖啡机边,那是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开放式办公室就有这个缺点,你做什么事情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咖啡机是弗兰克采购回来的,所以咖啡属于合理开销。平常按了按钮之后大约半分钟,咖啡才会装满杯子。今天,却觉得时间飞快,一下子就好了,所以我并不急着走出去,想让心情平静下。我鼓起所有的勇气走过穆德的办公室,躲避了她的注视。
  我坐下时,弗兰克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嗯——她在医院。”我尽量说得含糊。穆德也进来了,我感觉到其他人的注视。
  “好的。看看会怎么样吧,不是吗?”我说,一边打开电脑。我几乎都忍不住眼泪了。穆德把手放在我肩上,我也把手放在她肩上,目光望向窗外。如果我是个孩子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说服自己,只要你不去谈论,所有苦难就都结束了。
  一个男人遇见一个女人
  他们相爱了
  原本应该很容易
  原本应该很简单
  但是四周开始骚动
  接下来的旅途也开始变得崎岖不平
  Bruce Springsteen;from Tunnel of Love(Tunnel of Love;1992)
  8
  下午五点我接到卡门的电话,那时我正开车准备去托儿所。甚至都不用问她怎么样,就已经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了。
  “医生刚离开——情况糟极了,丹。”
  “我已经在路上了,我去接卢娜,然后我就去你那。”
  我不敢再问别的。
  我抱着卢娜走在肿瘤科的走廊上,心里直打鼓。我走进早上离开卡门的那间房,她换了衣服,坐在床上,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纸巾,盯着窗外。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她身边还有两张同样揉皱了的纸巾。她看见我们进来,用手捂住嘴。我一句话没有说,跑过去抱住她。她把头贴在我肩上,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我还是没有勇气再问别的,我什么也问不出来,什么也说不出来。从我们进这间病房,卢娜就没有出过声。
  卡门吻了卢娜,并且勉强做了个笑容。
  “嗨,宝贝。”她说着,一边摸着卢娜的头。
  我清了清嗓子。“告诉我。”我说。毕竟是要面对的。
  “癌症,很严重的一种。他们说,扩散性的。不是肿块,是一种炎症,已经扩散到整个乳房了。”
  轰!
  “他们确定了吗?”我挤出这句话。
  她抽泣着点点头,用已经湿得不能再湿的卫生纸擤了擤鼻子。
  “乳腺炎类——”我点点头,好像听懂了——“沃尔特斯医生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他。他就在后面几间。”
  沃尔特斯,这个名字,整个星期我们对此都闭口不提。对六个月前托马斯、安妮和卡门妈妈的疑问,问他是不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的结论是,癌细胞那时或许就存在了,因为误诊没检查出来,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也就是说,我有可能因为该死的误诊而失去卡门。沃尔特斯坐在书桌后,六个月前见过,我立刻就认出了他。但他并不认得我。我敲了敲他开着的门。
  “你好?”他皱着眉头说。
  “嗨。”我语气不好,这样他就不会忘了这全是他的错。“我是卡门?范迪安潘的丈夫。”
  “噢,对不起,范迪安潘先生,你好。”沃尔特斯边说,边站起来和我握手。“请坐。”
  “站着就行了,妻子在等着我。”
  “好吧。我想你是来问切片检查结果的吧。”
  难道我是来问NAC对决阿贾克斯比赛结果的,拜托!
  “是。”
  “嗯,看起来不是很好。”
  “不。这个我知道。”我语气中带着讥讽,他可能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你能给我详细解释到底是什么问题吗?”
  沃尔特斯告诉我为什么这次特别糟糕,他说的话我只听进去一半,听懂的就更少了。我问确诊的程度是多少。
  “基本可以确诊——不过我们还必须检查,看起来是炎性乳腺癌。目前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
  我点头,沃尔特斯同我握手。
  “现在,你们两个都要勇敢些,明天去谢特玛医生那儿。她是内科医生,能告诉你将要发生的所有情况。好吗?”
  我又点头。我没有揍他。更主要的是,我什么也没说。没有。我一直紧闭着嘴。如果客户想干预我的策略,我会截住他的话头,现在这个混蛋由于六个月前的一次失误已经搅乱了我们的生活,我竟表现得像林堡俱乐部的一名第一次上场比赛的球员。
  我回到房间时,卡门把卢娜抱在膝上,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医院停车场。
  “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这儿还有什么事?”我问。
  “我想已经好了。”卡门说。她扭头看,找她的黑包。我静静地走到桌边,包被她的外套盖着,我帮她把外套穿上,平常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但现在做了,因为我发现这是目前唯一能帮她做的事。
  “不要太靠后。”我把外套展开放在她背后时卡门说,“我不能把胳膊伸到太后面,因为乳房伤口很痛。”
  “噢,对不起。来吧,卢娜,我们回家。”我一边说,一边把她从床上抱起。她仍然平静异常。
  卡门把头伸进护士室说:“拜拜!”早上那个护士迅速把她冒着热气的食物碟放到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抓住卡门的手,希望能够给予我们力量。
  “今天晚上你能行吗?”
  “肯定。”我说得斩钉截铁,并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我们三人走向电梯,一句话没说。
  现实是残酷的
  我看够了
  请关灯锁门来保护我
  Bruce Springsteen;from Cover Me(Born in the USA;1985)
  9
  回家后我打电话给弗兰克,告诉他卡门得了乳腺癌。
  “天啊。”他在电话那头大声叫着。
  卡门给安妮打电话,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一个小时不到,安妮和托马斯就站在我们家门口了。我开门时安妮紧紧地拥抱着我,然后外套都没有脱,就跑进客厅紧紧抱住卡门。卡门立刻放声大哭。
  托马斯也笨拙地和我拥抱了一下。“真是糟糕极了,伙计。”他喃喃地说。他跑进去,几乎不敢看卡门,只是站在那,盯着地板,耷拉着肩,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还穿着西装,戴着领带。
  托马斯也来自布雷达鲁德,我从小学时就认识他了。“我们喜欢同样的音乐,我们喜欢同样的衣服,我们喜欢同样的乐队。”布鲁斯的歌中唱道。我和托马斯正是这样。十二岁时我们一起去看NAC,十六岁时我们一起去帕拉迪索看朋克乐队,十八岁时周六晚上我们一起去布雷达的迪苏柯吉斯特找乐子,托马斯在那非常受欢迎,我长了痘,又戴着厚厚的眼镜,只好捡托马斯挑剩的。
  上完中学后我们俩都上了阿姆斯特丹的商业学院,我们就是在商业学院认识了弗兰克。托马斯拼尽全力才获得了学位。托马斯以前不是非常聪明,现在也不是。毕业后他做了一家公司的销售代表,销售洒在路上的盐(欧洲因为冬天下雪的缘故,政府在下雪前都会在马路上洒盐以防车辆打滑)。他的顾客是议会官员或水务董事会。托马斯和他们是知心朋友,我认为这是因为托马斯和他们一样,喜欢嘲笑比利时、黑人、还有去看医生的金发女人的笑话,还因为他也穿德国牌子的淡色领尖有纽扣的外套式衬衫。托马斯和我经常通电话,我们见面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除了布雷达的狂欢节,他不太喜欢出来纵酒狂欢了。周末他更愿意待在家里,吃着可口的奶酪,喝着美酒,看满是枪、美女和直升机的电影。他纵酒狂欢的兴趣大减与几年前他开始秃顶有关,而且他的肚子也开始规模壮观了。“该死,丹尼,我们衰老的速度不同——我就像牛奶,愈放愈酸;而你却像红酒,愈陈愈香。”他曾对我说,那时他已开始明白自己在女人中魅力大减已成定势。托马斯天生崇尚实用主义,他也真采取行动了。六年前,一个年轻可爱的实习生蹦蹦跳跳来到他们公司的办公室时,他请她去吃饭,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放手。
  那个实习生就是安妮。托马斯和安妮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安妮是标准的时髦都市女性,但也非常喜欢孩子、奶酪和美酒,像托马斯一样,她看起来就像一直在怀孕。他们的孩子金伯利(4岁)、林赛(3岁)和丹尼(1岁)出生后,安妮把家庭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以前她非常爱打扮自己,但现在只穿廉价T恤了。卡门说安妮现在变得像黄脸婆一样,但安妮并不知道。卡门从来不会伤害安妮。正因如此,安妮成了卡门最好的朋友。她们每天都通电话,六个月前在卡门为切片检查而害怕不已时,安妮几乎不曾离开我们家。我每天下班回家安妮总是在,这让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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