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最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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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我甚至都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十个。假期时。来自海牙的那个疯狂的小孩。然后就是几年前和拉蒙在格兰岛的那个周末。十一。然后就是在泰国。嗯。让我想想,一个岛一个岛地数。苏梅岛,那个屁股上长粉刺的爱尔兰女孩和丑陋的德国老女人。噢,弗兰克的取笑。我至今感到羞耻。嗯——十三。沙美岛。那个瑞典女人。哦,不是,她只想给我吹箫。帕岸岛。那个芬兰女孩。这样就十四了。嗯,那个漂亮的——
“多少,丹尼?”
“我正在数。”
那么,十四了。迈阿密,琳达。十五。还有吗?和拉蒙滑雪那次,没有。和弗兰克在纽约?没有,那次也没有。哦,对,和哈坎在土耳其。那个女侍应。十六。
嗯。假期认识的应该差不多就这么多了。
现在数数外出时的。天啊,我已经数到十六了。阿嗨。瓦克?祖伊德圣诞晚会的那个女孩。十七。埃莉,托马斯的妹妹,去年狂欢节上。十八。帕拉迪索遇到的那个苏里南女孩,和那个皮尔斯沃格遇到的刺眉的女孩。二十。好在我没有把巴士底、惊奇酒吧、博梅尔和帕拉迪索的那些爱抚算在内,不然我们要算好几个小时了。噢,等等,还有地下室混音小子音乐会之后的那个。实际上,我同她回家了,上床了,这样能不算么?哦,对了,二十。加上一就是二十一。也许还有三四个我忘记了的。当然,还有罗丝。那就算大概是有二十五个吧。我看着卡门。系好你的安全带。欢迎了解孤独恐惧症。
“那么?”
“嗯——比一只手的手指多一些。”
“比一只手的手指多一些?”
“两只手——”——五只手,你个傻瓜!
“上帝。”
“你失望了吗?”
“我希望会更少些的。丹尼——”她摇摇头说。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生气。“
我认识她们吗?”
咽了口口水。“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
“那么,嗯——有几个,梅芮儿,爱玛——”
“你看!”她大力拍着桌子,几乎带着胜利的神情说,“我知道,我知道——爱玛,她脸上的表情就像黄油在她嘴里化不开一样!我知道你们有暧昧!关于梅芮儿我也知道。我很高兴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别把穆德牵扯进来吧。“都发生在什么时候?”
“都发生在以前,我们住在一起之前。”
“哦——丹尼!上帝,那时我们常常疯狂地做爱——我们就像兔子一样!为什么你还需要其他女人?”
“我不知道。我那时离不开女人——”——那时离不开?现在离不开,你个混蛋!
“上帝,那是一种瘾,丹尼。”
我低着头。
“还有我认识的女孩吗?”
“嗯——埃莉。”
“埃莉?”
“托马斯的妹妹。”
“什么!埃莉?什么时候?”
“去年狂欢节。”
“我打赌托马斯没有注意到,是吗?”
“是,当然没有!我很小心。”我立刻说,我还记得他在博梅尔大骂他妹妹,而那时我们所做的仅是爱抚而已。
“很幸运。不然你就要上报纸头条了。我想弗兰克都知道吧?”
“大部分,是的——”
“该死。上帝,这真让我生气,丹尼。”
“但弗兰克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不是重点!如果你的朋友知道我和皮姆做过你是什么感觉?至少,感谢上帝,托马斯什么也不知道。穆德呢?她知道吗?等等——”——哦,不,请不要问——“你不会告诉我你和她也做过吧,会吗?”——哎呦。
“和穆德?上帝,不!”
“感谢上帝。但是她知道你不忠。”
“是的,她知道。”
“该死——好,你和穆德谈恋爱的时候也和很多女孩睡过,对不对?”
我点头。
“总是不戴安全套,对吗?”
“几乎都戴了。”我撒谎。“你呢,和皮姆?”
“没有戴。”
“操。”
“等等,你不会打算对我拳脚相向吧?”她蛮横地说。我立刻摇头。她笑起来。“好。看来我只好接受。”她笑着说,“你这个到处发情的男人——我很高兴你告诉我了。不过我愿打赌你隐瞒了一些。”
“嗯——我想这也许够了,你说呢?”
“好,到此为止。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丹尼。”
“是什么?”——哦,上帝,我能感觉到风暴即将到来。哦,不,请——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出轨,在我还活着的这几年。”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嗨,罗丝。
“我答应。”我说,显然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挂着能让她放心的笑容。
在下雨,但天空没有云
这肯定是你的泪水
Bruce Springsteen;from Waiting On A Sunny Day(The Rising;2002)
13
我告诉卡门今晚我和拉蒙出去。她吻我,说希望我过得愉快。在那次关于出轨的谈话之后她狠狠哭了一场,但她说她不想再追究了。我能坦白一切,她很为我骄傲。卡门又信任我了。
但我不信任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安排在迷魂酒吧和罗丝见面,而不是在她家。
我丝毫无法预料今晚将怎样。我真的可以跟我的短暂灵魂伴侣、性伴侣、我的新月面包师、我的替代女王、我的心理医生说再见吗?
迷魂酒吧是类似弗兰克所称的“黄油脸”(即除了脸之外别的地方都很好)的娱乐行业:它地处黄金地段,但绝对是个垃圾酒吧。它甚至都不是一个休闲咖啡馆,但居然可以那么无聊。如果把它放到任何别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会去那的。
我忐忑不安地在迷魂酒吧四周环视,看她是否已经在那了。这不是第一次约会。
她在那,就在吧台。她向我招手,对我紧张地微笑着。我问她想喝什么。
“我要白酒。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晚上,对吗?”
“甜的还是酸涩的?”我问。
我无法正视罗丝,但她在看我。我看着吧台侍应倒酒时感觉到她的目光。就我而言,吧台侍应倒酒实在太快了。我拿起酒杯,和罗丝碰了一下杯。“干杯。”
“告诉我你的决定吧。”罗丝说。
“我和卡门想再努力一次。”
“很好。我为你们两个高兴,真的。”
“我承认了一直以来我都不忠。”
“那么,她的反应怎样?”
“不坏。但我必须保证再也不会不忠了。”
“那么——为我们最后的晚上干杯,嗯?”她嘲笑地说,举起手中的酒杯。
“但我们还可以继续见面,不是吗?”我说,一如我宣布坏消息时那样故作镇定,试着使这个过程轻松一点。“现在我们真的得到一切了。你和一个已婚男人有秘密恋情,不能和他上床;我有一个柏拉图式的女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得回家解释我们是如何相识的。”我大笑。
罗丝没有笑。罗丝没有被逗乐。她的脸上全是阴云。“我认为这没什么可乐的,丹。”她愤怒地说,“不要这么天真!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无法离开我,我无法拒绝你吗?我们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你一辈子感到内疚,而我也会一辈子觉得自己是个荡妇。”
她说得很对。再不见面是唯一我可以坚守诺言的方法。我了解我自己,我真的应该高兴。我把手放在她腿上,她推开我的手。
“你应该回家,以免我们又犯错误。”
“我可以时不时给你打电话或发邮件吗?”我尴尬地问她,就像一个中学生,扶着自行车站着。
“最好不要。”她低声说,眼睛盯着地面。
我弯腰,给她最后一次法国式的热吻。然后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我回头看看,发现罗丝还扶着她的自行车站在那。
她在哭。
这是最后的倒计时
Europe;from The Final Countdown(The Final Countdown;1986)
14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知道卡门病危了。
“准确告诉我哪里痛。”谢特玛医生说。
卡门指着肋骨正下方,就是前一天她指给我看的那个地方。在中间偏右一点,从观察者的方向来说是偏左。“那里是不是肝脏的位置?”她问我。不知道。我大概知道心脏和肺的位置,还能指出胃在哪,因为吃得太多的时候我能摸到,但我不知道其他器官都在哪。在学校我学的是艺术专业。
“嗯。”谢特玛说,“到隔壁房间脱下衣服。”
我留在原地。谢特玛翻阅卡门的病历。一种不祥的沉默。然后她站起身说,“我们去看看。”说话时她没有看我。她进去后带上了门,所以我想她说“我们”其实就是指她自己。
一会儿,她出来了,在洗手池洗手,过来坐下,什么也没说,又开始翻阅病历。
卡门也出来了。谢特玛合上病历,拿下眼镜,看着我们。
“你感觉痛的地方其实是你的肝脏。”她开始说,“恐怕你的癌细胞转移了。”
有时你会听到从未听过的词,但你立刻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那么它在扩散?”
“是的,可以说是扩散。”
我和卡门对视。有好一会儿卡门一动不动,然后她的下唇开始发抖,她用手捂住嘴,眼泪流了出来。我紧握她另一只手,一直看着她。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年前,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椅子,我们面前的谢特玛同样沉默着。这时我们知道卡门在网上看到的百分之四十的存活率算是很高的,现在已经变成零了。
“确实在扩散吗?”我问。
“最好现在用超声波检查一下你的肝脏,做完之后回我这来看结果。”
我们像绵羊一样温顺,由他们领着在医院穿梭。我们坐在超声波等待室。卡门什么也没说,她坐着,低着头,看着她卷起来的手绢,然后又把手绢展开,就像烟卷一样。卷起来,展开来。一位护士走出来,她拿着一份病历,看看病历上的名字,再看看卡门,问,“范迪安潘太太?”
卡门点头。
“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我问。
“要。”卡门说。
我们走进房间。卡门必须脱下衣服,过去躺在轮床上。护士用淡蓝色的胶涂抹在她腹部,我站在卡门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摩她的肩。她看着我,又开始哭了。我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湿了。护士拿起一个仪器,我认得这种仪器,卡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做了超声波检查,看过超声波回声图。那时我们快乐地看着屏幕,屏幕上可以看到胎儿在动,产科医生向我们解释哪个部位已经可以认出来了,胎儿一直在动着,我和卡门都觉得妙极了。我们给起了个名字“舞西黛西”,卡门认为这个名字最能描绘这种动作。
今天没有什么舞西黛西了,我们也不觉得需要看屏幕了。两位护士(或医生,我不知道他们的级别或地位是什么)的脸告诉了我们所想知道的一切。他们指着屏幕上的什么东西,彼此低声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清,其中一个在卡门的病历上写,时不时看看屏幕又看看病历。
“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情况怎样?”我问。
“你们可以从谢特玛医生那得到结果。”她说。
“看起来不妙。”我们一坐下谢特玛医生就说,“有颗三乘四厘米的肿瘤,在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