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珍娜同帕林看法一致,如果有人知道真相,那应该就是她了,因为她是达拉玛多年的情人,而且达拉玛在三十多年前消失时,她是最后一个见过达拉玛的人。
“也许那不算多久,”帕林嘀咕道,他沮丧又愤怒地盯着窗外。“达拉玛很清楚去哪里找我们。他知道怎样找到我们。只有一个人能告诉他。只有一个人知道:珍娜。”
他本该感谢达拉玛救了自己和泰索何夫。不然他们现在就会在碧雷的监狱里,境遇远比这里糟。但现在帕林的感激之情已经荡然无存。刚获救时他也许会同达拉玛握手,而现在他只想掐精灵的脖子。
法师塔从帕兰萨斯移到现在这里时起了一些变化,帕林并不清楚这是哪里,周围只能看见树。帕林看见墙上有几道大裂纹,也许会危及安全,他不太确定(或者至少希望)达拉玛用魔法支撑着墙壁。螺旋楼梯一直都很难走,现在则更难了,因为某些阶梯在移动中塌掉了。泰索何夫像松鼠一样敏捷地爬上爬下,而帕林每次都要屏住呼吸。
刚到的一小时内泰索何夫已经彻底探索了法师塔,他说通往一个尖塔的入口被倒塌的墙堵上了,还有一个尖塔没了半边顶。曾有效保护法师塔的修肯森林被留在了帕兰萨斯,孤独地立在那里。法师塔周围是一片新森林,一片无边的柏树林。
帕林在白杨树林里生活了一辈子,已经看惯了大树,但这些柏树还是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大部分柏树都比法师塔高,相比之下塔显得矮小。巨大的柏树枝遮住了法师塔,空中游荡的龙看不见。碧雷费尽心思想找到这座曾耸立在帕兰萨斯的法师塔,为这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毒牙、爪子甚至是尾巴。
帕林透过上层的几扇窗户看着地平线上起伏的柏树林,他记得还有许多窗户,但现在都被封起来了。无论看哪个方向,他都只能看见无尽的绿树枝、树叶和阴影。林中没有小路,甚至没有动物的踪迹,森林里一片寂静。没有小鸟歌唱,没有松鼠叽叽喳喳,没有猫头鹰啼叫,没有鸽子低鸣。森林里没有生物。法师塔不是这片汪洋中起伏的航船,它沉了下去,世上之人再也看不见了。
森林是死亡的领地。
法师塔底部有一扇窗户,就在厚重的橡木门边。窗户对着的森林阴影重重,阳光很难穿透上方厚厚的树叶顶蓬。
灵魂在阴影里漫步。它们的样子不好看,但帕林却很入迷。他经常站在这里,一边缩着袖子颤抖,一边看着那些不安宁的死者飘来飘去。
直到自己的心因同情和害怕而碎,他才收回心神,转身离去。
死者似乎无法进入法师塔。帕林感受不到在城堡时那种幽灵在身边的感觉。他感觉不到施放法术时奇怪的发痒,原来他以为只是虫子或蜘蛛咬,或者是头发丝之类的普通东西,现在他知道那是死者在偷取魔法。
帕林同泰索何夫被锁在了法师塔中,他猜是达拉玛命令死者干的。达拉玛在盗取魔法。为什么?他用魔法干什么?帕林肯定不是为了重新装饰法师塔。
帕林本想问达拉玛,但他找不到达拉玛。他叫泰索何夫帮忙找,但坎德人也找不到。法师塔里很多门对他们俩都是锁上的,尤其是对坎德人。
泰索何夫贴着那些门仔细听,但就连坎德人敏锐的耳朵也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包括帕林记得通往达拉玛房间的那扇门。
帕林敲过那扇门,他又敲又喊,但是没有回应。要么是达拉玛故意不理,要么是他不在。一开始帕林以为是前者,他很生气。现在他开始认为是后者,感到不安。他想到自己和泰斯被带到这里,然后被抛弃,余生都要困在这个法师塔里,被幽灵看守。
“不,”帕林轻轻对自己说,他盯着底层窗外,“幽灵不是守卫。他们也是囚犯。”
灵魂在树下的阴影里聚集,无法休息,得不到安宁,漫无目的地游荡。帕林弄不清数量,上千、上万或是更多。这些幽灵他一个都不认识。起初他希望能再次找到父亲,希望卡拉蒙能回答儿子发狂的脑袋里无数的问题。很快帕林就意识到,在这么多灵魂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卡拉蒙能自由行动,那他肯定会到儿子身边来的。
帕林想起光明城堡里父亲生动的幻象。那时卡拉蒙在围着儿子的一堆幽灵中奋力前进。卡拉蒙想告诉他什么,但在他明白之前,卡拉蒙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走了。
“我想那真糟糕,”泰索何夫说。他用头顶着窗户看外面。
“看,那里有个坎德人。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喂!”泰索何夫敲打窗户。“喂,喂!你包包里有什么?”
活着的坎德人是不可能忍得住的,但坎德人幽灵没有理会这习惯性的问候,很快消失在其他的幽灵中:精灵、矮人、人类、牛头人、半人马、地精、大地精、龙人、溪谷矮人、侏儒,还有帕林听说过但没见过的种族。他看见了被诅咒的黑暗种族特瓦矮人。他看见了生活在海底的狄摩那斯提精灵,这个种族是否存在一直有争议。他还看见了奇怪而可怕的海象人,这种生物生活在冰墙冰川。
朋友和敌人的灵魂都在一起。地精与人类擦肩而过。龙人飘过精灵。牛头人和矮人在一起游荡。没人注意其他人。似乎他们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每个灵魂都自己游荡,要完成某项任务,那似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帕林看见他们脸上带着渴望、沮丧和绝望。
“我想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泰索何夫说。
“出去的路,”帕林回答。
帕林肩上挂着一个袋子,里面有几块面包和水袋。他害怕自己会改变注意,就下定决心径直走向法师塔大门。
“你去哪里?”泰斯问。
“出去,”帕林回答。
“你带我一起走吗?”
“当然。”
泰斯渴望地看着门,但又在楼梯上犹豫不决。“我们不是回城堡找时光旅行装置吧,对吗?”
“它还能剩下什么?”帕林痛苦地回答。“就算还有一些没坏的碎片,大概也都被碧雷的龙人捡走了,现在应该在碧雷那里。”
“很好,”泰斯放心地叹口气。他忙于准备旅行的包包,没看见帕林无言的愤怒。“很好,我也去。法师塔真是个有趣的地方,我很高兴能来这里,不过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你认为达拉玛在哪里?他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然后就消失了?”
“向我炫耀他的力量,”帕林说,他已经站在了门前。“他以为我完了。他想让我失去信心,强迫我向他卑躬屈膝,乞求他释放我。他会发现自己的网中不是一条小鱼,而是巨鲨。我曾以为他多少想帮我们。现在我不会作他游戏里的棋子了。”
帕林严厉地盯着坎德人。“你身上有没有魔法物品?你在法师塔里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帕林,”泰斯说,他瞪大眼睛以示清白。“我什么都没找到。就像我说的一样,无聊极了。”
帕林继续追问。“你没什么将来要还给达拉玛的东西?你东张西望时没什么东西落入包包?你没捡起什么会绊倒人的东西?”
“嗯……”泰斯挠挠脑袋。“也许……”
“这非常重要,泰斯,”帕林严肃地说。他瞥了一眼窗外。“你看见外面的幽灵了没?如果我们有任何魔法,他们就会想夺走魔法。看,我取掉了所有戒指和珍娜送我的耳环。我留下了装有法术材料的袋子。为了安全,你为什么不也把袋子留在这里?达拉玛会看管的,”他补充了一句,好让泰斯放心,因为坎德人正抓着包包害怕地盯着他。
“丢下我的包包?”泰斯痛苦地说,就像帕林要坎德人的头或是头饰。“我们会回来取吗?”
“会,”帕林说。对坎德人撒谎不是真正的谎言,更像是自卫。
“我想……如果是那样……因为很重要……”泰斯解下所有包包,对每个都温柔地轻拍一下,然后把它们放在楼梯下的黑暗角落里。“我希望没人会偷。”
“不太可能有人偷。站在楼梯边,泰斯,那里安全,别打扰我。我要施法。如果你看见有人过来要警告我。”
“我负责殿后?你让我殿后?”泰斯着迷了,他立刻忘了包包。“从来没人让我殿后!连坦尼斯都没有。”
“对,你……嗯……殿后。你要注意观察,无论听到或是看到我做什么都别打扰我。”
“好的,帕林。我会的,”泰索何夫庄严地承诺,然后开始观察。不过他又问了一句。“不好意思,帕林,这里只有我们俩,我应该假定对付谁?”
帕林劝自己忍耐,然后说,“例如魔法锁有魔法守卫,对锁施放魔法也许会让守卫现身。”
泰斯猛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骷髅、幽灵或是巫妖?噢,我希望如此――换句话说,我不这么希望,”看见帕林凶恶的表情,泰斯赶紧改口,“我会注意的,我保证。”
泰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在帕林思索法术咒语时,有人拉他的袖子。
“嗯,泰斯?”帕林克制住想把坎德人扔出窗外的冲动。“又怎么了?”
“在这之前你不想逃跑是不是因为害怕幽灵和巫妖?”
“不是,泰斯,”帕林平静地说。“那是因为我害怕自己。”
泰斯思索着。“我觉得不能对付你来保护你,帕林。”
“你不能,泰斯,”帕林说。“现在回你的位置去。”
帕林估计在泰索何夫厌烦殿后又来烦他前大概有十五秒的安宁。他闭上眼睛,将手伸向门。
他没有触碰门。他触碰的是门上的魔法。残破的手指……他记得以前自己的手指修长、灵巧、柔软。他像一个盲人一样感觉魔法,搜索魔法。感觉到指尖的刺痛,他的灵魂在发抖。他找到了魔法丝线。帕林抚平这根线,又找到了其他的丝线,魔法在他的触碰下泛起涟漪。魔法之布挂在门上,薄而光滑。
这个法术不简单,但也不那么复杂。他最好的徒弟就能解开。帕林的自尊受了伤害,他更加生气了。
“你总是小看我,”帕林对并不在场的达拉玛嘀咕道。他拔去一根线,魔法之布裂开了。
门猛然打开。
带着清新柏树味的冷空气灌入法师塔,就像快溺死的人在拼命呼吸。树林阴影里的幽灵不再游荡,上百人一起转身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法师塔。没人上前,没人试图接近。他们悬在飒飒作响的风中摇摆着。
“我不会使用魔法,”帕林告诉他们。“我的袋子里只有食物和饮水。不要管我。”他对泰斯做了个不必要的手势,坎德人正在他身边手舞足蹈。“紧跟着我,泰斯。没时间去探险了。我们不能走散。”
“我知道,”泰斯兴奋地说。“我还是殿后。我们要去哪里?”
帕林看着门外。多年前,法师塔外有石阶和一个大庭院。现在一踏出大法师之塔就会踩上棕色的死柏树针叶,它们就像干枯的护城河环绕法师塔。柏树林在河边形成了一堵高墙,树枝遮住了天空,他们只能在下面行走。树木的阴影里死者的灵魂站在那里观望着。
“我们得找出一条路,或是任何能引导我们离开这片森林的标记,”帕林说。
帕林把手缩进袖子里,强调他不会动手使用魔法,然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