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鬼-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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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就是一对流浪汉。
我让苏南山在墙根等我一会儿,然后冲夏渊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点苏南山。
夏渊冷扫了我一眼,站到了苏南山身边。
我沿着路朝前走,在拐角另一条商业街上,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兜里,摸了一个钱包出来。飞速把钱包里的钱掏光,我把钱包重新塞进了男人布兜里。
弄到钱,我紧步回到苏南山身边。
我掏出钱数了数,钱不少,两千多。
苏南山闪乎着眼睛,小声问我:“你在哪儿弄的钱?”
我冲他咧了下嘴,用钱打了下他的脑袋,直统统的对他说:“我是做小偷的,怎么,你嫌弃我啊?”
苏南山愣了几秒钟,随后用力摇脑袋,结巴着说:“你,你都不嫌弃我,我,我也不会嫌弃你。”他低了脑袋,揪扯着衣服下摆,“我很喜欢你。”
我拉着他的胳膊,“走啊,咱们去找地方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
必须得洗澡,不洗澡估计连车都上不去。虽说买了票,就该有坐车的权利。但是,如果乘客们全部有意见,并且意见还很激烈,那我们肯定没法安生坐上车。
就像苏南山村里的那些村民似的,不顾别人的权利,只管自己的利益。按理说,苏南山不管得了艾滋还是麻风,他都有住在村里的权利。但是村民们群起而攻击他,就是不让他住,那他也只能离开。
我带着苏南山,先去两家卖衣服的小店,买了两套衣服和两双拖鞋,然后在胡同里找到一个简陋的澡堂子,交了四人份的钱进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换上新衣服,神清气爽。
我出来的时候,苏南山还没出来,估计身上灰太多,一时半会儿搓不干净。
“老板,搓澡多少钱?”老板在柜台后头玩扑克,一个人玩的挺快乐的。
老板说:“十五。”
我伸手掏钱。
老板斜眼瞅我,“十五是一般人的价格。灰少的,十五。灰多的,二十五。你朋友那样的,少五十不干。”
越是小店越喜欢坑人,搓个澡,竟然还按灰计价。
“行。”我掏出五十放到桌子上,“给我朋友搓干净点儿。”
搓澡工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
老板把他叫出来,让他给我朋友搓干净点。老板叮嘱完了,我也跟着叮嘱了一句。
老板说话的时候,老头儿一劲儿点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等轮到我说话,老头儿却给了我个大白眼儿。
夏渊在一边幸灾乐祸。
我懒得搭理他,坐到凳子上,等苏南山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苏南山总算出来了。
我“啧啧”两声,夸赞他,“小伙儿,真俊。”他是巧克力肤色,长相属于刚毅类型,浓眉长眼,鼻子长的最好看,特别挺直。长的虽然不错,但太瘦了,脸颊瘦的都凹进去了。还有那头发,跟平原凹下去几个天坑似的,实在破坏他的形象。
“你头发是怎么了?”我问他。
苏南山说:“是被村里的小孩用石头砸的,砸了以后,就不长头发了。”
他头顶上有三个地方不长毛,一个有一块钱硬币那么大小,两个有一毛钱硬币大小,我扒拉着看了看,毛根都萎缩了。我带他去剃了个光头,然后打车去了汽车站。
原本想坐飞机或者火车,但是我身份证遗落在了苗阿生那个村里。没有身份证,买不了机票,也买不了火车票,只能找汽车站,坐汽车回家。
汽车票管理没那么严格,容易买。
排队买了两张晚上十点多的汽车票,晚上坐车的人挺多,多数都是打工的,大包小卷一堆行李。我估摸晚上车里肯定很挤,因为和我坐一趟车的那群人,行李格外多。
看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开车,我带苏南山到小餐馆吃了顿饭,然后买了些零食,窝在候车厅里等着。
九点多的时候,彭扬河带着两个跟班,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表情很愤怒,拉着我到了警卫室,不分青红皂白的,狠狠训了我一顿。训斥够了,他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厉着眉眼,等着我回答。
我说那天我被车子带走以后,直接被扔到了大山里头,要不是我跑的快,差点儿就被灭口了。我说:“我在山里走了两天,才找到一个村子,就是苏南山住的那个村子。”
我又说:“你给我的那些个设备根本不好使,我冲纽扣又喊又叫的,嗓子都喊哑了,你也没回个话。在我踩空掉到山沟里的时候,丢了两,剩下一个被我扔了,一点儿都不好使。我根本没见到大教主,也没见到护法,我在山里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片的坟地,还有野鸡野狸猫野老鼠,根本没见到活人。”
说完,我反问他:“彭哥,你不是说,会一直跟着我么,怎么没跟上来啊?”
彭扬河脸色很难看,没回答我的问题。
☆、第111章 狼心一
彭扬河和我一起回了海城。
一路上,他一直沉着脸,跟包公似的。
他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也不搭理他,无视他那张阴沉的黑脸。我该啃苹果啃苹果,该磕瓜子磕瓜子,吃的特别惬意。
到了海城,我和彭扬河分道扬镳。
我带苏南山回了家,让苏南山暂时住在客房。我在路上就打算好了,让苏南山先住在我这里,等梅香出来,就让苏南山跟着梅香去干活。
梅香还有半个月就出来了,出来之后,要租店面装修,然后还要进货,肯定特别忙。让苏南山跟着帮忙,她能轻松不少。而苏南山,有了工作,也有了吃住的地方,一举两得。
我去敲了孙婶儿的门,见孙婶儿恢复正常了,我才把心放了下来。孙婶儿能恢复正常,其中有我的功劳,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孙婶儿正常了,其他人肯定也正常了,马兰圣教彻底的就没了。马兰圣教这事儿就跟做了一个蹊跷的梦似的,梦里头,周围人都不正常,可一晃神,梦醒了,大家还是原来的模样。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我问苏南山多大了,苏南山说他十九岁。
我惊的张大了嘴巴,饺子从嘴里掉了出来。
我以为他顶多十五,没想到他十九了。真不像十九,太不像了。
这个子,也太矮了,撑死一米六。
“我爸长的挺高,我是没有东西吃,所以长的矮。”他估计看出来我觉得他个儿矮,垂着睫毛解释着。小模样,挺委屈的。
我干巴巴的说:“是啊,有时候吃的不好,就长的矮。”我把饺子使劲朝他那边扒拉,“你多吃,使劲吃,男的能长到二十五,不着急。”
他咽下一口饺子,问我:“我能叫你小相么?”
“能啊,能。”当然能,我点头。
他“嗯”了一声,埋头吃饺子。
吃完饭,我跟苏南山商量了一下,明天带他去检查检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艾滋病。
苏南山不想去,但架不住我态度强硬,逼着他点了头。
晚上,苏南山占了客房,夏渊就只能呆客厅或者跟我挤在一起。
我希望他能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进屋,可夏渊屁股就像是长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
我干咳了一声,暗示他进屋。夏渊头不转身子不动,压根不想搭理我。
扫了眼苏南山的屋子,我走到夏渊身边,悄声说:“你先睡我屋啊。”接着,我又故作潇洒的摆摆手,“又不是没睡过,不碍事儿的,我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夏渊斜眼看我,“客厅地方大。”
“味儿不好啊。”我觉得我现在就像饥渴的老流氓,变着法儿的勾搭夏渊进屋。可夏渊偏偏执拗不屈,不管我尴尬的脸色,就是不进去。
“不去拉倒!”我生气了,冲进了卧室。
在床上窝着生了会儿气,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苏南山起的比我早,煮了一袋饺子当早饭。他在做饭方面很没有天赋,饺子给他煮成了一锅烂粥,看着让人反胃。
“倒厕所,我重新煮两袋。”我让苏南山把锅里烂呼呼那堆东西倒了。
苏南山端着锅,脸涨的通红的,“我,我把这些吃了。”
“倒了,别吃了。你煮成这样,味儿都没了。”我从冰箱里拿了两袋饺子出来,撕开包装袋,“第一次煮,都会弄成这样。”
“对不起。”他低着脑袋道歉。
“没事儿,第一次都这样。”我拿锅接水,“你把锅里东西倒了啊,别老端着,不累么。”
苏南山把锅里东西倒了,然后抢着刷锅。刷的特别仔细,锅底上的铁锈,都被他用钢丝球擦掉了。他刷干净以后,锅就跟新买的似的,亮晶晶的。
吃饭的时候,我不停瞥眼看夏渊。他一直在沙发上坐着,姿势和昨晚上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过。我觉得有点儿怪,说不出的怪。
从地底下刚出来那会儿,他就有点儿怪。其实他本质内敛,是那种闷着发坏的类型,用好听点儿的词来形容,就是城府深,偶尔外放,也不张扬。可现在,他坏的很张扬,骂黑老板的时候,用词狠毒,讽刺我的时候,眼神轻蔑到了极点。
刚才,他瞥我那一眼,特别冷酷,慎的我心脏突突直跳。
这怎么了这是?难道鬼也会得创伤后遗症?
吃完饭,趁着苏南山在厨房刷碗,我凑到夏渊身边,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夏渊一副烦躁的模样,“太热了,你离我远点儿。”
热?鬼怎么可能感觉到热?
“哪儿热?”我纳闷的看着他。
夏渊转过头,阴毒的盯着我,“你靠过来,就热!”
他这分明是对我有意见呢。
怎么了这是?
“你看我不顺眼是怎么了?”我语气也变差了。
夏渊像是努力在克制着烦躁的情绪,他狠狠皱着眉,腾然站了起来,去了厕所。
我没跟过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夏渊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受了外表看不出来的伤?很难受,所以情绪不稳定?可看他行动挺正常的,不像受伤的样儿。
我带苏南山去做了血液检查,检查结果得两个周以后才出来。
苏南山说:“小相,谢谢你。”
“没事儿。”我扯着他的手腕,带他过马路。
他过马路不知道看车,表情特惊慌,我得拉着他。他一直呆村里,从没出过村,也没上过几年学,朋友也没有,所以对于交通规则,非常不熟。
某些时候,他单纯的有跟水晶玻璃似的,某些时候,又特别扭曲执拗。
就譬如,他觉得老年人心眼都很好,就算他们村的老年人骂他打他,他也觉得老年人心眼都很好。
又譬如,他坚持认为,做妓的,心眼儿都很坏,都有艾滋病。
他现在的想法,跟我小时候某段时期很像。
我小时候有段时期,就坚持认为,鸡是女的,鸭是男的,牛是女的,马是男的,我把各种动物都按男女分了类,我当时还坚持认为,男人就长了一瓣屁股,不像女人,是分开两瓣,男人屁股是一整个儿的。我明明都知道鸡和鸭不一样,也看见过男人的屁股,但脑子里头就是坚持认为,鸡和鸭是夫妻,男人就长一瓣屁股。
我估摸着,苏南山现在和我小时候一样,缺心眼儿,还特固执。
也不能怪他想法扭曲。
他九岁,刚懂事的时候,医疗队下乡义务给村民做检查,查出他爸有艾滋病。而他爸的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