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鬼-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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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渊摇头,“照你这么说,那凤栩应该长了鸟嘴才对,浑身上下都是羽毛。”
“嗨,你还真说对了,他还真就是下面长着羽毛。”我一拍手,“他那玩意儿上面,盖的真的就是细绒羽毛,鸟一样的毛,跟人的不一样。”
夏渊挑眉眯眼,“你见过?”
“见过无数回。”想到以前泡温泉时候,总见到凤栩的大白屁股,我沉重的点头。
夏渊“哦?”了一声,眼睛眯的更细了,都快成一条缝儿了。
我解释,“山外山上有一块温泉,进去泡着可以解除身上的疲劳和疼痛。每次我一去泡,凤栩随后就会到。他紧赶着跟我一起泡不要紧,还总喜欢在半空就把衣服脱光,光溜溜的钻进温泉里。别说他毛了,他哪儿我都见过。”
夏渊阴阳怪气的问我:“好看么?”
“你说呢?”他语气不咋地,我语气更不咋地,“不都两瓣屁股两个蛋么,他没多长一瓣屁股也没少长个蛋。”
夏渊说:“有的黑有的红,有的长有的短,有的毛多有的毛少。”
我抢着截断他的话,“行了行了行了,别一说这个你就来劲儿了。你心思可真黄,老朝这边儿使劲。”
夏渊抬手遮挡了一下太阳,“你先提的话头。”
“明明是你先提的。”我不乐意了,“是你先说凤栩应该浑身上下都是鸟毛,所以我才跟你说了他下面长细绒毛的事儿。”
我呲毛瞪眼,准备和他在斗嘴上一较高下。夏渊放平眉毛,温和了眼神,先一步妥协,“好好,我错了,是我先挑的话头,我不对。”
“你别这样儿行吗,真让人上火。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我不对,但你懒得和我计较似的。”我更不乐意了,觉得他这话说的特别别扭。
夏渊无奈的扶了下额头,“我真的不对,不该挑这个话头。”
我“哼”了一声,一把拉上窗帘,把阳光挡在窗外。
心情不好,我连晚饭都懒得吃。不吃也不饿,有点儿辟谷成仙的感觉。
半夜去苟卉家保险箱里顺了六万,出来后在海边吹了会儿海风,我和夏渊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钱到手了,我就想一就儿给梅香送过去。
一清早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洗刷刷,啃了两根油条,我就急匆匆的朝梅香那里赶。
夏渊让我别急,没必要着急,这又不是个急事儿。
我斜他一眼,“出门再晚点儿,就得跟老大妈抢座儿了。到时候,别提座,连车都上不去。”
我们小区早起去市场抢便宜菜的老大妈们,快头儿都很大,身子都跟门板似的,又宽又壮。抢着上车的时候,比壮汉还有劲儿,等上车了,就恹恹了,立马就老态龙钟了,让人见了根本都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坐着。见了这种颤颤巍巍的老人,那势必是要让座的,不让座,就会有很强的愧疚感。
以前,我偶尔碰巧和老大妈们同一个时间等车,根本挤不上去,要么被老大妈用屁股顶下来,要么用胳膊扒拉下来。就算上车了,也坐不安稳,因为下一个小区,保准儿还有一群赶早市儿的老大妈们,所以势必要让座。
为了不跟老大妈们撞上,所以我才紧赶着这么个时间坐车。
我这时间赶的刚刚好。
我刚上了公交车,就看见那群大妈们提着篮子走出小区门口,三五凑一块儿,边说边朝站点这边走。
一个老大妈看见了公交车,冲公交车招手,似乎想赶上这辆车。司机麻利的关上车门,把车子开出了站点儿,我也悄悄输了口气。
夏渊在一边盯着我乐,跟吃了乐呵药似的。
我懒得搭理他,转脸看向窗外,看着沿路灰突突的风景。
这几年海城污染越来越严重了,路边的花草树木都蒙了一层灰,天也常常灰突突的,像是遮掩着散不开的薄雾似的。
早前几年,海城特别干净,曾经被评为世界上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那时候,海城山清水秀海美,夏天也没有大肠杆菌超标的情况。
哪像现在,每年夏天报纸都大幅度报道着,海水浴场大肠杆菌超标,污染严重,不适宜洗海澡。
可甭管怎么报道,都有特别多人去洗。十个去洗,八个会留下垃圾,循环污染,把大海弄的荤突突的,像是搅乱的泥水儿似的。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梅香店门口,我和夏渊一前一后下了车。
店里只有梅香在,苏南山不在。我把放钱的包递给梅香,问她苏南山哪儿去了。
梅香说,苏南山从那天吃饭回来,就一直发烧,到现在也没好,所以她让苏南山去医院看看。
“发烧?”我记得艾滋病发作,一般都是从不停止的发烧开始的。
梅香点头,担心的说:“他的情况有点儿不好,嘴里也烂了好几个地方。昨晚上我看见他流鼻血了,可能。”
我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对梅香指了指包,“那里面有六万,你留着扩充店面用。我先去看看苏南山,回头过来找你。”
说完,我着急的朝外走。
梅香在后头喊我,“你怎么又拿钱来了,小相,你留着自己存着。”
“咱们是一起开店的,我出钱是应该的。梅香,我先去看看苏南山,回头和你说啊。”我掉头应了梅香几声,转身着急的朝外走。
梅香喊:“你等等啊,你知道苏南山去哪个医院吗?”
是啊,我光顾着着急了,根本不知道他去的哪个医院。我停下脚步,转身问梅香,“他去的是一直检查拿药的那家医院么?”
“不是,换了另一家。原先那家是私立的,他嫌贵。他找了公家开的,在门前路那块儿。”梅香把医院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我,让我别急,小心路上的车子。
夏渊拉着我的胳膊,让我走路别跟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你着什么急,他只是去检查检查身体,又不是得了重病。”
“他这恐怕是发作了。”我皱眉盯着路上的出租车,用力的招手,拦住了一辆空车。
“艾滋病发作了?”夏渊也皱起了眉头。
我沉重的点头,拉开后车门,先一步钻了进去。夏渊随后钻了进来,跟司机报了地址,然后握住我的右手人,用眼神安抚着我。
抽了抽手,夏渊却握的更紧了,他低声对我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我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特别沉重,闷的我都有点儿喘不过气儿来。
苏南山是我从古都带出来的,我对他有一种义务感,希望他过的好。
第273章 别离六
苏南山的病,早晚都会发作的,这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他的病会发作的这么快,这么急。
我赶去医院,在病房那里找到了他。
苏南山见我来了,惊了下,问我怎么找过来了。接着,他笑着对我说,他只是感冒了,没什么大事儿。
我皱着眉,坐到床边,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发作了是不是?”
苏南山笑容干在了脸上,沉默了几秒钟,缓缓点了下头。他手朝我这边伸了伸,似乎是想搭到我手上,可伸到半截,又瑟缩的收了回去。
我抓住他刚刚放下的手,安慰着他,让他不要担心,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绝对能让他平平安安从医院出来。
苏南山说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早就知道,终有一天,艾滋病是要发作的。现在发作了,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拍拍苏南山的肩膀,让夏渊照看苏南山一会儿,我出门去找了苏南山的主治医生。
医生年岁很大,表情很严肃,但声音很温和。他说苏南山免疫系统已经发生大面积的病变,让苏南山呆在医院接受治疗。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也可以及时的进行救治。
我让医生用最好的药物,一定要控制住苏南山的病情,让他的情况稳定下来。
医生让我不要担心,他会尽量救治苏南山。
我很担心,非常担心,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窜进去了两群跳蚤似的。一群一劲儿朝上窜,一群一劲儿朝下钻,让我心脏摇摇晃晃的,特别不稳当。
回病房的途中,碰见个刚死的病人,被白色的床单蒙着,家人在旁边大声的哭号。
我别看眼,侧身从他们旁边穿了过去,紧步回到了苏南山住的病房。
苏南山见我回来了,说要回店里去,不想在医院呆着。他觉得自己这病根本治不好,所以呆在那块儿都一样,呆在医院还耗钱,不如在外面呆着好。
我让苏南山乖乖在病房呆着,这样有个什么事儿也可以及时叫医生来。
苏南山拒绝呆在病房,他说,呆在病房里,会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特别压抑。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里酸抽了一下,不再强迫他在病房呆着。
苏南山让我不要担心,挺宽心的安慰我,说人都会死的,他也不例外,只是可能会死的早一点儿。
我光想着他的病了,还没想到他会死这一步上呢。他这么一说,就像是朝我脑子里面投了个小炸弹似的,炸的我耳朵嗡嗡嗡直响。
苏南山扯了个笑出来,“你们别替我担心了。”
我也不想担心,担心会让我吃不好睡不着,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我希望苏南山能好好的,艾滋病永远都潜伏在他体内,不发作。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因为它发作了,并且来势汹汹,让我手足无措。
把苏南山送到店里,我想陪他一起呆着。可苏南山不让我陪在这块儿,他说他想自己呆着,想想事儿。
我原本想强硬的留下,可看他强忍着悲伤扯出笑脸,我硬生生把想要留下陪他的话咽了下去。叮嘱他好好休息,有事儿给我和医院打电话之后,我和夏渊便离开了。
夏渊说:“苏南山这么活着,其实不如死了的好,重新投胎,有个新的生活。他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儿,下辈子就会投个富裕的家庭,会有新的生活。”
夏渊说的对,但我听着不顺耳。
我认识和担心的是现在的苏南山,苏南山要是死了,重新投胎了,甭管是投胎成贵族还是乞丐,都和我没关系,我不会担心分毫。
我希望苏南山别死,别这么早死,再活几十年,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孩子,然后变成了小老头儿,再安静的步入死亡。
可现在呢,不是这样的,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的。
他体内的艾滋病发作了,所以他面临的,不是痊愈,而是死亡。就算侥幸不死,也会被病痛折磨的瘦弱体虚。那时候,他肯定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别担心了,看我,变成鬼了,也没什么的。”夏渊拿他自己举例子。
我呲毛瞪眼的对他说:“做人和做鬼怎么能一样,做人有做人的滋味儿,做鬼有做鬼的滋味儿。他就算终有一天要做鬼,那也得先享受享受人世间的生活才行。他也就这辈子叫苏南山,还没来得及谈个恋爱生个孩子,就死了。这算是人生么,这不叫人生,这叫撇土,人和生字都被砍了一截,就叫撇土。”
“撇土?”夏渊嘴角抽了下,眼看要勾上去,他适时的在下巴那里撸了一把,把嘴角又扯了下来。
夏渊捏了下我的肩膀,“那我也是撇土。”
“你不是,你跟苏南山,根本没法比。你当时在心里都开辟了一片净土了,就算成鬼了,也不忘那个净土,一心救她帮她。苏南山没有啊,苏南山就像是一张白纸,比你纯洁一万倍。”我火辣辣的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