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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是个大师2 作者:易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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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窑子!逛窑子!就他妈知道逛窑子!小心鬼子的炸弹掉下来,让你光着屁股上天!我到了广西,先买上十斤熏肉,再买一大壶酒,吃!喝!”大坝头说。
  “然后呢?”二坝头问。
  “然后再去逛窑子!”
  “哈哈哈哈。”众坝头又笑了。
  几日颠簸后,祖爷一行到达广西。
  落脚之后,祖爷根据先前江飞燕书信中的地址去找“越海棠”堂口。好久不联系,祖爷担心她们已经换地方了。
  广西民居以寨子为主,老百姓住的地方分上下两层,俗称“干栏”,楼上住人,楼下养牲畜或堆放杂物。
  祖爷带着小六子来到一处民居前,轻叩寨门。
  一个丫鬟走了出来,万分惊讶:“祖爷?”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飞一样地跑了回去。
  把祖爷弄得一愣,六坝头也一愣:“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丫鬟又走了出来,看了看祖爷和六坝头说:“燕娘有令,今日不见客!”
  “咦?”六坝头来气了,“小妹,看清楚点,谁是客啊?这是大师爸!”
  “燕娘说了,今日谁也不见。”小姑娘不理会六坝头。
  “你……”六坝头鼻子都气歪了。
  祖爷也在琢磨:究竟怎么回事?这不符合江飞燕的作风啊,难道是她已经知道我“结婚”之事?没这么快吧?如果是这样,我更应该进去解释。
  “你这姑娘好无礼,我找燕姐有要事相告,快去通禀!”祖爷故作愠怒。
  “不见!”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祖爷连吃两次闭门羹,心中有些起火,身为堂堂大师爸,被小脚拒之门外,尤其是又有小六子在场,太失大师爸威仪了。
  六坝头看了看那围墙,飞身就要往上蹿,被祖爷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那怎么办?”六坝头说。
  “回去!”祖爷头也不回地走了。
  六坝头看了看,无奈地跟了过去。
  晚上,祖爷月下独酌,心想江飞燕这是干什么,无论怎么生气,好歹也要让我进去解释清楚吧。
  正思忖间,有叩门声,一会儿小六子领着一个女阿宝走了进来。
  “祖爷,燕娘有请。”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祖爷问。
  “跟来的。燕娘有请。”
  “嗯。”祖爷披上一件外衣,对小六子说,“走吧,这次不会吃闭门羹了。”
  “燕娘说了,只许祖爷一个人去。”女阿宝说。
  “这……”祖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看了看小六子,又看了看那女阿宝,“好吧。”
  三拐两拐,祖爷来到了江飞燕的驻地。
  江飞燕亲自出门迎接:“祖爷,请——”
  “噢,好。”祖爷不知江飞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落座后,都不说话,似乎都有心事。祖爷想了想:唉,还是我先说吧。
  “燕姐,我结婚一事……”
  “什么?”祖爷还没说完,江飞燕就惊了,“祖爷结婚了?”
  “怎么,燕姐不知道这事啊?”祖爷也惊了。
  “我现在知道了。”江飞燕失落地说,“祖爷不是说我们的身份不适合结婚吗?”
  “燕姐,是这么回事……”祖爷一五一十地将实情相告。
  江飞燕听完,脸上绽出笑容,随即又消失了。弄得祖爷莫名其妙,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反常!
  “燕姐既然不知道这个事,那白天为何不让我进门?”祖爷觉得这事很蹊跷。
  江飞燕看了一眼祖爷,又将眼光移开,抬头看了看屋顶,又将目光移到祖爷身上,撇撇嘴,一副牙疼的样子。
  “燕姐?”祖爷急切地等待着。
  江飞燕深吸一口气:“祖爷,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冷静,冷静!好吗?”

  黄法蓉在南洋开算命馆
  祖爷彻底被弄晕了,听这话好像要天塌地陷似的:“燕姐,怎么了?”
  江飞燕又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阁楼喊了一嗓子:“出来吧!”
  祖爷循声而望,阁楼里走出一个人,微弱的灯光下,那身影越来越熟悉。是她?是她!祖爷一阵心痛,眼睛止不住湿润了。
  那人走了过来,慢慢跪倒在祖爷跟前,轻轻地喊了一句:“祖爷。”
  四年了,祖爷再也没听过这个声音;四年了,祖爷再也没看过这个身影;无数次,祖爷想到她、惦念她,本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了,现在,她却出现了。
  “祖爷。”那人又哭着喊了一声。
  “法蓉。”祖爷已泪流不止。
  祖爷对黄法蓉早已恨不起来,有的只是愧疚,他也不知愧疚什么,愧疚这罪恶的“江相派”将善人变恶,还是愧疚这风月错乱的是是非非让人咫尺天涯?祖爷说不出,祖爷不知道。那一刻,祖爷的心乱了,多年的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南粤提亲、装疯做局大破小鬼将、千杯不醉的酒场捉内鬼、酒醉后的栀子花前痛哭、舟山群岛上的死里逃生……往昔的一幕幕和这个姑娘一起交织在祖爷的眼前。
  祖爷站起来,亲手扶起黄法蓉,仔细端详这个四年未见的丫头。
  黄法蓉眼泪汪汪地望着祖爷,慢慢地靠在祖爷的怀里。祖爷没有躲,而是紧紧地抱着黄法蓉,就像游子回乡,父母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女。
  那一刻,黄法蓉尽情哭泣,一旁的江飞燕也潸然泪下。
  “祖爷,你瘦了。”黄法蓉摸着祖爷的后背说。这么多年,黄法蓉对祖爷的惦念丝毫不减。
  良久,江飞燕擦了擦眼泪道:“都别哭了。丫头,你跟祖爷汇报一下这些年的情况吧。”
  黄法蓉也擦了擦眼泪,亲自为祖爷倒了一杯水,而后如泣如诉地回忆起来。
  黄法蓉到了南洋后,本以为水土不服,却没想那边都是华人,都是历朝历代移民过去的,大家见面后都说中国话,黄法蓉感觉生活也不是那么难。
  那些在南洋谋生的中国人,骨子里流淌的依旧是炎黄血液,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中国文化,有中国文化就有阴阳八卦,就有算命抽签。
  黄法蓉的学识在那里发挥作用了。算命行里,“准”是硬道理,黄法蓉充分运用自己的“英耀”天分,连千带打,每一卦都算得很精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黄法蓉的算命馆风生水起。
  后来有个做紫砂生意的老板因为黄法蓉给调了风水误打误撞而买卖大兴,便对这个俊美的“神婆”产生了爱慕之心,不停地托人说媒,黄法蓉都不应。后来老板亲自上门求婚,黄法蓉才知道这个生意人老家也是山东的,两人说着说着就谈到了思乡之苦,谈到了老家的红高粱、白地瓜、土灶台,越谈越亲切,两个背井离乡之人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共同语言。
  黄法蓉自知“江相派”是永远回不去了,后来她也慢慢想明白了自己的干娘似乎也很喜欢祖爷,这是三个人的孽缘,她不能再从中作梗,而且她更没脸再见张自沾。就这样,黄法蓉在渐行渐淡的离愁中动摇了,终有一日,那年轻的老板再次求婚时,黄法蓉心一横嫁了!
  就这样黄法蓉洗底了过去,没人知道她曾是“江相派”的阿宝,没人知道她曾经的痴情与毒辣,没人知道她是再嫁之人,她走上了正路。
  随后,那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抗战伊始,全球华人捐钱捐物捐飞机,黄法蓉夫妇也捐了一大笔钱,至此,黄法蓉已经成了腰缠万贯的爱国华侨。1938年蒋介石接见东南亚爱国华侨团时,黄法蓉还跟随行的宋美龄握过手。
  而那时,她不再是“黄法蓉”,而是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黄了了”。了了,了欲了之,了犹未了,她想了却什么,她能了结什么,她不知道,总之她想割断过去的一切。自此,无论生意场上的伙伴,还是国民党幕僚,都尊称她“了了女士”。
  而黄法蓉的丈夫胡万雄,也成了南洋华商联合会的副主席,积极呼吁全球华人共同抗日。日本全面侵华后,为实现全面切断中国外援的阴谋,开始策划占领南洋的作战计划。美英情报机关获得情报后,通知了蒋介石,蒋介石安排军统二号人物毛人凤通知南洋爱国华侨暂避风头,以免被日本人斩首。
  胡万雄等华商领导人接到密令后,仓皇逃往美国,黄法蓉也跟着去了美国。
  踏上广袤安宁的美利坚领土,黄法蓉震惊了:同一片蓝天下,地球那端正战火纷飞、百姓流离,而这里却鸟语花香、蓝天白云,整洁的柏油马路、安静的咖啡屋、辉煌肃穆的教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整个社会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那一刻,黄法蓉流泪了,她想到了贫瘠的山东老家,想到了十几年没见的父母,想到了干娘江飞燕,更想到了依然在奔波拼命的祖爷,想到了前夫张自沾……
  这不是我的家乡!这不是我的土地!这不是我的生活!我的父老乡亲还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呻吟!“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黄法蓉突然失控哭起来。
  “了了!了了!你怎么了?”胡万雄惊道。
  “我要回去。”黄法蓉回复了平静。
  “为什么?回去太危险了!”胡万雄不解。
  “夫君……”黄法蓉一下扑到胡万雄怀里,哭着说,“想家。”
  “等战争结束,我们马上回去!”胡万雄安慰她。
  “等战争结束,家人还在吗?”黄法蓉反问了一句。
  “这……”
  “那……我陪你一同回去!”胡万雄说。
  “不可!夫君已经在日军的暗杀名单上了,回去太容易暴露。我一人回去相对安全些。”黄法蓉说。
  “可……可现在太危险了,国内多处都沦陷了,到处都在打仗,你一个人回去,万一被日本人抓了……”胡万雄担忧地说。
  “夫君,你只需给我弄一张德国侨民证即可。”黄法蓉极度聪明,二战期间,日本、德国、意大利三国结盟成为邪恶轴心,日本人不杀德国人。
  胡万雄想了想,点点头:“夫人要照顾好自己,省亲后速归!我等夫人!”
  一个月后,黄法蓉途经香港回到南粤,到了那里发现堂口已经不见了,万般无奈之下又折回南洋和当初逃难时接待自己的线人接头。那线人拿出一封书信说:“这是燕娘写给你的,你走后,没有了音讯,我也没法联系你。”
  黄法蓉看了信之后,才知道“越海棠”已经迁到广西,便赶紧赶往广西。
  那是一天下午,江飞燕正在效仿乔五妹给当地作法祈雨。收功后回到堂口不多时,一个小脚跑了进来:“大师爸,鬼妹来了!”
  “法蓉?”江飞燕一愣。
  话音未落,黄法蓉已经走了进来,“干娘!”两人紧紧相抱,痛哭不止。
  结果第二天,祖爷就到了。
  祖爷叩门,“越海棠”的小脚一看是祖爷,吓了一跳,赶紧进去通禀。江飞燕一听也出了一身冷汗,让黄法蓉先躲一躲,黄法蓉执意不躲,哭着说:“我见他一面,死也要见!”
  江飞燕一看黄法蓉铁了心了,便让小脚先把祖爷打发走,又仔细思考了一番,晚上才让小脚再去把祖爷请来,并吩咐小脚:只让祖爷一个人来。她怕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四坝头张自沾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了!
  听完黄法蓉的讲述,祖爷万分惆怅,想说话,又不知说些什么。夜色正浓,月亮悄悄地划过树梢,油灯发着昏黄的灯光,三个人默不作声,静静地待着。
  “祖爷,”良久,黄法蓉说话了,“让我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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