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 作者:西奥多·索伦森-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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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竞选运动的最后阶段愈来愈向肯尼迪逼近时,如果说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更沉着了。当他大发忧国之情时。他迸发出无比的信心。他的演说更为奔放、更为协调、更为幽默,而且也不那么紧张了。他依然是随随便便。自由自在、毫不胆怯,保持着他的本色。他战胜了疲劳,他的声带在最后一轮竞赛中又发挥了威力。他只发过一次火,那是因为当时的汽车行列里发生了一系列故障,影响了他对纽约的最后一次访问。
他的手扭伤了、抓破了,并且肿胀发炎,脸上也出现了一年前所没有的皱纹。他在纽约对群众说,“这次竞选运动,幸而体力方面和财力方面的负担都快要结束了。……假如有人告诉我选举是在11月16日而不是在11月8日举行,我也许会马上垮下去的。”
尼克松的演讲虽然愈来愈带有孤注一掷的意味,但是他却感到他安排的时间是对头的,肯尼迪则过早地“攀上了高峰”。他预计,“如果这股势头继续下去的话”,选举将会一边倒,于是便加强了攻势,增加了他的电视演说并且使用了他的最大的武器:艾克。肯尼迪虽然仍旧避免攻击总统,却讥讽尼克松需要艾森豪威尔,还需要洛奇和洛克菲勒,以保护他通过纽约州的竞选,并且要他们充当他未来的关于和平问题的顾问。他问道。为什么不加上戈德华特、杜威、胡佛和兰登呢?
但是艾森豪威尔的介入却是有害的。尼克松进行了有效地招架以后,使用了他以往在辩论中从未使用过的粗野的字眼。他加强了他的指责,说肯尼迪是左翼劳工头头的俘虏,必定会使美国陷入通货膨胀和经济萧条之中,会使食品价格增加25%,使国内预算增加二百五十亿。肯尼迪在布朗克斯说:“在过去七天中,他骂我是蠢材、说谎者、骗子手等等。我只限于称他是一个共和党人……而他却说那真算得卑鄙了。”参议员在阿尔布开克说,尼克松指责他说了“一个无耻的谎言”。“我曾仔细地观看了他四次……看见他乔装打扮,但是我并不谴责尼克松先生无耻,可是美国人民能够判断谁是在说真话。”
参议员肯尼迪把最后两周的时间集中在伊利诺斯州、密执安州、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新泽西州、纽约州和新英格兰等地。天气非常寒冷,尤其是11月6日凌晨三时在康涅狄格州的沃特伯里,就那个城市的规模而言可以算是人数极多的一批欢迎群众,干脆就不让他去睡觉。
11月7日终于突然来临了。那天,选举前夕的气氛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曼彻斯特开始弥漫起来,肯尼迪在五个州发表了六次演说之后到这里来和他的三个妹妹呆在一起。他到曼彻斯特一家电视台去举行了一次全国性的问答会,由他的妹妹就我们选定的一些问题进行提问。这些问题涉及所有最棘手的问题——包括有关共产主义、卡斯特罗、天主教、农业、教育、预算、小企业以及和平问题等等。
那天晚上回到老家后,他又在波士顿花园同他的最早的支持者举行了一场热闹的鼓舞人心的聚会。他当场总结说:
我很感谢你们过去对我的支持。我要求你们明天和我们
站在一起。而最重要的是,我要求你们在尚未到来的明天永
远和我们站在一起,一起建设美国,推动美国,使我们这个国
家振作起来,把它送进六十年代。
最后,在晚上十一点钟,他在波士顿古老的法纽尔会堂里通过电视节目宣布1960年的总统竞选运动结束。这一节目包括他的夫人从海恩尼斯港和林登·约翰逊从奥斯汀所发表的简短谈话,同各阶层选民会见的录像片,以及他的竞选旅行的电影片段。参议员的讲话很平静、但很感动人。他说,“我是怀着对美国的前途、对美国人民履行自己的责任……(并)加强我们的事业的能力的最强的信心回到这个古老的城市里来的。”
肯尼迪第八章 选票差距
第八章 选票差距
竞选过去了。他说:“我们做了所能做的一切。”他和杰奎琳在波士顿投票以后,便到科德角去休息。剩下来的就是组织工作了。鲍勃·肯尼迪毫不放松地为这项工作作了准备,丝毫不容许自己这方面过于自信。
选举日首先传来的消息是说,参加投票的人数打破了记录——将近有六千九百万选民:这可是好消息。接着,传来消息说,南方参加投票的人数特别多——白人中,信奉新教的南方人人数特别多:这可是坏消息。除了费城、芝加哥、纽约和洛杉矾外,其他大城市中参加投票的人数低于通常的水平:这又是坏消息。最后,参议员穿着运动衫、毛衣和便裤,悠闲自在地抽着雪茄烟,定下心来注视着结果。他有时走到鲍勃的屋子去,那里有助手们在管着电话机,有时又回到自己的屋子来同杰奎琳一起静静地观看电视。参议员不动声色地观看着电视,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他一般说来很镇定,只不过因为没有在加利福尼亚多花点时间而有一阵子感到烦恼。快到清晨四点钟时,约翰·肯尼迪上床睡觉了,合理地、但不是完全有把握地深信自己已经获得胜利,合理地但不是全然满意于自己的努力,而且和往常一样,不愿意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的事情去烦恼发愁。
第二天早晨九时左右他醒来时,我立即上楼祝贺他当选为总统。“加利福尼亚的情况怎样?”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我告诉他——结果却与原来的估计不一致——他已经拿下了加利福尼亚州,而且,不管怎样,他也已经拿下了明尼苏达州、密执安州、伊利诺斯州,以及宾夕法尼亚州和密苏里州,这就保证他获得了多数的选票。我还告诉他特工人员已经驻守在他房子的周围。就在这时候,他床边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希望听到最后的结果。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岳母——一位公开支持他的终身的共和党人——他们闲聊了一会,好象他毫无心事似的。他又一次穿上了运动衣,不知尼克松还要多久才会认输。他太懂得政治了,知道在对手认输以前,什么都还不能肯定下来。他所获的选票和尼克松所获的选票之间的差额不断缩小,最后在将近六千九百万张选票总数中,其差额下降到不满十二万张选票,这同他在选举团中以三百零三票对二百十九票获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刚过正午,当尼克松和艾森豪威尔认输和祝贺的礼节性电报终于打来时(在明尼苏达州已成定局后),他才忙碌起来,考虑他对各方面的答复和获胜后的声明。他获得自己长期追逐的总统职位时的得意之感,被极度的疲乏、眼前的重任以及得来不易的险胜所冲淡了。
候选人肯尼迪早就知道,他得打一场艰苦的战斗,同一个既没有带来战争也没有带来不景气的根基牢固的政府较量。在研究了1956年艾森豪威尔多获的选票以后,他知道,要使许多选民改变立场,以便夺得足够的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论是他自己的民意测验记录或是已经公布出来的记录全都表明,两党在全国的票数将是接近的,在那些关键的州里也是如此,但是他不会知道这是七十六年中票数最接近的一次选举。在两党所获的选票中,他以低于百分之二的多数赢得了十二个州,也以同样的差额失去了六个州。
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来说,正是因为这种险胜,就扩大了肯尼迪的胜利的基础。如果他不是既获得天主教徒和犹太人的选票,又获得了新教徒的选票,那么约翰·肯尼迪是不会当选为总统的。实际上,投他票的新教徒比拥护他的天主教徒和犹太人两者的总和还要多。如果没有黑人和南方的支持,他是不会当选的。如果他拿不到农场主和商人、青年人和老年人、富人和穷人、城市和郊区的选票,他是不会得胜的。只有一些观察分析问题的人认为,他的胜利才是真正同地区、宗教和种族有关连的。千百万不属于任何派别的一般“公民”,他们是只根据自己的信念而不受任何压力进行投票的美国人,他们都选举约翰·肯尼迪为美国的总统。
肯尼迪第九章 开端
第九章 开端
1960年11月9日,刚过了晌午,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成了美国的当选总统。新闻界说,用当选总统这个词称呼他有些拗口,而他也建议人们仍称他“参议员——这是个好头衔”。他在海滨附近背着卡罗琳散了一会步,然后观看了尼克松表示认输的午间电视节目,并对尼克松和艾森豪威尔发来的贺电表示了谢意。他脱下毛衣和便裤,换了一套衣服,系上领带,去向聚集在海恩尼斯港兵工厂的全国电视业和新闻界人士发表一个表示感谢的简短声明。他因自己的胜利而喜气洋洋,同时,他也深受感动。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感到疲惫不堪了。他希望,而且也需要长时间的睡眠,需要静居和在阳光下松散松散,他还希望跟他的女儿、妻子以及不久即将出世的婴儿一起,过一段宁静的生活。不过当他的汽车从兵工厂开回科德角他的乡间别墅时,他屈指一算,离上任只有七十二天了。
离开就职只有七十二天了。
……在这七十二天里,他要组成一个政府,搭好白宫的工作班子,任命大约七十五个重要的内阁成员和制订政策的官员,以及对六百个其他重要任命进行提名,还要决定留用哪些现任官员,对忠于他的人授予官职,并确定将来的人事政策……
……在这七十二天里,他要跟艾森豪威尔一起工作,以便有秩序地交接权力;他要跟尼克松共同工作,以便恢复国家的团结;他要跟民主党领袖们一起工作,以便重新改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还要跟他自己的助手们共同工作,以便处理过渡时期的一切行政问题——包括财政、交通运输、膳宿供应、同新闻界的关系等问题以及处理来自国家首脑、祝愿者、求职者、老朋友和无数其他人士的大量来信……
……在这七十二天里,要为就职典礼制定种种计划,对有关的人和事都要考虑周到,不能有所疏忽,要商定好一个适当的继任者去接替他在参议院的席位,要出售或转让他所拥有的股票以避免发生利益方面的冲突,并且,还要写一份就职演说稿……
……在这七十二天里,要为国会的组织工作制订计划(国会将在他就职前召开),要准备一份可立即列入咨文和法案中去的立法纲领,还要为美国的各项问题——外交和内政的——制订出种种具体政策和计划,因为这些问题都是他作为总统即将负责处理的。
这些问题数量之多和性质之复杂,换了别人很可能被搞得头昏脑胀。战后世界变化万千。但是这个国家对于作出种种必要的变化似乎持着一种冷漠和反对的态度,这就妨碍了进步。那种无休无止的、总是令人沮丧的“冷战”,反而增加了那些以简单手段解决问题的极端分子的号召力。参议员肯尼迪在年初就曾说过:“我认为,总统(艾森豪威尔)将要溜之大吉,所有的事情都要落到下一任总统的头上来了。”
1957年10月,苏联在把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到环绕地球的轨道上的同时,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