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就告诉你一个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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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考试才考了第17名……
吉瑞祥听明白了,这男人的儿子大概是吉歌的同学。这么说,吉歌在学校早恋了?吉瑞祥心里一沉,扭头看陈红。这时候的陈红好像傻了一样,两眼瞪得大大的,却空洞无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一点儿意外的事就抗不住了。
吉瑞祥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问清了男生的名字,忙给一嘴酒气的男人道了歉,表示一定会管教女儿的。陈红听了吉瑞祥的话,脑子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这男人有点儿太霸道了。就算吉歌跟他儿子恋爱了,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吉歌身上,凭什么说是吉歌勾引了他儿子?说不定是他儿子勾引了吉歌呢!
陈红就挖了吉瑞祥一眼,说吉歌不在家,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咱女儿勾引别人了?这种事情,两方面都有责任,你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男人听了立即瞪圆了眼睛,说他儿子老实,过去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事。男人说,我去学校问过我儿子和他们班主任了,就是你女儿缠住了我儿子!男人顿了顿,瞅着陈红漂亮的脸蛋,有些恶意地说,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货色?天生一个小狐狸精!
这话说的没边了,有侮辱性质。
陈红被激怒了,用手指着男人说,你的嘴干净一点儿,谁是狐狸精呀?你儿子也不会是个好东西,学习不好赖到我们头上了!
男人说,我儿子学习不好?你去学校打听打听,我儿子哪次考试不是前三名?你女儿可没有一次考过我儿子的,哼,跟你一样就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儿……
不等男人说完,陈红就大声喊叫,你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男人把敞开的棉衣刷地脱下来,说,要报警呀?太麻烦了,走,咱们一起到公安局去!
吉瑞祥狠狠地把陈红拽到后面,笑着说,这位大哥你别生气,男人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对不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对不对?我刚才就给你道歉了,对不对?你就放心走吧,等吉歌回家我一定管教她,以后她决不会再跟你儿子有来往了,对不对?
吉瑞祥好说赖说,总算把男人推出了家门。关上门后回头看,陈红已经拉开了要跟他决斗的架势。陈红说,对不对个屁,哪里对呀?!
对不对是吉瑞祥的口头语,他在部队整天跟兵打交道,随时随地都要给兵们做思想工作,而给兵们做思想工作需要启发,需要润物细无声,日子久了就养成了这么句口头语。
吉瑞祥粗粗地叹了一口气,对陈红说,你呀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跟一个酒鬼理论是非,磨破了嘴皮子也理论不出个头绪,对不对?
陈红确实没理解吉瑞祥的意思,他之所以点头哈腰态度诚恳,是想快点把这个一嘴酒气的男人送出家门,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吉歌回家后再详细询问。这男人今晚喝了酒来敲门,很明显是要找事的,就怕你不跟他吵架呢,跟他闹腾起来,不等于跟牛顶角吗?
吉瑞祥把道理一摆,陈红就不吭气了。事情总是这样,从她跟她结婚以后,每次她跟他理论,到最后都要被他说服了,不知道他肚子里哪来这么多道理。
陈红就绕开酒鬼的话题,去说女儿的事。老吉你看着办吧,再不好好管教吉歌,就毁了她一辈子,你还整天美滋滋的,等着沾你宝贝女儿的福气呢!陈红说完,抬头看了吉瑞祥的反应。
吉瑞祥坐在沙发上,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微笑,那不温不火的劲儿跟吉歌太相似了。陈红的火气就上来了,说你是不是觉得女儿早恋挺光荣的?看你煮不熟的脸!都说女儿像爹,真是太像了,你们爷儿俩成心要气死我。
吉瑞祥不说话,仍旧微笑着。
陈红就气得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砸到他身上。吉瑞祥接住一个靠垫,又接住一个,嘴里说,扔啊,那儿还有一个。陈红平时也就是摔一些不怕碎的东西,但这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抓起茶几上的茶壶,摔在地上。
听到爆炸声,吉歌的奶奶从里屋走出来,去收拾地板上的茶叶水和碎瓷片。儿子儿媳在外面的争吵她都听见了,可她出来后一句话都不说。老太太很聪明,与自己无关的事从来不插嘴。她出来就是收拾地板的。
不过她出来得有些早了。她应该在陈红离开客厅的时候再来收拾卫生。陈红正在气头上,看到了老太太,就把对吉瑞祥的恨,转移到老太太身上,似乎吉瑞祥不温不火的劲儿,都是老太太遗传的过错了。
陈红离开客厅的时候,就气乎乎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老太太抬眼看看陈红的后背,又瞅一眼儿子,那意思是说,我没招惹谁,怎么把我牵扯进去了?吉瑞祥忙说,妈你别生气,她说的不是你,吉歌又不是你生的,对不对?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轻轻叹一口气,说,我耳朵聋,啥也听不到。
3
陈红早就想好了,这次不跟女儿绕弯子,要直奔主题,让吉歌把事情说清楚。
吉瑞祥却不想让陈红掺和这事,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按照他的想法,管孩子要有章法,不管则罢,要管就管个惊天动地,不疼不痒的就会弄成了夹生饭。他虽然没怎么管过孩子,可他从当班长开始,已经管了二十多年兵了,什么性格的兵都见过,没有管不好的。要想把对方管得心服口服,就必须有真凭实据,而且有些问题需要量的积累,最后摆出来的时候,把对方也能吓一跳。
陈红没想这么多,也不听吉瑞祥的劝告,铁了心要把自己这口气发泄出去。
到了星期五的傍晚,吉瑞祥就坐在客厅等女儿,眼睛不时地瞟客厅的门。他想等吉歌回来后,抢在陈红前面跟吉歌谈话,最好在吉歌的屋子内,以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跟她单独谈。吉瑞祥没想到,就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吉歌开门回来了。
吉歌刚进家门,陈红就单刀直入地说,吉歌,我问你个事,你是不是跟一个男生谈恋爱了?
吉歌怔了一下,问陈红听谁说的,陈红说你别管听谁说的,你回答我的话就行了。吉歌狠狠地把书包摔在地上,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答!
吉歌转身要回自己房间,却被陈红拽住了。陈红说你给我站住别动,你敢走开一步,我就砸断你的腿!陈红顺手抄起了客厅的一把小椅子,拉出拼命的架势。吉歌这次也真的发脾气了,猛地甩开了陈红的手,说你想砸就砸,砸烂了我的头都行。吉歌把身子一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陈红也真的把椅子举过了头顶,作出了要砸下去的姿态。
母女俩双目对视,僵持着。
吉瑞祥从厕所慌张跑出来,伸手抓住陈红手里的小椅子。陈红呀你冷静点儿,这事你就听我的,看我怎么处理。其实吉瑞祥没过来拽椅子的时候,陈红已经把自己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手里的那把椅子。吉瑞祥给她解了围,她反倒来了精神,拼命挣扎着要把椅子砸到吉歌身上,吉瑞祥只好催促吉歌,说吉歌你听话你先回屋子等我。
吉歌走回屋子的时候,狠狠地看了陈红一眼。这让陈红很不舒服。
陈红就跟吉瑞祥闹腾起来了,又踢又打的,说吉歌就是被吉瑞祥宠坏了。陈红跟吉瑞祥闹腾,目的是敲山震虎,闹腾给吉歌看的。可吉瑞祥根本就不跟她闹腾,任她怎么撕打就是站着不动,嘴里还说,你使劲儿打,就把我当成女儿打,出完气就没事了,对不对?
陈红撕打吉瑞祥就没意思了,她打他的时候,他起码要遮挡一下,这样她打起来才有精神。
她干脆跟自己过不去,折磨自己了。她撕开了自己的上衣,大声哭叫,样子像疯了似地。再后来,她就打开了窗户要跳楼,吉瑞祥虽然死死抱住了她的腰,但似乎有些抵抗不住了,于是赶紧大声喊吉歌帮忙。吉瑞祥没想到吉歌从屋里走出来,不但没有去帮他,反而也打开了一扇窗户要跳楼。
吉歌看着陈红说,妈你不要闹了,你就是闹给我看的,你不是恨我吗?我跳楼行了吧?
吉歌抓住窗户就要跳,吉瑞祥和陈红愣了一下,一起扑过去抓住了吉歌。吉瑞祥说,吉歌你要干啥?你就是跳楼也要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吉歌就趴在地板上呜呜地哭了。陈红已经被吓出了一身汗水,刚才的威风早就没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呆呆出神。
吉瑞祥丢下陈红不管,拉着吉歌进了屋子问话。吉歌说自己跟那个男生不是谈恋爱,她就是可怜男生,想给他一些帮助,才经常跟他在一起。这个男生叫李全,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因为父亲的坏脾气,一个人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音信。父亲带着李全生活,心情一直很郁闷,日子也过得艰涩。父亲的脾气太坏,晴天里响霹雳,说翻脸就翻脸,李全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就挨了打骂。父亲不给李全一点儿玩的时间,让他整天把脑袋钻进书里,考试不好就是一顿暴打,还要饿一顿饭。李全从小就变成了一个性格忧郁的孩子,很少跟同学们说话。日子久了,同学们也就把李全看成个就怪人,没有人愿意接触他。今年秋天,学校组织去香山看红叶,李全不小心从一个山坡滚下去,半天没爬起来。当时走在李全后面的只有吉歌,她就忙跑过去拽起了李全,发现他的小腿流血了。她拿出自己的纸巾给她擦了血,说没事吧李全?李全红着脸说没事。嘴上说没事,可站起来走了两步就咧嘴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脚脖子看。他的脚脖子扭伤了。吉歌扶着李全走路,总要寻找一些话说,她就问到了他的家庭。最初是吉歌问一句,李全回答一句,但后来吉歌问到了他的母亲,李全就突然哭了,哭得很伤心。吉歌有些窘迫,就不得不停下来,等待李全平静心情。
那个下午,吉歌坐在一片红叶下,听李全讲了他的故事。两个人重新站起来走路的时候,吉歌说,李全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好吗?
李全看着吉歌,点点头。
吉歌似乎想让李全高兴起来,就顺手摘了一片红叶,送给李全,说,给你,快乐起来!
李全哆嗦着手,接过了红叶,嗓子眼里咕噜一句,说,我快乐。
从这以后,吉歌开始注意李全了,主动找一些话跟他说,有时候同学们故意跟李全开玩笑,吉歌还站出来给他解围。
吉歌对吉瑞祥说,我觉得他真可怜,同学们拿他开玩笑,他却一声不吭。
吉瑞祥点头,表示很能理解女儿的做法,说,继续、继续说。
吉歌说,没了,就这些。
吉瑞祥看着吉歌说,我要去找李全的父亲谈谈,李全成绩下降了,跟你没有关系,你做得没错,同学之间就要相互关心,你除去关心他,别的出格事情啥也没有,对不对?
吉歌抬头瞟了一眼吉瑞祥,说,我没有出格,可李全有点儿误会我了。
李全大概因为缺少别人的关心,感受到了吉歌对他的温情后,那颗正在成长的少男之心,就激情澎湃起来,再也不能安静了。他把吉歌送给他的那枚红叶夹在书内,每天都要看几遍。上课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落在吉歌的背影上,呆呆地看着。晚上躺在被窝里,眼前全是吉歌的音容笑貌,久久不能入睡。他开始写日记了,写吉歌对他的温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