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五部完结-第1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佘诗韵将白晓杨揽入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白晓杨柔顺的头发,轻轻附在白晓杨的耳朵边说:“妹妹,你哭的样子很美,也让人很心痛!”
白晓杨握住佘诗韵的另一只手,依偎在佘诗韵的怀抱中,不说话,任凭眼泪继续在脸颊上流淌……
一直远远注视着她们的张子恒看见两个女人偎依在一起,显得如此亲昵,眼睛直勾勾地快要生出爪子了。
张子恒心里也有一种神秘的渴望,只是这种渴望就像一颗在地底深处沉睡着的种子,在等待着破土发芽的一天。
佘诗韵抚摸了一阵白晓杨的头发,说:“妹妹,假如有一天姐姐突然消失了,不见了,你会想念姐姐吗?”
白晓杨警觉地抬起头,看着佘诗韵,说:“姐姐,你不要说这样的傻话吓唬我好吗?”
佘诗韵笑了笑,说:“我说的是假如。你会想念姐姐吗?”
白晓杨说:“我会寻找姐姐的。”
佘诗韵的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将白晓杨的头拢在胸口上,说:“有你这句话,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晓杨说:“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丧气话好吗?我们都得好好地活着。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他的遭遇比我们更艰难,可是他活得比我们乐观。你见了他,就会明白,人是活在希望里的。”
佘诗韵说:“妹妹,你误解姐姐了。姐姐并不是活得悲观绝望,其实姐姐一直是活在希望里的。姐姐在这儿韬光养晦,就是想有朝一日回到姐姐一直梦想的世界里去。那是心灵栖息的家园。”
白晓杨怕佘诗韵又一根筋地陷入到刚才的那种精神状态中,又抬起头,说:“姐姐,我们不要幻想了好吗?我们说点别的吧!”
佘诗韵却说道:“傻妹妹,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以为姐姐真的是在发癔症,有妄想症啊?”
白晓杨见佘诗韵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是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就跟发癔症了一样呢。我好担心的。”
佘诗韵笑道:“你心里想的啥,姐姐清楚着呢!其实姐姐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很危险。姐姐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是姐姐与生俱来的特质,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包括我自己。在别人看来,越是理想主义者,就越是容易走上精神上的歧路。其实,那不是歧路,那是跟世俗的一种分道扬镳。就像现在的我,喜欢一个人独处,哪怕是生活在那种与世隔绝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我也并不觉得黑暗,也不觉得孤独,因为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敞亮的世界……”
白晓杨听着佘诗韵说话,顺手把佘诗韵的一只手握在手里,无意中端详起了佘诗韵的掌纹。
白晓杨对掌纹没有什么特别的领会和研究,但是她依旧看出佘诗韵的掌纹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清晰的纹路和分界线,很模糊。
她又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掌比较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光洁粉润,纹路清晰。
佘诗韵发现白晓杨在观察她的掌纹,并且在和自己的手掌比较,于是停住了说话,转了话题对白晓杨说:“我原先的掌纹不是这样,是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我一直在等待上面的纹路有一天能够清晰起来。”
白晓杨笑了一下,说:“姐姐,你真的迷信掌纹?”
佘诗韵笑道:“姐姐不是迷信掌纹,是姐姐的掌纹与众不同。我是说姐姐以前的掌纹与众不同。”
“和朱珠他们的一样?”
佘诗韵点头,说:“可是,姐姐陷得太深,已经不可能跟朱珠他们一样了。”说着佘诗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白晓杨安静地看着佘诗韵。佘诗韵的面容仍旧是那么的姣好完美,面部轮廓的线条清晰,具有很强的立体感。这种具有异域风情气质的脸,使得她的身体内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傲慢孤立的特质。
这时,一直蹲在远处的张子恒站了起来,他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蹲曲,已经有点麻木了。他试着踮着脚走了两步,两条腿就像通了电似的发麻发胀。在这样的状况下,张子恒举步维艰。
白晓杨和佘诗韵一起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子恒站在原地冲两个女人尴尬地笑。
白晓杨朝张子恒招手说道:“子恒哥,你过来吧。”
张子恒愣了一下,然后才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脚底却像是安了弹簧,一步也踩不到实处似的。
白晓杨好奇地朝走过来的张子恒问道:“子恒哥,你的腿咋瘸了?”
张子恒边走过来边不好意思地说:“蹲久了,血脉不流通,蹲麻了。”
佘诗韵一直看着张子恒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突然觉得这个傻里傻气的男人憨呼呼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第五十八章 突发奇想
深山里的夜是寂静无声的,特别是在这冬天的深夜里,就更是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寂寞和深邃的感觉。
一轮弯月悬挂在洞口,冷冷的清辉如银似水地铺洒进洞内,使整个山洞显出与外边的世界迥然不同的静谧。
朱珠等四个孩子被柳妈妈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安安静静地睡去了。柳妈妈把伍先生白天躺的那张逍遥椅放在门口,临时性地当做睡觉的床。她就像四个孩子的守护神一般,时时刻刻呵护着这四个孩子。
张幺爷和张子恒被安排在孩子隔壁的一间屋子睡下了。白晓杨和佘诗韵睡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盏煤油灯挂在原木结构的墙壁上,火光朦胧温暖。白晓杨和佘诗韵都没有睡意,并排地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那盏摇曳的煤油灯火出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脸上却都洋溢着一层暖洋洋的喜悦之色。
两个女人在寂静中似乎都沉浸在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中。
而张幺爷和张子恒住的那间屋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张幺爷的咳嗽声和吐叶子烟口水的声音。
叶子烟就好比是张幺爷的零食和口粮,每当他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必须要抽上一支裹成炮筒状的叶子烟。叶子烟对唾沫腺刺激相当大,所以,张幺爷吧嗒两口叶子烟,就要朝地上吐一口带着浓浓叶子烟味道的唾沫。
浓烈的叶子烟味儿充斥在屋子里的每一处角落,整个空气都被这种难闻的刺鼻气味给污染了。张子恒被熏得眉头紧皱。他也没有睡着,张幺爷弄出的满屋子的叶子烟味令他毫无睡意。可是他又不想和张幺爷说话,更不想听张幺爷絮絮叨叨地说话,所以就死死地裹住被子,把整个头捂了个严严实实,以抗拒满屋子叶子烟味的侵蚀和骚扰。
但是,这样的努力是毫无成效的。叶子烟的难闻气味仍旧丝丝缕缕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他的鼻腔内。
内心里被骚扰得烦躁不安的张子恒在被窝里接连翻了两次身。坐在床的另一头吧嗒吧嗒吸着叶子烟的张幺爷就说:“诧床哇?诧床睡不着就坐起来,跟老子摆一会儿龙门阵。”
张子恒懒得理会张幺爷,捂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只有张幺爷嘴里的叶子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地闪烁着猩红的暗光。
突然,有一个亮点在张幺爷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他就像突然间来了灵感一般,一个新奇大胆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用脚踹了一下张子恒,说:“你狗日的起来,陪幺爷说说话。”
张子恒终于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不耐烦地说:“幺爷,半夜三更的,你睡不着不要害得我也睡不着嘛!”
张幺爷呵呵地笑道:“你龟儿子根本就没睡,在铺盖窝窝里头眨眼睛呢!”
张子恒抱怨地说:“你弄得这满屋子的叶子烟味道,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会被熏得睡不着的。”
张幺爷还是呵呵地笑道:“你懂个屁!这叶子烟抽了好啊!止咳化痰,活血提神。”
张子恒冷哼了一声,蒙头又要佯睡。
张幺爷又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说:“你起来,幺爷真的有事情跟你说。”
张子恒无奈,只好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恶声恶气地问:“有啥事?赶紧说吧。”
张幺爷狠吸了几口叶子烟,烟头上的火光燃得红彤彤的,把张幺爷那张沟壑丛生的脸映出了几分诡异的色彩。张子恒看见张幺爷的那双眼睛在明灭间的烟头的火光下闪闪发光。
“子恒,我咋感觉你有一段姻缘快到了?”张幺爷冷不丁地说。
张子恒一听,漆黑空寂的心里头立刻闪烁出了一道火花,就像火镰子和白石头在撞击的那一瞬间闪烁出的火花一样。或者,张子恒那颗毫无生气的心更像是被张幺爷嘴上衔着的烟头烫了一下,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抽紧了。
“你咋半夜三更地说胡话?”张子恒嘟哝了一句,可是心里的那种神奇的渴望却被张幺爷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撩拨了起来。
“老子说的是真的。”张幺爷说。
张子恒佯装没有闲工夫跟张幺爷扯闲淡,拉过被子又要蒙头睡觉。张幺爷却一脚将盖在张子恒身上的被子撩开了。
“老子跟你说正事呢!”张幺爷说。
张子恒装着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听着呢!”边说边拉过被子又把身子盖住。
张幺爷似乎猜中了张子恒的心思,却说:“你不想听就算了,老子还懒得说了呢。”说完又只顾吧嗒起他的叶子烟来。
张幺爷卖的关子卖得恰到好处,这下子反倒是张子恒睡不安稳了。他呼的一下子坐起来,闷声闷气地说:“幺爷,你这是把我当猴子耍了哇?”
“谁把你当猴子耍了?”
“你东一句西一句的,把我的心搞得活摇活甩的了,我还睡得着个屁啊?”
张幺爷在黑暗中呵呵呵地笑起来,说:“我就晓得你小子在老子面前装蒙!人过三十三破船下陡滩,你说,你今年是不是三十三岁了?”
“还没满!翻过年二月间才满!”
“吃三十三岁的饭了嗦!”
张子恒不想跟张幺爷在年龄这个问题上胡扯,只急着想听张幺爷后面说的话,所以没有辩解。
“三十三了,是该给你考虑终身大事了。要换作旧社会,十来岁就该给你订个娃娃亲的。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这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十三了没娶媳妇,也算是熬翻山了。”
张子恒说:“我根本就没熬,哪儿来的熬翻山?”
张幺爷又是呵呵地笑道:“所以我说你的姻缘到了嗦!”
“谁啊?”张子恒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动人的精锐的光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黑暗中的张幺爷把声音搞得神秘得不得了。
张子恒瞬间就醒过神来,不过心里头却是咣当一声弄出了一阵大响动,就像谁用闷锤敲响了一面大铜锣,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张子恒在心里一阵盘算,把张幺爷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异性飞快地过了一遍,立刻激动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他压着声音冲张幺爷恶声吼道:“幺爷,你是老糊涂了哇?人家小白是有老公的人!你支鬼跳崖,抽鬼上吊啊?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你想把我朝班房里头送吗?”
“你说谁?”张幺爷一愣。
“小白。”
张幺爷呵呵呵地笑起来,朝张子恒说道:“子恒,我就晓得你狗日的早就在打小白的主意。你狗日的也真敢想啊。呵呵……”
张幺爷的话把张子恒弄糊涂了,也弄得周身不自在起来,脸部的神经不听使唤地抽扯着,说:“你不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我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未必就小白一个人是女的啊?”
张子恒一听张幺爷说这话,立刻眼珠子都瞪圆了,说:“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