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惊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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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气怔在那里。月儿努力躲着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想要把她射穿的眼光,咕哝道:“什么男生之乡嘛,简直是色狼之窝。这里女生那么少,怪不得那男生会想不开去杀……”涅磐婆娑瞪了她一眼,月儿立即活生生地把那个“人”字吞了下去。涅磐婆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你们班上课吧。记住,你既然是灵媒介质,要特别注意鬼界的气息,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你在那个班的名字叫做……我看看,是黄晓晴。”月儿咕哝道:“好难听。”见涅磐婆娑要走,忙拉住她道:“你还没告诉我传说发生的地点呢,你叫我怎么去感觉啊?”涅磐婆娑奇怪地回过头道:“咦,资料上不是写了吗?它在各个厕所都出没过,不过在教室那边要频繁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见月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便自己先走了开去。
好难受啊,好难受啊,胸口很闷的感觉,好象要呼吸不过来,胃在蠢蠢欲动,头渐渐地在变痛,仿佛有针在刺一般,月儿抱着头,呆呆地看着脚下那一株小草在风中静止不动,半晌,她将头缓缓地偏向右方,那里,有一座巨大的伟人铜像,铜像边有一棵参天的古木,而在古木下面,有一个身穿格子衣服的小男孩坐在那里,也低着头,用那双雪白的手拗着根部的泥土,在众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独特,格外出众。似乎感觉有人注意他一样,那男孩抬起头来,正碰上月儿的眼光,他咧开青黑嘴唇,露出一嘴脱落殆光的牙齿,用很清脆的声音在月儿耳边说道:“姐姐帮帮我好吗?我只是想把我下面的身体挖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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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知道这所学校有什么传说吗?”夜偏过头来好奇地看着月儿:“晓晴,你怎么会问这个?你的头痛还没有好,好好休息一下吧。”月儿勉强一笑道:“我没事了,无聊问问而已。”夜笑道:“每个学校都会有独特的只属于自己的传说吧?不过我只知道一个,很恐怖的,你听了肯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说完“吃吃”地笑起来。月儿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吓到,先说出来我听听。”夜道:“你来学校时有没经过那座铜像啊?”见月儿点头,才接下去道:“那旁边有一棵大树,就是最大的那棵,听说啊,在那里埋着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他的父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父亲变心了,在外面包了二奶,母亲以死抗争仍然无法使父亲回心转意,于是母亲由爱转恨,决定要尽自己能力剥夺父亲所爱的一切东西,于是,亲手活埋了他们的独生爱子,她自己后来也发疯了。哈哈,是不是很可怕?除了几个大胆的男生,大家都不敢靠近那棵树的。告诉你也要注意一点。”月儿沉默不语。听涅磐婆娑说过,婴灵或幼灵都是非常可怕的,还没有尝到生活带给自己的新奇,立刻就丧失了生存的权利,不曾反抗,也无法反抗,那份不甘心和不情愿都要比成灵来得更重。可是为什么她看见那男孩眼中盛满的都是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和落寞,而没有丝毫的仇恨?被最疼自己的父亲抛弃,再被最爱自己的母亲扼杀,堪称人世间最悲惨的伤痛独自落在他稚嫩的肩上,只有默默地坐在那里,想恨也无法恨得起来。小时候,听奶奶说,恨父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那么,那份沉重的压迫感到底是谁给我的呢?
见月儿只是出神,夜不满道:“喂,好歹你也得表示一下意见嘛。”月儿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我是问你们学校第一大恐怖传说。这些东西你不觉得很无聊吗?都是编出来吓人的。”夜惊奇道:“这就是第一大传说了啊,你不觉得恐怖吗?我第一次听的时候,还吓哭了呢。”月儿道:“是你还不知道吧?那有没有关于厕所……的流言?”夜一怔:“厕所?”接着她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月儿,低声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所学校有个很奇怪的地方,几乎年年都会有人死,要不自杀,要不他杀,而且死亡地点都选在厕所。上个月才死了三个,不过也难怪,我们厕所建得希奇古怪的,死了一时半刻都没人发觉。你这样说,难道知道有关厕所的什么传说?”月儿无精打采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正说着,上课的铃声响了。月儿还是头痛欲裂,夜要扶她去医护室看病被婉言拒绝了,向老师胡乱请了个假。出来课室,漫步在学校的校道上,感觉总算舒服一点,不由又想起了那个花子幽灵的传说,涅磐婆娑既然说它到处出没,反正我现在有时间,不如趁现在没人的时候到处去逛一逛吧。
月儿漫步在校园宽阔的主道上,身体舒服了很多,享受着绿荫带给自己的凉快,思索着这个传说的发生地点。那个如幽灵般,被妒忌和仇恨迷失理性的女人会在哪里出现呢?
传说中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以相信的呢?月儿初时听到这个传说时就已经很不以为然了。
四五十年代的男女界限比现在还要严格,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持刀进入女厕,还可以如此从容地杀死负心的女生后再上吊呢?当时的人们难道不会去呵斥和制止的么?这些疑问使月儿对这个传说更加感兴趣。看鬼故事里面所说的,鬼大多是喜欢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徘徊、留恋,并且坚定不移地相信它们的仇人会因为恐惧和内疚回到这个地方来。那个女生死去有四十多年了,当年出事的那个厕所一定很旧了,对了,记得中午打饭的时候路过一个很旧很矮的小平房,听夜说,那里是一个准备拆掉的公厕。会不会是那里呢?好奇心顿时充满了月儿的心扉,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就算是有鬼也不敢公然出来作乱。想到此处,月儿立刻转头朝那旧公厕的方向走去了。
旧公厕比人想象中的还要破旧和废乱,旁边一大堆已经腐化成黄水的垃圾在淙淙地流着,门口显得狭小和昏暗,间或有几只苍蝇飞过,发出令人心烦的“嗡嗡”的叫声。月儿的眉头都快皱成“王”字形了,在围着公厕转了一圈,决定了最佳进入厕所路线后,月儿拿出一方手帕掩住鼻子,几乎以参加五十米国际比赛的气概“嗖”地一声跑了进去。一片阴暗袭来,月儿揉揉眼睛,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一扇关着的木门。几秒后,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月儿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厕所明显保持着中国四五十年代的风格,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通道将里面的厕所和外面的洗手池分开,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着门的小间,一个拖把凌乱的布头耷拉在门框上,从那个房间开始,一直向里,就是两排相对的厕所。月儿小心地走过那条通道,打量着那些到处塞着污垢的洗手池,墙壁上还依稀有几个乌黑的似乎是象脚印的东西。天花板上用一条长长的电线拴着一个已经烂了一半的灯泡,似乎要快触到头顶一样。人一走过,那风就带动着那根绳在晃啊晃。虽然已经败落如此,但是月儿几乎可以揣测出当年这里的风光景象:人们笑着,交谈着,灯光在人们上方明灭不定地摇摆,洗手池边熙熙攘攘,到处是热闹的景象。可是一瞬间,就变成了这副荒凉的模样。如果现在外面雷电交加的话,这里一定是一个绝佳的拍摄鬼片的地方。
走完了那条通道,两排并对的木门就清晰地出现在月儿的眼前。有些紧闭着,有些半掩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虽然一片寂静,但是好象感觉得到这里跟外界一样,还充满着古老的生机。见水顿觉渴,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月儿突然觉得有点急,正准备推开一扇解决时,从最靠近里面墙壁的其中一间传来一个很柔悦的女声:“是谁在外面老是走来走去又不上厕所的啊?”月儿想不到还有人在里面,忙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我只是进来看看。”“进来看看?呵呵,厕所有什么好看的呢?”月儿脸红了一下,尴尬道:“我……其实我……我也是要顺便上一下的。”话刚出口,月儿便觉得逻辑已混乱不堪,羞得她真想在地上找一个大洞钻进去。参观厕所,这大概属于她一个人的杰作吧?“那么来上一下吧,这个厕所虽然旧,很不错呢,呵呵呵呵。”月儿忽然觉得头有点闷,她担心头痛的老病又发作了,摇摇头道:“不,我还有事,先出去了。刚才打扰了。”
拿出手帕,再次飞快地冲过垃圾堆,月儿舒了口气,胸口的那点不舒服也感觉好了点,她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厕所很宽阔大气,给人一种心胸开朗的感觉,可是那气味有点呛人。“晓晴,晓晴……”月儿一愣,大声应道:“我在这里。”果然,没迎出几步,夜焦急地跑过来,抓住她的手,用几乎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跟我去医务室。”接着又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我跟老师请了假,找了你半天才找着,你身体不好还去哪里逛?”月儿笑着道:“没有,我有点急,就去了一下那个厕所。”夜瞥了一眼那个公厕道:“你还真是古怪,你去那个废弃的厕所还不如就地解决呢。”月儿道:“哪里废弃了?我才刚进去时里面还有人用呢。”“好啦。”夜拖着月儿的手往医务室方向走,一边漫不经心道:“别再开玩笑了。三个月前就有工人来把所有的坑都塞住了,听说要建一座什么亭之类的,哪里还会有人去上?”
月儿猛然停住了,夜吓了一跳道:“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啊,不是又发病了吧?”月儿一把攥住夜的双手,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三个月前……你……没……骗人…
…”夜莫名其妙道:“我骗你干什么?大家都知道的。有什么不妥么?”月儿顿时觉得脑袋里天旋地转,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那阵胸闷的感觉,还有头的阵痛,突然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只有耳朵边那个柔悦的女生特别的清晰,特别的响亮:“那么来上一下吧,这个厕所虽然旧,很不错呢,呵呵呵呵。”“……来上一下吧…………很不错呢…………来上一下吧…………呵呵呵呵……”
“晓晴——”月儿觉得身体渐渐无力,眼皮快要支撑不住肌肉的的力量,慢慢地合拢,在睡着前唯一听到的就是夜这一惊慌的叫声,同时还依稀看到那座很伟大很有光泽的铜像,旁边有一棵很古老很参天的树,一个小男孩还是那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咧着嘴对她笑。“姐姐,我想挖出来……”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围都是那种纯洁的白色,夜担心地正俯着头看她,见醒过来了,不由欣喜道:“你感觉好点了么?你突然昏过去可把我吓死了。”月儿虚弱地看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夜答道:“校医院,医生说你受到惊吓,身子经受不住,休息多一会就好的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月儿微微一笑,心道:对不起,夜,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说出来我会受到天神的惩罚,从此沦落鬼界啊。对于涅磐婆娑在入会的第一天跟她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虽然灵异界尚未有人试过暴露,但这种关乎轮回的事谁也不敢拿来开玩笑。正想着怎么推掉夜的请求,一个护士进来道:“你的两位表姐来看你了。”表姐?月儿正糊涂间,护士已经走出去了,门外闪过两人,一个沉静似水,一个明朗如火,月儿豁然开朗,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