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与乙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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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有风从窗外吹进来，空气是清凉的，身边的人是温暖的，紧扣的双手上是他们的“契约”。
满足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大家知道去哪里找传送门的……
☆、匿名帖
因为前一晚的毫无节制，第二天曲笙起晚了，而且深感腰酸背痛岁月不饶人。好在广告公司上班时间也比较晚，打卡也不严格，就赶紧收拾妥当赶去上班。
蒋志远这个从不在乎迟到的家伙赶紧献殷勤，亲自开车送曲笙到公司，到了他公司附近的路边，曲笙就叫停下了。
“行了，没两步路了，我走过去就好。”毕竟是合作方，自己公司也有不少人认识蒋志远，被撞见总归不好，曲笙一向比较注意。
蒋志远想着他赶时间，也是怕他累了，还是又开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又硬要拉着他索吻。
曲笙没办法地草草敷衍过他，又念叨：“我警告你啊，下次不许这么啃法了，都夏天了，领子都遮不住。”对着镜子理了半天衬衣领子，力求遮住脖子上蒋志远昨晚留下的痕迹。
“好，知道了。”蒋志远一点也没走心地答话，看他推门下车，又从车窗伸出脑袋嘱咐道：“你到公司记得吃点儿东西，不吃早餐可不行。”
曲笙摆摆手表示听见了，就快步朝公司走去。
上电梯时曲笙遇到了B组的组长Janis，这女人反常地跟他主动打起招呼，还有说有笑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曲笙愣了愣，得体地应对回去，想起又到了新一轮方案竞争的时候了。
曲笙所在的公司一直和蒋志远他们集团保持长期合作关系，但蒋所在的品牌是该集团的王牌饮品，在曲笙公司内部各组之间也是有过一轮竞争，最终选上了曲笙带领的A组所递交的方案。6月年中奖励发放完之后，之前的品牌宣推进入新阶段，下半年的方案照什么方向来又是一轮竞争。Janis上次丢掉了这根王牌品牌线，心里早卯足了劲儿要争回来。
Janis进公司年限比曲笙长，也确实是挺能干的女人，曲笙刚来时对她印象不错。只是这几年Janis一直没往上提拔，眼看着比自己后来的曲笙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还拿走了合作集团的王牌产品，对曲笙通常没什么好眼色，背地里带着整组人大事小事都要跟曲笙的A组作对。这种小心眼儿的行径让曲笙觉得她实在挺没劲的，多花点功夫在正事上不好吗？
Vivian也不喜欢Janis，一早就在聊天软件上跟曲笙八卦：“曲帅我跟你说，Janis上周单独请咱们组新来的Tony吃饭呢，我估计是看他才来不久，跟我们不亲，想挖墙脚顺便打听我们的下半年方案！肯定有鬼！你可得当心啊！
“少八卦，吃个饭而已。踏实把方案改好吧你。”曲笙对下半年的方案胸有成竹，倒不是很担心。对于这个产品他们组已经跟了这么长时间，远比B组要了解。他要是Janis，还不如多花些功夫把手上其他产品做好，给上头看到出色的地方，而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曲帅，那我再多八卦一句好不好～”Vivian这小姑娘跟曲笙混惯了，根本不怕他：“你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儿呀～”
曲笙低头看看那枚戒指，笑了。
“呵呵，你猜。”
Vivian没挖到想要的八卦，给他发了个鬼脸，低头正经干活去了。
曲笙没想到的是，半个多月后，这枚戒指终于让他和蒋志远都成了八卦的中心。
6月底的总结会在蒋志远公司开，两人在工作场合一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显得特别陌生也不表现得格外投契。工作午饭后曲笙带着组员离开，又撞上了Janis。曲笙猜她是来找蒋志远手下的品牌经理打探消息的，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没想到就在这天晚上，MAI上的匿名爆料贴就出了这么一条：卖屁股还是卖方案？广告公司与大集团之间的男男潜规则！
内容无外乎是某广告公司的Q姓男组长靠着和某集团的男性高层的不正当关系，接连上位，潜规则令人作呕。
帖子还是Vivian微信上叫他看的。完了后又有些担心地问他：“曲帅，没事儿吧？”
曲笙看了看还没回复，Vivian又小心翼翼发来一句：“老大你别多心，我是因为……我今天跟你去那边开会，看到蒋总的戒指了……我没跟别人说的！不过我看这帖子肯定是冲着你们来的，你要小心啊。”
曲笙当然不会傻到去蒋志远公司开会还戴着戒指，倒是刻意取下来了。但蒋志远一直戴着，像Vivian这样细心的总能看出端倪。这种帖子会是谁发的，简直用小指头都能想出来。
“谢谢你，Vivian，捕风捉影的事儿，不用理会。”
能理会什么呢？毕竟没有点名，自己跑去对号入座吗？更别说曲笙原本就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不乐意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说辞。
蒋志远也看见帖子了，直接问曲笙心里有没有数是谁发的。两人来回一对，很容易就推测出是Janis搞的鬼。
“下午她来我们公司，我也就草草跟她碰了个面，她主要跟老徐聊的。”蒋志远回想了下，“不过老徐上次送我回来，也撞见过你……保不齐俩人凑一块儿八卦了几句。”
“我怀疑上次你送我去公司也被她看见了。那天我上电梯还遇见她了。”曲笙联想起那天的事儿来，又觉得可笑：“她发那么个贴，觉得能干嘛？”
“人言可畏吧。”蒋志远随口答道，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事儿。
曲笙公司内多半同事都知道他的性向，他是没什么所谓，倒是想到蒋志远那边：“她这么搞我倒是无所谓，你们公司面上传统，你今年不是又要晋升？传到你们上面会不会影响你？”
“没事儿，这种社交软件，老头儿们都不会玩。别担心。”
☆、影响
蒋志远口中的老头其实并没有那么老，五十出头，心态还是很年轻，对蒋志远这个年轻人也很赏识。老头是S集团下饮品公司的老总，一直致力于把旗下品牌打造成年轻化的健康饮品代表，蒋志远年轻，有冲劲，执行力强，他原打算年底就破格升他做分管副总裁的位置。
MAI那样的社交软件他是不会玩的，但微信朋友圈却也是个无法避开的八卦渠道。这个八卦帖没过多久就传到了他眼前，集团里不少人也都有看到。
当然，帖子内容并没有这么具体，但八卦的乐趣就在于讲得不透、就要靠猜，口口相传，添油加醋，言语间不知传播得有多精彩。
老头对蒋志远还是了解的。私生活是丰富了点，但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会乱来。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一点，就是台面上的事儿和台面下的事儿，交给他手上都能办，还分得挺开。在职场上能升到一定高度的人，要么是特别能钻营，也就是俗称的情商高；要么就是业务能力特别强。但两者只具备其一的人都无法走得更长远，只有两者兼备，两方面都能兼顾好的人，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然而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大多数人都扛不起，对于由国字头控股的S集团饮品公司来讲，面子又是一件极大的讲究。这事儿往大了说不是个事儿，往小了说也算不得太小。
老头儿拉着蒋志远喝了回茶，兜来绕去地讲了一堆话，蒋志远大概听明白了这么个意思：“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面子上要给上头做好看咯。”
“老总，多大点儿事儿啊。”蒋志远打着哈哈，“这样吧，下半年的方案评审我不参加，避避嫌，您帮着瞧一眼。哪个是对公司来说更好的，您比我有数。也免得闲话了。”
他主动避让，老头儿点点头，觉得没看错人，忍不住提了一句：“给你往上提这个事儿呢，我是一直有这个意思。上头呢，觉得你太年轻了些，这回这个事儿，我估计他们还得再找借口压压。不过你才刚30，路还长得很，也不用着急。”
蒋志远跟他熟，到底还是抱怨了一句：“上头这些人啊，要我张罗陪玩儿的时候巴不得我样样精通荤素不忌；到了明面上一个个又都冠冕堂皇的，哈。”
“小蒋啊，”老头儿主动给他倒了一杯功夫茶，有意无意地点了他一句，“你年轻能干，机会也多，锋头别太露了。”
曲笙的老板Linda也找他谈话了，风格却很不同。Linda是个性格火爆的，雷厉风行，女强人一个，做事很拎得清。曲笙这组做出的成绩摆在这里，她眼里看得清清楚楚，说白了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件事办成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而是这件事曲笙办成了，办得好，那就够了。这事儿在她看来就是Janis胡闹加扯淡，玩不过别人就来人身攻击，太LOW。
她把曲笙安抚一顿，对A组新方案表示肯定，又提了些中肯意见，从头到尾压根没问人家私生活的事儿，表示了一番尊重；又借着B组新方案问题多多的由头把Janis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在公司立下了显而易见的立场：老板是站在曲笙这边的。
回到家听曲笙说起来在公司的情况，两厢对比，蒋志远瘫在沙发上哀怨地叹了口气：“哎，伪国企真没意思啊……”
曲笙挤过去坐在他旁边问他：“你们老头儿真说这事儿会影响你晋升？不至于吧。”因为自己公司的人际斗争影响到蒋志远的晋升，他虽然没说透，心里也还是有些介意的。
蒋志远听出他的意思，平平淡淡地给他解释：“他说上头呢本来就觉得我太年轻，我估计也是有些地方没谈拢的，正好有这么个借口，就借机拖着呗。”他对这次晋升报的希望本来也不是很大，说白了他路还长，的确不急于一时。而且他还有了些新的想法。“哎，我跟你说个事儿。”他翻身起来，一本正经地问曲笙：“我要现在突然想去创个业，你觉得行吗。”
曲笙有点奇怪地看看他：“有什么不行的？”
蒋志远听完又放松地瘫回去：“嗯，我也觉得。”
曲笙被他逗笑了：“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了？说来听听。”
蒋志远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等有眉目了再告诉你。”
☆、评审会
7月中就是下半年方案的评审，除了曲笙这组还有其他两个组参与竞争，这阵子每天都带着组员加班，忙得没空理会之前那些破事儿。蒋志远这头主动退出了评审，这段时间照理说应该清闲起来，可曲笙发现他一点也没闲着，就知道他之前说的话不是突发奇想，倒是忙里偷闲地有些期待他所说的“眉目”。
曲笙的父母这个7月也回到了B市，蒋志远便主动和他商定，等忙过这阵子一定要上门拜访两老，以便给自己正个名，从此也是上过门的人了。曲笙笑着答应了。
评审那两天曲笙准备十足，倒还没有平常忙了，结果蒋志远却不见人影，居然出差去了。不过人在外地还特意给曲笙发了个微信：“加油，怼死你们那个发帖的心机女，给你家宝宝我出出气。”
整个人幼稚得不行。
“哎，我搞定啦！可以出发啦！”Vivian抱着一大沓文件跑上他的车，转头看见自己组长对着手机笑得挺甜，瞬间就明白了：“哎哟，别看了，咱们赶时间哎我的老大！”
曲笙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她笑得自信又张扬：“走，看你老大带你大杀四方。”
Vivian还留意到，她老大今天特意戴了那枚戒指。
不小心又被甜了一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