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冰柱之谜 作者:[美] 金·斯坦利·鲁宾逊-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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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汽车表面的锈蚀程度,车内发现了一些较不重要的文件,将汽车暴露出来的塌方的可能性……越野车以及整个戴维达夫理论从每个可能想象得到的角度都受到了挑战,都找到了漏洞,而可怜的尼德兰德就在火星上跑来颠去,像故事里的那个荷兰男孩一样,把手指塞进洞里,企图以此修补那将要整个崩溃的大堤。戴维达夫探险是个虚构的故事。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火星星际飞船协会。这整个是个大骗局。
我愤愤地踢了一下那块匾。它安装得很牢固。我抓起两大把表土撒在上面。抓了几次后就成了一大堆,好像一大块平石板上用细石堆起来的圆锥形。
“愚蠢的想人非非的故事,”我嘟囔道,“利用我们喜欢听的心理……”
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我在无人工作时间作此沉思的惟一一个常伴就是琼斯。他选择这时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只有这时巨碑才恢复了它孤寂的雄伟,它拖着阴影的庄严。不过我认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有人在场时他工作起来不自在。
他也在工作,用的是一支距离测量枪,而且做得非常认真、仔细。他正在测量这些巨碑。如果我把内部通讯调到公共频道,就能听到他对自己念叨的一些数字,或哼的一些音乐片断。他安排好了让登陆艇在他工作时向他播送音乐;有时我也调到那个频道,一般播放的都是勃拉姆斯的交响乐。
有时他也会请求我的帮助。这时他就站在一块碑旁用测量枪对着我,我手中则拿着一面小镜子,镜子对着另一块碑。然后我们又换一块碑重做一遍。我看着火山口对过那小小的人影感到好笑。
“66乘以66,要一一量完可不容易,”我说,“你这到底是干什么?”
“数字,”他回答说,“建碑的人对数字非常讲究。我想仔细研究这些由巨碑产生的数字,看能不能找出那块碑。”
“哪块碑?”
“我觉得这种组合形式意在突出其中某一块碑。”
“啊。”
“因此我必须设法找出他们建碑用的度量单位。注意,它既不是米,也不是英尺,也不是英寸。很久以前,一个名叫亚历山大·汤姆的人发现北欧所有石碑用的都是同一种测量单位,他称之为石碑码。一石碑码大约有74厘米。”
他停下手上的活,我看见他枪口那微粒般的红点顺着我左边的巨碑转过去。“但是,除了我谁也没注意到北欧的这种石碑码和古西藏的度量单位长度几乎完全相等……”
“毫无疑问,还有埃及金字塔的度量单位。但难道这不是因为它们都是早期文明通常使用的从肘关节至手指的长度吗?”
“可能吧,可能吧。但既然这里的扁平圈结构是美国巨石阵常用的模式之一,我想最好还是查核一下。”
“结果怎么样?”
“我还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你到‘雪花’号的计算机上几秒钟就弄清了。”
“是吗?”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们一起来,琼斯,我真的很高兴。”
他也笑出了声。“你喜欢这里有人比你还疯狂。但是等一等。即使在我进行这些新的测量之前,冰柱群的数字关系也一直非常有意思。你知道吗,如果从塌碑开始逆时针方向按素数计算,那么每块碑的宽度都增加1.234倍?还有,每4块连在一起的碑长之和要么是95.4米,要么是101米;还有,每块碑的长度除以宽度所得商是一个素数……”
“这些都是谁说的?”
“是我说的。你肯定没有读过我写的《冰柱的数学与玄学》这本书吧?”
“看来我是把它给漏了。”
“那是我写得最好的书之一。知道你有多少不懂的东西了吧?”
这样很快就过了几个星期。
虽然布林斯顿也有一些有趣的发现,他脸上却开始有了些微焦虑的神情。看来当时每竖一块碑都曾挖了一个大圆坑……然后把冰柱立在坑底,坑底无一例外都是基岩,最后又把坑填平。此外他们惟一的发现便是那六根大碑并不是一碑一坑。可能因为它们挤得太紧,所以六根只挖了一个大坑,形状仍然是圆的。布林斯顿小组量了一下这个大坑的周长,发现它相当九根冰柱的周长。
“可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无恼怒地坦白说。
就是布林斯顿公布这条消息的同一天,琼斯拉我到工地去。他显得很激动,可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
工作时间已过,只有我们两人在外面。我们穿过环形山来到极点,从那儿观察整个冰柱群。
葛罗斯金博士第一次来这里勘察时为了方便曾在旋转的轴心上竖了一根短短的金属杆,比肩膀略低一点,现在仍然立在那儿。
太阳照在巨碑的另一侧,使它们显得比通常更为模糊……只是回光中淡淡的影子,笼罩一切黑暗中的一片片昏暗的光。我感到脚下的沙砾冷冰冰的。
“我们现在正像陀螺一样转着,”琼斯说,“感觉到了吗?”
我轻轻一笑。不过再坐一会儿,我突然好像可以看到冥王星是一个旋转的小球,顶部钉着几根冰签,旋转轴上则坐着两个小得像蚂蚁的小动物。
我移动一下,太阳也就隐到了一块巨碑的后面。我感到那种古老的恐惧……日蚀,太阳的死亡。
静静地坐了很久以后,琼斯从他保护服的腿兜里掏出测距枪,将它打开,他把它瞄向冰柱,在第3根,即最高的那根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比阳光要亮一些。琼斯移动着红点在这根冰柱上画个圆圈。
“那根,”他说,“3号冰柱有点特别。”
“不仅仅是最高的一根?”
“对。”他跳起来迅速向它跑过去,“来吧!”
我匆忙跟上去。当我们接近它时他说:“我跟你说过我能量出点什么来。虽然结果并不完全是我原先所期待的。”
我们在它跟前停下来,刚好站在六根大冰柱形成的弧形之外。
3号柱其大无比,高不见顶,像是火星上的摩天大厦,在我们站的这一边,它整个都在黑暗中,或者说只被星光照亮,肉眼几乎不起作用;巨大的阴影一直向上延伸,直至模糊不见,使人觉得怪异可怕。我们抬头仰视着它。
“如果从地面水平,”琼斯说,“取这根冰柱的中心点,并以此为起点测量,那么到冰柱群中每根冰柱的中心点的距离都正好是石碑码的正整数倍。”
“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说真的。而且没有其他任何一根冰柱是如此。”
我抬头看他的脸罩,但只见一片黑暗……在一两米之外我就几乎看不见他。“你用了计算机。”
“是的。”
“琼斯,你真叫我难以置信。”
“不仅如此,3号柱也正好就在布林斯顿那帮人发现的那个大坑中心附近。过去我想得最多的是这些数字要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一根三角形冰柱。现在我敢肯定是这根……它就是冰柱群的中心。”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满足一个外星几何的要求,可能是提供解开密码的线索……什么可能性都有。我的卓越研究只能到此为止。”
“啊,啊。”
我们绕着冰柱慢慢转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什么新的特征。什么也看不出。只是方形的一块冰……
一个想法,只在意识的边缘微微一闪。我停下,努力把它再找出来。星星,什么也没有……
我抬起头,恢复到产生念头时它的位置,还试了所有其他我知道的帮助回忆的办法。我抬头仰望柱顶,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我看到一颗明亮的星星,正好照在冰柱顶部。
那是不是卡契巴,小熊星座中最亮的那颗?我找到了这个星座其他的星星……它就是卡契巴,是冥王星的北极星。
我记起来了。“在里面,”我说,接着就听到琼斯惊讶的吸气声,“对了!冰柱里面有东西。”
琼斯转向面对着我。“你真这么想?”
“我完全肯定。”
“有什么根据?”
“霍姆丝告诉我的。或者不如说是霍姆丝泄露出来的。”
我让他想想那个球形天象馆里的模型和那些激光视线。
“其中有一道蓝色激光径直穿过那根最高的冰柱,那一定就是这根了。而且它是惟一直接穿过碑身的激光。”
“就算我也承认它有这层暗示意义吧。但我们又怎么能查清楚呢?”
“听……”我说,同时把脸盔紧贴在柱面上用力往冰上敲。一种震颤声……我跑到旁边一根冰柱边也敲了敲。又听到震颤声,但我不知道两种声音是否不同。
“嗯……”我说。
“我希望你不至于想在上面融几个洞吧……”
“不,不。”这是我的猜想,可是刚想到它时真好像是回忆起一个早经思考的念头。我对它充满信心。我把内部通讯器调到登陆艇频道。
“请您给我转罗斯特博土好吗?”
于是乘务员把他接通了。
“是罗斯特博土吗?我是多雅。听着,你是否能很容易地测试出冰柱内部是不是有些空隙?”
“或者由不是冰的什么东西占据的空间?”琼斯也调到了这个频道。
罗斯特考虑了一阵……让人觉得他还没有睡醒似的……然后说他估计某种质量测试,或声纳测试、X光测试什么的可以确定这一点。
“好极了,”我说,“你能不能把必需的设备和人员都带过来?……对,就是现在。我和琼斯发现了关键的那根冰柱,我们怀疑它里面有空的地方。”
琼斯笑出了声。我想象得出罗斯特是怎么想的……那两个怪人终于出了格……
“这是认真的吗?”罗斯特问。琼斯又笑了。
“啊,是的,”我说,“十分认真。”
罗斯特答应过来然后挂断了。琼斯说:“你最好没弄错,否则我们得步行回家了。”
“里面一定有东西。”我说,心里有些担忧,但这种担忧说来也怪,竟又有些像狂喜。
“希望如此。回家的路可不短。”
那根冰柱从顶到底中间都是空的。
“我真该死。”罗斯特说。琼斯和那些搞声纳的人都欢呼起来。
聚光灯照在冰面上像在镜面上一样闪着光。地面上圆形的、椭圆形的白光此起彼伏,照耀着欢呼雀跃的人影,在我眼前闪烁。再远的周围则更黑,看不大清。
我的心像一只小鹿在胸腔里狂跳。
“顶上一定有个入口!”
在工地另一侧有一架伸缩梯,可以缚在冰柱上。罗斯特命令他带来的那些人把它架起来,然后呼叫登陆艇。
“你们最好都过来看看,”他告诉布林斯顿和胡德还有其他人,“琼斯和多雅找到了一根中空的冰柱。”
琼斯和我对视一下,都咧开嘴笑了。
琼斯利用那些人横越黑暗、古老的火山口搬梯子的工夫,把我们考察的经过告诉了罗斯特。我看见罗斯特一直摇着头。
这时楼梯已经架在冰柱上并且缚紧了。许多盏大灯照着3号冰柱,它们的光线穿过真空时什么也看不见,可却把3号冰柱变成一座耀眼的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