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年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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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你白痴啊你！
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破口大骂的没有别人，只有脑袋上包着一大圈绷带的田涛，正坐在景澜床边上唾沫横飞：他们统共就带了一个开刃的家伙！一个！纯粹是摆出来吓唬人的，也就你能把自个肚子往人家刀口上送！你害得我差点为你丢了命你知不知道？
景澜低着脑袋乖乖听着训不吭声。据说田涛赶到时正看见景澜倒在地上肚子呼呼往外冒血，当即不要命地拼上去以一敌众，负了伤后又背着自己一口气跑到医院的。看着田涛那白乎乎挺吓人的脑袋，景澜就觉得自己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
其实田涛头上受的伤并不重，医生给他意思了一下上上药就想打发掉，没想到他为了讹人家几个医药费赖着不走，死活要医生给他狠狠包扎，把人家医生惹烦了，一卷绷带缠了个南瓜灯出来，田涛反乐了，整天跟亮勋章似地往人家眼前亮脑袋：看见没有？缝了十八针，小意思！看他们谁还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谎言说了一万遍就变成了真理，田涛很容易地接受了自己的心理暗示，面对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的景澜就很悲愤。你小子怎么那么菜？我可是为你挨了十八针！
景澜脸红了，嘴唇动了动扭过头去不说话，一边守着的谢子卿连忙送过来一个刚削好的苹果，田涛接过来咔嚓咬了一口：你今天非给我说清楚不可！我就不信你能笨成那样！啊？到底怎么见着刀子跟见了骨头一样扑上去的？
景澜索性用被子把头一蒙，谢子卿哆哆嗦嗦地开口：景澜都是因为我……
废话，要不是看见你他早跑了，我还不知道是因为你？
不是……当时，我不小心绊了景澜一下，他就摔到刀子上了……
田涛正往嘴里送的手停住了，瞪着眼睛把谢子卿上下打量个遍。
扫把星！
涛子，不许你这么说小谢，怨我自己没看清脚底下不怨他！景澜此时躺不住了，一把撩起被子坐起来。
谢子卿的脸蛋跟苹果一个颜色的，眼眶里晶莹的泪水转来转去看的人心疼，田涛不屑地翻个白眼哼了一声。谁说小谢了？我是说你！自打认识你我就没过好事！
你说我啊？那随便说吧。景澜又躺下去。
田涛很愤怒地把他揪起来。给我先把排骨汤喝了！
我不喝！景澜也有点恼了。好歹小谢还在旁边看着，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田涛说你爱喝不喝这可是你干妈熬的。
谢子卿乖乖地点头说就是我妈妈听说你为了救我负了伤特地熬的让你补补身子，你没醒过来的时候她来看你好几回呢。
你怎么不早说！景澜立刻捧起碗大口大口灌起来。
真有景澜运气这么好的扫把星？分明是两拨小混混的斗殴事件，因为一方携带刀具又卷入无辜学生闹大了，正好两所学校互相早就看不顺眼，事情一直闹到了省教育局，最后定性为一方无故行凶，景澜同学见义勇为舍己救人。其中谢子卿的证词功不可没，当年的先进教育集体金灿灿那块匾毫无悬念地挂到了学校门口。
景澜成英雄了，校电视台专门为他做了个采访，貌美如花的记者小静手握话筒问景澜同学当你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和黑暗作斗争的时候心里都想些什么？景澜诚实地回答说我当时想一会去吃饺子还是吃面条，一边田涛满头大汗地拉过小静说别理他他脑震荡还没缓过来，有什么问题问我吧，要不一会咱们到楼下麦当劳里去慢慢采访？小静吓白了脸连忙说谢谢您的好意咱们在这里说就好了。
还记得小静是谁吧？自打她和丰重宽分了手田涛的春天又来临了。
景澜小声说笨蛋情侣约会都去肯德基啊，以后记着点！
景澜家里人听说了这件事难得地有所表示，一张汇款单寄了过来，上面龙飞凤舞还写了两个字：死未？
景澜对汇款单上令人乍舌的数字视而不见，整天乐呵呵地抱着那两个字看。田涛看不明白，解释了意思后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谁写的啊这是他跟你有仇吧？
景澜说你别胡说这是我老姐的字。
田涛说你确定她是你亲姐？
景澜认真地说她说话口气就这样啦，其实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田涛再次确定景澜一定有受虐倾向，没准就是让他老姐培育的。
谢子卿连着家长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谢妈妈搂着景澜的脑袋泪眼婆娑一口一个宝贝叫得景澜脸红，令他吃惊的是黄建凯也来了，威严地俯视了自己半天说看来你还是个好人。
景澜心想那当然啦，放心把谢子卿交给我吧我会给他幸福的。
班主任关老师也带着全班同学的慰问和祝福来看他了，一张脸慈祥得让景澜看了想哭。景澜同学，大家都很想念你啊，你和我们在一个集体中生活了这么久，难道我们还不了解你吗？你为集体争了光，为班级赢得了荣誉，大家都盼着你早日回到大家庭温暖的怀抱中啊。
景澜想笑又不敢笑，哑着嗓子说老师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今后一定会改正错误再不为班级抹黑不辜负老师对我的教育同学对我的期望！
一口气说下来景澜喝了口水，暗想幸好以前当班长时那一套说辞自己还没忘。
关老师欣慰地前脚刚离开，后脚田涛就走了进来。澜子，你要回去了？
景澜干笑着说什么啊我就是哄哄她让她快走的，我才懒得回去当什么狗屁好学生呢。
田涛捡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抽了口烟说你还是回去吧，别玩了。
我没有在玩，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在玩！景澜吼了出来。
别激动小心伤口。田涛紧张地起身扶住，看着没什么要紧的又坐下。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们这样的日子终究不适合你。回学校去吧，啊。回去才能跟谢子卿守在一块。
景澜喃喃说你看出来了？
田涛说早看出来了，你一看见他就两眼冒光恨不得把人家吃进肚子里，以前说什么忘光光的话都是假的。
景澜说不是假的，当时我真以为我忘了他了，我没想到会又喜欢上他的。
田涛说都一样啊，你心里其实根本没喜欢过混不良的日子对不对，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连烟都没学会。行了当你的好学生吧，回来别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行。以后我们提起来，考上哪所哪所大学的景澜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多有面子！
景澜鼻子酸了，带点鼻音说涛子你胡说什么，咱们永远都是朋友！
景澜老大！
病房里呼啦挤进一群小弟，个个都红着眼睛。为首的眼镜小弟激动得抖着嘴唇说我们早就想来看你了，可又怕连累了你让别人说你坏话……当初就说田老大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老大！
景澜的眼泪差点喷出来，一手一个紧紧握住。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
后来这个学校的不良少年们取了个名字叫景澜军团，郑重其事地宣称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景澜是他们的首领。经常有人奇怪地问他们，你们打架都是一把好手，怎么会尊那么一个肉脚的人当头？
小弟们狠狠白了一眼，说我们老大是以德服人你懂个屁！
第 17 章
景澜回到学校，开始了人生最关键的选择。
什么？你问选择什么的？当然是……谁说是性取向的？把那个不CJ的家伙给我拖出去枪毙五分钟！当然是有关高考志愿的啦，再说景澜早就确定自己是Gay了，怎么能对人家的自我鉴定有怀疑呢，真是！
啊？我没说景澜他们现在正是高三吗？
景澜头脑聪明，所以……从来就没怎么认真学习过，再加上最近又颓废了些光阴，凭他的能力考外地重点是没什么希望了，要是留在本地能保个二本，发挥好了没准还能混个重点B级呢。
关老师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希望：景澜同学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给班级升学率拖后腿的！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给我报个稳点的低点的学校，别眼高手低到时候考不上害我拿不到奖金！
景澜想这可由不得我，得看小谢要报哪了。
田涛在这事上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人家混完高中文凭就子承父业去修车行，景澜能比么？
所以景澜借着去谢子卿家蹭饭的机会提出了心底的疑问。小谢你，打算报哪所学校？
谢子卿正在喝汤，薄薄的嘴唇微微嘟着，浅浅地碰到汤勺边上显得极有教养，看在景澜眼里却像是种无声的邀请，顿时脸红心跳不止。
谢妈妈边给景澜碗里添饭边笑着说我家子卿啊，他从小就说要考D大的。
D大？那所全国第一录取率极低以工科著称的常青藤学院？景澜吃了一惊然后想起没什么好吃惊的，以谢子卿的成绩去那所大学不说易如反掌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谢妈妈说可不是吗他做梦都想去D大的化学系，我说一个男孩子学什么化学啊，大黄早就说好跟他一起考D大，人家报的还是土木系呢。学化学……到时候怎么得了病都不知道！你看看周围同学有谁和你一样志愿的？
谢子卿脸又红得很好看说妈你不早就同意了么，现在又来说我。
景澜说干妈您不能这么说啊，我就想报化学系，而且还要和小谢一样报D大的化学系呢。
谢妈妈笑眯了眼说哎哟那敢情好，以后我家子卿就托你照顾了。
谢子卿没作声，很奇怪地看着景澜。
难怪人家怀疑，以景澜现在的成绩考D大……说得婉转点吧，知道整天惦记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那位青蛙亲戚么？
景澜说没错您放心以后小谢就交给我吧！
谢子卿满脑子都是问号，碍于面子一直没好意思问景澜。你总不能跑人家面前说你疯啦凭你的成绩怎么考得上D大啊做梦吧你——碍的当然是景澜的面子。谢子卿是好人，大家要牢记。
田涛知道了景澜的豪言壮语倒是很赞赏，说不愧是澜子真有出息哥哥等着你的好消息！
景澜苦笑了一下说你有的等了。
这之后大家也没看景澜怎么用功，直到最后高考那天他的表现让大家都跌破了眼镜：人家根本就没来！
关老师气得老泪纵横。我瞎了眼了让这小子回来啊，景澜你这小子死哪去啦！
景澜没有死，他在忙着给自己找房子。
今年考D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倒不如花一年时间重头再来，到时候放手一搏没准就有戏了呢。
田涛无怨无悔地顶着大太阳跟着景澜满街转，为了几十块钱的差别跟房东讲上半天，然后再吆喝上那帮小弟很快把寥寥无几的家具放了进去，大伙瘫在地板上休息的时候田涛提出了心底的疑问。你非得考D大啊？考那个地方的其它学校不行吗？
景澜说我就是想跟他挨得越近越好，怕一不小心他就成别人的了，你明白不？
田涛说那你赶快跟他告白啊，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还怕他跑到哪里去？
景澜说胡说小谢又不是女孩，再说他万一要是不答应，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田涛叹口气说澜子不是我打击你，要是你想好言好语地说，恐怕不是万一不答应，是肯定不答应。
景澜也叹气说我知道，可就是不死心想要是就凑巧了他也喜欢男人呢，要我放手不就冤了么？
那你干脆说出来，能成就成不成就死个痛快！
景澜说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