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皇帝李后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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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韩卢二人心中对李煜却也是佩服不已,以李煜的尊贵身份还肯如此屈就自己,这就已是十分难得,而且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愠色,如此情怀当真是难能可贵,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纡尊降贵了。
谭照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放亮,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已经除去,而敲昏自己的那两个人也已经离开。
想不到人还没进司徒府,居然马上就遭到了迫害,这让警觉的他,开始切实的感到朝廷的凶险,他可以肯定,如果昨晚来见周宗的是主公本人,恐怕未及进门,就已遭人毒手了,当然,这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主公也像他一样,是个双手仅有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过他虽没有见主公出过手,但从他的神情气质看来,主公多少也应该懂些武功吧。
这当然只是谭照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李煜此时亦正为了武功头疼。
谭照浑身发麻,缓缓的站起身来,手摸到后颈时还很是吃痛。
亦幸亏他自己机灵,否则现在的他,就不是吃一记手刀这么简单,而是要吃一记钢刀,人头不保了。
他敢肯定抓自己的两个人就是七夕那日追杀主公之人。
其中一人也算聪明,竟当他莫名其妙敲晕被缚,第一次转醒过来的时候,当头就厉声喝道:“小子,三更半夜的独自行走,你这是想入司徒府行窃不成?”两人显然是一副司徒府家将的派头。
若是谭照一个不留神,说成是来找周宗的,恐怕日子就会很不好过,幸好他生性谨慎,于是马上装成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哆嗦道:“两位大哥饶命,两位大哥饶命,我只是受人之托而来,不是来偷东西的。”
另一名大汉则神色一缓,道:“叫你来的人,可是姑爷?哦,就是六殿下。”
谭照心中窃喜,知道原来此二人要对付的是主公,此二人虽尽量装成是司徒府的人,但谭照却心中早有疑虑,皆因若是司徒府家将,手中拿的,就不该是刀,而应该是棍帚之类的东西。
谭照略带尴尬的摇头道:“其实……其实是你们府上的小红姐叫我来的。”
大汉又斥道:“胡说,三更半夜的,小红会叫你来?”
谭照此时更加肯定二人的身份可疑,皆因小红这个名字纯属他杜撰,于是暗暗留心他们的样貌,嘴上当然赧然道:“因为,因为,我只能三更半夜来的,小红姐他要我小心谨慎,千万别被人发现,我们还原想着春宵……春宵一刻值、值……”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时那两个大汉疑虑尽去,呸了一声,谭照再一次被打,在全然昏迷之前,还隐约能听到一人不满的声音,“真扫兴,原来却是偷情的,我们不用理会他了,还是赶紧回去禀报主公,明日再去天香阁看个究竟吧。”
此时谭照身体恢复了些,再一次走到司徒府大门的时候,街上行人已多,他虽苦恼昨晚被那两个人插了一杠,但心中也是庆幸,要是这两个人等他见过周宗之后,从司徒府出来再跟踪他,说不定,他就可能暴露了主公的行踪。
好在这两个人虽然不笨,但是心切找到主公,故而没有耐心多等。
其实谭照哪想得到的是,那是因为蔺刚和金楼方才推测出李煜就是李从嘉,想要及早回报他们的主公罢了,不然以他们二人监守百多日的耐力,又怎会失去一时的耐心。
第七章 唐皇李璟(上)
廷议散去之后,韩熙载又等了老半天时间,等到李璟和当朝宰相冯延巳一同进了御书房,他才忍不住上前觐见。
君臣之礼过后,李璟讶道:“韩卿此时不去中书省,却反来见朕,可是有事?”
韩熙载恭敬道:“是臣新得一首好词,喜不自胜,想与陛下共赏之。”
李璟一听,立即来了兴趣,对着冯延巳,笑道:“叔言之词,自当不可等闲视之。”
韩熙载于是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璟、冯延巳二人听罢,大为动容,沉吟回味其中,久久未能言语。
李璟叹道:“韩卿有此《水调歌头》,名声当可排在徐铉之上了,此亦可压下这几日来民间传言的那个名声大噪的‘等李白’李煜的风头,免得让人笑话我朝中无人。”
冯延巳见李璟如此盛赞韩熙载,心中自然不快,不过此词亦确实让他大开眼见,想不到韩熙载心境竟然如此旷达。尤其是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虽脱于谢庄的“隔千里兮共明月”,却又更胜之,情切意真,堪称千古佳句,让他不得不佩服。
忽而又想到韩熙载乃是只身南投、举世无亲之人,又与谁千里共婵娟呢?念及此处,冯延巳终忍不住试探道:“此词意境旷达,情真意挚,似在千里之外,有至亲念焉,然正中愚昧,不知韩叔言千里之外,竟还有可念者何人?”正中是冯延巳的字。
李璟此时亦疑问道:“卿当为正中解惑也,不过朕亦很想知道,究竟何人值得韩卿如此叨念。韩卿若是尚有亲人在外,可引之江宁,朕自当酌情用之。”江宁是指“江宁府”,即金陵。
韩熙载微微摇头,长叹道:“陛下仁义,如此厚臣,臣必当结草衔环以报之。若是微臣之父兄尚在,自当劝之南来,奈何微臣之至亲早年俱死于中原叛军之中,无福享陛下之荣恩,此诚微臣一大憾事也。”
李璟稍微安慰了句,然后讶道:“既然如此,可知词中提及千里共婵娟者,应是爱卿虚幻之人了。”
冯延巳冷然哼道:“如此恐有欺君之嫌。”
韩熙载勃然色变,道:“冯相何出此言,词中自有其叨念之人。”
冯延巳笑道:“然,若真有其人,却不知此人是周朝之柴荣,还是叔言之挚友李毂,又或者是为风流韵事、青楼歌姬?”
冯延巳屡次三番提到韩熙载之痛处,若是平时,韩熙载怕早已反唇相讥,然后拂袖而去,此时却是强忍了下来,道:“陛下,说来惭愧,适才臣所谓的新得诗词,却不是指微臣原作之意,其实此词是得自微臣手下一轿夫之口,故词中拳拳真情所谓何人,臣亦无所知焉。”
李璟为之动容,道:“如此好词,竟是出自轿夫之口?朕想亲自见他一面,韩卿可否为朕引荐此人?”
韩熙载道:“此人现在正与臣的其它轿夫一起守在宫墙之外,待臣归去。”
李璟当即宣太监去领,韩熙载适时道:“陛下,只是此人怕生,不欲多见外人,故臣斗胆请冯相、宫娥一众皆退出书房等候。”
李璟迟疑道:“这……”
冯延巳见皇上犹疑,乘机喝道:“若来者是为刺客,韩熙载你担当得起吗?陛下,韩熙载此言,居心难测,万万不能从之。”
韩熙载嗤之以鼻,却是拿出袖藏的字条递给李璟身边的小太监,字条上面写着“此乃六殿下之意”,李璟滩开一看,又马上将字条收了起来,冯延巳虽很想知道其中内容,却不敢造次。
正当李璟犹疑再三的时候,出去传领轿夫的那个太监已经回来,并在李璟耳旁低声说了句:“陛下,是六殿下回来了。”显然是这个太监认得轿夫就是李从嘉。
李璟登时为之一振,龙颜大悦道:“准韩卿之言。”一时间,御书房内,除了韩熙载和他自己之外,再无别人。
李煜第一眼见到李璟的时候,是发现李璟一脸的欣慰、激动的神情,而李璟看自己的眼神,自然也满是慈穆怜爱之意,这个时候,李煜除了觉得李璟身上穿的是龙袍之外,其它的,都和一个普通的父亲没有区别。
李璟霍然离开了龙椅,走到李煜身前,伸出其微微颤抖的手上下打量着李煜,眼眶里则是满盈了泪花,嘴里一个劲的念道:“好,好……”由此可见其念子之深切。
李煜本来侯在宫门的时候,因为久不见召,加之疲累,竟沉沉睡去,等太监来唤醒他的时候,他正忧心该如何使自己表现得父子情深。而此时见到李璟思念关怀之情油然而发,深受其感,亦不由得想起了与自己天人永隔的父母,他们又会是怎样的思念自己呢……
再者李煜内心深处,似乎对李璟亦有着异样的熟悉,昨日见到老僧时的那种不能自控的奇异感情再次迸发涌现,李煜终于重重的跪在了李璟膝下,一时间声泪俱下,潸然泣道:“父亲,儿臣几与您天人永隔了。”
李璟将李煜扶了起来,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时候,不消说李璟已知《水调歌头》中的亲念之人正是他自己,此时对于李煜自然是更加的宠溺喜爱。
父子二人一番真情流露之后,李璟似乎才发现了李煜的衣饰的异样,心痛道:“为何作这般打扮?孩子,你要回来,只需与韩爱卿一同来见朕就是了,又何必还要受此轿夫之苦。”
李煜故作惊惧,道:“是有人要杀儿臣,儿臣再不敢轻易显示身份。七夕那日之危,儿臣心胆俱裂,至今犹有余悸,所以我……”
李璟不禁雷霆震怒,道:“究竟是何人敢对我儿如此,韩卿,对于此事,你可有端倪?”
韩熙载摇头,道:“恐只有六殿下自己知之。”
李璟这才知道自己问错了人,转问李煜时,却只见李煜痛哭道:“父皇,恐怕儿臣这辈子都需忧思度日,藏匿己身以避灾祸了。儿臣根本不知自己得罪的是谁,只知欲杀我之人,应该极有权势,手有重兵,可能就是周朝之人也不一定。父皇,儿臣无能,身无自保之力,几死人手,使我大唐丢了颜面,还请父皇降罪。”
李璟对李煜疼爱还来不及,又怎忍心降罪,更何况,李煜本就没有罪过,此时李璟不禁失了方寸,于是问韩熙载,道:“叔言,可有什么计策,能安六殿下心神?对了,朕听闻无相寺的文益禅师刻下正在金陵,不若就请他到安定府上作一场法事吧。”
韩熙载点头道:“此亦不失为一个良方,不过微臣听说,求人者不如求己,况且长命久安之人,除了拜神求佛之外,同时还会勤修已身、养心健体,故天命可以求之,而人事不可偏废。”
李璟道:“然而可以如何尽人事?”
第七章 唐皇李璟(下)
韩熙载道:“微臣其实昨晚就已为安定公想好应对之策,奈何安定公不允。”
李璟正要问之何故的时候,李煜断然道:“韩公切勿再提此事,本王即使身死人手又何妨,总不可叫我父皇的亲军有所分弱,万一有贼子闯来谋刺陛下,惊吓了父皇,其罪大矣。”
李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韩熙载是想叫他派一队亲军去保护李从嘉,此时当然不假思索,道:“皇儿不用替朕担心,朕在深宫,自有御林军护驾,朕最放心不下的倒是皇儿你了,就依韩卿之言。”
李煜又是心中一恸,感动道:“叫父皇为儿臣担心了。不过此事还是不可为之,儿臣以为若是父皇独对儿臣派以亲军,而二皇叔、皇兄皇弟,却都不曾享此恩宠,恐朝廷说父皇过溺儿臣,惹人不满。故若是父皇为儿臣着想,只需答应儿臣两件事就成。”
李璟对李煜可是百依百顺,见李煜有所求,满口答应,道:“莫说两件,就是多少件朕都依你。”李煜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