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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酒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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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三爷怎么不进去?”南明宣一脸诧异地看着骆叔时。骆三爷这是在等他?这还真是让人惶恐啊。

    “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没人逼你,用你,我还嫌你资历不够!”小孩子一个,跟他傲气什么?“进去!”

    没想到骆叔时会发火,南明宣被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南明宣都没被人斥责过,这头一次就碰上个冷下脸就能吓死人的骆叔时,这受到的惊吓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连南明月都被吓坏了,出于生理反应,眼圈瞬间就红了。

    南青箫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连骆叔时自己都郁闷了。他不过是想提醒南明宣一句,现在南家的技艺能不能留下就靠南明宣了,他若是一直用这样小孩子的态度对他,那他们这合作是没办法继续的,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放弃南家,就是南明宣离开南家,可怎么还把小孩儿吓傻了呢?他有这么可怕?

    骆叔时并不是有多看重南明宣,只是这作坊毕竟是南家旧物,南家人对它有特别的感情,只有南家的人才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全心全力地去经营这个作坊。而且南明宣并非庸才,只是还未经打磨,这上好的玉料就在眼前,他为何不用?

    “南明宣,南家能传承下去的,只有酿酒这门技艺,而现在,南家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再是只要得到爹的认可就可以的南家少爷,你的面前也不再有爹和夫人替你挡风遮雨,你是站在南家最前面的人,是可以统领这个作坊的人,南家虽然被归入骆家门下,但是能成为一流酒将的人,却只能姓南,南明宣,你做,还是不做?”这作坊不是不可以重整,但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南青箫不是看不得南家没落,他已经看了半年了,他只是想要帮骆叔时做点什么而已。这作坊以后是骆叔时的,作坊里的南家人也是骆叔时的,而南青箫十分清楚这些酒将的能耐,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南青箫不希望这些已经出师的酒将流入别家手中,那对骆叔时来说不是好事。他自己虽然也懂得酿酒,并且技艺比这些酒将高超,但批量产酒一事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

    南明宣皱眉看着南青箫,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虽然一直跟在南风身边打理南家的大小事务,但因为身前有南风顶着,所以十七岁的南明宣其实并未完全独立地做过什么,突然被南风丢下,南明宣一直都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尤其在这南家易主之际,尤其是见到骆叔时格外喜欢南青箫之时,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根本无所适从。听完南青箫这番话之后,南明宣似乎才真正了解到南风已经离开,他现在要独立支撑南家,独立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他的身边除了南明月,就只有一个一直被他所排斥的南青箫。

    “他还行吗?”怎么傻了?骆叔时皱眉,附在南青箫耳边偷偷问道。

    “恩……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南风跟夫人在培养教育南明宣的时候就一直灌输给南明宣要将南家发扬光大的想法,这一想法是在南明宣的心里根深蒂固的,是在他成长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无关能力,是一种心理作用。

    没问题吗?骆叔时皱眉。他的身边没有这一类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他还是很担心啊,这孩子能受得住吗?若是不行,他就趁早换人,若是到了中途再换人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你若是不做,这作坊就让给我好了。”南青箫也还是担心,所以又加了一把火。

    “谁说我不做!”果然,南青箫此话一出,南明宣立刻就有了反应,“我做!”

    “你做?你确定你能做?”骆叔时只是想确定一下,但是这话挺在南明宣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种挑衅。

    “我当然能做!南家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拱手让人!就算要归属骆家,这作坊主也只能是我!”南明宣看着骆叔时的目光炯炯有神,所有的胆怯和畏惧都被坚定所取代。

    “请吧,让我看看你是否够格成为我手下的作坊主。”好眼神!骆叔时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伸手让南明宣进门。

    “我一定会做到!”南明宣果断转身,大步踏进熟悉的作坊。

 第12章 看上哪了?

    “呦,少爷来了!”

    “少爷。”

    “少爷您今儿怎么有空?”

    南明宣一踏进作坊,就受到雇工们的热烈欢迎,显然是平日里常到作坊里行走,跟这些雇工们也都熟识了。可南明宣的脚步一顿,环顾四周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微微皱起了眉。

    “其他人呢?”

    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位于睢宁国南方的高邑城几乎就是进入了夏季,在这样的季节里,雇工们若是没有工作,都会聚集在作坊最中心的大院里闲聊的,可是今日聚集在这院子里的雇工人数还不及平时的一半,且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还有十来个年轻人,那都是这些老人的儿子或孙子。

    跟在南明宣身后的南青箫和骆叔时一听这话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环视一圈,也都不满地蹙眉。但南青箫还是感到有些庆幸的,剩下这些,年龄虽然大些,但都是酿了一辈子酒的老酒将,胜在经验丰富,技术也过得硬,虽然偶尔脾气会有些不好。

    听南明宣这样问,雇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是摇头叹息,不忍将事实告之这位年龄尚小的少爷。

    其实南明宣也猜出了大概,他要问的,只是详情而已:“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都去账房结了工钱没有?”

    “大部分都是老爷走了之后才走的,工钱都结了,那群猴崽子,怎么可能落下工钱不要?唉,就剩下咱们这些老头子,咱们啊,跟着老爷干了一辈子,舍不得走喽!何况,这走了之后,也没人要咱们啊。”

    “是啊是啊。”

    “唉……这以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俺家孙子才这么大点儿……”

    “我不会解雇你们。”这院子里也就三十来个人,可也架不住一人一句,吵吵闹闹的让人头疼,骆叔时跟南青箫对视一眼,便给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承诺。

    果然,这承诺一出口,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几乎是所有的雇工都一脸诧异地看着骆叔时,然后又迷茫地转向南明宣。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新东家,骆三爷。”

    听了南明宣的介绍,所有人又将视线集中到骆叔时身上。这就是他们的新东家?就那海盗头子家的儿子?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啊!而且海盗头子来酿酒,这能成吗?

    只扫一眼,骆叔时就多少能看出这些人的想法。面对众人的怀疑,骆叔时并没有觉得不快。怀疑是对的,换成是他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不懂酒的人来接手酿酒作坊,他也会怀疑。

    “我骆叔时不懂酒,却想做出点名堂来,所以咱们这作坊若是想要东山再起,必少不了诸位前辈的帮忙,我恳请诸位前辈为了咱们这作坊再尽心尽力一把。我自然不会让诸位前辈做白工,咱们就定个目标,若是八月十五的酒赛上,咱们做出了能拿得上前三名的酒,我答应给诸位三倍的工钱,若是失败了,以后,你们就是这作坊的咱们这作坊也就算是到头儿了,我给你们两倍的工钱当做补偿,诸位觉得是否可行?”想钓大鱼,就要敢放长线用好饵,骆叔时没指望着第一年就能盈利,但至少他要笼络到人才,而酿酒一行,经验很重要,老酒将的手感都比年轻人的理论有用得多。

    骆叔时的话说完了,也不急着要答复,碰了碰南青箫的胳膊,两个人就参观作坊去了。南明宣左看看右看看,拉着南明月一起参观作坊去了。

    “骆三爷,这边儿是存放酒曲的地方。”南明宣推开一个仓库的门,引着南青箫和骆叔时进门。

    这仓库里放着一排排的木架,显然,做好的酒曲都应该存放在这木架之上,可现如今,这木架却几乎是空的,仅有的几块酒曲都是受了潮的。

    “果然是没剩下。”南青箫看着这空荡荡的仓库,叹了口气。

    “我们现做不行吗?制曲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两个半月。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做出来的酒不够醇厚,在酒赛上必定是没有胜算的。”南青箫皱眉。

    的确,他们是要酿出能参加酒赛的酒,工艺不精必是不行。

    “没有别的办法?去别家购买呢?”

    这一次,是南明宣摇头否定了骆叔时的提议:“每一家制曲的方法都多少有些不同,每一家都把这不同当成是自家的秘制配方,没有人会将自家的酒曲卖给别人的。”他们之间的竞争,是从第一道工序就开始了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南明宣做不做得到。

    “是什么?”自上次拼酒输给了南青箫,南明宣就再也不认为南青箫是那种一点儿都不懂酒的人,只是不知道南青箫了解多少。

    “创新。”南青箫直视着南明宣,“创造一种与现有所有酒都不同的酒,用料也好制作工艺也好,只要最终的成品够特立独行,就能在酒赛上出彩。”

    “创新?要怎么创新?”南明宣眨眨眼,满目迷茫。

    “为什么问我?你才是爹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怎么?连这个都做不到吗?”南青箫笑容灿烂。

    “谁、谁说我做不到了!”这南青箫怎么这么讨厌呢?每句话都让人听后生厌!

    “既然如此,三爷,先收粮吧,收到了粮,就安排他们准备制作酒曲,不用多,贵在精,咱们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制曲,能做多少是多少。”骆叔时若是想带着作坊做出名堂,八月十五的酒赛是绝对不能错过的,错过了,就相当于放弃了春节、上元节和春祭为朝廷提供贡酒的资格,再等到明年的八月十五酒赛,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啊。

    “咱们?”骆叔时眉梢微挑,语气中有着些不明显的笑意。

    南青箫一愣,然后撇撇嘴。他这不是把骆三爷的事情都当成自己的事情了嘛,不然他哪会这么多话?

    南明月在仓库里转悠了一大圈,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又回到南明宣身边,只是时机刚巧,正赶上骆叔时与南青箫眉目传情的时候,南明月左看看右看看,眨眨眼,然后蹙眉扁嘴。

    “骆三爷,您是看上南青箫哪了?”

    南明月这一鸣惊人,让骆叔时、南青箫和南明宣三人都愣住了,回过神的时候,骆叔时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南青箫。南青箫脸色一窘,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什么叫看上了?他们不过是旧友而已。连南明宣都无奈地扶额。你说你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呗,就不能默默地围观八卦一下吗?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他的妹妹如此单蠢可怎么办啊?

    “看上哪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打量完毕的骆叔时十分认真地回答道,说完还自顾自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非常满意。

    四个人当中,只有南青箫愣住了,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骆叔时:“骆三爷在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骆叔时皱眉,南青箫这么一诧异,搞得骆叔时也诧异了,“怎么?不知道?”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青箫不会是真的没注意到吗?

    “不、不知道……”南青箫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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