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v-怒海争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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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深长地呼吸著,看著他的下铺同学,他的情人。
林砚臣期待一个浪漫的回答,就像凌寒惯常做决定那样,有时候带著自信的任性,然後细细地把计划付诸实施。而凌寒想了一下,却说:“我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
夜深人静。林砚臣和玻璃窗很近,呼气凝结成淡淡的水雾,他用画线条的方式一点点抹去了,从锃亮的倒影里看见凌寒洗漱回来,钻进被子里。他也钻进去,关灯。
两个亲密的人背贴背,熟悉的身体,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骨骼位置,熟悉的味道,陌生的错觉。林砚臣的呼吸逐渐均匀,凌寒在黑夜里睁大眼睛,心中呢喃:“砚臣……”
他的爱人却听见了。
林砚臣翻身,抱住他:“没关系,小寒。”
凌寒翻身,抱住他:“带我回家。”
本章完
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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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五部之怒海争锋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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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人却听见了。
林砚臣翻身,抱住他:“没关系,小寒。”
凌寒翻身,抱住他:“带我回家。”
前情提要的分割线
“都是吃白饭的!”彭燕戎把镇纸飞出去,齐音见状不妙,赶紧拉了身边的调查员一把,镇纸从肩膀一碰而落,好端端一块黄玉,碎了一地。调查员噤若寒蝉,齐音放开他,上前一步:“长官请息怒。江扬中将毕竟有江家做後盾,他只是个调查员,哪里能撼动军级长官。”
“滚!滚远!”
齐音知道这跟自己无关,使个眼色,调查员之一两腿哆嗦著出去了。
彭燕戎愤愤地拧他的茶杯盖子,却反了方向,塑料盖哪里经得起一个军人盛怒下的力气,生生断开,锐利的边角割裂了他的手,顿时血流满了桌上的汇报材料。齐音只是叹气,从容地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细致地给他抱扎。彭燕戎始终不能平静,把江扬从头骂到脚,期间齐音不说话,一直不说话,奇怪的是,彭燕戎渐渐消了气,最後看著齐音的眼睛:“你一定还知道什麽。”
“下官不知道了。”齐音轻声说,把医药箱放进柜子里,铜锁轻弹。
彭燕戎站起来,在窗□动肩膀,审视著自己的缠纱布的手:“你不过是想要苏朝宇做左右手,其他人,何必这麽在乎?”
齐音隔了几步站立,笔挺坚定:“人人都活得不易,长官。迪卡斯一行,江扬已经不再是神将,您何苦……”
“这是我的军!”彭燕戎砸窗台,“我花了多少功夫打磨它!”
齐音依旧默默站著。
彭燕戎知道什麽叫“覆水难收”,更知道身处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他想尽力挽救,却越来越没有方向。“你到底想要什麽?”他忽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盯住齐音。
“请您准许下官告老还乡。”
秋日的阳光把屋子里的一切刷成暖色,齐音被海风吹得干裂的皮肤正在逐渐恢复红润,他深邃的眸子也骤然温和起来。彭燕戎久久地看著他,数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并不如意,而齐音只是这样踏踏实实地跟在他身边,从最初一声“长官”开始,一同行便是从少年到中年。他揉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手上的伤口疼得要死,因此高高昂著头:“不想跟著我了?”
“不。”齐音微笑,“您最知道,我若是退役,断然不会接受任何军方的二次雇佣,下官只想养老。”
彭燕戎想了想,苦笑:“也好,我自己做事,反倒少了牵绊。”刚说完,他猛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两步走到齐音面前:“原来你是要苏朝宇接替……”这个词让他难受,话到一半,倏地摁下。
齐音不卑不亢地点头:“是,长官。”
彭燕戎扬手要打,齐音却一点儿都不躲──他知道这巴掌起起落落几十年,从来没有真正打到自己。果然,彭燕戎一字一顿地骂道:“你算计了多久?在江扬那东西的基地住了几天医院,你就……”骂道这里,长久以来的宿怨新仇和同袍之间的欢喜忧伤一起涌上心头,竟然再也骂不下去,只听齐音清清楚楚地说:“苏朝宇勇猛果敢,踏实肯干,胆大心细,单兵素质好,家底又清白,您放心,江扬肯重用的人不多,苏朝宇能跟他去海神殿,下官也会训练他跟您忠心驰骋。”
说话间,窗台上一朵花落了几片薄如纸的瓣儿,彭燕戎怔怔地看著,再抬头,果然,天蓝得不真实,高远又触手可及,齐音站在身後,永远不急不缓的声音,始终独一无二的信任,彭燕戎知道,只要他说不,齐音会毫无愠色地回答“是,长官”,然後继续他的军旅生涯,但是彭燕戎有些烦了,关於这种上下级之间暧昧又疏远的关系,关於所谓名利善恶,像是宴会上从来没有变过配方的酥皮蛤蜊汤,浓稠黏腻,色香味俱全却让人一直想躲。
“就这样吧。”
“谢谢长官。”
“告诉我你知道的。”彭燕戎的声音有些冷。
齐音的身子抖了抖,想了一下,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放在窗台上:“这是最後的筹码。”
彭燕戎心满意足地淡淡笑了。
遥远的边境基地里,苏朝宇和肖海康源他们一起散步,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透过露台看看挽著苗真上楼的秦月朗,又看看墙外若隐若现的一抹海蓝色,摔了第四个咖啡杯。“没事没事。”安敏苦笑著冲程亦涵摇摇手指,“我特意换了一个树脂的!”程亦涵摇头进屋,继续和慕昭白联机玩大型推理游戏,凌寒则躲在路边吻别情人,把一口袋复合维生素之类的药放在林砚臣手里:“我爹那边的医药费多的用不完,快替我分担些。”林砚臣翻腾了一阵子,惊叹情人的细致和全面,却不留神找出一盒安全套来:“这个也当药开的?”凌寒早笑著走远了。
如此美妙的午後。
大家都不愿意故意抬头看看晴天,没事找事地忧心要下雨,所以,地平线上那块被忽视了的小黑云,愤愤地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一早,天气就阴下来,冷风从衣袖里一直灌到心口。边境基地今年要集体换新冬装,由于近期这些事情耽误来去,江扬迟迟没有让人去验收清点,后勤部门知道指挥官心情不好,便一直拖着,没想到一场寒风把最后的秋暖突然刮走,冬天来得前所未有得早。后勤部分这才忐忑地把事情上报到程亦涵那里,江扬自然是愧疚万分,一面下令提前15天换装,先穿旧装保暖,一面又派了一倍的人手清点分发新装。
早晨10点,天色竟然越来越暗,江扬只能违反节能规定,拧亮了自己的台灯,持续不断地写他的思想汇报。大本子看起来轻薄,可惜写起来实在让人恼火,不但逼着江扬一次次回想那种难堪,更需要他把官话套话假话说成千上万次。虽然程亦涵揽走了所有的文案工作,但是江扬只写这个也很郁闷,几次都愤愤地停笔,四处找咖啡没有,找水果也没有,只能拿着养胃茶一杯一杯地灌。右眼有些异样,江扬揉了揉,接着写。
11点,安敏把香菇滑鸡粥送到办公室来,江扬跟他逗了几句。眼睛的异样消失了,江扬凝望窗外,云层压低,景色隐没在昏暗里。11点20分,正吃着午饭的江扬忽然捕捉到了那种异样的感觉,是右边眼皮底下有个蓝色的小点儿在不停地跳。
糟糕……他第一反应是胃出血的副作用,程亦涵曾经告诉他,如果你看到幻影,不是视神经有问题,就是大脑里有肿瘤。显然,这样正误掺半的医学普及并没有吓住江扬,他冷静了一下才发现,不是幻觉,是右侧真的有个蓝点儿在跳——右边脚柜上方备用通讯器的指示灯——跟许多虚设的指示灯一样,它从来没亮过,江扬发誓,他甚至不知道线路那头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定是江家的嫡系军官,因为这个备用通讯器是应急、求助和进行必要的高级秘密谈话的。
他想了一下,先打开了录音功能,才接通:“江扬。”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传真机忽然响起来,吱吱呀呀一阵子,吐出一张纸,是一份军部关于加强士兵非战时思想工作的学习通知。江扬颇感无聊的时候,线路那边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处理好之后,送到我桌上来。”
“是,长官。”这句话比较清晰,能听出是对方通路的主动联系者,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标准的下属口气,因为回答完了之后,通路里立刻传来了噼噼啪啪敲键盘的声音——是个女文书。
江扬回想了一下下命令的人的声音,不由心头一震:齐音中将?难道……这是第四军指挥官秘书办公室?他毫不迟疑地抓起内部通路:“慕昭白!”
女文书那边响起碎纸机的声音。
慕昭白在2分钟以后就开始检查那份通知了。“这是去年8月的通知,老大,”他扫了一眼,“没有译码埋伏,完全是通知复件。”
“不对。”江扬敲敲桌子,小声地说,“找!”
慕昭白一溜小跑回到综合情报处,因为这个副本只有一个,因此用显影剂格外小心,大家在十几分钟内用最简单基础的所有方法判别了一遍,毫无收获。王晓玥端着她千古不变的大茶杯在放大投影面前愣神,最后突然大声说:“直尺,直尺!”她放稳了茶杯,踩着脚凳站在投影前,用钢制米尺一行一行比过去,最终,她释然微笑,跳下凳子,在那份通知的若干字上开始用红笔打圈。
“少……校……旧……”慕昭白顺着看过去,“事……漏……于……”
王晓玥的最后一个圈打在报告末尾,那句话是说,第四军彭燕戎上将代表军部高层做了关于加强思想工作的长篇报告。
“彭。”慕昭白看见了最后一个字,拎起报告跑步上楼。
江扬的脸色非常难看,盯紧了红圈一语不发。蓝色的通路始终保持顺畅,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于是强笑着说:“通知读懂了,就照办吧。”来自第四军秘书办公室的通讯立刻中断,蓝色的小灯安静下来,程亦涵、秦月朗等人也陆续过来参加会商。江扬不确定地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结果很令他吃惊,江瀚韬元帅想了一下说:“是卢立本的旧部下,我们在第四军的眼线。”
“这么说,我这里也有……”江扬咬了咬唇。
“也有,支走了几个,但以后还会有替补。”江瀚韬元帅说得很轻松,“想好怎么办了吗?”
“请您放心……”江扬的一个“长官”刚要出口,就被程亦涵一个眼神生生堵了回来,他慌忙改口,“爸爸……”
江瀚韬元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事情完了之后,我从这边给你办一个月休假,必须回来。”
江扬的心跳加快了一拍,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礼貌地回答:“好,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住。”
“胃还疼吗?”
江扬深呼吸,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好多了……爸爸。”
江元帅抱歉地笑了笑,苦涩又无奈,“生气,想骂你,但又心疼。”他顿了顿,柔和地说:“对不起,儿子,之前我一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