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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上-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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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男人,若对一个少女既愧且疚,见了她如何不提心吊胆。更何况唐焰焰当初负气离开时曾说过还要找他算账的话来,如今他果然来了,杨浩怎不紧张。一听唐焰焰书有话
  问他,杨浩更是紧张,吃吃说道:“唐姑娘,有。。。。。有什么事情?”
  眼见宾客们都像免子似的竖起了耳朵,折子渝忙道:“杨大哥,唐姑娘既有事情相询,你可带她去二楼小间叙话,这里有我应答招待,你尽管放心。”
  杨浩感激地看她一眼,应声道:“好,那就有劳你了。唐姑娘,这边请,有什么话,咱们上楼去谈吧。”
  唐焰焰见他对折子渝一副言听计从模样,心中更觉有气,她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撕破了脸面对自己不利,只是个性使然,实在按捺不住。这时杨浩说要上楼辟个小间叙话
  ,她便把袖子一甩,径直冲上前去,把楼梯跺得山响,杨浩硬着头皮跟在后面,像被押赴刑场似的,满怀悲壮地跟上了楼去……
  小樊楼外,任卿书、马宗强追到阶下,只见数骑绝尘,蹄声悠远,已然消失在夜色当中。他们那辆宽敞的马车还停在原处。一见两位将军出来,车夫忙迎上前道:“任将军、
  马将军,李衙内气冲冲地出来,上了他的战马,便领着几名侍卫走了,小人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李继筠原本与任卿书、马宗强同乘一车而来,但他的座骑和几名贴身侍卫却是随在马车后面的,此番李继筠主动向杨浩挑战,结果却落得个颜面扫地,李继筠再也无颜待下去
  ,一出酒楼便飞身上马,领着自己几名侍卫呼啸而去。
  任卿书的脸色有些冷峻,急忙追问道:“衙内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那车夫道:“李衙内怒气冲冲地出来,上了马便走,小人只听他忿忿然吼了一声:,走,回夏州!,随即便跑得没影了。”
  任卿书神色一驰,慢慢地吁了口气,望着李继筠消失的方向,目光变幻,也不知在想些甚么。一旁马宗强摊开双手苦笑道:“就这么走了?嘿,走了也好,这些天李衙内就像
  一贴狗皮膏药,贴得节帅寝食难安,偏偏甩之不脱。不想今日误打误着,倒被杨浩一把给揭了下去。”
  任卿书摇头道:“只怕他未必肯就此甘休,这一走”唉,咱们也上车。
  马宗强诧然道:“李继筠既然走了,咱们……不回去赴杨浩之宴么?”
  任卿书“嘿”地一声笑,说道:“你没见二小姐与杨浩那副郎恃妾意的模样?此事……恐怕就连节帅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咱们先去,百花坞把此事禀报节帅,看看他的意思再说。”
  马宗强点头应是,二人上了马车,直驶“百花坞”折帅府邸。
  车轮辘辘,拐出闹市长巷,驶上那座连通南北两城的大桥,任卿书望着夜色中只闻涛声怒吼,难以窥其真颜的黄河水,忽地悠悠说道:“唐家有意每中原发展,如今已搭上了
  开封府南衙这条线,你在节堂做事,是节帅身边亲近的人,如果有甚么不利于唐家的消息,能遮掩时便帮着遮掩一下。
  马宗强一呆,惊道:“唐家移往中原,这是六宗的决定吗?”
  任卿书微微一笑,说道:“并非六宗的决定,你也知道,六宗大执事,由六宗的家主轮番执掌,对六宗的约束力有限,只要不是做出对大家不利的事来,各宗享有自主之权。
  如今官家有意削藩,节帅使了一招,养匪计联合麟州、夏州,搪塞了过去。但是……朝廷势必不会就此罢休,依我看来,什么时候唐、汉被灭,什么时候就是官家向西北全力
  施压之时了。唐家未雨绸缪,未尝不可。所以,能帮,咱们就帮他一把。”
  马宗强沉吟半晌,神色凝重地道:“自中原四分五裂,诸侯争霸以来,我七宗五姓便将根基迁至偏远安宁之地,穷数十上百年光景,才在蛮汉交界处扎下根来,现在唐家要往
  中原去了,他们认定赵官家就是真命天子了?
  任卿书自窗外收回目光,抚须微笑道:“如今说来,言之尚早。秦始皇千古一帝,六合一统,威辟八荒,那是何等威风,还不是历二世而终?隋文帝雄才大略,南北割据三百
  年,自他手中方得统一,短短二十年间,大隋户口锐长,垦田速增,积蓄充盈,甲兵精锐,威动殊俗而盛极一时。古往今来,国计之富者莫如隋,结果隋焰帝不肖,大好江山还不
  是顷刻间土崩瓦解?
  自唐中叶心来,各方节度野心滋生,直历五代,大权在握者篡位自立不知凡几,三年立一帝,十年亡一国,走马灯一般变幻。如今若非赵官家杯酒释兵权,分权制衡,层层控制,中原天下早不知又换了几拨主人。
  不过这武夫篡立的闹剧是否能至宋而止,天下能否就此安定,如今尚未可知,六宗以为,根基扎于边疆之策暂不可变。不过唐家要先往中原趟路,也由他去,多一条路总是好的。马宗强眉头微锁,沉吟道:昔年折家因党项吐番之患,自麟州收缩兵马以御强敌,六宗执事以为,折家是党项鲜卑一脉,非我族类,因而扶持火山王杨襄,希望他能争霸西北
  ,成为麟府二州之主。
  不料杨衮成为麟州之主后,反而摆脱了我们的控制,与折家结为姻亲同盟。
  幸好他对我们有所忌惮,不曾泄露我们的意图,否则我们露在明处的力量,就此便折损在折家手中,西北根基难免遭受重创。如今唐家妄自行动,与南衙赵光义有所勾结,就
  恐事发,会牵累了我们……
  任卿书冷静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继嗣堂传承至今,唯一的使命,就只剩下家族的延续,富贵的保全。唐家想把生意重心放到中原,谋的是利,与昔日扶持火山王与折
  家争权不同,所以就算节帅知道了心中不喜,却也不会因此心生杀意,顶多要影响到唐家在西北的利益而已,我对节师甚为了解,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不过以我的看法,我们大可不必去与中原的巨商大贾们争利。多少年来,我们在这里苦心经营,已经稳稳地扎下了根基。吐番、回讫、大食,天堑、波斯,这一条条黄金白银
  的西域商途,是我七宗五姓先辈们使了大心力,耗费无数辛血和本钱,才铺就的道路。
  我六宗如今掌握着同这些地方和国家的商路,可谓是进退自如。中原动荡,余威不足以损我根基。中原平定,赵氏王朝一统,西北三藩不管是战是降,也不致惨烈到玉石俱焚
  的地步,我们立足于此,并无大碍。若是中原稳定下来,我们掌握着如此重要的商路,承接东西,还怕不能财源滚滚,永保富贵?”
  马宗强欣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对了,如今杨浩在芦岭州异军突起,六宗执事有没有拉拢扶持他的意思?
  任卿书莞尔摇道:“你觉得……他能成什么事?我六宗扶持拉拢者。莫不是一方强藩门阀,对我六宗有武力庇佑之助。麟州如此、府州如此,夏州也是如此。芦岭州先天不足
  ,虽经他别出心裁,以重商之道立州,不过……如果他只是做些生意,值得我们有所投入么。他的生意做的再大,大得过我六宗?呵呵……”
  任卿书往座椅上一靠,抚须笑道:“况且,虽说有了二小姐这层关系。但是节帅对他到底肯下多大的力气扶持如今尚未可知;李衙内一怒之下赶回夏州,恐怕马上就要对他不
  利。他能不能在夏州兵威之下站稳脚跟也殊难预料;而他一旦站稳了脚跟,混得风生水起之后,开封府那位赵官家会不会坐视他成为西北第四藩,如今也难揣测。这杨浩么,现
  在还不配让我们六宗对他下大本钱……”
  折子渝看着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坐立不安。终于,她忍不住向同席的女宾们告了声罪,便转身向楼上行去。折子渝初还步履沉稳,待上了楼梯时,心跳已不自觉加快。
  她一口气冲到那间房前,手指一沾门柄,忽然有些情怯:“我与唐焰焰虽非熟识,却也有过来往。这人虽然娇蛮,却非不识大体的人物,今日怒气冲冲拦住杨浩去路,岂能无
  因?杨浩为何一见了她便露出惊慌愧疚的神色,难道……难道两人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我若进去,
  听到些甚么不堪入耳的事来,那该如何自处,我若不进去……
  折子渝的手指每每触及门环同。便触电般地收回来,心头患得患失,进,还是不进,这么一件简单的事,竟听她踌躇难决。忽然,她察觉楼下似乎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就见宾客们举杯的举杯、挟菜的挟菜,只是所有的动作都凝固在空中,一个个抻长了脖子,正往楼上望来。折子渝这一回头,就
  听“轰”地一声,仿佛冰川解冻,大家伙儿斟酒的斟酒、布菜的布菜,猜拳的猜拳,又自忙碌起来。
  到此地步,折子渝已是羞刀难入鞘,再也无法回头了,当下便把心一横,推开门闯了进来。那门一开即合,楼下热闹的场面再度凝固。所有的人都抻长了脖子往楼上看。尽管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唐焰焰在府谷的名气可比折二小姐还要大啊。想当初,唐大小姐为了讨一匹好马,竟然闯进“群芳阁”那样供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去找她三哥,结果意外发现了秦逸云,秦大少被她提着短剑满楼追杀,闹得“群芳阁”鸡飞狗跳,那事在府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位彪悍的女霸王打扮得粉嫩嫩的来找杨浩,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一个少女跑来找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怎不由人想入非非。而杨知府见了她之后的神色,却更加的耐人寻味。在场许多官吏、士伸都是情场上打过滚的人物,对杨浩那副表情并不陌生,这些老爷们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拈花惹草,被自己老婆抓着正着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如今,折家二少姐也冲进去了。似乎有一场比杨浩和李继筠一战更精彩的表演就要开始了?只不过……那只偷腥的猫儿必然是杨浩了,却不知折子渝和唐焰焰这两位姑娘,哪
  一位才是那条被偷的鱼儿……
  可惜,这样的好戏却看不见,客人们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只恨不的自己长一双顺风耳、一双透视眼。
  房中,杨浩与唐焰焰隔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一见她进来,杨浩不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折子渝观察着二人情形,平静了一下呼吸,微笑上前道:“杨大哥,你这主人久不
  去待客,可未免有些失礼,呵呵,唐姑娘的事……谈完了么?”
  杨浩还未答话,唐焰焰忽然一指折子渝,醋意十足地道:“你喜欢的人就是她,是不是?”
  折子渝芳心“砰地一跳:“果然是为了情,杨浩他……他对人家做了甚么?”
  杨浩没想到唐焰焰这样直接,神色间不免有些尴尬。他看了眼折子渝,折子渝一双澄澈的眸子只是柔静地凝视着他,也在等着他的表态。杨浩忐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坚定地
  点了点头:“是!”
  这一个字说出来,折子渝紧绷的心弦忽地松开,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竞然有些潮湿。
  唐焰焰胀红了脸,大声道:“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不知道?当日你对我说,只因前程未定,不敢虑及家室,原来全是遁词,什么时候起你们已变得这般相好了,你说,我哪里不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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