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原乱-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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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里有卖糖葫芦的,你去买一支给我可好?”连江楼顺着他的手一看,只见楼下不远处一个小贩正扛着草架叫卖,上面插着许多又大又红的糖葫芦,显得很是诱人,对于师映川这样的小小要求,连江楼怎会不应,便起身下了楼,而等连江楼一走,师映川脸上的表情便冷了下来,他用勺子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银鱼羹底部一舀,就舀出了一颗指肚大小的蜡丸,师映川捏碎那一层蜡衣,露出里面一颗殷红似血的丹丸,暗香隐隐……这便是那万剑山诛神刺的解药!
师映川面露冷笑,毫不犹豫地将丹丸一口吞下,此次他要求连江楼带他出门,岂是做无用功?在断法宗内,做什么都不方便,只有出了门,才有施展的余地!事实上前时师映川已派与自己心神相通的傀儡赶赴万剑山,同时催动蛊虫,于是受九转连心丹控制的傅仙迹便将诛神刺的解药交给了傀儡,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傅仙迹清醒过来之后,也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紧接着,傀儡带着解药来到此地,在昨日就重金买通了黄鹤楼的厨子,在刚才上菜之际,将解药放在了师映川的那碗银鱼羹里,从头到尾,傀儡都没有出现在连江楼附近,否则连江楼若是感应到其他宗师的气息,又岂会不有所警觉?师映川从一开始就提出想尝一尝此地有名的菜品,顺理成章地将连江楼带到了这里,又在方才把连江楼支开,终于顺利拿到了解药,这一番布置环环相扣,做得天衣无缝,纵然是连江楼这样的人物,也还是中了圈套!
解药入腹,顿时师映川脸上冒出一层青色,一闪即逝,紧接着额上就渗出了薄薄的细汗,只觉得丹田处仿佛有一道枷锁就此打开,师映川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寒光熠熠,又迅速将自己面前的一碟梅花包子掰开最上面的那个,从中取出一个指头大小的袖珍玉瓶,立刻贴身放好,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被掰开的包子,慢慢吃着,这时连江楼正好带着一串糖葫芦回来,见师映川额上有细汗沁出,便道:“怎么了?”师映川若无其事地道:“这道水煮鱼太辣了些,我才吃了几口,就辣出汗了,只好吃个包子先压一压。”说着,取锦帕擦了擦汗,这一切都自然无比,全无纰漏之处,连江楼自然不疑有他,便将手中的糖葫芦递来,师映川接过,咬了一颗咀嚼着,只觉得酸甜适中,很是可口,师映川雪白的脸上泛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红晕,他看着连江楼,说道:“小时候师兄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经常会给我捎几串糖葫芦,而你却好象没给我买过罢,我记得应该是没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说着,将糖葫芦凑到连江楼面前:“你也尝尝。”连江楼略一迟疑,便张口咬了一颗,师映川笑吟吟地道:“好吃么?”连江楼注视着他清瘦的如雪玉颊,就道:“还可以。”师映川微笑,向前凑近了,吻住连江楼的唇。
晚间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包下后面一间清净小院,天黑之后凉意越深,月色溶溶,几丛娇艳秋菊随风轻摇,连江楼站在院里一棵树下,负手而立,袍袖在风中微微摆动,看上去仿佛直欲凌风而去,这时师映川从一间屋内出来,下了台阶,道:“热水都送来了,你去洗一洗罢。”连江楼闻言,就进了屋子,这里自然没有侍女伺候,一时连江楼泡在氤氲的水雾之中,阖着眼假寐,忽然听得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乌黑的湿发便被人挽在手里,用上等的洗头香膏仔细揉洗起来,连江楼并不睁眼,只定一定神,道:“……这种琐事,不必你来做。”身后那人略了偏头,轻笑一声:“若是在宗内,自然不必我来做这些,只是眼下却没带伺候的人,除了我,莫非还有旁人服侍你不成?况且你我既已成婚,似乎这种活计本就应该由我来,不是么?”
连江楼微微扬眉,感觉到对方修长的手指按摩着自己的头皮,行动间暗香隐约,男人闻着那说不清道不名的香气,混和着水雾蒸腾,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令身心都有些放松下来,不由得沉声道:“……你今日,很是温顺。”身后人懒洋洋笑道:“温顺还不好?难得我这样,你莫非不喜欢?”却不知这时身后师映川面上带笑,说着话,一面在看着男人,眼中幽火轻闪,连江楼泡在水里,宽阔似能扛起万千大山的双肩露出水面,亦可窥见结实的胸肌,以及那充满力量与阳刚之美的锁骨,师映川眼神幽深,很快替对方洗好了头发,接着却俯了身,嘴唇吻住男人的颈侧,双手也忍不住随之抚上了那坚硬如花岗岩一般的胸膛,入手处,那种饱实的感觉真是令人满足,师映川口鼻间溢出的气息略微加重了些,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轻笑着道:“我得承认,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诱人的身体……连郎,你有一具好身子,真是不错呢!”
连江楼突然反手向后,却是抓了满手的温香软玉,手感柔腻温润,原来是抓住了师映川的肩头,只不过这其中分明没有衣物阻隔,这时师映川嗤嗤一笑,他松开连江楼,来到对方面前,连江楼这才发现他竟是全身不着寸缕,雪肤冰肌,没有半分瑕疵,犹如一颗刚被剥开外壳的鲜嫩荔枝,师映川跨入水中,这浴桶很大,足已容纳两个成年人一起洗澡也不算拥挤,但师映川却是如同一条白生生的美人鱼一般,软绵绵钻进了连江楼怀里,贴身相缠,玉体横陈,如此香艳勾魂之举,天下男子有几人受得住?连江楼一直以来淡漠的眼底有什么动了动,血液中的雄性本能在催促着男人将怀里这个绝代尤物狠狠攫住,悍然刺入这具美妙的身体,让他流血哀求,让他哭,让他叫!但连江楼只是保持着平静,右手轻抚着师映川细腻如羊脂般的裸背,道:“……你又在胡闹。”听着对方这样的话,师映川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正受到父亲温柔的责备,他恼怒于这样的感觉,也留恋于这样的感觉,他低笑了一声,猛地一口含住连江楼的喉结,同时用膝盖故意去磨蹭对方腿间的物事,含糊道:“不要弄得这么一本正经……这样的闺房乐事,我不信你不喜欢,上次替你做的时候,你明明喜欢得紧……”说着,牵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同样炽热的部位:“帮我也做一做,我会好好教你……”
手中滚烫的物事令连江楼自心底泛出一丝异样之感,师映川在他怀里笑着,媚态横生,但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师映川白玉般的身子微微弓起,长眉颦蹙,似是快乐又似是略带不适地轻吟起来,低低抱怨道:“……笨蛋,你这手上的力道就不能轻点儿?弄疼我了……”他青丝垂流,微阖双眸,两颊绯红地靠在连江楼怀里,如同身处一场迷醉的春梦之中:“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唔,就是这样……哈,原来连郎在这种事上很有天赋么……真不赖……嗯……”
水雾弥漫间,一切都变得像是一场梦,轻吟声中,师映川逐渐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彻底瘫软在男人结实火热的怀抱里,不知何时,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水也已经有些凉了,连江楼抱起软绵绵的青年,跨出浴桶,取了毛巾将两人身上的水擦干,将师映川抱到床上,烛光摇曳中,师映川抿唇而笑,眼中仿佛能滴出水来,轻易就能勾起男性本能中最强烈的征服欲,青年只懒洋洋含笑躺着,细嫩如脂的肌肤不知是泡热水时间长了还是春潮未褪,正从内到外泛着鲜妍的桃花色,所谓倾国倾城,不外如是……这是能让天下男子都为之前仆后继的尤物。
但在师映川眼里,此刻站在床前,袒露着雄健身躯的连江楼才是令他垂涎的尤物,师映川抬起腿,用脚趾轻轻挑逗着对方肌肉坚实的小腹,笑吟吟地道:“真是不错的滋味……看来你是个好学生,一学就会。”连江楼握住青年不安分的雪白赤足,他有些诧异于师映川怎么会仿佛突然之间便成了这种妩媚风流入骨的样子,但不知怎么,却又隐隐觉得师映川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这并不让他觉得生厌,只是暂时有些不习惯……连江楼解开床前的帐子,上了床,扯过被子将师映川光溜溜的身子盖住:“今日你也累了,早些睡。”师映川眼睛盯着他,嘴角微扬,不说话,但眼中却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说不出口,最终青年笑了笑,柔顺地钻进男人怀里,闭上了双眼,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有着自己贪恋的气息,那么的……令人不舍。
不过这一觉睡到半夜,却是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正当师映川熟睡之际,连江楼忽然睁开眼,眉头微皱,他欲悄悄起身,但师映川兀自手脚并用地缠在他怀里,哪里起得来,只得挨个轻轻掰开青年紧缠不放的四肢,这么一来,也就不可避免地把熟睡的人弄醒了,一时间师映川刚刚迷糊地嘟囔了两句,揉着惺忪的睡眼,就惊觉身边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掠了出去,大概五六下呼吸的工夫,男人又回来了,重新躺下,师映川坐在坐在床上,皱眉道:“怎么回事?”连江楼伸臂将他揽进怀中,掖好被子,以免秋夜清寒,让他着了凉:“……有人进了院子,从尸身上发现一只玉蝴蝶,应该就是‘蝶郎君’赵僖。”师映川听了,有些意外:“‘蝶郎君’?”这赵僖乃是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遭其祸害的女子不知凡几,因为作案后喜欢在现场留下一只玉蝴蝶,便有了‘蝶郎君’的称号,此人在二十余年里做下的大案不计其数,前些年甚至奸杀了胭脂榜排名第九的女子、某派掌门之女,消息轰动一时,但这赵僖由于功夫高深,因此一直都逍遥在外,不曾伏法,哪知今夜却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中悄无声息地被人随手杀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赵僖是为谁来的,只是师映川倒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一直不曾露出面目,怎的却被这人盯上了?却听连江楼道:“……今日我曾将你遮面薄纱揭起片刻,想必就是在那时被此人无意窥见。”师映川闻言,想起当时那轻轻一吻,不觉就往连江楼怀里偎紧了些,淡淡哂道:“好在你和我住一处,若我独自一人……呵呵。”一只手捉住男人的一缕长发,绕在指间把玩:“怪不得总有红颜薄命这样的说法,看来如果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本事,偏偏还长了一张害人的脸,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我从前一直没觉得这副皮囊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那时我有着宵小之辈不敢觊觎的手段罢了,而现在么,却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了。”青年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浓浓的嘲讽意味,连江楼沉声道:“你我既成夫妻,便是一体,有我一日,自然不会让外人伤你哪怕一根手指。”师映川轻笑:“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了,有趣……”话虽如此,但此刻感受着连江楼的体温,抚摩着那结实强健的身躯,却真的让人有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师映川闭上眼,沉默起来。
出门在外的时间自然不会持续太久,两人很快就返回了宗门,婚后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师映川除了不能自由活动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约束,而且只要他想,连江楼就会尽量满足他的所有合理要求,转眼间天气渐渐冷了下来,风中尽是寒意,进入了万物沉寂的冬天。
鹅毛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飘洒而下,师映川裹着大氅站在楼上,举目望去,远处是莽莽群山,白雪覆顶,俨然一幅雄浑壮阔的画卷,这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