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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投影 作者:[美] 凯文·吉尔福伊尔-第23章

小说: 投影 作者:[美] 凯文·吉尔福伊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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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名中包含日期(上溯到大约五年前),然后又用字母来标记版本。新的画像看起来比老的好,后期画像的各个版本更加相像,主要差别在发型和年龄上。一些画像中男人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另一些则要老十到十五岁,但很明显,这些画像都是同一个人,是相同特征、相同头发、相同眼睛的不同版本。每张画像的脸形也基本一样,虽然看起来这更多是由于电脑软件绘制的缘故,画中人的眼睛全是一种目光,疲惫、冷漠,露出四分之三的眼球。如果电脑画出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目光游离”,那么这个男子尤其如此。
  她还找到了很多小男孩的数码照片。当她点击查看开始的一小部分时,肚里满腹疑云。她忘了怀疑丈夫与琼之间的绯闻,她现在担心的是丈夫卷入了一些不可想像的事情中。
  杰姬原以为在一个中年男人的电脑上可能会找到各式各样的照片:搔首弄姿的色情明星,有的做出高难度的体位,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置身于梦幻仙境中,有的用手抚摸着人造的第二性征。她不理解男人怎么就对那些静止的图片那么着迷,戴维斯的眼神也曾流连于性感的广告,他也曾呆呆地盯着不协调地出现在体育杂志和目录上的泳装模特儿,一看见他那副模样杰姬就觉得可笑。但这些纯真无邪、惹人喜欢的照片的主角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父母肯定不知道儿子的照片会出现在一位医生的家用电脑上,这让她害怕起来。
  当越来越多的文件被打开,她的害怕变成了迷惑不解。
  每张照片都是同一个金发男孩。和那些成人画像一样,这些文件的名称被标注为:贾斯汀、一个三到八之间的数字(杰姬认为每张照片的数字大致和男孩的年龄吻合)以及一个字母。这些照片丝毫不淫秽,大多数都很讨人喜爱。
  贾斯汀通常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在季节性的景致中摆动作。有秋天的南瓜架和橄榄球,春天的草帽和手推车,有圣诞节,还有7月4日独立日那天以红白蓝为主题的摄影。
  如果她能对找到的其他文件和那个奇怪男人的画像多加考虑,注意到那些标签和小男孩照片之间的相似之处,她也许不会得出那个结论。结果在地下室,她坐在丈夫的书桌前,努力地整理思绪,然后失声痛哭。
  一小时后,菲利·卡内拉的手机号出现在杰姬的呼叫名单上,她感觉到脖子和头皮发热,就像医生拿着检测结果返回时的感觉。她对这个金钱至上,用钱来交换信息的社会感到陌生,但她不得不承认有秘密的感觉很好,虽然现在不时感到紧张忧虑不太舒服,这对于日复一日的低落情绪至少是种放松。
  她用大拇指光滑的指甲盖按下应答键:“喂?”
  “穆尔太太,”电话那头说。杰姬能听得出他所处的环境很嘈杂。有音乐声、人声、觥筹交错的声音、门开关的声音。那是一个酒吧。卡内拉和她认识的其他男人一样,也是很少顾虑他人的想法,看来他并不介意别人猜测他是干什么的,也不介意别人偷听或是观察他。杰姬觉得这对于一个以管别人的事为业的男人来说很奇怪,她认为多疑应该是这种人的职业病。
  “情况如何?”杰姬坐在客厅沙发的边沿上问。
  “你的丈夫和伯顿医生飞到林肯市,然后开车去了一个叫布里克斯顿的小镇,都称不上是个镇,真的。他们去了那儿的小学。”
  “小学?”杰姬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一阵心痛,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听见卡内拉翻了一页他的随身笔记本。“在那之后我跟随他们来到一家餐馆,他们在那儿和一名当地男子会面。那个人叫理查德理查德简称为里克,昵称为里基。·韦斯。”他又核对了一遍。“里基。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不。”杰姬说,听见一个酒保来到卡内拉身边。
  卡内拉的声音变小,透过他捂着话筒的手,杰姬能听到他要了一杯啤酒,“我也觉得你不可能认识这人,他好像是个高尔夫球场的草坪养护员。总之,他们点了咖啡,但还没来得及喝就散了。然后你丈夫和伯顿医生开车回到林肯市的马里奥特酒店,在那里吃晚餐,又在酒吧喝了点酒。”因为信号不好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们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杰姬深吸了一口气,吃力地说:“别兜圈子,卡内拉先生。”
  “哎,穆尔太太,我不是在兜圈子,我只能告诉你我所了解的实情。他们分房睡,房间挨着。服务员说两张床都是睡过的,而且她告诉我没有物证表明他们发生过性关系。”
  “但他也许用了避孕套,”她的声音变尖了。
  “是的,他也许用了,但是两个房间的垃圾里都没有发现避孕套。”
  “他也许随身带走了,扔在其他的地方。”
  “好吧。”卡内拉认同了,他停顿下来,杰姬听见满满一杯酒放到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那样也未免太谨慎了吧。”
  “但并不是没有先例对吧?”
  “根据我的经验,太太,没有什么事是没有先例的。”
  杰姬说:“所以你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上过床?”
  “我不是努力想给你希望,穆尔太太,如果这是你期望的。以我的立场看,这和我接手的大部分案子没什么两样。我碰巧知道琼·伯顿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次出行,包括她的同事、朋友和父母。隐瞒自己的家人朋友——特别是妻子去做的事——是很少的,通常就是那种事。”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怎么知道的?”
  “去林肯市的飞机票是用现金买的。穆尔医生用信用卡多买了一张票——一张不会使用的票——去波士顿的,这周在那儿有一个儿科会议。我认为这是在掩盖形迹,这是一种欺骗手段。”
  他喝了口酒,声音很大,杰姬能听到酒一直灌下他的肚子。“穆尔太太,你的丈夫和伯顿医生在干的事,百分之九十九和性有关。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但通常雇我的人是已经知道配偶不忠,他们希望我找到离婚的证据,以便在争夺监护权时占优势,寻求报复。如果你也想这样,恐怕我还没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让你在打官司时立于不败之地,任何一个稍有资历的离婚律师都能把你辩倒。”
  “如果你想听点好消息,我想说,内布拉斯加州的东耶稣城不是浪漫旅行的热门选择。穆尔医生也许和琼·伯顿上了床,也许没有,但不论如何,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我肯定他们是因为别的事去了布里克斯顿而不是为了耍耍老套的偷情把戏。具体是什么事,我目前还不知道。”
  杰姬站起来,开始在波斯地毯上踱来踱去。“也许他正计划着离我而去。也许他和琼真的在计划着搬到——搬到东耶稣城去——因为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对我干了什么后他们是没脸再待在这儿的。”
  “我说不准,穆尔太太。”
  “还有件事,”她说,“新的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她把她在戴维斯电脑上发现了奇怪的男子画像和男孩照片的事告诉了卡内拉。这些图像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戴维斯有了另一个孩子,别的女人的儿子?他们的女儿不在了之后,戴维斯会不会背着她开始了另一段全新的家庭生活?在内布拉斯加州?
  “如果你想让我深入调查,穆尔太太,你可以用电子邮件把那些东西发给我,就在这个酒店里。我会尽量帮你弄个水落石出。”
  “如果我想继续调查戴维斯在布里克斯顿干了些什么要花多少钱?”
  “我现在在林肯市,这意味着我得回布里克斯顿。你知道我的报价。费用差不多,和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杰姬觉得电话里自己乐意付钱的语气太明显了。“也许价钱会高点,这取决于得到信息的难易度。”
  仅这一次,杰姬感谢戴维斯把家庭存款——以及共同的活期账户都交给了她。她可以从活期账户中取出五千,一万,甚至一万五千美元而不让他知道。
  “干吧,”她说,“去干吧。”
  当天晚上,戴维斯回到家里,简要讲述了一番在波士顿的会议情况。杰姬躺在另一半床上,尽量压住心中的耻辱。戴维斯已经好几个月——老实说是好几年——没有真心实意地碰过她了。他们有时做爱,但都是为了自己的需要。当开始做爱时,两人都变得很饥渴,性交变得像同步发生的化学反应,是一种例行公事,生理需要,虽然有时愉悦,但从不是爱的表达。自从他们结婚以来,杰姬从没想过有一天做爱会变成一种生理需要。但安娜死后,她不这么认为了。他们偶尔的夫妻生活成了婚姻继续存在下去的一张执照。
  如果戴维斯和琼上了床,连两人间那仅存的一点理解都将不复存在。
  杰姬已经下定决心决不以离婚的方式结束两人的关系。



第七章

  菲利·卡内拉知道大多数人不怎么听也不怎么看,当他们看和听时也不怎么注意,即便他们真的注意到、看到或听到不该看到听到的,他们也不会多想。巷子里的男人、酒吧里的女人,耳窝处隆起的对讲装置,拨打电话的嗒嗒声,汽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拍窗户的声音,街上的汽车,苏格兰威士忌的酸味,这一切都不曾引起谁的注意。
  只要别人不多疑,卡内拉的工作就不复杂。他可以只隔一辆汽车的距离进行跟踪,没有远焦镜头照样可以拍照,用明显的麦克风记录对话,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能立马得到回答。大多数时候卡内拉能探得实情,如同他儿时的英雄哈罗德·贝恩斯那样。
  在布里克斯顿餐馆,菲利面前的女招待仍保持着一丝美丽的微笑,但从她的头发和臀部可以看出,高中后的岁月让当年那个漂亮小妞儿不复存在了。“里克·韦斯?”女招待轻蔑地说:“你想知道他的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
  这个名叫黛比的女招待笑了:“什么事都知道。”
  “这么说你认识他?”
  “认识,”她说,“这是个小镇,我希望那个蠢货去个大点的地方。”
  “他不是个好东西,对吗?”
  女招待耸耸肩:“他还行。”菲利知道她将会怎么做——先提供一个可靠的线索,然后回避,再提供一个,又回避。但是菲利有的是钱和时间等待一个好的线索,而且餐厅里几乎没人。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住在一辆拖车活动房里,”她轻蔑地说,“你干吗问这个?”
  “他也许中奖了。”
  “现金吗?”女招待张大了眼睛,睫毛膏刮到了眼镜的一个镜片。
  “有可能。”
  “多少?”
  菲利表示无可奉告,女招待告诉他里克家的方向。
  午餐上了几分钟之后,菲利开始了又一次交战。“前几天里克是不是和一对陌生夫妇来过这里?”
  “是的,他确实来过。”女招待没问这和里克得奖有什么关系。“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是个法官。”
  “法官?”
  “对,里克一直管他叫法官什么的。”
  “你知道他们都谈些什么吗?”
  “不知道,但他们三杯咖啡给了十五美元。”
  “哦。”
  “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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