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之月 作者:游川和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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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你身上只有这个!”
茉莉从白色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了咸蛋超人的钥匙圈。舞永伸出手,不带任何表情地把钥匙圈拿了过来。
“对了,要赶紧跟你的家人连络!或是跟你的朋友连络也可以。有没有住在附近的朋友?男朋友呢?”
茉莉开口问道,但是舞永却惯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
舞永的脑海里浮现了直树把钥匙圈送给自己时的表情。这是他冲进月台交给自己的护身符,而现在……
舞永悲伤地把头转向一旁,视线却突然停留在隔壁病床探病的妇人身上。这位妇人正和蔼地和病人说话,但是舞永望着她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恐惧。因为那个妇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的项链。
摇晃的十字架……背着光,充满汗臭的身体……粗暴的喘息声……。那禽兽般残忍的行径持续了好久,撕裂般的痛楚似乎永无终止……。被殴打了不知几次,她开口尖叫,然后就是那句“再逃就杀了你!”刀光一闪,肩膀传来剧痛!
舞永不自觉地发出了恐惧的叫声,然后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她全身剧烈地颤抖,不停地发出哀嚎。茉莉大吃一惊,赶紧冲到舞永身边抱住了她。
“别怕!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你不用担心!”
茉莉抱着舞永,直到她从恐惧中平静下来。舞永紧紧地缩成一团,畏惧地打着哆嗦。她手里则紧紧地握着那个钥匙圈。
正当此时,直树也凑巧地来到了这家医院。他是被来这里复诊脚伤的吾郎硬硬拖来的。心神不宁的直树,忍不住把自己没等到舞永的事告诉吾郎。直树对舞永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了解女孩子的心理了。
“她该不会是在紧要关头时突然觉得讨厌你了吧?女人心,海底针呀!要不然呢,就是她有别的男人了!说不定她正想出门的时候有别的男人来找她哩!所以,她那时不方便打电话告诉你,也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如果两个人正在……的话,那就更不方便了啊!”
吾郎的话让直树心头一震。会有这种事吗?要把舞永和这样的情节联想在一起实在太难了……。但是,她为什么突然断了音讯,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呢?直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
吾郎拖着直树来到妇产科病房的前面,想和茉莉打声招呼。
这时,穿苍白衣的茉莉走出了病房。吾郎高兴地大喊.“嗨!茉莉!”
“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去精神科找你,她们说你在妇产科,我们找着找着就迷路了。”
“不管是哪一科,只要是需要心理辅导的病患,我们都得去照顾。喂!快走吧!这里可是女子病房,男人不可以进来的哟!”
茉莉把吾郎推出女子病房,直树也转身打算离开。这时,他无意间瞄了一眼病患名牌。四个病患中有一个病患的名字写着:‘身分不明女子’。
“啊!这个啊!如果还不知道病患的名字时,我们都先这样写的。如果是男的,就写‘身分不明男子’。而这个病患,现在还没办法说话呢!好象是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
做梦也没想到和舞永只有一门之隔的直树,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这栋病房。
由于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轮到吾郎看诊,所以茉莉就陪着他们坐在医院的凉椅上闲聊。
在这段空档里,直树忍不住又打了通电话给舞永,但是传来的还是录音机的声音。直树挂掉电话,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焦躁不安,只好又回到了茉莉和吾郎那里。此时,吾郎早就趁机把这事告诉了茉莉。茉莉一见到垂头丧气回来的直树,冷不防地问道:
“听说你被甩了?”
直树说道.“才不是呢!”并瞪了吾郎一眼。吾郎缩了缩脖子,向茉莉问道:
“从女孩子的观点来看,你觉得怎么样?她约了人,结果突然又不见踪影。到底是什么原因?”
“嗯!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她家看看?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思,还不如跑一趟、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并没有胡思乱思……”
“骗人!你根本都在胡乱猜测呀!”
反驳了直树,茉莉开始装成直树讯话的语气夸张地说道.“我大概真的被甩了吧?”
接着,吾郎也刻意在一旁和茉莉一搭一唱。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吧!”
“那,为什么不打通电话来呢?”
“果然是有别的男人吧!”
“不,不可能的。我喜欢的人不会有这种事的!”
被茉莉不停地揶揄的直树,摆出了严肃的表情说道。
“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是女孩子,却一点也不体贴!”
听到直树的话,茉莉也反唇相谈道:“真像你这种大男人说的话!”
“你又要说我有‘精神创伤’,是吗?不要太过分了!”
“哼!愈来愈像你这种人会说的话了!”
吾郎劝两人别吵了,而直树却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去。
“对不起!一被戳到痛处,他就会变得那样!”
“我也不好。一看到他那种表情就生气,忍不住想嘲弄他!”
“要不要再去唱卡OK啊?就我们两个人。”
“你是在约我吗?”
“当然啰!”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会和太太分手呢?是因为个性不合吗?”
“嗯……原因有很多……”
“啊,言辞闪烁!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吧?”
“我看起来像这种人吗?”
“难不成是相反?你太太在外面有男人?”
一被战到痛处就想赶快逃开的似乎不只有直树一个人,吾郎看了看手表,急急地站了起来。“你这种态度就表示我说中了!”茉莉丝毫不肯放松。此时,已准备要离去的吾郎突然回过头对茉莉说道:“她被我杀了!”茉莉一时之间呆若木鸡。吾郎看着她的表情,“嘿!”地笑了笑,半瘸着伤向外科病房走去。
直树开着车,一路将处理过的衣服送回给客户,但心中还是为了舞永的事担心不已。
直树下车准备打公共电话给舞永,无意间注意到附近有家钟表店。那天晚上买的黄玫瑰还丢在厨房的水槽里,直树打算再正式地买个小礼物送给舞永。“对播报员来说,手表或许很实用吧!”直树这样想着,就走进店里,买了一个小小的手表。小巧的多角形表面再加上红色的表带,看起来很适合舞永。
直树循着舞永告诉他的地址找到了她的住处。但是,门前的信箱却塞着一份昨天的报纸。这表示舞永昨晚并没有回家。投了门铃,也没人出来应门……。直树心中愈来愈不安,但也只能把礼物放到她的信箱里,郁郁地离开。
舞永来到医院已经三天了,但是院方连她的名字或是保险证号码都不知道,所以感到很困扰。茉莉今天也来到了舞永的病房里,但是舞永却还是老样子,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对医院送来的饭菜一口也没动。
“不吃点东西会没体力的哟!你一定也不喜欢一直打点滴吧!别太钻牛角尖,可以想一些高兴、快乐的事啊!”
茉莉温柔地对舞永这样说道,然后递上一件粉红色睡衣。“这是我的睡衣,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穿。穿着医院的衣服感觉不太好吧—还有,你要不要听这个?这个乐团的曲子听过吗?”
茉莉把一台随身听放在舞永的身旁。她特地挑了一张安详、优美的专辑,把它放进随身听里。舞永轻喃道:“谢谢!”这是舞永第一次出声。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
“嗯,你有没有养小猫或小狗?如果有的话,它们一定很担心你呢!”
茉莉绞尽脑汁,想得到一点线索。
“三天没人照顾它们,你一定也很担心吧!你把家里的住址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去看看!”
听到茉莉的话,舞永想起了绊造。
“它现在不在我家。”
“那,它现在在哪里?在朋友家吗?”
可是,舞永闭上口,再也不说话了。
茉莉无计可施,只好对她说:“没关系,下次再告诉我吧!”就不再追问了。
舞永的脑海里浮现了直树的身影。
在河边扔石头时,那种快乐让失意的舞永鼓起勇气再尝试的勇气……结果,面试又失败了,直树诚心诚意地为打气……然后,舞永忍不住说了那句话:“好想见你!”……这一切一切,都历历在眼前。但是,发生那件事之后,自己还能如何面对他呢?舞永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舞永发现病床的病患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那是一个年纪相当大,刚动过手术的妇人。她排命地想按铃叫护士,但是按钮却垂在床边,她的手构不着。舞永赶紧下床,抱着老妇人,替她按铃叫人。
“别担心,老婆婆!我已经叫护士来了!”
护士立刻就来了,也赶紧连络了医生,最后,老妇人终于度过险境。
当医生和护士在做紧急处理时,舞永也很担心地默默望着他们。在发生那件事之后,眼神一直呆滞茫然的舞永,从此时开始,仿佛又一点一滴地回复了生机。她开始会洗脸,整理自己的头发,也常穿着茉莉借她的粉红睡衣静静地听着音乐。“她开始一点一点地关心周遭的事物,警戒心变小,食欲也渐渐好起来。同时,她开始自己打点日常生活琐事,也比较愿意和我谈话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可能是不希望自己的遭遇被父母知道吧!”
茉莉向舞永的医生这样报告。
另一方面,直树还是无法摆脱焦躁的情绪。当他去了舞永住处,知道她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回家过,不禁为她担心了起来。
直树心情沉重地烫着衣服,阿健正好送完衣服回到店里。“嗯……老板!我刚才在车站前面看到……。啊,算了,还是别讲好了,智香会生气的!”
据阿健的描述,智香和一位中年妇人正坐在车站前的咖啡厅里说话。而那位中年妇人,好象就是前几天在店门口附近徘徊不去的妇人。
一听到有这种事,直树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地就冲了出去,留下不明究理的阿健独自纳闷着。
在车站前的咖啡厅里,由子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智香。
“如果我猜错的话,你可别生气……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是不会主动约我出来的吧!”
信封里放了几张一万元日币的纸钞。由于母亲说要给她一点零用钱,于是两人约好在这里见面。直树向来不准妹妹和母亲见面。
“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经十年以上没给你零用钱了!”
智香心中有些困惑。她是多么想收下这笔钱,但是,被哥哥知道以后,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此时,望着窗外的由子突然急急说道.“快把钱藏起来!”智香循着母亲的视线向外望去,却看到直树快步地朝她们走来。智香反射性地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在做什么?智香?!”
直树怒气冲冲地走到两人面前,瞪着由子的脸大声地说道。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