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蛋儿的爸爸和妈妈们-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虎子终于认识到，想要在城市里生存，其实比在家乡还难，在农村只要肯干就能靠种地养活自己，而在这个竞争的几乎残忍的城市里自己的一身力气根本一无是处，虽然虎子当过兵，可练的都是刺杀搏击扛枪打仗，跟养家糊口完全两码事，总不能靠着这个去抢钱吧。
在花掉了身上最后1块钱的时候，虎子终于硬着头皮开始尝试伸手乞讨，但是不仅没有要到1分钱还遭人无数白眼，虎子心里不禁开始感叹世道沧桑、人间无情。但是看到了身体残疾只有靠着一个小车车爬行的乞讨者，虎子明白了自己的确没有他不幸；又看到几个跟自己一样背着孩子的女人，冒着危险在十字路口跪在小轿车前乞讨的时候，虎子明白了自己的确没有她们可怜；再看到5、6岁的小孩子在路边空手倒立下软腰翻筋斗来讨钱的时候，虎子明白了自己的确没有他们专业。天啊，这还让人怎么活啊？虎子十分沮丧，一想到连乞讨都如此艰难，眉头就拧成一个疙瘩，愁啊！
这一天早上，因为欠了几个月的房租被房东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爷俩终于落到了最悲惨的地步，2天没有吃什么正经东西了，爷俩的肚子都空空如也，看着偎在身边的虎蛋儿小脸冻得通红，虎子心疼极了，宁可自己饿死也不能让虎蛋儿饿着。于是，虎子也学起了那些乞讨者，带着虎蛋儿在街边长跪了一天，希望能得到路人的救助，可跪了整整一天也依然没有什么收获，快到黄昏的时候空中居然飘起了雪花，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上虎子终于跪不住了，只好揉着疼痛的膝盖慢慢的站起来。雪越下越大，眼前的世界就象虎子的心一样冰冷，顿时白茫茫一片。
虎子领着虎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路瞎走着。虎子颓废的来到一个冷清的公园里徘徊，几个孩子在高兴的打雪仗，虎子想着要是能让自己的虎蛋儿过上这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多好啊，可是现在自己连孩子都喂不饱，还算个什么男人啊？虎子觉得既惭愧又愤怒。
看着身边走过去一个女人，虎子左边的耳朵里突然有个声音传来：‘跟上去，抢了她的包，里面有很多钱，足够给虎蛋儿买吃的！’
这声音让虎子眼前一亮，这时右边的耳朵里又出现一个声音：‘不要干傻事！如果你被抓住了，虎蛋儿就完了！’
左耳的声音又说道：‘你已经没有选择了？难道你要让虎蛋儿饿死么？追上去，别错过了这个机会！’
虎子有点热血沸腾了，右耳的声音又出现了：‘你醒醒吧！走出这一步你就完了，虎蛋儿也完了！’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虎蛋儿突然间摔倒在地哇哇的哭起来，虎子赶忙把虎蛋儿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看看虎蛋儿有没有摔着，还好，没什么事。于是虎子一边给虎蛋儿擦着眼泪一边象往常一样说着：“虎蛋儿不哭啊，虎蛋儿是坚强的，爸爸给你买糖葫芦吃。”哄了一会儿，虎蛋儿终于停止了哭声。
第四章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眼前的路在哪里呢？虎子只觉得前途茫茫、走投无路，只能看到怀里的虎蛋儿冻的缩成一团，肚子不停的咕咕叫。正胡思乱想着，虎蛋儿象往常一样可怜巴巴的说：“爸爸，我饿。”看着虎蛋儿眼里还没有干去的泪花，再摸摸自己空空的口袋，虎子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给虎蛋儿擦拭着眼泪，擦着擦着自己的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一时间，泪水汹涌而来肆无忌惮。
看到爸爸哭了，虎蛋儿一边伸出小手给虎子擦眼泪一边学着虎子的口吻说：“爸爸不哭，爸爸乖，虎蛋儿给你买糖葫芦吃。”
听了虎蛋儿的话，虎子的心都要碎了，刹那间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袭上心头，使虎子悲从中来不能自持，紧紧的抱住虎蛋儿声泪俱下：“我可怜的虎蛋儿啊，爸爸无能啊，对不起你啊！连一口吃的都给不了你啊！”之后，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嚎啕大哭起来，内心压抑了多年的悲情在此刻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哭着哭着积郁已久的悲伤突然间转为愤怒爆发出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苍天那！我没活明白啊！为啥要这样的折磨我啊！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吗。。。。。。”于是对着冰封的湖面咆哮起来。
一阵宣泄过后，痛心的虎子拿出爹生前留下的唢呐用尽全身的力气吹起了来，一首悲怆的《江河水》立刻响彻云天传遍了整个公园。虎子闭着眼睛悲愤的演奏着，满面泪水仿佛渐渐化成了一条奔流的大江河，滚滚波涛演绎着许多人生的苍凉与曲折，每个幽怨的音符宛如在命运的长河中如诉如泣的挣扎……
上了年纪的人也许知道，这《江河水》是一首古曲，如同《二泉映月》一样在民间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只是在现代的社会里渐渐的被人们遗忘了。虎子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唢呐，对这首曲子更是情有独钟，本来这曲子就曲调哀伤、悲悲切切，在虎子现在的心情下，又被演奏的更加淋漓尽致。远近的几个游人听到如此悲伤的唢呐，都不由得被吸引了过来，看到泪流满面的虎子和冻的发抖的虎蛋儿，都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好心的人们纷纷解囊相助，悄悄的把钱和食物塞给虎蛋儿之后默默的离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虎子渐渐冷静下来，擦干眼泪回头找寻虎蛋儿，却猛然间怔住了，借着路灯看到虎蛋儿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个面包，小手里还攥着几十元钱，椅子上还有一些面包火腿肠和饮料。虎子急忙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难道老天真的发了慈悲么？这意想不到的变故一时间让虎子百感交集，虎子心里明白，一定是自己刚才的真情感动了路人，但也不知道该去跟谁道谢，于是只好对着夜空大喊谢谢，虎蛋儿觉得好玩也跟着喊起来，爷俩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出好远，在冷清的公园里回荡着。
好心人的帮助，使虎子重新燃起了希望，虎子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真心活着，就饿不死人！此时，寻找玉兰已经不再重要了，虎子铁了心，不管自己怎样，都要让虎蛋儿活下去！
从此，这爷俩四处流浪开始了卖艺乞讨生涯，用那山里汉子的淳朴到处表演唢呐。每到一个人多的地方，都是虎子在中间苦吹，待人们被吸引过来以后，虎蛋儿蹦蹦跳跳的拿个鞋盒转圈收钱，一天下来几块、十几块、几十块不等，有一次居然还上了百，总算是勉强能够维持生活了。虎蛋儿对那时的记忆并不多，只记得3岁生日的时候是在一个地下暖气沟里渡过的，那天晚上虎蛋儿吃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生日蛋糕，那是虎蛋儿今生所吃过最好吃的美食。
在3支彩色蜡烛泛出的微弱的烛光前，虎蛋儿听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童话故事，在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大森林里，有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王国，在这个王国里有一座非常非常美丽的宫殿，在这个宫殿里住着一位非常非常美丽的公主，这个公主的名字叫……虎蛋儿正听得入神却没了下文，于是使劲摇着虎子的胳膊要他继续讲下去，可是虎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后来，虎蛋儿经常缠着虎子讲这个故事，但是虎子却早已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编的了。
爷俩就这样相依为命的活着，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转眼到了4月份。有一天虎子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卖艺了，因为满大街也见不到几个人，能见到的人都戴着口罩躲闪而去，连着3天都是如此，这使得虎子非常苦恼。一打听才知道省城闹开了非典，据说这病传染的很厉害死了不少人，但是虎子却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就算明天要死了今天不是还得吃饭么？眼前都没饭吃了还管得了明天么？还是先活过今天再说。所以为了生活，虎子又辗转来到了常去的那个菜市场，希望能够捡点菜叶子回去。没想到就这么遇到了一位贵人，这就是虎蛋儿的干妈秀莲。
第五章
秀莲离婚多年，3年前带着1岁的女儿来省城投奔表舅，也就是菜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老何头。在表舅的帮助下，秀莲在市场里开起了一家馒头铺，日子过的比较安稳。秀莲年刚29，正是春光乍现、风韵犹存的时候，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那种成熟的女人味，本来就让人心生惦记，再加上有表舅这个背景，更引得市场里的几条老光棍趋之若鹜。但秀莲从来都是刻意回避、视而不见，也许是被前夫伤得太深，也许是怕女儿接受不了新的家庭。总之，不管谁来说媒或是表白，秀莲那颗寂寞的心呀从来都没有敞开过。
虎子第一次来市场里卖艺，就在秀莲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秀莲见过的乞丐里面，虎子算是最有才气的，那天虎子吹了一首《怀乡曲》，不仅打动了市场里这些外地来的人们也打动了秀莲，再加上既可爱又可怜的虎蛋儿在一旁撒欢儿一样的表演，让秀莲看着心里直堵得慌，除了给钱以外，还让女儿小花给虎蛋儿拿了不少馒头。后来只要虎子爷俩一来，不管是否表演，秀莲都会让小花拿馒头给虎蛋儿。
这天，秀莲刚刚进了几袋面粉，由于是非典期间送面粉的把面粉卸在了大门口，秀莲搬了1袋没走几步就搬不动了。正在秀莲对着几袋面粉发愁的时候，虎子带着虎蛋儿来到了市场门口，看见这个经常为爷俩施舍的女人累的够呛，于是二话不说三下两下就帮秀莲搬完了，正要领着虎蛋儿离开的时候，秀莲却突然叫住虎子，“喂，你等一下。”虎子回过头看着秀莲，以为这个善良女人又要给馒头。
“市场里有个活儿，你愿意干么？”
“啥活？我当然愿意干。”虎子一听这来了精神。“我有力气，我很能干。”
“不用啥力气，就是看门房，这不是闹非典么，原来那个看门房的老李头跑回老家不来了，所以现在没人看大门，就是看门的时间太长，全天都得在那呆着，我觉得这倒是挺适合你的，这样你和孩子就有个落脚的地儿了。”
“那太好了，我太愿意啦，谢谢你啊，大姐，谢谢你。”虎子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呵呵，那你跟我来，我帮你跟市场办说说。”
于是爷俩跟着秀莲来到了2层的市场办公室。门开着，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带眼镜的老头，这就是秀莲的表舅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老何头。
秀莲一进去就说：“舅，市场的看门人招到了没啊？”
老何头一摆手说，“别提了，这非典闹得，人都跑了，上哪儿招去。”听表舅这么说，秀莲赶忙招呼虎子进来，接着说道：“舅，我帮你找了个人，你看看行不行？”
这时老何头才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了一下虎子和虎蛋儿，然后说道：“这么年轻，能在门房坐得住么？”
“他有啥坐不住的，他们父子俩连个住处都没有，看大门最合适不过了，市场需要的是一天24小时看门的人，就是需要他这样的人，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你认识他么？”老何头问道。
“不认识，不过老见他来市场里吹喇叭、捡菜叶，我见孩子可怜也老给拿馒头。舅，你也应该见过他的。”
“市场里每天那么多人，我哪能记住。”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