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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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隐的推测一气呵成,容定尘听得饶有趣味:“说下去。”
天气有些凉,白凤隐把双脚缩到椅子上,双臂环保膝盖,与年纪不符的沉着眼神定定望着容定尘。
“刚才我说了,你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那么有足够资格和能力把你逼到这地步的人只有一个,皇帝。关于这点我很确信,所以不管你是否否认我都不予理会,而之后的推测,也都将建立在这个推测之上。”
容定尘哑然失笑:“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你这是不是太过强盗了?”
“你就当我在自说自话,又或者讲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好了。”白凤隐对自己的推测十分自信,“与你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你的确有些超乎常人的才干,我想这应该也是皇帝留你到现在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
回头望了望渐渐漆黑的天色,白皙面庞之上自信弱了一些,慢慢多了几分怅然。
隐约地,还有一丝丝愧疚。
“先帝暴毙,皇帝顺理成章登基,而你则从太子变成王爷,这其中怎么想都有些古怪,以你性格肯定会有所怀疑。而皇帝呢?他也在防备着你,只是他得到皇位的方式已经过于蹊跷,倘若再杀了你只会让更多人起疑心,因此他必须留你活口。”
容萧夙是个决绝冷酷的人,斩草除根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不杀容定尘并非出于怜悯,仅仅是为防人口舌罢了。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7章 成为他信任的人
容定尘沉默了有好一会儿,再开口,多了几分兴致。
“我很好奇,为什你总是纠结于我和皇上的关系?聪明是好事,窥探太多的话,可能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想纠结也要有东西可纠结才行。”白凤隐语焉不详,淡淡浅笑里含义万千,“有些事情,我觉得王爷和我都没必要过多掩藏,总是试探来试探去什么时候才有结果?不如我先挑明吧,我讨厌皇帝,恨不得他死。王爷您呢?”
咒骂九五之尊是重罪,足以株连九族,即便是容定尘也不能无动于衷,立刻沉下脸色:“如此逆反言论……”
“别管我逆反不逆反,我只问你一句话。”
白凤隐也收起悠闲神情,语气冷若冰霜,直直盯着容定尘的眼似是要把他看穿研透。
“容定尘,你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苟延残喘活过这么多年,真的甘愿认贼作父到死也不得自由吗?杀父之仇,你也不打算报了吗?”
一阵袖风在内堂飘忽而起,迅速且无声。
那阵风伴随白凤隐的话音落下终结,取而代之的,是她颈间一柄冰冷锋利的剑,与白皙皮肤紧紧贴合。剑刃传递微凉感觉,剑柄稳稳握于容定尘手中,与白凤隐皮肤保持紧贴而不伤分毫的精准距离。
白凤隐毫无畏惧之意,眼睛眨也不眨,微微仰头看着手执长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定尘,心中却连连暗叹他出手速度之快。
不过一步的距离,那双墨色眼眸里闪烁的复杂光芒清楚看在白凤隐眼中。虽然很难分辨其中都有些什么感情,她却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否则,冷静如他,绝不突然向她挥剑。
一剑之隔,算不上知根知底却也不能说是陌生的两个人沉默对峙,直至一支烛灯熬不过时间,跳动几下之后噗地熄灭。
容定尘缓缓放下剑,语气平缓微寒。
“只凭你刚才那句话,我有千百个理由杀了你。”
“可是你不会杀我,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是你不想听但必须面对的残酷事实。”白凤隐笑笑,淡泊无味。
与他擦肩而过后踱步到他身后,白凤隐收住脚步,侧过半边脸:“你早就有所怀疑吧?关于你爹娘的死,以及为什么皇位会沦落到容萧夙手中。”
容定尘不答反问:“你与皇上连面都不曾见过,何来憎恨一说?”
“自有我的理由。重要的是,我之所以拼命活着,原因与你有七分相似……都是为了向容萧夙复仇。”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白凤隐都没有任何撒谎迹象。容定尘稍作沉默,最终决定暂时给予信任。
“到书房去聊吧,剑拔弩张的气氛不适合这里。”容定尘收剑入鞘随手丢到一旁,负手大步走出内堂,直奔书房而去。
他身后,白凤隐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对自己计划更进一步表示满意。
在此之前,能得到容定尘新任、有资格在书房与他密谈的人,仅有夏班一个。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8章 凤榻阴谋
凤仪宫,紫微宫内除皇帝寝宫紫泰殿外最富丽堂皇之地,亦是每朝皇后所居之处。
烈日当空,天气晴好,正是其他宫殿开窗散霉的好日子。紫微宫内唯独凤仪宫门窗紧闭,外面只留两个常年服侍皇后明兰的老宫女,各自低着头默不作声。
几声甜腻娇吟隐约传到外面,老宫女见怪不怪轻咳一声,那娇嗔似的笑声便低下几分,站在外面再听不见。
一阵颠鸾倒凤之后,近不惑之年的明皇后披上暗红色云纹锦袍,懒懒地翻身走下床榻,坐到妆奁前拈起一片螺子黛补画眉梢。明亮铜镜中,那张已经开始显露岁月无情痕迹的面颊带着红润之色,与粗重喘息一起慢慢消退中。
“好多日子不见你,本宫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连饭菜都咽不下半口。”明皇后抚着脸颊嗔怪道。
宽大卧榻被重重帷帐包裹,里面有人发出一声轻笑:“明日我让人送些卢郡的梅子干过来。上次娘娘不是说吃了开胃吗?今年我特地吩咐人多准备了些。”
“就你想得周到,旁人看不见的事,也只有你才会细心留意。”放下眉黛,明皇后笑容变淡,刚刚描画好的远山眉微微蹙起,半转回身看向卧榻,“说起来,你最近来凤仪宫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日子也越来越久。怎么,是嫌本宫人老珠黄,不愿再亲近了么?”
榻上男人又是一声轻笑,云淡风轻,偏有种柔而魅惑的味道。
“娘娘怎会如此猜想?当初若不是娘娘怜悯,我哪里有大难不死、因祸得福的鸿运?再说娘娘待我如至亲,我若嫌弃娘娘便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倒不如死掉算了。”
“呸,满嘴胡言。”明皇后唾了一口,双靥泛红,“你这登徒子,凭一张好嘴皮子蹭上了本宫床榻,到头来还要骑到本宫头上处处调戏么?”
明皇后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因着保养甚好,至今脸上仍白白净净不见衰老,只是眼角难免有些水波似的细纹,嗓音也不若年轻时那般婉转悦耳,说起小情话时用上少女才有的口吻,难免有些怪异可笑。
不过,榻上的人似乎并不在意。
“娘娘只需知道,我喜欢娘娘,爱着娘娘,无论何时只想哄娘娘高兴就好。”
一阵悉率过后,踏上男人终于穿戴好衣衫配饰,掀起沉重帷帐慢步走出。
随意披散的淡色长发,白如细雪的年轻肌肤,精美胜似画中仙的细致容貌,还有那双比天空更加蔚蓝,比湖水更加澄净的眼眸……
哪怕只是单薄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都让明皇后入了魔似的心动着迷。
“靖楼……”明皇后起身,小鸟依人般扑进比自己年轻十余岁的青年怀中,微颤眉睫写满幸福。
左靖楼熟练地抚摸着明皇后秀发,没有半点情意的视线望向铜镜。
“前些日子我带殿下出宫游玩,殿下看中一位商贾家女儿。再过几天那女子会携带生辰八字入宫,届时希望娘娘不要为难那女子,也不要过于在意她身份地位。”
明皇后仍沉浸在幸福里,根本没往心里去,下意识追问一句:“谁家女儿?叫什么?”
左靖楼无声冷笑。
“富商白松元之女,白凤隐。我希望娘娘能当面赏她个东宫内官职务,同意她做殿下的女人。”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9章 意料外的疏远
“内官?一个平民丫头?”明皇后惊讶,离开左靖楼胸口不解望着他,“那丫头什么来历?与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怎么如此优待她?”
一连串的追问透出浓浓醋意,左靖楼换上一脸顺从与宠溺,柔软指尖沿着明皇后肩头曲线缓缓滑动。
“我与她没什么关系,甚至还有些小小矛盾。正因如此,我才希望她能成为殿下的人,而不是跑去帮助我们的敌人,毕竟那女人的能耐不可小觑。”
明皇后越听越茫然:“我们的敌人?什么意思?”
“那女人与殒王交情匪浅。她头脑聪明,手段狠毒,倘若成为殒王的人,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相当大的威胁。”
听左靖楼提及容定尘,明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兼畏惧:“又是他……本宫安排在前朝的人几乎被他清理个干净,就连你手下的人也有大半被长门司弹劾,真是该死!”
左靖楼淡淡一笑,故作心疼:“娘娘息怒,别气坏身子。”
“靖楼,你就没办法把容定尘处理掉吗?他活着太碍事!”
“殒王是先帝遗子,又是唯一能掌管长门司那些恶徒的人,皇上不会轻易让他死去。”明皇后的狠毒早在左靖楼预料之中,是而他并不惊讶,“而且据我所知,皇上始终保留这颗棋子的原因之一,正是为了利用殒王来牵制明家。所以别人可以表现对殒王不满,但娘娘不可以,否则会遭皇上疑心。”
想一想已经数月不曾临幸凤仪宫的容萧夙,明皇后长长叹口气,眼中厌恨闪动。
当初容萧夙倚仗明家势力登上帝位,按照约定娶她为妻并册封皇后,甚至不惜逼死同甘共苦为他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传奇女子凤隐。
她天真地以为,容萧夙会把她捧在掌心里一辈子,却没想到在天下底定之后,明家竟成了容萧夙最为提防的对象。
烦心事冲淡了云雨之后大好心情。明皇后摆摆手,又坐到妆奁前:“给本宫绾发……你说那丫头颇有能耐,放在川儿身边没问题吗?”
“太子殿下心思单纯,不适合与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相处。我希望皇后表现出愿意接纳那女人的意思,不过是想借此给颖阳王世子一个敦促,能让颖阳王世子把那女人娶走最好不过。”
左靖楼一缕一缕梳理着明皇后乌黑长发,唇角笑意轻慢。
明皇后似乎懂了他的打算:“你是想挑起殒王和颖阳王矛盾?这法子倒是不错。行了,尽管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本宫尽量帮你就是。”
左靖楼笑笑不再说话,修长双手熟练地绾起青丝,幽幽目光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同一时辰的殒王府书房内,白凤隐刚刚结束和容定尘的“闲谈”。
容定尘口风很紧,并且不停追问她与容萧夙的恩怨究竟从何而来。自然,白凤隐也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秘密,只是敷衍说认识一位关系亲密的故人很了解宫中秘事,曾告诉她有关先帝暴毙真相。
不过令白凤隐意外的是,在她以为表露对容萧夙憎恶便能与容定尘关系更进一步时,容定尘却给了她截然相反的答复。
“火药案到此为止,你不必再追查。若是没有必要,以后你也别再来我这里了。”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20章 你当我是个球么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白凤隐瞪着他,直愣愣道,“当初想方设法让我出力的是你,现在把我一脚踢开的又是你,当我是个球么?”
容定尘眉眼微垂,波澜不惊:“我说过,我与鬼帝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所以你要入九幽的事情,以及你答应处理完这些事就与我割断联系的事情,所有我都一清二楚。”
风越国文人武者都极其重诺,答应过的事情若出尔反尔会被人瞧不起,女子也不例外。
容定尘淡淡看着她,似是在等待她的解释。然而白凤隐没有半点羞愧或是慌张表情,坦然得仿佛她就是真理,是正义,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