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三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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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闻言忙道了声谢,便已迫不及待地拉着阿芷跑了出去……
转过几家店面,终于在一家酒店的大厅里寻到了那位青衣公子的身影,这是一家颇为雅致的小酒馆,时值中午时分,大堂里只有两三张桌子,皆坐了客人,那眉目俊朗青年公子与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坐了其中一张方桌,桌上摆了一壶酒,几碟菜点。
雨薇带着阿芷径自走了过去,揖了揖手道:“两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容我二人合坐此桌。”
那公子抬头略略打量了她一下,身边的另一青年却已先开口,冷声道:“不甚方便,请足下见谅。”
一上来就碰了钉子,雨薇有几分尴尬。心头正思应对之策,却听那公子道:
“我倒觉得无妨,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兄台请坐吧。”
他话音和善,却是决定的语气,身边的青年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雨薇她们,神情中微带了一丝警惕。
雨薇笑着谢过,又叫小二布了两套杯盏,叫了一壶酒几个小菜。举杯道:“难得偶遇,也算有缘,在下敬两位一杯,不知可否请教两位高姓?”
那公子笑而未语,身边的青年却淡声道:“萍水相逢,你我同桌而不同席,足下不必客气,请自便。”
雨薇暗暗叫苦,看出两人表面客气,实则拒人千里的态度,心下便盘恒不定起来。
面前的两人却是低声私语了几句,接着,便叫了小二结了账,起身要走。
雨薇心中一急:“两位留步。”
看着一脸疑惑两人,她只能开门见山道,“其实在下有事相求二位。”
“何事?”那青衫公子呆了呆。
“请问阁下适才是否在金石斋买过一枚金色坠饰?”雨薇略微局促,“不瞒您说,此物乃在下寻访多时的旧物,之于在下意义巨大,能否请公子割爱,再转卖给在下?”
“原来如此,就是那枚金牌坠子啊。”那公子想了下道,“我原也只是一时兴起所购,既是足下心爱之物,那就请原物奉还吧。”
他说着便伸手到袖中去取,此时他身边的青年却略咳了一声,微微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与之形貌并不相符的市侩之气:“只是我二人皆出门行商之人,此物乃银钱所购……”
雨薇立即明白了,忙道:“这是自然,不知公子花费几何?在下愿加倍偿还。”
“十贯钱而已。足下原价赎回即可。”他微微一笑,竟似有几分尴尬。
“好,公子可否稍坐,在下即刻去取。”雨薇说道。而此刻的阿芷却已焦急地拉了拉她,到一边小声说道:“十贯可不是小数目,先生一月俸禄不过八百钱而已,入幕将军府上也才一月余,如今家里哪里拿得出这些银子啊……”
雨薇一呆,自到了古代,她并没有怎么用过钱,对这十贯是多少着实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以前看古装电视里那些豪侠显贵开口便是千两万两的。没想到现在摆在她面前最现实问题是,十贯便已是天价巨款了。
她顿时窘迫起来:“这位公子可否容在下几日,在下这就设法去凑齐银钱。”
那旁边的男子却先道:“我们明日便要离开洛阳了。”
“明日?”雨薇心下更急。
那公子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淡然一笑道:“不如这样吧,我观兄台也是才学不凡之人,若能帮在下解了一道考题,十贯钱便休要再提了。”
雨薇心头一喜,转而又忐忑起来,古人爱考什么琴棋诗赋可都不是她之所长啊。但她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请讲。”
那公子想了一下,却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煮鸡蛋道:“请足下不用任何辅助之物,便将这只蛋竖立于桌面?”
“就是这问题?”雨薇大感意外,她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古人也会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她笑着接过那只蛋,拿一头往桌上用力一敲,随着蛋壳碎裂,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鸡蛋已稳稳立在桌上。
一桌人却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许久回不过神来。雨薇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嘀咕道:“生活是需要点想象力的嘛……”
那公子眼里却溢出惊喜,有些兴奋地看向另一男子:“松乔兄,原来竟是如此轻易。”
那男子却还望着那鸡蛋呆呆出神。
青衣公子对着雨薇揖了揖手道:“在下姓刘,小字退之,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朱字松乔。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在下江雨薇。”雨薇回礼道。
“江兄既答出此题,在下自当践诺。”刘退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雨薇,“此物就请收下吧。”
雨薇忙言谢接过,心头一阵欣喜,想起这链坠之于她的种种过往,却又涌起几分感伤。她微微颤抖着打开锦囊,取出那链坠的同时却如雷重击般呆住了。
滑落手中的金饰却不是她四处找寻之物,那同样是一枚方形镂花的饰物,却比她的金链坠足足大了两倍,且其上的纹样是雕刻精美的汉代云纹,虽粗看与雨薇所绘图样有些像,但其实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件东西。
心里的喜悦被深深地失望所代替:“这便是公子在金石斋所购之物?”
“怎么?莫非不是江兄所要之物?”刘公子看出了她的失望,皱眉道。
雨薇点了点头,释然一笑,将物品交还给他:“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并非所寻之物,那仍还给刘兄吧……”
刘退之并没收下,含笑道:“虽说未能帮上足下实是遗憾,但因此能结实江兄这位朋友,却是在下之幸,此物就当给江兄留个纪念,兄台若不收下,就是刘某言而无信了……”
雨薇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推辞,欣然收下了。
刘退之却起了兴致,邀她一同饮酒吃饭。自从意识到了自己的财务危机,雨薇倒也挺乐意蹭顿饭吃。几人便又重叫了几个菜,坐下把酒言欢起来。雨薇这才发现这个刘退之为人其实颇为爽朗不羁,他既通得诗书六艺,也不避讳市井俚俗,隐隐约约中还透出几分不同于一般商人的高旷之气。而同桌的朱松乔却始终面色若水,此时,就连雨薇都已放下了心头的遗憾,而他却仍郁郁地并不多言。
“不知朱兄为何落落寡欢啊?”她终忍不住问道。
“只怕还在为那只鸡蛋耿耿于怀呢!”刘退之却抢先笑起来。
“鸡蛋?”
“其实说与足下听也无妨。”刘退之道,“不知足下可听说过天机公子?”
“天机公子?”雨薇摇了摇头。
“传说天机公子乃世外奇人,医卜星相无所不知,我等也仰慕已久,前日里听闻他云游来了洛阳,就落脚在城外的齐云观中,我和朱兄便想去拜会一番。可谁知才到山门前,就被他的小书童用一只鸡蛋打发回来了……”
“就是那道立鸡蛋的题?”
刘退之点头道:“刘某素来鲁钝,倒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我这松乔兄向来博古通今又心高气傲,此番受了一个孩童奚落,心头难免不忿,这两日来总在苦思解法,却不料今日却被足下片刻之间破解,这下只怕越发挫败了……”
他直言不讳,那朱松乔更是羞愧不已。
雨薇宽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朱兄岂能这样一题玩笑,就妄自菲薄起来
朱松乔摇头叹道:“枉我平日自称神算,如今在江兄面前真可说汗颜无地啊……”
“朱兄过谦了……”雨薇看着眼前的杯盏,忽然心生一议,“两位若再去齐云观,遇见那小书童,在下倒有几个题,让你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退之一听,顿时起了兴趣:“快说!”
雨薇诡然一笑,拿起面前的杯盏道:“你能有办法在这杯中倒满水,再倒置过来,却滴水不漏吗?”
见眼前三人皆拿起面前杯盏冥思起来,雨薇却已将自己杯中之水倒到将要满溢,然后拿了桌上一张写菜谱用的薄竹片,平盖在杯口,紧接着迅速倒翻过来。谁知那竹片却像被粘住似的牢牢吸在杯口,而里面的水却是一滴也没有漏出来……
众人皆惊叹出声,雨薇了然淡笑,暗地里却有些酸涩:这样的小实验,她那个身为物理老师的男朋友,不知曾教了她多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她拿到这千年之前,在古人面前卖弄吧……
这样玩了几个把戏,看得几人愈发目瞪口呆,那刘退之更是直说要学,童心大起的样子与先前的沉稳判若两人。而雨薇自然也不便与他们解释真空压强之类的原理,便权当教戏法一般,告诉了他几点实验技巧。
不过一会儿,刘退之也倒转着自己的杯盏,直呼有趣:
“本以为无缘得见天机公子实是憾事,未料想今日遇上江兄亦是世上奇人啊!”刘退之道,“刘某倒是有个主意,不如明日江兄与我们一同再去寻访那天机公子吧!届时看他那书童还有何奇思怪想来横加阻隔……”
“天机公子?”听他邀约,雨薇亦起了几分兴趣,只是心头盘恒不定。
退之见她犹豫,又道:“传说天机公子懂阵法、精天算、擅机关,甚至能未卜先知、起死回生,是天下诸侯求之若渴的奇才,只是他仙踪飘渺,很少有人得见过尊容……”
“那样岂不是赛过诸葛孔明?”雨薇扑哧一笑,“莫非刘兄也想学刘玄德三顾茅庐?”
她嘴上说笑,心头其实不以为然,若真有这般神人,为何她从未在三国历史中听闻?与其说是赛过孔明,她倒宁愿相信是江湖术士为自抬身价故弄玄虚而已……
而刘朱二人听她这般说,倒是呆愣了一下,继而,刘退之笑道:“世间传闻的确未必足信,三顾之说更是何从谈起啊……刘某心头只是不免好奇而已,想我等虽比不上那些王侯显贵,却也未必真的就无缘见他一见……况且,这几日秋高气爽,就算不为寻人,也权当郊游登高,岂不快哉……”
他这么说倒是正合雨薇之意:“那好,明日就烦劳二位带在下了同往……”她揖了揖手,又故意苦着脸叹道,“若能得见仙颜,不知能否请他卜一卜,在下所寻访的旧物,如今身在何处啊……”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退之讽道:“你已得了我那块大金牌,倒还不忘惦着自己的小链坠子啊……天机公子若知你的要求,必然无语至极……”
雨薇亦笑起,心头也只觉轻快释然起来,较之在司马家步步为营,面对眼前的这个相识不久的刘退之,竟仿佛有种故朋旧友般的亲切轻松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过关
次日,雨薇起了个早,挑了件干净的月白色中衣穿上,外罩了件暗天青色的长袍。衣饰都是极质朴的式样,简单的装扮中却依然有掩不住的神采。
留下了阿芷和阿术看家,她独自一人依约去了东门与刘退之他们会合,到的时候,退之雇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儿了,而车旁却只有他一人。
“怎么不见松乔兄?”
“昨日家乡来了书信,族中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我让他先行回乡了?”退之平静的面色中掠过一丝隐约的忧虑。
雨薇呆了呆,关切道:“既然是紧要事,刘兄就该一同回去啊?”
退之却淡然笑起:“我已约了江兄同游齐云观,岂可言而无信?况且有松乔兄先一步去处理,我晚一日也无妨的。”
“可若因此耽误了刘兄生意……”
雨薇听他因为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