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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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啸又点了点头,人还是呆呆地看着墨子昂。
墨子昂抓过她的手腕正欲切脉,却意外地看见她手腕一圈淤青,眸色一暗,问道:“谁伤你了?”
马啸啸拼力提高了声音答道:“肖陆。”又道,“你快去帮我打回来。”她一直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从未变过。
孰料,墨子昂却不认识肖陆是谁,只茫然地点了点头,开始按住她的手腕切脉。
久久,抬眼对马啸啸说道:“你中那一箭位置甚险,索性没有伤了心脉,但是如今你血气羸弱,须得好生调养多日。”顿了顿,却皱眉问道:“你可记得当日究竟是什么人放得箭?”
马啸啸仔细回想了下,只记得看见远处人影一闪,便摇了摇头,只说道:“不过那人好生奸诈,第一箭作势要射李彦,许是故意让我看见,第二箭却是接踵而至,直直朝我而来。当时肖陆刚刚夺魁,马场甚是喧闹,竟然被他趁机溜了。”
墨子昂听罢,沉吟片刻,问道:“当时马场除了军士和镇天府的人,可还有旁人?”
马啸啸回想了一阵,她那天光顾着打扇,后又去赛马,再去拿箭筒,也无暇注意,仍旧只得摇了摇头。
墨子昂终于放下她的手腕,又探了她的额头,说道:“那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罢。”
马啸啸欢快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墨子昂果然来了。
接连数日,他都必来探望。
马啸啸不禁想,这一箭中得也算值了。
虽然她还有些虚弱,但是那丹药吃了几日,她的确烧退了,嗓子也不疼了,马啸啸觉得她终于要康复了。
这一天,绿意和素喜来马场看她,见她好转,欣喜不已,便决定要把她挪回镇天府调养,马啸啸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因为一回了镇天府,墨子昂要再来探望她就没那么方便了。
可惜,马啸啸犹在病中,加之双拳难敌四手,只得任素喜和绿意摆布。
马啸啸坐不稳马,只能躺在马车上,身下垫着羽毛毯子,倒是舒服得很,斩鬼只能近乎于步速跟着马车,亦步亦趋。
一路素喜便对马啸啸说,太君甚是想念你啊,或者,等你好了我们就做茶糕。
这边,绿意便对马啸啸说,虽然答应了不逼你去醉乡楼,但是醉乡楼又出了一道新菜叫酒酿杏花丸子,你最喜欢吃杏花了,改日还是一起去吧。
马啸啸躺在羽毛毯子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她开始在脑中想镇天玉,继而又开始想墨子昂,于是开始想她到底还回不回去。
想了一路,马啸啸觉得还是能够找到狗尾巴草最好,日后万一不济,好歹有个选择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回府的狗尾巴草
马啸啸回到镇天府小院,惊讶地发现她的小院和屋子由于每天有人打扫,竟然都很整洁干净,并且还有善心人帮他喂了鸽子,虽然刚过午时,但马啸啸还是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准备小憩一会儿,毕竟她身体尚属虚弱需要时日将养。
岂料刚刚朦胧入睡,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马啸啸猛然惊醒,心跳噗通噗通。
她人躺在床上侧头一看,首先入眼的是她头上那一只摇摇晃晃的金步摇。
她不禁心想,公主打扮就是浮夸啊。人却躺在床上岿然不动,既不请安也不行礼。
平阳不发一言,朝她缓步而来,马啸啸见她鲜罗裙角拂过地面,顿时暗暗心想每日来打扫她房间的人真是多此一举。
平阳脚步停在床边,人却背光而立,面目隐在黑暗里,马啸啸睁大了眼看她,见她似乎是在上下打量自己。
两人一卧一立,中间似暗流汹涌,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平阳终于说道:“本宫看你半晌也看不出你有半分好。”
马啸啸笑了一声,“我本来就不好。”
平阳却道:“倒有几分自知之明。”
“但是我好与不好却与你何干。”马啸啸答道。
闻言,平阳缓缓答道:“原与本宫无半分干系,但未曾料想你身中一箭侥幸不死,不喝汤药竟也无事。”说着,人超前迈了一小步。
马啸啸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
却硬声问道:“原来竟是你要害我?”
平阳却不答,只厉声说道:“既然阿衍为你而归,本宫此际便留不得你了。”
马啸啸心中一惊,看了看门后似乎立着一个人影,想来便是朱破,她只得稍作周旋,答道:“公主此言差矣,你如何知墨子昂是为我而归?”
平阳却缓缓道:“从阿衍往邺城去,本宫便对他的行迹了如指掌,本想追去,可你人却尚在镇天府,本宫便决定按兵不动,以作观察。”
马啸啸问道:“为何?”
平阳却是叹了一口气,语气哀婉道:“阿衍性子素来清冷,他既然容你随意进出他的宅院,更是不计较你翻墙而为,我原本只当他待你尚算不错,后来却又有了那日长亭,他躲在松间,几番作答,我便知晓他心中大抵有你。”
马啸啸听后一喜,嘴里却问道:“但他当时已走了月余时,你如何有把握他还会回来。”
平阳却讥讽一笑道:“本宫亦无把握,只好叫朱破朝你射了一箭。”说得甚是无可奈何。
马啸啸却听得心头火起,那一箭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去,却碍于朱破人在门外,只沉声道:“公主好计谋。”
平阳却不答话,人却忽然超前又迈进了一大步,马啸啸立马连人带被朝床里一滚。
平阳弯下腰来,她的脸离马啸啸极近,马啸啸见她羽睫微颤,精致的面目却因为激动而隐隐扭曲,她忽然厉声大叫:“凭什么是你!你有什么好!有什么资格!我明明比你更懂阿衍!”说着,伸手就要扯马啸啸头发。
马啸啸单手撑住床板,猛然而起,心道,你当姑奶奶吃葱长大的呀,小爷打架斗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却忽略了她自己伤重未愈的铁一般的事实,右手刚承力而起,脑袋便是一阵晕眩,肩膀一软,人又栽倒回了枕头,竟然被平阳死死压住了一侧手臂。
马啸啸深呼吸两下,人才渐渐清明,只见平阳脸上浮现一抹邪笑,又从袖口中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马啸啸眼前晃了晃。
马啸啸见针尖泛着银光,缩了缩脖子,不知何故竟然想起了容嬷嬷。
平阳眼中俱是狠厉,“我只要将这根银针刺入你左肩下心脉处三寸,你便必死无疑,旁人却不见伤口,只当你伤重难愈,一命呜呼。
马啸啸硬声答道:“你想得美。”左手却悄悄往枕下摸索而去。
平阳倾身朝前,认准穴位,针头离马啸啸左肩下处不出一寸,眼看便要下针。
千钧一发之际马啸啸终于摸出枕下红玉短刀,使尽全身力气,朝平阳右手腕刺去。
平阳始料未及,痛叫一声,忙捂住手腕流血的刀口,银针也掉到了地上。
马啸啸却因这阵动作,剧烈地喘气。
朱破闻声,立即破门而去,一把长剑直指马啸啸而来。
马啸啸抓住枕头挡在胸前,面前森然剑光,她插翅难逃,全是徒劳,朱破剑尖轻巧刮破马啸啸手中枕头,片片白羽宛如飘雪纷飞,马啸啸见剑光一闪,已是避无可避,索性闭上眼睛,却听门外传来宛如天籁般的声音:“本王府邸,岂容尔等胡来!”
话音未落,周宁麒却已人到屋中,拔剑一拨,卸去了朱破大半的剑势。朱破身形一顿,往后跳跃一步,周宁麒复又长剑回鞘。
马啸啸从未觉得周宁麒形象如此伟岸,却只能全身无力,可怜兮兮地趴在床沿,叫道:“王爷救我。”
不料,周宁麒却是冷哼一声,转身朝平阳盈盈一拜道:“微臣不知公主竟然在此,方才是微臣唐突了。”回身看了看马啸啸,却问:“不知这贱婢是如何冲撞了公主?”
平阳手腕本就带着刀伤,眼下更是一指落在床下的红玉短刀,大声叱道:“这贱婢心生歹毒,方才竟然想要刺杀本宫!”
马啸啸听罢,大声喊道:“王爷,她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先要杀我,我这叫正当防卫。”
周宁麒却是一声,“放肆。”怒瞪马啸啸,目光森然欲搏人。
平阳又道:“本宫今天非要诛杀这居心叵测的贱婢不可。”
周宁麒一揖道:“公主所言极是。”
马啸啸不禁脸色大变,心想,那你刚才救我是要闹哪样啊。
却听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依微臣看来,此事事关重大,她乃一贱婢,居然铤而走险至此,微臣唯恐她背后另有所谋,为了公主日后长久安宁,此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微臣也将禀告皇上,不日必给公主满意答复,以解公主之忧。”
说罢,也不待平阳作答,高声呼道:“来人啊,将马啸啸压入镇天府大牢,严加看管。”
马啸啸便被飞奔而去的两名大汉驾着,又飞一般地出了小屋。
平阳听周宁麒煞有其事地一言摆出皇帝,只道:“如此,便有劳王爷了。”却是暗暗咬牙切齿。
如此一番周折,马啸啸便被押入了镇天府大牢。
马啸啸还是第一次知道,镇天府竟然还有所谓大牢。她两臂被人举着,双脚仍旧绵软无力,就这么半吊半走地被拖入了大牢。
那大牢乃是一处石牢,修筑于地下,入口为一个石拱门,下有数级台阶通向幽暗长道。马啸啸一路被拖将往里走,一路抬眼四处张望,未曾料到偌大一个石牢,除了几个衙役,竟然一个犯人都没有。因为石牢空空,好些监狱的铁门都未上锁,室内也无灯火,仅是长道壁旁,有几支烛台悬在半空,蜡油中的灯丝看上去也似乎是新近换上的。
马啸啸心中惊异,寻思道这一处石牢恐怕也不过是个虚幌设置,好久不用了。片刻之后,她便被带到了长道最末一间牢房,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连张床都没有,仅有一蓬乱草摊在地上,勉强隆成床的形状。那两个架住她的大汉忽然撒开手去,马啸啸脚下一软,人险些栽倒在杂草上。回身却听“嗒”一声锁响,一名衙役已把牢房落了锁。
马啸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人便顺势坐到了杂草堆上,开始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四方牢房,只见墙角处摆着一张破旧桌案,斜上方处有一个圆形小洞透出一点白亮天光。马啸啸肩膀仍旧隐隐作痛,刚刚与平阳一番纠缠,更令她感觉委实不好,不禁心想早知道就不该听素喜和绿意的,回来镇天府做什么。但转念又一想,好在眼下她人在牢中,虽然苦点,但也算是比外面安全些,至少身边没有平阳那个疯妇。可是,她不知道周宁麒打算关她多久,毕竟正要追查起来,给她弄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她一刀咔嚓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一念至此,马啸啸便觉得身陷囹圄绝非长久之计。
可惜的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合适的对策。
是夜,马啸啸裹紧外衣,躺在杂草堆上勉强算是睡着了,好在正值春末夏初,石牢虽比外面清凉但也不大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马啸啸人还头昏脑胀,便见衙役面无表情地透过铁栏推了一个瓷碗进来。她忙起身过去看,却见碗里一碗白花花的米汤水,碗下飘荡着几颗莹白细米,显是没煮熟。
马啸啸连忙出声叫住正欲离去的衙役,“这位大哥,这莫非就是早饭?”
那衙役面无表情地“嗯”一声。
马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