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再合凤求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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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三百八十年四月一日,正午时分,有都城人欲挑拨将帅不合,众将查之,未酿大祸!”
蓝凌霜冷笑着看向张庭芳:“张大人,如果本将没记错的话,你此次前来,身边跟了两个内庭护卫,一个西倭忍者,还有一个药师吧?”张庭芳闻听此言,顿时额上冷汗直冒,他自以为虽计不成行,但也做得隐秘,当是无人知晓,谁知竟被蓝凌霜一口喝破,思及来前兰陵王的话,张庭芳不由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下。
只听蓝凌霜接着说道:“张大人,如果本将没记错,刚刚这几条……嗯,什么来着?哦,烧粮草、下毒、扰乱军心、离间将帅……呵呵,似乎哪一条都是死罪啊!你说是不是?”
“啊?!”张庭芳闻言猛一抬头:“大将军,这……”
蓝凌霜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是钦差,本将没权办你,不过为防你再做出什么不利兰陵的事,本将也只好委屈钦差大人了!来人,用‘重仪’送钦差大人回都城!”
十几日后,看到重枷沉锁下披头散发憔悴不堪的张庭芳的时候,兰陵王只是笑了笑,问了一句话:“庭芳可还记得朕的交代?”
张庭芳当时重重地顿首于地:“臣不该存了试探的心思,险些酿成大祸,请陛下重责。”
兰陵王笑了笑:“凌江已经代朕罚你了,你记得就好。”此话一出,张庭芳方才明白:蓝凌江在陛下心中竟然已经到了可以代天行事的分量!在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地咀嚼着兰陵王当初交代的八个字:观达怡远,未雨绸缪。在日后的官场生涯中,被后人称为“贤相”的张庭芳,一生都未敢再忤逆蓝凌霜半个字。
却说在兰陵中军大帐下,见蓝凌霜轻易放过张庭芳,众将不由得有些气闷,梁伯海站出来一拱手:“大将军,末将实在是不明白,既然我们已经抓到了把柄,为何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蓝凌霜凤眸一闪,微微一笑:“不放过他还能怎么样,他可是圣上的新宠,我们得罪不起啊!”
蓝远天纳闷地问道:“大将军,他的罪名已经大极,就算是圣上想保,恐怕也保不住吧?”
蓝凌霜笑问道:“本将何时说过那些是他做的?”
“这……”众将面面相觑:“除了他还能有谁?”
蓝凌霜叹了口气:“若不是此次尔等怀疑到了本将身上,本将还真不想把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揪出来。下手的都是他那个西倭忍者,只要不是他或者他手下的兰陵人动手,在圣上面前就坐不实他的罪名,再说,那西倭忍者已然伏法,值此多事之秋,我兰陵要的是上下一心,何苦在朝中多竖个敌人?”
众将闻言方才反应过来,齐声道:“我等愚昧,请大将军恕罪!”
蓝凌霜摆摆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疑本将,可别怪本将不客气!”
“圣旨到——”远远的一声传报,让众将把要说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大将军蓝凌江,大败狄夷,所上陈奏,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故特准所奏,赐玉如意一柄,准全权行事。兰陵众将士之封赏,着回都再议。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一路辛苦,请帐内歇息。”蓝凌霜接过圣旨,摆出个请的手势。
小德子躬身笑道:“不敢打扰大将军办差,奴才来的时候皇上吩咐过,依奴才的身份,是断断不能违了祖制,也断断进不得大帐的。奴才这就告辞了。”
“公公留步!”蓝凌霜道:“公公虽然只是传旨,但若能把回信也一并带去,定能让皇上龙颜欢喜,不知公公以为如何?”
小德子躬身笑道:“多谢大将军美意,只是奴才领的圣旨是到日既返……”
蓝凌霜笑道:“公公不必担心,凌江办事,必不会耽搁公公的脚程!来人,将那狄夷蛮子押上来!”
小德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奴才多谢大将军成全。”
不多时,身披重铐的阿骨金和十四位谷蠡王被带到了蓝凌霜面前,看到众汗王狼狈的样子,蓝凌霜微微一笑,单手一挥,便有军士在众汗王面前摆上了一碗酒。
蓝凌霜拈起一枝香,点燃,轻轻地插到土里,悠悠地说道:“本将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们耗,一炷香,生或死,你们自己选!”说着,她“啪啪”拍了两下手,一队刀斧手齐刷刷地上前一步,站在了众汗王的身后。
袅袅青烟随着香的燃烧缓缓地上升,万籁俱寂,连点微风都没有。
滴答……滴答……不少谷蠡王额上的汗渐渐滑了下来,砸在土上,和成一个又一个的泥球。
眼见一炷香烧得只剩个根了,蓝凌霜冷冷一挥手,“咚、咚、咚!”三声追魂炮在压抑的氛围中依次响起,刀斧手扬起了手中锃亮的大刀,当下就有个谷蠡王大喊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签!我签!”凡事只要有了个带头的,马上就会有跟风的,不一刻,除了阿骨金外的十四个谷蠡王全都签下了那一纸契约。蓝凌霜瞟了一眼阿骨金:“怎么,可汗有意追随那已经成仁的四位谷蠡王?”
阿骨金闻言,眼睛一闭,长叹了一口气:“罢、罢、罢!祖宗的基业,竟是败在我的手里!”
蓝凌霜将十五份契约交给了小德子:“公公带着这个回去,定能博圣上欢心。”
小德子笑眯眯地接过契约:“大将军办差果然利落,请大将军放心,奴才定然会将实情禀明圣上,宫里头一切安好,大将军居功至伟。”
第四十章 快马频报平安信 怎知密压不发丧(上)
蓝凌霜听了小德子“宫里头一切安好”的话,方才放下心来,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子,递给小德子:“还要劳烦公公帮凌江带封折子给皇上,万望公公莫辞辛苦。”
小德子闻言犹豫了一下:“这个,大将军,您也知道上折子的规矩,这可不是奴才能代奏的……”
蓝凌霜单手轻轻一错,折子里面露出了银票的一角:“公公无需担心,用的是折子,写的是家信。若凌江真用驿马来传,反倒是公私不分了。还要请公公多担待些。”
小德子见状笑道:“既是如此,奴才便给将军顺了这个人情,天色也不早了,奴才这就告辞了。”
待小德子走远,蓝凌霜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阿骨金和众谷蠡王:“各位今日多有辛苦,来人,去枷!”
阿骨金死死地盯着蓝凌霜:“蓝凌江!你辱我狄夷至深,此仇不报,我阿骨金枉生人世!”
蓝凌霜闻言微微一挑眉毛:“哦?可汗是打定主意与凌江作对了?也好,若是一直顺风顺水的,日子也太过无聊。不过,恕本将直言,若下回本将于沙场上见到可汗,定斩不饶!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好生伺候着,若是不小心让他们走丢了,军法从事!”
是夜,清渠服侍蓝凌霜洗漱的时候问道:“主子,属下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请主子赐教。”
蓝凌霜颇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难得你主动问,说吧。”
清渠道:“属下想问的,是那张庭芳的事,您今日在大帐上说的不无道理,但属下总觉得另有隐情……”
蓝凌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学会多想了。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切莫传出去!”见清渠点头,她接着说道:“其实这是朝廷上的问题,从兰陵建国以来,便是蓝家主军,方家主政,两家相互牵制,皇上在中间做大,但现在皇上似乎对这种情况多有不满,于是就有了前一阵子的清洗,清洗之后替换上去的人,都是皇上亲自擢拔起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既不属于方家,也不属于蓝家,是朝廷上的第三党——皇党!和这一党打交道,等于是在和皇上打交道,别看皇上现下不怎么管蓝家,若我今天真动了张庭芳,估计下一道圣旨就是来剥夺蓝家兵权的了!正因为看到了这点,今日那张庭芳才敢如此嚣张,他算定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呵呵……重枷沉铐一路回京,也够这个小小文人受的了。”
清渠闻言皱了皱眉头:“皇上可会因此对主子不满?”
蓝凌霜微微摇头:“那到不会,张庭芳做得已经过了,皇上想必也会恼他不知轻重,断不会因此怪罪于我。对了,你待会儿传令下去,六十万大军除开元、摇均、西陵三郡人马外,其他的可以撤军回乡了,春耕快开始了,不能让战时耽误了。”
清渠问道:“就这么撤军的话我们恐怕会兵力不足吧?毕竟那土地牛羊还没到手呢。”
蓝凌霜摇摇头:“不要紧,这三郡合起来有三万人,用来接收牛羊和土地已经足够,我们还有可汗和谷蠡王在手,不用担心狄夷反扑。”
清渠想了想,又问道:“我们用不用到狄夷处去传檄文?”
蓝凌霜点点头:“此事明日便可进行,你去选三个胆子最小的谷蠡王,派可靠的人,押着他们去找狄夷的所有部落,除了告知各部落相应条款外,再加上一条,凡从兰陵原境算起三百里内狄夷子民,限时三月迁出,若不愿迁出,则视为自愿归附兰陵,需于六月之内,至开元、摇均、西陵三郡领取兰陵庶民籍,自此遵从兰陵教化,不得再与狄夷相互往来,若六月期过,未领庶民籍,且未迁出者,以奸细论处,抄没九族!”
清渠听完愣了一下:“主子,这条令一颁,恐怕这方圆三百里都不会再有半点人烟啊!”
蓝凌霜微微一笑:“治乱世需用重典,只有这样,才能逼那些狄夷散民下定决心。况且,你可以多拟些归顺兰陵的好处嘛。”
清渠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属下明白了,狄夷生活多艰,主子是要把那些对各自部落不满的人都收过来,只要多许些好处,到时候他们就是我兰陵的边防!”说罢,他笑容一敛:“只是主子,他们既可以是边防,也可以是直插兰陵心脏的利刃啊!”
蓝凌霜微微一笑:“虽然不想说,不过你总应当听说过‘质子’这个词吧?”
清渠一愣:“主子,这怕是不行吧?若真有狄夷归附,我们必要大力安抚,哪里还能把他们的子孙收押呢?”
蓝凌霜“咚”地敲了一下清渠的头:“谁让你收押了!我兰陵国可是一向短于劳力,否则也不会用闲时耕,战时兵的军策了!那么多的矿山、码头、荒田,你把他们集中到哪里发工钱不成?”
清渠闻言一抚掌:“着啊!又能消除隐患,又能补充劳力,还能充实国库,一举三得!属下对主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蓝凌霜笑了笑:“得了!少拍马屁!还不快去办差么?”
清渠闻言又是一愣:“主子不是说明天吗?”
蓝凌霜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问了我这么多,难道都记下了?都有条例可依了?都有章规可循了?我可不想明日再费一遍口舌!”清渠只得苦着脸去了,谁叫他没有主子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遣走了清渠,蓝凌霜缓缓地坐在了床边,手不自觉地抚向腰间,却发现方才解外衫的时候已经把箫摘了,她自嘲地一笑:什么时候我也这般没记性了?眼看着碧玉箫横陈在矮桌上,蓝凌霜却不愿站起来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翻身躺了下去。
只一闭眼,便好似看见繁华的月岚城,巍峨的宫殿和精致的菜肴,她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