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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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帅切不可当真,西洋人之赞美,于我们而言,实为捧杀,当前海防之虚弱,远非一艘镇海所能填补,我们理应进一步加强军备……”
什么是疑人不用,或许用在李唯忠身上倒是再适当不过,这位前日本海军少将,因其出身长州于日本海军中可谓是倍受排挤,作为海军大学校长,其在日本投降后,自然便失业了,随后他便带着一百多名学生,来到了中国,在考察了北洋与东北海军后,便加入东北海军,非但自己入籍归化为中国人,同时还游说他的学生、故旧归化中国,并彻底放弃了日本姓名。
而“李唯忠”这个名字,或许就表明了他的心态。“李姓”虽说因其是唐朝国姓,为归化日本人最常选用,但“唯忠”的这个名字,却是其尽弃日本姓名结果,通常日人归化中国都是选择易姓不易名,但他却连名字也改成了汉名。
李唯忠的这种态度,着实引起一些流亡日裔的不满,他们总用“那个家伙”去形容他,不过这直接导致现在东北,几乎没有人会记得“坪井航三”,对于中国人而言,他们只记得曾任海军军官学校教导主任现任巡洋舰队司令的李唯忠,至于坪井航三,早已经过去。
“否则,他日我们将终为今日之自满而后悔!”
虽说起了中国名字,可李唯忠却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所以尽管他指出了这一点,却仍然有些保留。
看着身边这位衣着打扮与其它东北海军官没有多少区别的海军少将,对于海军部任命坪井……不,应该说李唯忠,为巡洋舰队司令,唐浩然并没有多少抵触,他明白,海军是一个技术兵种,这个舰队司令官,直接关系到整个舰队的命运。在东北海军之中,包括所有的日裔军官在内,都没有比李唯忠更为合适的人选。
但唐浩然却总感觉有些荒诞无稽——在另一个时空中,坪井航三所率领的第一游击队,无疑是整个联合舰队表现最好的,而现在,因为日本的灭亡,其陆海军的遭到解散后,他却成为东北海军第一舰队的司令部,着实让人……不过,管他那,在他的身边,不还有监军嘛?
更何况,对于内心深处已经将日本视为“帝国之不可分裂的一部分”的唐浩然来说,现在李唯忠,还有着“千金买骨”的作用,对他的使用,无疑是在告诉所有流亡中国的日本人,只要他们归化为中国人,就可以受到重用。
只要把这几年的“青黄不接”给撑过去就行了,至于将来……十年后,这群人,不是老了,退役了,也就是到海军部里“恩养”,现在,没办法,先拿过来用吧!
“忘战必危,就是这个道理!”
唐浩然展颜一笑,赞同道。
“李将军,你说的很好!骄傲总会令人自满,这种心态对于军队,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对于海军,更是如此,毕竟海军是一个技术兵种,不进则退,没有其它任何选择!”
然后又把话峰一转,看着那些依然尽是赞美之词的各国领事、军官们轻声说道。
“不过,咱们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毕竟人家夸咱,咱们也得受着不是!”
嘴上这么说着,见一旁的黄钟英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唐浩然只能在心底暗自叹口气,或许北洋舰队中有这个时代中国最好的海军军官,但是他们……嗯,受到了太多满清官场恶习的毒害,想要纠正过来,绝非一日之功。
看来,将来即便是统一之后,对他们的使用,恐怕……也得和对归化军官的使用一样了,尽管看似有些无奈,但实际上,对于唐浩然来说,让他放心的把那么大的舰队,交给“外人”,他还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魄力。
不过在简单的参观之后,随着命令的下达,舰队成立典礼便开始了,整个过程完全是西方式的,作为最高长官的唐浩然以东北陆海军最高统帅的身份宣读舰队成立的命令,委任司令官、参谋长等职务,当然相比西洋海军,东北特色的“指导员”亦在其中,这无监军之名却有监军之实的职务,一直都是东北的特色,海军自然也不能免俗。
在命令宣读完之后,礼炮再次鸣响,舰队的炮声与岸上炮台的炮声一起在大连湾的上空激荡着,回响着……
第136章 取舍之间(求月票!)
炎热的夏季匆匆过去了,西山峰岭浓密的林被秋风染红,京郊大地上的高梁黄了,收获的季节到了。辛苦了一年的农夫佝偻着腰,翘着脚尖托起谷穗掂掂分量,掐下几粒高梁谷子放在嘴里嚼嚼,瘪瘪的、完全没有往年的饱满,甚至就连那红通通的高梁穗儿,也是轻飘飘的,这一切无不是征兆着不祥。
放下那红通通的看似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的谷穗,然后那满面皱纹、衣着破旧的的老农,瞧着那将要收成的高粱地便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叹息声中全是对年景的忧愁。
唉,老天爷也怜惜庄稼人,半年不见雨滴儿,哪来的好收成啊!
老农甚至回想起当年来,虽说他没经历过那些“当年”,没经历了所谓的“太平盛世”,可却也听人们这般说过,听旗营里的人说道着往夕的年景,天子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有过多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好年景?
不要说遥远的康、乾盛世,就是当今皇上登基以来的头二十年,大清国也还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京师二十里以内,地亩永不干旱,庄稼连年丰收。是了,那会似乎高梁能多收个几斗。
甚至就是早些年,不都有民谣在那里唱着吗?
“光绪坐龙楼,五谷田丰收,四海民安乐,福如长水流。”
可这一切现如今都变了模样,尤其是三年前的“壬辰之乱”之后,这天地纲常便失了主张。非但外臣以下犯下,夺了大清国的祖兴之地。扰了大清国的龙气不说。国家也跟着伤了元气。一干乱臣贼子更是居心叵测的盘据地方,行以割据之实,这可不就是乱了天地纲常嘛。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天地间最基本的纲常,就这般被打乱了,这老天爷,自然也就瞧不下去了,也雨露不施的惩治起这天下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来。全不顾遭罪的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这光景自然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哎,老天爷啊,你咋就不长眼啊!”
老农们抱怨着,对于这些百姓的来说,皇帝是满洲人还是汉人似乎并不打紧,打紧的是别影响着这年景,而对他们来说,这开年的时候,皇帝也祭了天。按道理这今年的年景应该很好才是,至于是荒年、是灾年。那责任全不在皇帝,而在朝中有奸臣或老天不开眼了,就像眼下一般,奸臣当道之世,老天又岂能开眼。
实际上,当类似的文章于新闻纸上刊登的时候,着实让四九城里的人们感叹一番,言道着还是乡民识忠,甚至于就连同紫禁城中那位在太后再次垂帘后而心情不佳的皇上,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言道着公道自在人心。
当然,于他看来这奸臣最好能再加一个“母鸡司晨”,怕也就更美妙了,不过,这也就是一想罢了,对于怯懦非常光绪而言,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以想,至多也就是一想罢了,甚至连表露都不能表露出来。
别说表露了,就内心深处来说,若是现在没有太后在那里撑着,让他这个皇上去应对当前的时局,估计他早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了,现如今这大清国的局势,可比当年闹发捻的时候,还要凶险上几分来,别的不说,就是单天津的李鸿章,只要他愿意,没准明个这紫禁城就得换个主人。
“母鸡司晨”便是“母鸡司晨”吧,反正这天地纲常的都已经乱到了这份上了。
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簇拥着天子銮驾,正朝着颐和园方向疾行。銮驾上的光绪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作为皇上,他现在倒是希望自己真个不用问事了,这样反倒是轻闲一些,可他想闲着,但太后却不让他闲着。
自从光绪十四年,皇帝十八岁大婚,皇太后“归政”之后,一年十二个月之中,慈禧在紫禁城宁寿宫住两个月,在中南海住三个月,其余大半年时间,从立夏开始便到颐和园避暑,待十月初十过了她的生辰,才起驾回宫。
然而,“归政”的皇太后并没有放弃大清国的权柄,皇帝每十天就要到颐和园请安,把国策政务一一奏禀皇太后,获准懿旨之后才可以执行。“壬辰之乱”后,慈禧更是借着光绪之错,重新把持了朝政,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且不说光绪“逼”反了唐浩然,就是后来的地方离心,也不是光绪所能应对,更不所翁同龢等一干清流帝党所能应付的,甚至那局面凶险到连慈禧都极难应付,于是乎不得已恭王再次出山,虽说现在的恭王没的摄政王的帽子,可作为议政王的奕訢,却完全把持着朝政,并一点点尝试着把局势扭转过来。
大清国这艘破船,也幸亏了奕訢的努力,才不至于崩坍,若是不看九督议政的话,反倒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中兴之气——别的不说,单就是这京城附近开出的十数家习艺厂可不就是这中兴之气嘛。
其实,说到底,这大都是端方的功劳,不过他也是没办法,一方面朝廷用度紧张,只能三番五次的减少旗饷,可旗人也要活路,于是端方便借着增税的名义,办起了实业工厂,这习艺厂中便雇佣了不少旗人,虽说养了些闲人,但总算是没让这京城乱起来,甚至于还因为如京师纺织局、枪炮厂之类的工厂兴办,反倒是让人看到了几分中兴希望来,虽说人们依然叫着他“端白脸”,可再怎么着,无论是太后也好,王爷也罢,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不,今年入了暑,难得的太后,又一次搬进了园子里,也算是对现在时局的一种认可吧。
认可归认可,不过这也让身为皇上的光绪多出了一个事来,现在是农历八月。光绪又一次赴颐和园请安。
立秋一个多月了。迎面吹来的秋风已有些凉意袭人。光绪皇帝坐在銮驾之中。尊贵的龙体随着轿夫那有节奏的颠簸而颤动,他双眉微蹙,深褐色的眸子蕴含着悒郁之色。
相比于奴才们的信心,作为皇上的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虽说现如今,朝廷练出了三镇新军,还把握福建一省。远好过“壬辰之乱”时的那种天下纷离之境,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做皇上的,应该松一口气,可他却轻松不起来,
这三年多以来,他经历了太多,曾几何时,他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像祖宗一样,开创一个盛世。可世事的艰辛,却远超过他的想象。他的朝廷设置着那么多衙门,养着那么多官员,却大半是尸位素餐、坐享富贵的颟预庸碌之辈,好不容易选了一个人才,结果,却又被他逼反了。
逼反了一个唐浩然,没什么。
可谁也未曾想到,那个“今世之曹”却用一纸通电,便让这大清国的里子面子全都露了出来,“壬辰之乱”时,国难当当,正需要群臣尽力辅佐,那些银样蜡头哪一个用得上?枢臣耆老,地方督抚装聋作哑,袖手旁观,或者权欲贪婪,百般索权。
甚至就连同李鸿章,那个曾经的忠臣,他人淮军陆师被唐逆打的落花流水,其却依然同其眉来眼去,到最后,他们联起手来把朝权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