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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戏梦(bl晋江版)-卫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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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霏顿了一顿说道:“我以为星华宫主一定是成了家了。”
  星华突然笑了一声,十分古怪:“没有,我没成家。”
  子霏没有过多的去想他语调的古怪。
  大概是因为那场变乱,所以亲事被迫取消了吧。
  
  行云不大满意的回过头来看这两个人的挨挨蹭蹭,前进的速度奇慢无比。
  子霏看着洒满阳光的帝都的街道,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象是重新回到少年时代的行云,大大咧咧的星华。
  还有,若无其事的辉月。
  象是一切变故都没有发生之前一样。
  

第 103 章
  始终没有单独见辉月的机会。
  觑见时总是人头济济,出了正殿之后,无论何时递请,回覆总是,陛下很忙。
  
  “喂,干嘛总闷在屋里。”
  行云从窗户探头进来:“喝酒去不去?”
  子霏摇了摇头,把手里那本卷书晃晃:“我还有正事要办。”
  行云扁扁嘴,头又缩了回去。
  
  其实并不是在做什么正事。
  摊开一张白纸,一下午也没有写一个字。
  等到砚上的墨都干了,才写了一行,却也是与正事无关的字。
  
  知己一人是谁?已矣。赢得误他生。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别语悔分明。
  
  知己一个是谁?
  
  赢得误他生。
  
  哪里去误他生?三生石上,谁能问来生?
  子霏看着那行字怔怔出神。水滴石穿,铁杵成针。
  字也是可以一天一天的练,从见不得人的歪歪扭扭变成现在的清瘦挺拔。
  但是有的事,时间也没有办法。
  
  窗格上“笃笃”响了两声,行云的头又探了进来:“喂,有空没?你这半天也没写什么字,不如陪我出去喝酒。”
  子霏放下笔来笑笑:“你找不到人陪?”
  行云翻进窗子来:“平舟没空,星华不知道跑哪去了。难得来一趟帝都,回去后你族人要问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你答不上来,那多没面子。”
  
  子霏失笑,真是行云的风格,开口闭口都是面子。
  “好。”把书合上,砚盖盖好:“我换下衣裳。”
  “换什么换啊,就这么着吧。”行云上来就拖着他向外走:“帝都真是闷死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公事要办,天天见不到辉月……”他冲口说了半截话,下面咽住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看子霏:“我是说……天帝陛下总是很忙。”
  子霏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是,陛下是忙。”
  行云松口气,笑了笑:“只是私底下叫错一两声,在外头我是不会这么少礼数的……”
  子霏微笑着:“我刚才也没有听到你说什么啊。”
  
  两个人穿过长长回廊,夕阳快要沉没,最后一抹金红色分外艳色耀眼。
  “难得来一次,回来带点帝都的特产回去。象金银卷儿,千层雪,流花楼的小饺子……”行云如数家珍,扳着指头挨个儿把帝都的美食名点数一遍:“空手回去总不好。”
  
  子霏看着他亮丽的笑颜:“这些倒都是很好的,可惜路途遥远,这些东西带不到隐龙就会全坏在路上了。”
  行云有些懊悔地皱皱眉:“这倒是。”
  
  夕阳迅速地沉了下去,街道上一片暮色苍茫。
  
  行云好象并没有明确要去的地方,只是一直向东走。
  街上的行人并不见少,店铺都亮了华灯,红红绿绿,闪闪烁烁。
  行云的面庞在这星星点点的,破碎的光斑里,忽明忽暗。
  后来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城郊,房舍仍然整齐,但是稀稀疏疏。
  
  “喝酒就是要找对人陪才有意思。”行云很豪气的拍拍子霏的肩膀:“那晚看你喝酒的架式,就知道你这个人也是直脾气。”
  他拍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眯眯笑:“别小看这一坛,在帝都宫底的酒窖里都找不出来。放了一千多年的美酒,倒出来浓稠挂碗,得兑烈酒冲才能喝。”
  
  他说的没有错,那酒的颜色如胭脂一般,浓稠似蜜汁,捧着小坛子向外倒的时候,拖得长长的一道银线不断。
  
  浓郁的酒香飘在小小的竹屋内。有个老仆进来送了几碟小菜,把酒盏酒杯放下。行云挥挥手:“不要小杯,给我们换大的来。”
  子霏拿起一个小酒杯子,就着光看看,随口问:“你常来?”
  
  行云一面朝酒壳里兑酒一面说:“嗯。有时候来。原来在帝都的时候来得多,后来去了天城,就很少来了。不过地方还是留着,酒也是常备。”他侧过脸来一笑:“人总得有个恣情喝酒的地方不是。”
  子霏一笑:“是。”
  
  行云喝酒的姿势象倒水,一仰而尽涓滴不流。
  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
  “香吧?”
  “很香。”
  
  “是梨花酒。”
  “好不容易弄来的。据说还是辉……咳,”他清清嗓子:“还是天帝陛下在神殿的时候,亲手收集调配,酿了不过四五坛。这一坛陈得最久,听说也是最后一坛了,费了我一番心思才神不知反不觉给拿了出来的。”行云笑的得意。
  子霏回以一笑。
  拿出来?
  这是好听的说话。
  说是偷出来还差不多吧。
  
  不过,辉月的梨花酒,只有五坛。
  
  第一坛也是被子霏和行云偷了出来的。
  少年心性,只是图个意趣。其实那时候酒味未成,没有什么滋味。
  但只为了那是辉月的东西,所以偷时的乐趣远大于喝的时候。
  别说只是未酿成的酒,就是一坛子清水,只要是能成功从辉月那里占点上风,都开心雀跃。
  
  行云……真的是没有变。
  
  “喂……你是不是?”
  子霏愣了下:“什么是不是?”
  行云慢慢转着手里的酒杯:“前几年,已经有人找上门来要问我行成年礼……也总有女子暗送秋波……但是辉月都没有让我答应。”
  子霏怔在那里,愣愣地听他说。
  
  “辉月说,我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还没出现。他说那个人在很远的地方,但是不久就会来到我的身旁。所以,让我耐心等待……”
  “我等了很久,都快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辉月说的人,是你吗?”
  行云抬起头来,眼睛又黑又亮似一对宝石熠熠闪光:“是不是你?”
  
  子霏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在那样全心全意的注视下,脸有些发烫,气也促了,明明是宽松的领口,却觉得呼吸不畅。
  他困难的说:“行云想象中……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微微一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本来是明净的脸上平添了一种狡黠的柔和。
  这一刻的他不象个开朗少年了。
  
  风月味很浓的一个笑容。
  
  “我也想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那个人的面孔应该是怎样的……”他托着腮歪着头:“当然我不会想到这个人脸上是不是会生满了青绿色的细鳞……”
  子霏有些不大自然的笑,然后低下头。
  “一定不是软脚虾,我不喜欢没脊梁的人……当然,这是指这个人是男子来说。如果是女子的话,忸忸捏捏使小性儿也不行……”
  他有些茫然,眼珠转来转去就是不落在子霏的脸上:“想不出来……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个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子霏顿了顿,手摸到耳边,慢慢把面具褪了下来。
  
  有些晕黄的灯光下面,行云看到一张清秀的俊颜。
  许是因为总是遮在面具下的关系,脸色有些苍脆的白,如一朵将谢的花朵,颜色都褪了似的。
  他听到子霏的声音在说:“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第 104 章
  行云的表情,象是在一场梦中。
  也许是七分酒意,三分迷梦。
  
  手慢慢的伸过来,轻轻抚触子霏沉静俊秀的脸庞。
  明明天气温暖,他的肌肤却是凉的。指尖摸上去,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那双眼睛象是深水无波,明亮却深邃,睫毛长而浓密,轻轻颤动。
  
  “是么?”子霏轻声问。
  
  行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他的眼光一下子锐利起来,适才的迷茫象一个梦:“我不知道。”
  子霏淡淡的笑了,有些释然,有些苍茫:“那就不是了。”
  行云急着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不是,我只是不知道……”
  
  子霏的笑容极坦率,又象是在那坦率下藏着许多其他东西:“也许你还没有遇到吧。真的遇到了,难道你不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来他么?”
  行云想了想,居然很干脆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在茫茫人海里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或者不是天人是其他族类也没关系,但是我想我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眨了眨眼,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的笑起来,重举起了杯:“不说了,来,喝!”
  
  子霏端起杯来和他碰了一下。
  行云豪爽的一仰而尽。
  子霏垂下眼帘。
  酒香气扑了满脸。
  
  不是……一切已经不再同于过去。
  
  过去的,是真的已经过去了。
  
  “喂——”行云有了三分酒意,脸颊上有点红晕:“我说你……好大胆子。”
  子霏愣了一下:“啊?”
  “我说你啊,好大胆子……”行云笑得贼贼的:“不要觉得旁人都是瞎子。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嘻嘻,看不出你眼光倒是真高,品味也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子霏愣愣的看着他。
  行云干脆坐到了他身旁来,伸肘重重撞了他一记:“还装。你喜欢辉月是不是?可别跟我说不是,你看他的眼光真是……不过啊,你这个是奢望,比起上天摘月来,好象还要困难得多呢。那个人看似温和,可是同谁都淡漠遥远,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
  子霏垂下头来,慢慢嗯了一声:“我知道。”
  “啊?”行云瞪圆眼:“知道你还……不过也是啊,要是对一个人可以说不喜欢就能马上放弃,那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旷男怨女的。”
  子霏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借着两分酒意,面对的又是这样一个直率的行云,竟然说了出来:“我早就被他……拒绝过了。”
  “啥?”行云一激动,半杯没喝的酒泼在了衣襟上,他也顾不上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你,你小子挺有胆色啊!他是天帝!天帝啊!放眼上界数不清的人都对他流口水,可……可你居然敢去跟他说?……你也……我……我真是服了你了。来来来,兄弟,干一碗。”
  
  两只杯相碰,叮的脆响。
  子霏喝了一大口,居然笑了出来:“那会儿真是死的心都有……”
  行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来来,跟我说说,啥时候的事儿啊,你咋说的,他又说的啥?”
  
  子霏垂下眼看看自己的手:“是两百年之前……”
  行云吃了一惊:“那会儿?那会儿不是在战乱么?”
  子霏笑得淡然,似有若无的一点笑意在唇角,有点虚幻,象是马上要消失一样:“对,就是那会儿。”
  “那,你怎么说的?”
  子霏看着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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