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3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文茵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周礼便将一包药摆在了桌上,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依旧不看周文茵,开了门步履沉重的出了门,又反手关了门,他没有再动而是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天沉思,过了一刻,钱先生忽然匆匆跑了进来:“东主守望黎明号!”
周礼面无表情的看着钱先生。
“东主。”钱先生快速的道,“方才广东那边来了消息,说姑爷他……被武威堂的副堂主杀了!”
周礼一怔,随即震惊的道:“你说什么?”
“姑爷他……死了!”钱先生又重复了一句,朝门里看了看,周礼心头飞快的转了转,随即转身推开了门,周文茵依旧跪在地上手里抓着他给她的那包粉末,见周礼进来,她飞快的将纸包拆开,将里头的粉末往嘴里倒。
“茵儿!”周礼上前快速抢下了周文茵手里的东西,飞快的道,“左京死了!”
周文茵动作一顿,看着周礼,不敢置信的道:“父亲,您刚才说什么!”周礼又重复了一次,周文茵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惨笑着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笑的人吗!”她现在死了,父亲和左夫人就可以对外说她是夫妻感情深厚,受不住打击殉情了!
周文茵哈哈大笑!
“蠢货!”周礼扇了周文茵一巴掌,道,“难怪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遇事你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
周文茵惊讶的看着周礼,周礼就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周文茵立刻爬了起来,震惊的确认道:“您说的是真的?”
周礼点了点头。
幼清也听到了消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左二爷会这个时候死,还真是及时雨一般。
她和宋弈对视一眼,问方徊道:“是哪天的事情?”
“三日前。”方徊回道,“一路快马加鞭,想必左夫人和周礼也应该收到消息了,朝廷那边估摸着要明日才能知道。”
幼清失笑,她要恭喜周文茵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方徊退了下去。
幼清看着宋弈就道:“你说,圣上会赏赐她什么?”左二爷不是病死,不是意外,而是被武威堂的副堂主杀了,这是因功殉职,且他还是粤安侯府的二爷,圣上无论如何都会有所表示。
但是赏赐不能太丰,毕竟死的不是粤安侯本人,所以,赏赐周文茵就会是最好的办法,既表达了豪恩浩荡,又不会让粤安侯府因此得益坐大。
因此,周文茵作为遗孀,便是最大的受益人!
“封个二品夫人吧。”宋弈波澜不惊,道,“看来,我今晚不能在家中用膳了!”有人肯定是坐不住了。
幼清点点头明白宋弈在说什么,她想的依旧是周文茵的事,她来回走了几步,心思飞快的转着,这个时候拦住圣上封赏肯定是不成的,左二爷的死是实打实的,若是此刻派人去广东做手脚,将左二爷所谓的因公殉职抹去,显然也来不及了……
她沉思的在宋弈身边坐了下来。
——————题外话——————
又迟了,抱歉~!
175 谋算
第二日一早,左京因公殉职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朝堂各司官员哗然之际,也对粤安侯府的忠诚尽职交口称赞!
圣上得知后寻了内阁“二杨”商议,结果如同幼清所料,封了周文茵正二品诰命夫人以及良田金银若干以示皇恩,周文茵在在福满楼中接的圣旨,来宣旨的是常公公,他读完圣旨看着周文茵父女,道:“还请周大人,二奶奶节哀。”
周文茵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拿着帕子擦着眼泪,朝常公公行礼,道:“谢谢公公!”周礼做出请的手势,道,“还请常公公移步去外间喝茶歇步。”
“周大人,请!”常公公笑着当先转身出了门,周礼回头看了眼周文茵随即出了门。
房里便只剩下周文茵一人,她走到那二品诰命的衣裳前,伸出爱怜的轻轻抚摸,压抑的笑了起来!
方幼清,你没有想到吧,我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重新站起来!
周文茵抖开圣旨眉眼中满是得意的笑容。
二品夫人,左京死的可真是时候……至于守寡,与左京活着相比,她宁愿守着这份孤寡,那个人道貌盎然,死有余辜!
不过,说起来她还是要感谢他,若他不死,今日她就成了冤魂了。
周礼敲了门进来,望着她着道:“你娘那边你别忘记写信过去和她说一声。”周文茵笑着点头,道,“父亲,女儿知道了。”她说着将赏赐的衣裳收起来,又将圣旨用黄锦帛裹住收好。
父女两人坐了下来,在房里说着话,过了一刻外头又有宫人来,周礼和周文茵迎了出去,来人是太后娘娘宫中的苏公公,宣了懿旨让周文茵去坤宁宫,苏公公笑着道:“杂家去侯府,您却是不在,杂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左二奶奶病了?如今可安好?”
“并无大碍。”周文茵悲伤的行了礼,“这就收拾一番,稍后便入宫。”
苏公公颔首,由周礼送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周礼回来,交代道:“你去宫中要注意言行,若是碰见左夫人,也切忌要稳住,不管如何在外人眼中都是你的长辈。”
“女儿明白,知道怎么做!”周文茵经过生死,忽然明白过来,她以往是真的愚蠢,只将眼光格局放在女人家的争斗上,而方幼清却是不同,她自始自终考虑的都是大局!
这就是方幼清为什么会胜的原因,如今她也明白了,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只有真正的强大了,你才能有能力去谈及报复的事情。
左京一死她已经是孀寡,往后不管粤安侯如何发达,都不再和她有关系,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依附于粤安侯,因为这个二品夫人给的是左二奶奶,而非是她周文茵。
可是,以左夫人对她的成见和态度,在京城也就罢了,但凡回广东,她绝不会有安稳日子过,所以,她必须要在京中扎稳脚跟,显露出自己的价值,只有这样才能有一日脱离了粤安侯府,她也能依旧享有荣华富贵名誉地位。
至于左夫人,就在方才她便想清楚应该怎么面对了我为王。
“你想通了就好,”周礼看到周文茵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周文茵就笑着点点头,道,“父亲骂的对,女儿是太蠢了,眼光也太过肤浅,往后,我再也不会了。”
“经历了生死,你能悟出这个道理已经不容易。”周礼笑笑,道,“你不要怪父亲心狠,一个人的生死和家族的存亡荣辱相比,太微不足道,往后你要记住父亲的话,只有大势利己才是真的优势!”
周文茵点点头:“女儿明白!”她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依旧不舒服,可面上却是半点未显露。
周文茵收拾了一番,按品大妆上了宫中来接她的轿子,她一路到了坤宁宫,远远的就看见谢嬷嬷站在坤宁宫的门口,周文茵快走了几步朝谢嬷嬷行了礼,谢嬷嬷颔首道:“你婆婆才离开,你可碰到她了?”
周文茵听着一愣,随即回道:“没有遇上,我昨日歇在父亲那边了。”
谢嬷嬷也不是消息不通,前几日周文茵在顺天府衙大堂出丑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估摸着周文茵去客栈住的原因是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左夫人这个人是极要脸面又很要强的,她当然受不了自己的儿媳在京城出丑。
不过,这个周文茵倒也是运气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守了寡,还因此得了封赏,可真是让人又羡慕又不屑!
“快请进吧。”谢嬷嬷笑着给周文茵引路,周文茵道谢和谢嬷嬷进了正殿又拐到了偏殿,太后正坐在罗汉床上教着身边的小女官插花,见小女官有些笨手笨脚的,她便兴致很好的自己动手,红的杜鹃白的茶花粉的牡丹姹紫嫣红的很好看,周文茵瞧在眼中飞快的收回了视线,恭恭敬敬的向太后行了大礼。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起来吧!”话落,和谢嬷嬷道,“请二奶奶坐!”
谢嬷嬷就让人端了杌子来请周文茵坐,周文茵落了半个身子坐下,又接了茶摆在手边。
太后的动作很细致,花要高矮相间还要颜色搭配的舒服艳丽,她足足忙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拿帕子擦了擦手端了茶喝了一口抬了眼帘望着周文茵,道:“突闻噩耗,你也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活人却要继续过下去,别太伤心了。”
周文茵闻言就红了眼睛,垂了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回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妾身一想到夫君他已经不在了,就恨不得一头撞死随他去了才好,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嘤嘤哭了起来。
太后看了谢嬷嬷一眼,谢嬷嬷就上前去劝周文茵,周文茵哭了几声就自然的擦了眼泪!
“这漫漫人生,你要一个人守着也确实怪不容易的。”太后叹了口气,望着周文茵道,“要多孝顺你婆母,往后能疼你护你的也只有她了。”
周文茵垂着头应道:“多谢太后娘娘教导,妾身铭记在心。”话落,又微露愤懑的道,“那武威堂实在是该杀,以往就知道他们在广东称王称霸,欺压百姓,如今竟这般丧心病狂,妾身就盼着侯爷能早日萧清了他们,好为二爷报仇雪恨!”
“这样的地头蛇,要打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太后淡淡的道,“你心里难受,侯爷心里也断不会舒服的,这种事儿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周文茵忽然就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道:“妾身听闻二皇子英勇机智,妾身就想恳求太后娘娘,让二皇子前往广东,为广东的百姓萧清恶霸,还他们清净的生活武道进化系统。”她说着一顿又接着道,“放眼大周,妾身觉得能办到此事的,非殿下莫属!”
太后闻言眉梢微挑,和谢嬷嬷对视一眼,随即她淡淡的道:“二皇子不曾上过战场,谈什么英勇机智。他去了不添乱就是好事了!”
“太后娘娘太谦虚了。”周文茵说着微顿,道,“武威堂再厉害,左右不过是个帮派,人数也不过万千人罢了,更何况他们多为当地的闲帮,偷鸡摸狗之流在一处,除了贪慕虚荣怕死胆小外,一无是处,所以,但凡多派些兵力绞杀,定然能马到功成。”
她这是在提示她,让她派二皇子去广东抢武威侯的军功?太后娘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文茵,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件事你可问过侯爷?”
“没有。妾身有此想法,乃是看到您以后临时起意,还望太后娘娘莫怪妾身唐突,不知轻重!”周文茵依旧跪着,态度诚恳,此刻抬起头来满眼里的讨好和逢迎,太后便明白了周文茵的目的……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抛开粤安侯府,以她自己的名义向她示好。
怎么着,是不想再回广东了吧?也是,她守着寡又不得婆母喜欢,回去的日子可想而知,相反,她要是留在了京城,反而还能闯出一条活路来,想到这里太后望着周文茵便淡淡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周文茵心里明白,她要想依靠太后,得到她的支持,她不破釜沉舟断了自己的后路,太后是不会相信她的,除了这些她还要让太后看到她的价值,从而对她信赖,愿意庇护。
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也相信太后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道,“也难为你能替二皇子想到这些,不过,他年纪还小,哀家近日正打算给他挑选亲事,去广东的事就另外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