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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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来的仙女!”说完,就递了块帕子给幼清,“快擦擦嘴,一会儿口脂就上不了了。”却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幼清接了她的帕子擦了擦嘴,拉着薛思琪的手道:“往后你和嫂子好好相处,不准惹姑母生气!”
“说的我好像多淘气似的。”薛思琪飞快的抹了眼泪,“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叫我们担心就好了。”
幼清含笑点头。
外头一阵鞭炮声传了进来,薛思琪跳了起来:“迎亲的来了!”她说着赶紧让采芩关门,“包袱呢,拿来给我!”
采芩忙将装着盖头的和糕的包袱给薛思琪。
过了一会儿由薛思琪吩咐做耳报神的小芽儿跑过来道:“赵公子让姑爷背《女戒》呢,姑爷也没有背,就让人撒了一把银锞子进来,喜的那些小厮哄笑着抢,还起哄让赵公子开门,赵公子快顶不住了。”
幼清想像不到,宋弈为了求亲在门口背《女戒》的样子。
“再去,再去。”薛思琪掩面笑着,催走了小芽儿,道:“三哥还有别的招数,我就不行宋大人能顺顺利利的进来!”
幼清轻笑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芽儿气喘吁吁的跑来道:“赵公子让人抬了两坛子酒摆在门口,说宋大人两个选择,要不然把酒喝了进来,要不然就站在门口唱段昆曲。”
“赵公子是卯足了劲儿要为难宋大人啊。”薛思琪兴奋不已,“怎么样,宋大人是选择喝酒还是选择唱曲儿?”
小芽儿摇着头:“一个都没有选。”薛思琪闻言一愣,小芽儿已道,“平山书院的赵先生来了,听说赵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书院里的先生,一见到先生他就说不出话来,所以赵先生咳嗽一声,赵公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再不敢说话了。”
薛思琪露出个扫兴的样子,道:“然后呢,门开了没有?”
“开了。”小芽儿从怀里拿了两颗银锞子出来,“奴婢也捡到了两颗呢。”
出手可真大方,都是四分的银锞子呢,薛思琪就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对幼清道:“一会儿你就看我的。”说完,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袱,薛思琴陪着薛家请的媒人夏二奶奶并着赵夫人以及陈夫人纷纷进了门,一屋子的人笑着闹着说着话,热闹非常。
幼清摸了摸胸口坠着的铜镜,上次她出嫁锦乡侯府时,那面放在枕头底下的镜子,被徐鄂压裂了,她不敢让人知道,第二日一早慌忙让采芩出去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摆着!
她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菱袜,上一世袜口绣着的是鸳鸯戏水,这一次她亲手绣了一对并蒂莲。
发髻也不同,凤冠也不同,嫁衣不同,还有这一屋子送嫁的人也不相同……
幼清微微笑着,望着紧闭的房门,耳边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紧接着着喜庆闹腾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等鞭炮声消弭拍门声便随之而起,有个粗噶的嗓音说着流利的吉利话不断的拍着门……
今天帮着宋弈迎亲的,是他在行人司的同僚,还有几位曾是他在翰林院的同科,这位能随着进内院来的应该就是那位以口才闻名的廖杰廖大人了,听说为人长的白净清秀,却偏生了一副粗噶的嗓音,与他的相貌极为不符,也因此常被人笑话,但又因他的口才了得,常说的人毫无招架之力,所以渐渐的反而名声大了起来,听说礼部早就看中了他,想要将他自六科调任过去母树!
“不开!”薛思琪昂着头,回道,“方才妹夫既没有背《女戒》,也没有喝那两坛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进来了,是他们守门的没有用,到我这儿可没有这么轻松,怎么着也要把《女戒》背了才成。”当初祝士林是照本读的,到了宋弈这里就改成背了。
“这位小姐。”廖杰接了话,“这背诵《女戒》的事多有情趣,确实是个极好的注意,要我说,不但要让新郎倌背诵,我看就是编着小曲儿唱出来都是应该的,但是这些事太有情趣,这会儿大庭广众做了岂不是没了意思,我看,您要不然问问新娘子,是成了亲让新郎倌唱小曲儿呢,还是这会儿就把以后的事儿做了。”他这是把难题丢了幼清。
果然好口才,幼清失笑。廖杰又道:“夫妻同心,听说咱们新娘子可是貌若天仙,与我们新郎倌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双,又是那善解人意贤良淑德……”他噼里啪啦的把幼清捧的高高的,“这往后成了亲他可就是您的人了,这别人不心疼没关系,您可不能不管他!”
廖杰说的又风趣又幽默,含着荤却又不下流,惹得房里头几位夫人哈哈大笑,夏二奶奶指着张口结舌的薛思琪道:“我看你还是把门开了吧,这要是让他说下去,我看吉时都得耽误了。”
薛思琪没想到宋弈会带着这么个人,她嘟着嘴气呼呼的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宋弈身后,显得又矮又瘦的廖杰,她对着廖杰就翻了个白眼将盖头递给宋弈,带着小丫头赶去外院的轿厅里放糕。
幼清的视线落在宋弈身上,随即微微一愣,红的是喜服白的是面容,俊逸的是身姿,他就这么踏步进来宛若从云雾中走出来的仙人,既有着不染尘埃的脱俗飘逸,又有着世俗里的喜悦和毫不掩饰的期待。
她是第一次见到宋弈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像团火裹在冰外,不协调却又那么的显目,若鹤立鸡群。
宋弈微微笑着,打量着幼清,一眼便落在她的视线中,看到她露出的欣赏赞叹,宋弈眉梢微扬笑容越发的喜气洋洋……小丫头今儿可真是漂亮,像盛开的牡丹,华贵明艳,可偏偏她的那双微挑的凤眼,却又有露着沉静和理智,令她有种难以触及的冷艳,他心头微动缓步走了过去。
闹哄哄中,薛霭在幼清面前半蹲了下来,幼清由薛霭背着起身缓步走出了房间,周遭的丫鬟仆妇们纷纷围着说着恭喜的话,簇拥着他们进了智袖院,主位空着两把椅子,幼清和宋弈并肩磕了头奉了茶,又给薛老太太磕头,转身过来便是薛镇扬和方氏,方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幼清进门时就没有停过,她想说几句,可要交代的万语千言只道了一句:“照顾好自己。”便扭头去。
幼清低着头,眼泪也是簌簌的落,她膝行了几步趴在方氏的膝上,哽咽着道:“姑母,您也保重!”方氏再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
薛镇扬眼角微湿,沉默的看着。
薛思琴和赵芫以及薛思画都在一边低低的抽泣起来,正厅里响起阵阵的抽泣声,宋弈听着,那一瞬间他胸口微窒目光缩了缩,想起了三井坊寥落的喜堂,轻轻叹了口气拯救修仙女配计划!
“吉时到了,新娘子要上花轿了。”夏二奶奶说着上前将幼清扶了起来,方氏拿帕子给幼清擦着眼泪,夏二奶奶安慰的拍了拍方氏的手,将盖头盖在幼清头上。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开,周遭安静下来,除了方氏不舍的抽泣声,幼清能听到的,就只有宋弈跟在薛霭身后,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就这样嫁了吗,前生的,此一世的,好的不好的,牵挂的痛苦的都成为了过去了吗,锦乡侯府的喜堂,不学无术的徐鄂,还有种种都从在这一抹铺天盖地的红色中,缓缓的滑过去。
多好啊,至少她有机会将父亲救回来,幼清朝着那抹红微微笑。
上了花轿,颠簸中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再次落了下来,跨了火盆过了马鞍,幼清进了喜堂,依旧是廖杰那很辨识度的嗓音唱和着,她跟着宋弈跪拜,起身,再拜……又被宋弈牵着红绸出了喜堂,幼清虽来过好几次,可盖着红盖头还是有些摸不着方向,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就响起宋弈不高不低的声音:“累不累?”
幼清一愣,怕被人听见,就尴尬的压着声音道:“嗯。”
“再忍忍。”宋弈轻轻说着,回头看了眼幼清。
幼清垂着头,一路进了喜房,在铺着宋弈长裤的喜床上坐了下来。
陈老太太和一位幼清并不认识的老夫人左右各站了一边,观礼的人就朝他们身上丢着花生莲子,宋弈板板整整的坐着,面含微笑,手却隔着宽宽的袖子拍了拍幼清的手背。
幼清微微一愣侧目去看,可惜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在宋弈的这轻轻一拍中,莫名的安心下来。
那些花生,莲子,桂圆好像能拐着弯似的,都砸在了宋弈的身上。
有人笑着道:“今儿这些花生也似长了眼睛似的,瞧着我们新娘子年纪小长的美,也不忍心砸着她呢!”
陈老太太看着幼清干干净净的吉服,暗暗皱眉,特意抓了把花生摆在幼清的裙子上,才递了喜秤给宋弈,在一片吉利话中,宋弈挑开了盖头!
幼清适时的露出了一个新娘子该有的羞涩微笑。
房间里有人倒吸了口气,夸张的道:“可真是漂亮啊!”
宋弈虽看不出什么来,但嘴角的笑容却越扩越大……
喝了合卺酒,吃了半生的饺子,观礼的人就陆续退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幼清垂着眼帘,就感觉一道视线直直的落在她面上,她有些不自在,不禁抬头去看……
宋弈扬着眉朝她一笑,带着痞气的朝她眨了眨眼睛,悠悠的出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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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努力的存稿君……明天见,哈哈哈哈。
118 新婚
容是幼清再镇定,也忍不住红了脸,怎么也回不了他那一声夫君!
她飞快的移开视线,去打量喜房里的摆设,自门口的摆着的多宝格,到上头陈列的瓷器玉玩,再到正中置放的一张黑漆喜鹊登梅的圆桌,黄花梨瘿木芯方角柜,落着湘妃竹帘子的净室以及摆着喜烛的黄花梨木鹿奔四方的方桌,还有……
幼清把房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等了一会儿,宋弈的视线还是没有移开,幼清深吸了口气转过来,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重生在美国!”
“好看。”宋弈唇角微勾,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又凑过来很近的挨着她,“嗯,还很香!”
就好像她是一盘香气四溢的五花肉似的,幼清微窘!
“今天院子里开了几桌?你请的厨子上门的?谁在前头照看?”幼清决定找点话说说,要不然这样被他盯着,实在是浑身难受。
小丫头真是太小了,讨论成亲时她大约还没有想到和他朝夕相处是什么样子吧,现在这样就露出不自在的样子了,宋弈微笑收回了视线,回道:“开了六桌,请的都是些同僚,郭夫人在前院照看,厨子没请,来的都是郭家的仆妇!”
幼清一愣,问道:“都是郭家的人?”郭老夫人对宋弈真的很照拂啊,“那改明儿你要准备份大礼,好好答谢人家才是。”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和他商量着家里的事情,宋弈心情舒畅,道:“这些我不懂,恐怕还要夫人你多费心了。”
夫人喊的可真是顺口,幼清腹诽,点头道:“那你明天和我说说郭家的事吧,免得我摸不着人家的喜好,闹出笑话来。”宋弈在京城只有一个人,他成亲也没有亲眷来,一个长辈都没有,所以祭祀和认亲之类的事就免了,倒是省了好多事。
“来日方长。”宋弈望着幼清头上的凤冠,“累不累,我帮你拆下来?”看着就很重。
幼清一愣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凤冠是很重,不过她是打算等宋弈去前头陪酒,她再喊采芩进来的,可宋弈仿佛看出她在想着什么,轻声道:“别急,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