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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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废纸!
直到天色擦着黑,他才吐了口气将信装进信封里,喊了韩青过来,将信递给他:“你想办法送进薛家,不要惊动了别人,也别吓着她!”
“送去给方小姐?”韩青瞪大了眼睛,六爷这是要鸿雁传书吗?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好奇的接了信,信誓旦旦的道,“属下一定办到!”话落,昂首挺胸的出了门,郑辕看着韩青出了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徐鄂垂头丧气的和徐五太太对面坐着,心里高兴徐五太太搅黄了郑家的事,可是他心里也知道,他想求娶方幼清,只会比郑孜勤更加的难:“五婶,您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徐五太太笑着道:“这说亲说亲,当然是锲而不舍的说,明儿五婶还去带着儿子来种田。”
“真的?”徐鄂眼睛一亮,“你有办法了?”
徐五太太摇着头:“没有。”她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真把人抢回来不成,只能厚着脸皮多跑几次,“这就跟打擂台似的,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徐鄂叹气,一想到那个画似的美人要嫁给郑孜勤他就恨的不行,捶着桌子道:“我找郑孜勤去!”
“哎呦,我的三侄儿!”徐五太太一把拉住徐鄂,“你找他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和他打一架,就算你打赢了,那薛家就能同意婚事了,更何况,你这身子骨,哪里是郑孜勤的对手啊。”
徐鄂大怒,却无法否认徐五太太说的有道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他就真的素手无策了?!
徐鄂不甘心。
幼清没心思吃饭,窝在房里翻着黄历,和采芩道:“路大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上一次写信就说要动身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
“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采芩笑着道,“您别担心,他和胡泉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不会有事的。”
幼清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托着下颌无精打采的。
“小姐!”绿珠做贼似的跑了进来,反身就将门关上,又从怀里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幼清,“刚才有个蒙面人跳到院子里,把奴婢吓了一跳,奴婢正要喊人他就将这信丢给奴婢,转眼就不见了,您瞧瞧!”
“蒙面人?”幼清一惊从绿珠手里接了信过来,就见上头写着“方小姐亲启。”字迹她没有见过,“那人什么都没有说?”
绿珠摇摇头,好奇的看着那封信:“会是什么人给您的?”应该没有恶意的,要不然那个人能这么轻易的进院子,就有能力做出更坏的事情,所以她觉得那人没有恶意。
幼清将信在灯上照了照,里头似乎有张写了字的纸,除此以外并无别的东西……
是谁这么鬼鬼祟祟的给她送信?
“您不打开看看?”绿珠探头指了指信,幼清就拿了裁信刀去裁信,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砰砰的拍响,大家一愣幼清放了信对绿珠道,“你去看看!”
绿珠把房门一打开,就见封子寒活蹦乱跳的进来:“小丫头,我来了!”他穿了件灰扑扑的短褂,头发乱糟糟的,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院子里的人是拦不住他了,幼清失笑,问道:“您这是去哪里了,弄成这副样子!”
“你先别管,我有件大事要和你说。”他凑过来,在幼清对面坐下,满脸的郑重!
幼清很少看到他这么认真,不由也认真相待,问道:“什么事?”
108 噩耗(一更)
封子寒扭来扭去的坐稳,挠着鸟窝似的头发道:“算了,我还是不和你说,一会儿你要是又发病了,怎么办!”
“哪有您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幼清没好气,“您如果不说我可是歇着了,请走不送!”
封子寒就拉着幼清的衣袖:“好,好,我说还不行嘛。”说完,指着站在门口的采芩,“去把她的药拿过来,先让她吃颗药!”
幼清皱眉,什么事这么严重,她沉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那我说了。”封子寒盯着幼清的眼睛,慢慢的道,“你的那两个护卫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水匪了,这会儿恐怕是凶多吉少!”
护卫,路大勇和胡泉?幼清脸色一瞬间苍白,追问道:“你没和我开玩笑?”
“没有!”封子寒摇着头,“我也是刚在江淮那里听到的,九歌出门了,具体我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这事儿应该不假!”
路大勇和胡泉遇到水匪了?怎么会这样,幼清觉得喘不过起来,她捂着胸口伏在炕几上,痛苦的看着封子寒:“那江淮可说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月初,船行到徐州段的时候遇到了水匪,那艘客船载的是一家姓金的盐商货船,船上装了许多的私盐,大约是漕帮和盐商之间黑吃黑的暗斗。那般水匪常在那边出入,手段狠厉杀人不眨眼的,把一船的人悉数杀了之后,将船也凿沉到江底,毁尸灭迹。那金员外花了银子费了十来天的功夫把船打捞上来,船里头还捆着六个已经被淹死的护卫,其余的人都是下落不明!”
今天是九月十三,船是上个月月底翻的,已经十几天了,现在船都打捞上来了,路大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前段时间运河两岸连降暴雨,河水喘急,若真是落到河里去了,路大勇就算是身手敏捷,只怕也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幼清绝望的闭上眼睛,她每天盼着路大勇回来,却没有想到,他却已经……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幼清抓着封子寒的衣袖:“当地官府呢,有没有去查,到底是什么人杀的,有没有核实到底死了多少人,尸体都没有,他们难道不找吗。”
“你先别急。”封子寒见幼清脸色不好,顺手给她号着脉,又从采芩手里抢了药过来塞进幼清嘴里,逼着她喝了两口清水,“官府知道不知道还不清楚,但是这些人能在运河走动,背后又有漕帮撑腰,官府若是能动他们就不会留到今天了,你先别急,这事儿说不定还有转机守望黎明号!”
幼清摇着头,转机,怎么会有转机,若是路大勇还活着,不可能不和他联系的,她捂着脸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前一世就是因为路大勇,她才能在锦乡侯府很快的站稳脚跟,那时候她谁也靠不上,能相信的只有路大勇,她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交给他去办,他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不管期间吃了多少苦,他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一句,这一世也是,他为了她的事四处奔波,还曾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后甚至……
路大勇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像是一个依赖,她一直认为不管什么事他一定有办法做好,不管她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路大勇在她心里就不害怕,可是现在他却生死不明,若他真的死在外面,她将来拿什么脸面去面对父亲。
还有胡泉,他那么斗志昂扬的想跟着她博一个前程,可是现在她不但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却将他的命断在了外面,她要怎么和他的老子交代。
幼清又懊悔又自责,她怎么这么没有用,连自己的身边的人都没有能力保护,她还有什么本事去翻案,有什么本事将父亲救回来。
“小姐!”采芩和绿珠也跟着哭着,想到路大勇在的时候对他们的照顾,她们给他新做的鞋子就差收个口就能穿了,还想着等他回来正好把旧鞋换下来,没想到……绿珠呜呜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采芩扶着幼清,给她顺着气,“您别伤心,封神医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有找到路大哥和胡泉的尸首,他们就有可能还活着。”
“对啊,对啊。”封子寒安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幼清沉默的闭着眼泪,眼角的水光盈盈流动着,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细白的手指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她摆着手,道:“我没事!”她深吸了口气,道,“采芩,你去找周总管来一趟!”
“好。”采芩应是,忍不住问道,“您打算让周总管走一趟徐州?”拿着大老爷的名帖去徐州,不管怎么样,就算他们真的死了,也要把尸体找回来入土为安!
“不是找官府。”幼清凝眉,摇头道,“这是江湖上的事儿,恐怕官府也无能为力。还不如去找金员外,看他接下来怎么办,他损失那么惨重,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走他们的路子反而妥当一些。”
采芩犹豫的道:“那金员外肯定也不是善茬,咱们和他们打交道会不会有危险。”
“路大勇是受的连累,和他们并无交集,谈不上危险。”幼清声音嘶哑,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已经有些坐不稳,她强撑着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们带回来!”
采芩点着头,拉着绿珠起来,让她照顾幼清,她自己则去找周长贵!
封子寒见幼清难受,有些后悔把这个事儿告诉他了,不由咕哝道:“要是九歌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
幼清没在意他说的话,一心只想着路大勇的事,过了一刻采芩将周长贵请来,幼清在正厅里见的他,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周长贵常在外走动,这些事多少听说了一些,他道:“那段运河常有这类的事情发生,这个金员外既然做的是私盐生意,本身就立不住脚,肯定不敢大肆报官请衙门出面,小姐说的对,要是想找路大勇,去找金员外是好办法。”他想了想道,“那小人去安排一下,大老爷那边也要说一声才好,若是没有问题小人明早就出发。”
周长贵年纪也不小了,幼清感激的道:“辛苦您了最强丧尸传说!”
“小姐客气了,路大勇是府里的小厮,他在外出了事,我们理应出面去处理,就是您不吩咐,将来得到消息了我们还是要走一趟的。”他说着抱了抱拳,道,“那小人下去准备了。”
幼清点着头,让采芩送周长贵出门,她自己无力回到暖阁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封子寒唉声叹气的,问绿珠道:“周芳呢,怎么没瞧见她。”绿珠回道,“周姐姐晚上带着人巡视府里,这会儿已经去当差了。”
“哦。”封子寒哦一声,安慰幼清道,“你别着急,虽然九歌不在,但是我们可以找江淮帮忙……”说着有点心虚。
幼清听着一怔,才有心思去考虑为什么江淮会知道这件事,不由问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宋大人不在京城?”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就去问问他。”封子寒说着微顿,又道,“至于九歌,九月初三就出门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我都好些天没有见到他了。”说完,有些幽怨的嘟着脸。
九月初三?就是那天他去大姐家,然后他们在巷子里说话的第二天吗,宋弈去哪里了,怎么这么着急,竟然连常随都没有带。
幼清心里转了转便丢开了这件事,拉着封子寒道:“那您快去问问江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封子寒闻言点着头,幼清摆摆手道:“算了,您年纪大了来回跑太累。”对绿珠道,“你把周芳请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绿珠应是而去,过了一刻把周芳带回来了,路上绿珠已经将事情和周芳说过了,周芳也很吃惊,望着幼清,道:“要不然奴婢走一趟徐州,快马加鞭半个月就到了!”
“这个事儿再等一下。”幼清和周芳道,“封神医说他在江淮那里听来的,你现在能不能找到江淮,问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周芳微微一怔,看了眼封子寒,点头道:“好,奴婢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