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惯性依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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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为了那种被在乎、被担心的感觉。
还有。在他母亲惨死的那年,如果一早就接受了心理治疗,或许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后遗症的精神问题。但是段凌却坚称他没事,而且他的确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就连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也说这孩子没有问题,心理创伤的恢复能力简直让人惊叹。
其实,他只是硬撑罢了,而且他的硬撑还没有人看出来。
他不停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母亲还在,就这样慢慢产生一种固执的潜意识(幻觉)——她其实还在身边陪我。于是,段凌照常生活着,没有任何异样。直到有一天,他从卧室窗户跳下去了摔得头破血流被送进医院。严重的精神问题这才被查出来,而那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后来心理医生问他为什么要跳楼,他回答,因为妈妈在下面接着我。
他只是为了这种自欺欺人的陪伴感。
从某种角度上说,段凌的确是个危险人物。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即便知道了恐怕也是无法理解他的。那么,更不会知道他崩溃的界限到底在哪。
很多时候,他的世界里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人之所以会这样,大抵是因为心底是极度害怕而又缺乏安全感的。
段凌渴望着祁景锐能表现出无法离开他半分的样子。所以他只能等,他不断地压抑自己焦虑不安的情绪,逼着自己安定下来。只是偶尔,某些疯狂的念头还是不可控地突然冒出来。比如,他想把他们俩人的身体嵌在一起,只能靠汲取对方的骨血生长,就像连体婴一样,一分开就要死。
后来,到了那一段时间里,段凌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这种不正常表现在一些小细节上。
他会反复地烧同一壶水,里面的水烧干了他还要继续按,直到水壶发出警报的声响。祁景锐发现一次后,就再也不让他碰这些电器了。
有时候,段凌在他们的大阳台上给花朵修剪枝叶时,动作会突然顿住。祁景锐喊他的名字,他也听不到。祁景锐立刻过来一看,结果发现段凌拿着那么一把危险的大剪刀指着自己。他赶紧把剪子从段凌手中小心地取了下来,又拍了拍他的脸,段凌这才如梦初醒。这种状况被发现后,房里的刀子、叉子、钳子一类稍微有点尖端的工具就全被锁起来了。
祁景锐是想等段凌主动跟他说,但段凌却从来没有开口提过,甚至都没有要谈的意思。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寻了个段凌心情不错的时段,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段凌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啊?我最近怎么了吗?”
祁景锐说:“你最近心不在焉,有心事?”
段凌沉默了一下,答道:“没有啊。”
“但你最近很反常。”
“真的吗?”段凌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靠过去倚在他肩头,“可能是因为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我累了吧。”
祁景锐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但段凌很明显是不愿意告诉他。那么他也不会逼问——他从来都不会逼段凌做任何事。
不过在那之后,他开始盯紧段凌了。
段凌是绝不可能告诉对方他有精神上的问题,他怕祁景锐会害怕他、离开他。而亲人为了减轻段凌的压力,也绝不会跟外人提及这个。
段凌对他一直有所隐瞒。
那天晚上,祁景锐刚下飞机就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却发现段凌不在。但浴室的水还在放,段凌最近健忘得厉害,这种状情况时不时会发生。祁景锐把水关掉,给段凌打了个电话,却发现段凌的手机留在卧室根本没带在身上。
他们虽然是同居,但白天使各自忙各自的,并不会经常黏在一起,他们住的那套房子里也没有请佣人。于是,段凌这么一走,祁景锐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只能自己猜测段凌可能会去哪。不过好在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他了解段凌,能猜到他会去哪几个地方。
祁景锐带上钥匙正准备出去时,看到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
这也是他和段凌共同拥有的习惯。
因为曾经有一次,段凌跟他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想你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而俩人最忙的时候,还会出现半个月都打不到照面的状况。
“其实……”
“你就不能给打我电话啊,至少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我打过。”
段凌忍不住叹气,“你一个星期就那么一两次,每次都不会超过两分钟,这也算?还有,我拨过去的时候,总是接不通。”段凌有时候真的非常羡慕那些被电话和短信催得发狂的人,但祁景锐永远不会这样。
“你的电话有时候是别人接的,或者打不通。”
“嗯?可是除了我喝醉的那一次是店长帮我接的,其他时候我都没让任何人碰我手机。”
听到段凌这么回答后,祁景锐就沉默了一下,段凌又说:“这种事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祁景锐微微抬眸,“这有什么好说的?”
段凌:“……!”
从那之后,段凌就怀疑他的手机早被人动过手脚了,这种事情在他们上流圈子里倒也不算罕见,家族、派系、公司之间明争暗斗,或者为了窃取机密,监视窃听一类的事情倒也不见怪不怪了。后来,段凌重新定制了手机,还把祁景锐的手机也给换了。于是在没用手机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就养成了留纸条的习惯。
餐桌、床头、浴室的镜子、门上……都经常能看到这些小玩意儿。
于是到后来,手机反而没用了。哪怕只是出去买个东西,他们也都会郑重地写下“出去一会儿,十分钟后就回来”。
但如果十分钟后还没有回来,那么另一方就会着急地去找,甚至还会报警。段凌没有这么干过,因为对方总是比钟表还要准时。但祁景锐这么干过,那次还是用警车把段凌拖回来,结果段凌只是出去散步,然后不小心迷路了。后来,他们在时间观念上都严谨得近乎苛刻。段凌就算晚上有应酬或者要出去疯一把,他也会明确写着几点之前就回来,然后到了那个点他就乖乖回了。
今晚,门上的纸条写着“我去了西正街的那家娱乐会所,晚点回”。
晚点回这三个字让祁景锐皱起了眉头。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却没见段凌回来。他把纸条装进口袋里,推门离开了。
☆、第七章 :火和冰
高级会所的VIP厅里,暗色的灯光摇曳流转,音乐悠扬轻快,期间不断地有交谈声、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甚至还会有高亢的尖叫声。虽然他们在场不少人都是家族继承人,但毕竟都是年轻人,爱玩是天性,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放松,在场的男男女女就更是放得开了,里面的气氛越来越沸腾。
在场的小明星、小模特一类的都只是陪衬,最受瞩目的当然还是段少爷了。几乎每个人都要上来跟他喝酒,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跟他说生日快乐。
但段凌的兴致不高,奈何身边有一群朋友不停和着哄着,厅里的热烈氛围又溺着人,段凌虽然没怎么笑,但对于喝酒,他基本是来者不拒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段少爷今晚很高兴呢。
段凌就这么把白兰地、威士忌当白开水似的一个劲地往下灌。旁边的人不停地起哄叫好,有那么一两个不太懂事的新人甚至敢大胆地勾着段凌的肩膀,但很快就被段凌身边的人给拽到一边去了。最后是季霆把段凌拦了下来,并且把那些敬酒的人一一挡了回去。
坐在旁边的程子熠就说:“你干嘛要拦着段少爷喝酒啊?今天是他生日又不是你,而且,”他意有所指地笑了下,“你季霆又不是他的谁,挡酒这事还轮不到你来吧?”
季霆没搭理对方话里的故意嘲讽,只让段凌把脱下的外套又重新穿上,“你家那位大概马上要来接你了,你这样子像什么!快把衣服穿好。”
程子熠不屑地哼了一声,立刻出手拦住季霆,“你别多事!,段凌就今晚放纵一下都不行吗?平常不闻不问的也就罢了,生日这天我们疯一疯又怎样了?”末了,他还要激一激,“难道大男人也要跟女人一样守着房子足不出户吗?”
语毕,一群人都应和起来,嚷嚷着“快喝”、“痛快点”、“不醉不归”之类的。
季霆皱着眉,“段凌,别喝了。”
段凌轻飘飘地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咱们要接着喝,今晚必须尽兴。”
“你已经灌了这么多,还嫌不够?你是打算喝死自己吗?”
程子熠靠过来,一只手搭着段凌的肩膀,“这才刚刚开始呢,季霆你也太小看我们段少爷了,”他故意弯下腰,将身体缓缓贴近段凌,慢条斯理道,“他可是千杯不醉的,是不是?”
段凌勾勾嘴角,懒懒地笑了,又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烈酒。
季霆看他这样子就沉下了脸,正待发作,段凌却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季霆还是有些不悦,但他看到了段凌在低头时一闪而逝的阴郁眸光。最终,季霆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段凌又开了好几瓶昂贵的黑方,从层层叠叠的酒杯顶端往下倾倒,形成一道道槟色的小瀑布。
“今天我做东,所有人都要不醉不归。”
底下爆出一阵高亢的欢呼,倒好的酒很快就被取光了,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将气氛越来越推向□□。
段凌看着眼前喧腾热烈的景象,脸上寡淡的笑意始终没有渗入眼底。十分钟后,他把身体往吧台上一靠,修长的手指就开始一下下地叩打着桌面,似乎有些不耐和心不在焉。
程子熠那一帮损友还在不断地给他倒酒,段凌照喝不误。季霆坐在他旁边,看到段凌这样子,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一种不详的预感慢慢显现出来。
半小时后,祁景锐匆忙地赶过来了。
他推开那扇厚重的茶色玻璃门一进来,就看到段凌喝多了,还神志不清地靠在季霆身上。季霆一推开他,段凌又立刻靠回去了。
祁景锐几步走过去,把段凌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段凌的身体晃了晃,又往下倒,祁景锐一把拽住了他。
季霆跟着站了起来,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祁景锐微微弯了下嘴角。
倒是旁边的程子熠一副挑衅的样子,夸张了语气道:“哎呦,祁少爷是大忙人啊一般都见不到你,怎么现在突然现身了?我以为再晚你都不会来的。”
祁景锐没理会他,而是揽过了段凌的肩膀,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回去?”
段凌没有反应,像是完全喝醉了,靠在他肩头上一动不动的。
祁景锐见他没有回答,就架起了他的胳膊,转身往外走。
“等等!”程子熠在身后叫住他,“谁说段凌要回去了?”
祁景锐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给我站住!”程子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凭什么你一来就把人带走了?”
这下动静有点大了,在场的人一下子全都注意到这边。
祁景锐这种漠视态度让程子熠觉得很没面子,他火了,几步冲过去挡在他们面前,“开什么玩笑!你凭什么直接带段凌走?你真把自己当回事是吧?”他还眯着眼睛威胁道,“祁少,这里可不是你的主场,你最好不要太嚣张,否则可是会吃亏的。”
季霆吼道:“姓程的,你够了!说这话就是故意挑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