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中的机器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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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这和你与博士的关系有什么联系?”
“我想给你解释一下奥罗拉的习俗。在索拉里亚,性问题是一个不耻于人的话题。可在奥罗拉,性问题又太平淡,人们无所顾忌。但博士一般被认为是‘老派的’、‘背时的’。他有妻子时决不搞婚外恋,尽管对其他奥罗拉人来说婚外恋是非常正常的事。”
“那么,你有没有情人?”
“没有,我没有情人。作为索拉里亚人,我还很难适应奥罗拉的性观念!”
“你没结婚?”
“可以说没有。”
“这话什么意思?”贝莱皱起了眉头,大惑不解。
“我有丈夫——他就是扬德尔·帕内尔!”
“噢,我的上帝!”贝莱不禁又惊呼一声。
“在奥罗拉,人与机器人通婚合法吗?”
“这我不知道。不过,因为在奥罗拉性问题太随便了,因此,与机器人发生性行为也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我这么想。”
“你怎么得到扬德尔的?”贝莱又追问了一句。
“法斯托尔弗博士给我的。我太寂寞了,我向他要的。”
“你和扬德尔相处愉快吗?”
“不可能再愉快了。他是机器人,他知道使我不愉快会伤害我。因此,他只会竭尽所能,使我愉快!”
“谢谢,嘉迪娅。我不得不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决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感情。如果有些问题使你感到不愉快,我请你原谅。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否则,我帮不了你的忙。”
“我完全理解,谢谢你。”嘉迪娅低声说。
“最后,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看一下已失去作用的扬德尔。我知道这对我没什么意义,而且还会引起你不愉快的回忆,但我一定得看一下。”
嘉迪娅犹豫了一下。最后,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小声说:“请跟我来!”
贝莱跟着嘉迪娅走过了几个房间,最后通过一条走廊,走上一段短短的扶梯,进入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一张床,一只椅子,此外一无所有。
“这是他的房间,”嘉迪娅说。
扬德尔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一种光滑的布料。柔和的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只见机器人睁大着眼睛,但眼里已失去了光泽。扬德尔看上去像是丹尼尔的孪生兄弟,怪不得嘉迪娅不愿丹尼尔跟随身边。
“我可以揭开毯子检查一下吗?”
“法斯托尔弗博士早已仔细检查过了。难道你能检查出博士检查不出的问题?”嘉迪娅显然不愿让贝莱碰扬德尔的“尸体”。
“不是这个意思,嘉迪娅。请你理解,这是一个侦探的例行公事。如不检查一下,我就失职了。”
“那好吧。检查完毕后,毯子照原样盖好!”说着,嘉迪娅背转了身子,左手撑在墙上,头搁在手臂上,小声抽噎起来。
贝莱移开毯子,只见扬德尔与人体一模一样。人体所具备的一切,小至汗毛,他都有。贝莱周身摸了一下,发现“尸体”还有热度,倒不像人的尸体周身冰冷的。贝莱像验尸宫那样把扬德尔的“尸体”翻来翻去折腾了一番,才算罢休。在整个过程中,嘉迫娅一直背转身子靠墙站着。
贝莱铺平床单,盖上毯子,尽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然后,他对嘉迪娅说:“我检查完了,谢谢!”
六、又是法斯托尔弗
贝莱走近法斯托尔弗住宅时,只见博士正在门口等他。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贝莱先生。你与嘉迪娅的谈话有何收获?”
贝莱说:“收获很大,法斯托尔弗博士。很可能我手中已经掌握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法斯托尔弗只是有礼貌地笑了,既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振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他直接把贝莱带入餐厅。
“我们该吃晚饭了,我们边吃边谈吧。”博士显出轻松愉快的样子。
菜肴丰盛,口味特别,但贝莱都叫不出什么名堂。只有一个机器人在旁侍候。
在餐桌前坐下后两人略微寒暄了一番,法斯托尔弗就切入正题。
“你在嘉迪娅处有何新收获?也许你了解到了我没了解到的情况,是吗?”
“也许是这样。嘉迪娅告诉我,半年前你把扬德尔送给了她。”
法斯托尔弗点了点头。“是的。”
贝莱厉声问:“为什么?”
法斯托尔弗温和的脸色随即消失了。“为什么我不给她?”
贝莱说:“我没问你为什么不给他,法斯托尔弗博士。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给她?”
法斯托尔弗博士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好像从沉思中醒过来似的,博士才开口说:
“嘉迪娅来奥罗拉后,一直很寂寞。我想,扬德尔会解解她的寂寞。”
“你们是不是情人?或者说,你们是否一直是情人?”
“不,完全不是。难道她对你说我们是情人?”
“不,她没说。我只是希望证实一下。”
“有些事情说来话长。也许你已知道,我有两个女儿,是两个不同的母亲所生的。第二个女儿叫瓦西丽亚,是我亲手把她抚养大的。因为孩子生出不久,我就离婚了。我很爱瓦西丽亚,她也爱我。后来,她长大了,她要分出去单独住。那时,她已是个职业机器人学家了。从此,我们就很少联系。”
“这与嘉迪娅有什么关系?”贝莱迷惑不解地问。
“啊,我忘了,”法斯托尔弗似梦初醒。因为他刚才完全沉入在回忆中了。“第一次我在超波电视上见到她从索拉里亚到达奥罗拉时,我不禁大吃一惊。她太像瓦西丽亚了。这使我很感兴趣。我设法把她安置在我住宅附近。此后,我一直是她的好朋友,并帮助她适应新环境。是的,我喜欢她。我同情她,我也赏识她的才华。”
“你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以弥补你失去瓦西丽亚的空虚。”
“你可以这么说,贝莱先生。”
“你还有一个女儿呢?”
“唉,她叫鲁门。我和她没有任可来往。她是‘星球派’,我是‘人文派’。‘星球派’主张奥罗拉自行其事,不必关心宇宙世界的事。‘人文派’主张关心全人类的事,包括地球人。我的敌人主要就是‘星球派’。”
“那鲁门是你的政敌罗!”贝莱问。
“是的,而且,瓦西丽亚也是我的政敌。她是奥罗拉机器人研究院的成员。研究院是由一些把我视之为恶魔的机器人学家在几年之前建立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不择一切手段把我击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贝莱先生?”
“你说了很多,但最后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扬德尔给嘉迪娅?”
法斯托尔弗脸红了,这一次也许是生气之故吧。但他讲话的口气仍然十分柔和。
“我已告诉你了,我同情嘉迪娅。扬德尔可以解解她的寂寞。”
“嘉迪娅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和扬德尔一起睡觉,她把扬德尔看作自己的丈夫?”
“她什么也没有告诉过我。至于她和扬德尔一起睡觉,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把扬德尔看作自己的丈夫,这不合奥罗拉的习俗。”
“你知道,博士,索拉里亚人回避谈论性问题。对他们来说,性事是件羞耻的事,更不要说与机器人发生性关系了。因此,嘉迪娅一方面从扬德尔身上获得了生理上满足,另一方面心理上又忍受着耻辱的煎熬。”
“你的推理不能不说言之成理。”法斯托尔弗博士颇有兴趣地倾听着。
“你也知道,博士,嘉迪娅脾气急躁,有时她会大发雷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法斯托尔弗博士,当她有时感到极度羞耻时,她把自己的不是怪罪于扬德尔,说他是自己一切羞辱和烦恼的根源。当然,事后她又会向杨德尔道歉。但在机器人的正电子脑电路里,两种不同的讯号引起了激烈的冲突:他若与嘉迪娅维持原来的关系,则造成了她心理上的伤害;他若与她结束这种关系,又会造成她生理上的伤害。根据机器人第一条守则,‘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这样,扬德尔感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电子脑电路产生短路,造成呆滞状态,”贝莱颇为得意地一口气说出了自认为所掌握的解决问题的“钥匙”。
“贝莱先生,”法斯托尔弗笑着说。“你快要成为半个机器人学家了。可是,你的结论于事无补!”
“为什么?”贝莱又吃了一惊。
“首先,我不愿为了摆脱自己的困境而伤害嘉迪娅。她受的打击够大了,她再也忍受不了新的打击了;其次,即使如你所言,我的敌人会说,这是我故意为嘉迪娅设的圈套,这样我既可逃避毁坏扬德尔的直接责任,又利用了一个异乡人的无知实现了自己罪恶的企图。这样的结局,情况不是比现在更糟吗?”
这一次轮到贝莱脸红了,不敢抬头正视博士。
“对不起,我错了——我感到羞耻。看来我们除了寻找事件真相是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别失望,贝莱先生。你已经发现了不少先前我不了解的情况,今天你够累了,该好好休息了。晚上睡一觉,明天早晨你又会精神焕发了。”法斯托尔弗博士安慰贝莱说。
“也许你是对的,”贝莱苦笑了一下说。
七、法斯托尔弗和瓦西丽亚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法斯托尔弗笑着问贝莱:
“晚上睡得好吗,贝莱先生?”
“很好,谢谢!”
早餐有咖啡、牛奶、煎蛋、火腿、面包等。
“请你吃一顿地球人的早餐吧。”法斯托尔弗说。
“谢谢关照。”贝莱似乎心不在焉。
“怎么,你昨天晚上想到了什么?”法斯托尔弗关心地问。
“昨天晚上半睡半醒时,我想到什么,可今天早上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贝莱若有所思他说。
“如果真的想到过什么,以后一定会回忆起来的。你今天打算怎么进行?”
“我想再找嘉迪娅谈谈,”贝莱说。
“有必要再打扰她吗?她够痛苦的了。”法斯托尔弗表现出真诚的同情。
“没有必要,我是决不会麻烦她的,请你放心。另外,我还想找瓦西丽亚谈谈。”
“瓦西丽亚?为什么?”
“我想找另一个机器人学家谈谈。”贝莱说。
“奥罗拉有的是机器人学家,为什么偏要找我的女儿,我的敌人?”
“因为她比别的机器人学家更了解你!”贝莱毫不让步。“请你与她联系一下好吗?”
“如果你一定坚持要找她谈,那好吧。不过,恐怕她不愿意见你。”
“请你先与她联系了再说吧,”贝莱说。
“好吧,在你与嘉迪娅谈话时,我与瓦西丽亚联系。”
这次去嘉迪娅住宅的距离似乎短多了。在清晨初升的阳光下,绿草和树木清新宜人。丹尼尔和吉斯卡特紧随贝莱左右。
这次,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不是嘉迪娅自己,而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把他们带进一个房间,嘉迪娅坐在那儿,也不起身迎接,只是说:
“法斯托尔弗博士告诉我说,你还要找我谈谈。”
嘉迪娅说话的语气明显地流露出疲惫与不满。
丹尼尔没有进房间,他当然记得昨天嘉迪娅命令他离开的事。吉斯卡特一进来,就警惕地向四周观察了一番,随后靠墙站着。嘉迪娅的机器人站在对面的墙边。
“十分抱歉,嘉迪娅。我不得不再次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