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死者的声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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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冰凉一片。
大脑空空的……只剩下了一句话。
他在画我，他在画我……
他在……画我……
可是……我……
不想死……不想死……我怕死！
死亡的恐惧下，我猛然惊醒了过来！
我咬着牙关，眼眶眦裂的大叫道！
“莫雨！！你这混蛋给我住手！！！住手啊！你给我住手啊！！！你他妈的给我住手啊！！！！”我朝他冲了过去，发疯一般的朝他冲了过去，我要夺下他手中的画笔，我要阻止他继续画我！
他不能画我！
不能画我？！
他为什么要画我？！
我不是再想办法解救他么？为什么还想要杀死我？！！为什么？
我在帮他啊？！他为什么要杀我！？！
死亡的恐惧下，我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了，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阻止莫雨画我，阻止莫雨杀死我。
可是……
一层白色的光膜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我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光膜上，烧焦的味道从双手的皮肤上次次次的发出。
很痛，超痛……
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混乱的脑袋变得更加混乱了。
我就想发疯了一样的继续往白色的光膜上撞！撞！撞！
撞得遍体鳞伤，可是依然无法进入白色的光膜内。
莫雨还在里面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画着素描画，他是真正的艺术家，安静，恬谧。不管模特多么的疯狂，多么的不配合，只要模特还在他的视线中，就已经足够了。
他是艺术家。
手上的画笔的女人在看着我，不在尖啸，尽管头皮还在被摩挲着，她没有疼痛的怪叫，而是在怪笑。
“呀哈哈哈哈哈……”
古怪的恐怖的笑声送入我的耳蜗中，让我即将崩坏的精神变得更加脆弱起来。
我倒在白色的光膜前，呆愣愣的看着这层光膜。
闲人驱散。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夏衣绫保护我的时候用过，把郭尧驱散在门外，郭尧当时也是和我一样的发疯的撞着光膜，莫雨先前也对我用过一次，被他拦在了美术教室门口的那一次。
现在，就在我面前，他在画着的我的素描，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罗梦馨阿姨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我的盲目自信，我的自大自欺欺人……
我要死了么？
我瞪大眼睛，瞳孔无法聚焦。
不甘心，不甘心……
我以为莫雨至少还保留着一点意识……可是现在的他完全就是疯子……
疯子，疯子……疯子！
他根本不记得我了！！完全就是我自以为他还记得我！
我明明和他昨天才认识！！根本没有什么交往过！！
只是因为和他有共同的灵世界的秘密就自以为和他很熟了么？！！
我真他妈是一个脑残！！！
我……
不想死啊……
“娑娑娑……”绘画的声音停了下来。
莫雨把我的肖像画在了素描纸上，他面带着微笑看着我，很儒雅，很像是一个绅士。
然后，他轻轻的把画上的肖像的两只眼睛戳了一个洞……
“噗噗……”两声。
剧痛从眼睛传递过来，我的两颗眼球直接爆炸开来……
好痛……好痛啊……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痛啊……
我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我想要抓到什么。
“刺啦……”
莫雨撕开了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突然一疼。
世界突然安静了。
接着……
接着……
这是……
看不见，听不见……但是我的手感却告诉我……我的双手似乎抓到了什么。
很光滑，很冰冷……
这是一只手，一只很熟悉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是……
意识突然消失，我的身体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皮肤很白很白的女孩儿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颊，冷酷的眼神看向微笑着在白色的光膜内跳着死亡之舞的男孩儿。
她轻轻地把我放在了地上，站起身，朝着那层光膜走去。
一步，两步……
撞到了光膜，烧焦的味道。
女孩儿皱了一下眉头，双手摆放在光膜上，刺啦一下就撕开了光膜。
她朝着那个刚才还在微笑，现在却惶恐的和手上的画笔一样的表情的男孩儿走了过去，然后……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松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死……
天空蓝蓝的，太阳也在，莫雨消失了……灵世界也消失了，我活了下来，只是浑身酸痛无力。
“砰！”楼道的门被人撞开了，郭乐乐带着一个学校维修工冲了出来，她气喘吁吁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跃东！你这混蛋把我关在里面干什么！莫雨呢？……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她捂着耳朵奇怪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
奇怪的声音？
“嗡嗡嗡……叫的难听死了。”郭乐乐蹙着眉头抱怨道。她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的一堆白色的光点，她的瞳孔缩了缩，她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虫子嗡嗡嗡的扇动着的翅膀在朝她飞过来，速度很快很快！！
“啊！！不要过来啊！！！”
郭乐乐惨叫一声，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
我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在我的视角中，我只看到了郭乐乐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然后抬起头，再然后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等双脚恢复了一点力气，我走了过去把她拉起来。
郭乐乐锤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声音终于没了……到底是什么声音啊，烦死了！还有那只白色的虫子……”
“虫子？”
“你没看到？”
“没看到啊。”
“真的没听到么？嗡嗡嗡，嗡嗡嗡的……”
嗡嗡嗡。
☆、第十四幕 幻觉（1）
嗡嗡嗡？
怎么可能听得到？
整个顶楼上，只有我，郭乐乐还有正在修理楼道门的工作人员，没有任何的昆虫和动物。
威风轻轻吹拂着，除了哐当哐当的砸门声，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嗡嗡嗡？
那是什么声音？
昆虫煽动翅膀的声音么？
拜托了，那有什么昆虫啊。
根本听不到，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郭乐乐，由于心中一直很讨厌郭乐乐这个人，所以我只是把她的话当成了‘瞎编乱造’。
然而，也正是因为我这再一次的‘盲目判断’，在不久的将来，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我一生都活在痛苦中的代价。
嗡嗡嗡的白色虫子……
那不是虫子……
那是……
白色的恶魔，煽动着恶魔的翅膀，带来死亡的白色不详之物。
这些都已经是后事了，现在的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误的。
我是打心底不相信郭乐乐的话，毕竟郭尧在的那一段记忆中，郭乐乐给我的印象太差了。
为虎作伥，仗势欺人。
我又看了一眼莫雨消失的地方。
莫雨去哪了？
逃走了还是被杀了？
我记得他在最后再画我的肖像，那么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记得我的眼睛被他戳爆了，耳朵被他撕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还留在身体上？
我的身体不适被那驱散闲人的光膜烧焦了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臂，腹部。
完好无损，就好像我经历过的那些真实的痛感都是虚假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
不可能没有发生过。
“对了，莫雨去哪了？”
”郭乐乐一句话让我愣了一下，我转过头看向她，震惊的问道。
“你……还记得莫雨？”
“当然了……你不是来这里找莫雨么？罗梦馨老师还要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什么……不要对视什么的……”
对视……！！
我微微张开了嘴巴，脑海中一些问题突然迎刃而解起来！
明白了……
莫雨想要画出那个人的肖像，并不是只是看到身体的一角就行了，而是需要别人和他对视，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彼此，只要在莫雨作画的时候和他对视了，那么……你就被打上了标记，你的双眼永远都无法从他身上移除了！
怪不得……
我只是看了一眼莫雨手上画笔的眼睛之后，就再也无法把眼睛离开，身体冰冷的仿佛时间停住，要不是最后的恐惧感让我恢复了动弹的话，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吧。
那个女主播在屏幕中和他对视……
张玲和校长被吸收进入灵世界后恐慌的转头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莫雨的眼睛……
至于郭乐乐……难怪我转身的时候她的手还悬在空中……
完成对视后，你的生命的主导权就已经交给了莫雨了……
“喂喂，莫雨呢？”
郭乐乐蹭了蹭我，问道。
我直接冷淡的回答她。“回家了。”
“哦……李跃东……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她小声的说道，她看向我的目光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但是，我没有理睬她，而是直接走向楼道门。
我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比如莫雨究竟怎么了，我又是怎么被解救的。
当然，最让我困惑的是……
‘不要对视’这句话……
已经算是把灵的秘密告诉我了吧，这算是泄密了吧。
罗梦馨阿姨泄露了灵的秘密……
那么，她会被怎么样？
她说过，如果说了灵的秘密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我很着急，内心中惴惴不安的，走在楼道中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变成了奔跑起来。
朝着音乐办公室大步飞跑着！
郭乐乐在后面跟着我，喘着气说慢点，不要这么快。
我依然没有搭理她，我很担心罗梦馨阿姨的安危！
从楼上跑下楼，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了，他们都说说笑笑的走在楼道里。
郭乐乐看着这些说说笑笑的学生们，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她还记得灵世界的内容，还记得张玲和校长已经死了。
可是……
其他人不记得了，其他人都不记得学校中有一个美术特招生叫做张玲……
他们甚至不怀疑一所高档的高中内，竟然没有一名校长……从来没有。
似乎……
我们学校的传统就是把校长的权利分给三名副校长，形成三足鼎立的姿态？
越往音乐办公室跑，郭乐乐的表情越是变化很大。
从奇怪，到蹙眉，到难受，最后到惶恐。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到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学生们都还能这么正常的上课？
当她跟着我来到了音乐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七八个音乐老师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郭乐乐终于崩溃了，她抓着我的手，渴望我能给她一点安慰。
可是……
“李跃……”
“你他妈烦不烦啊！放手啊！！！老子没空搭理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我心烦的时候烦我？！！”
我转身破口大骂起来，我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起来。
郭乐乐被我吓了一条，刚刚抓住我的手松了开来，她往后倒退了两步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我没有管她，直接冲进了办公室内。
办公室其余老师都在，只有罗梦馨阿姨的位置空荡荡的。她不在她的办公室的位置上。
她去哪了？
“你找谁？”
“请问……罗梦馨老师去哪了？”
“她好像不舒服，请假了。”
“谢谢……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不久……大概刚走五分钟吧。”
“谢谢老师！”
五分钟……不是很长时间，还来得及！
我直接 转身离开办公室，准备朝着地下停车库跑去时，我注意到了一边缩在墙壁边抱着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郭乐乐。
她颤抖着身体，抓着自己的脸皮。
“嗡嗡嗡……又来了……嗡嗡嗡……嗡嗡嗡……”
“你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走过去。
毕竟，她是灵世界的受害者，如果不是罗梦馨阿姨让她帮我捎句话的话，郭乐乐已经在一次记的被修改了记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