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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经总要 (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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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存审初为蕃汉马步军都指挥使,梁太祖北伐,至枣强,存审以骑兵三千屯于赵州。初,梁军声言五十万,存审以兵少不敌,心颇忧之,谓裨将赵行实曰:“但得老贼在东,别将西来,尚可从容画策。”不旬日,杨师厚攻枣强,贺德伦寇莜县,攻城甚急。存审谓赵行实曰:“吾王方事北面,南鄙之事付我等数人,今西道无兵,莜县危急,我等坐观其敝,何以自安?”老贼既不下莜城,必寇西淙。若不预为方略,则滋蔓难图。与公等轻骑而行,观其所向。乃选精骑八百,急趣信都,扼下博桥道。存审令史建瑭、李嗣肱分兵拒守。建瑭分麾下五百骑为五军,一军之衡水,一军之南宫,一军之信都,一军之阜城,自将一军深入,各命俘贼讨刍粮者,十日而会于下博桥。明日,诸军所至,遇梁军之樵刍者每数百人,皆杀之;留数人,断臂纵去,曰:“为我语米公,晋王大军至矣。”时梁祖引师厚兵就德伦,共攻莜县,始至县西,未及置营,嗣肱、建瑭各领百余骑,为贼旗帜服色,与刍粮者相杂而行。至暮,及贺德伦营门,杀其门者,纵火大呼,俘斩而旋。其刍荛者,断手臂得归,皆言我兵大至。梁祖大骇,速命夜遁。
        宋初,孚纵迁陷清远军,以王超为西面行营都部署,秦翰为钤辖,领步骑六万拔灵州。上问以策略,超上二图,其一置资粮在军中,布兵周援,贼无以钞略其资。一遇贼即变而为阵形,以外即分列游兵,持劲弩,遇贼则易聚而可并力。上甚奖之。
        五路讨李继迁,以李重贵为麟府州浊轮寨路都部署,得对便殿,因言:“贼居沙碛中,逐水草牧畜,无定居,便于战斗,利则进,不利则走。今五路齐入,彼闻兵势大,或不来接战,且谋远遁。欲追,则人马乏食;将守,则地无坚垒。贼辈未平,臣辈何颜以见陛下?”太宗善之,出御剑以赐。又累遣使抚劳,至则诸将果无大功。
        ◎权奇
        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鲁侯御之。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偃,鲁大夫)。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门,鲁南城门。皋比,虎皮)。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晋楚相持,城濮之战,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楚子王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子西,斗宜申。子上,斗执)。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贰旆而退之(旆,大旗也。又见二旆而退,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曳柴起尘,诈为众走),楚师驰之。原轸、却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公族,公所率之军),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
        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阳虎欲西奔晋,知齐必反,故诈以东为愿也),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锲,刻也,欲绝追者)。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葱灵,辎车名)。
        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携李。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刎。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
        华登帅吴师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难),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请君待复战决胜负)。”乃徇曰:“杨徽者,公徒也(徽者,识也)。”众从之。公自杨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见国人皆徽。睢阳门,正东门名),齐致死莫如去备(备,长兵也)。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
        晋师伐秦,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饮毒水故)。
        楚师伐吴,铁尹固与王同舟,王执燧象以奔吴师(烧火燧击象尾,使赴吴师,攻败之)。
        战国燕师伐齐,已下七十余城,围即墨未下。齐将田单乃入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千穴,夜纵火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尽触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复收齐七十余城。
        宋将宗悫征林邑,迳入象浦,有大渠南来注浦,宋阻渠置阵。林邑王倾国来逆,限渠不得渡,以具装被象。诸将惮之,请待前后军进然后击。悫曰:“不然。吾已屠其坚城,破其锐众,我气方属,彼已破胆。一与可定,何疑焉?”悫以为外国有狮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御,象果惊奔,众因此溃乱。悫率兵直渡渠奋击,其众奔散,遂克林邑。
        宋檀越为广陵相,亡命司马国潘兄弟自北徐州界聚众数百,潜过淮,因天阴暗,夜率百许人缘广陵城得入,叫唤直上听事。越惊起出门,交处分,贼射之伤。却入,抵密语左右曰:“贼乘暗得入,掩我不备,但打五更,贼惧晓,必逸。”贼闻鼓鸣,将谓晓,于是奔散。追讨,尽获之。
        武帝谋讨刘毅,王镇恶曰:“公若有事西楚,请给百舸为前驱。”及西讨,转镇恶参军事,使率龙骧将军蒯恩领百舸前发。镇恶受命,使昼夜兼行,杨声刘兖州上,毅谓为信,不知见袭。镇恶去江陵城二十里,舍舡步上,蒯恩军在前,镇恶次之。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立旗安鼓。语所留人曰:“计我将至城,便长严,令后有大军状。”又分队在后,令烧江津舡。镇恶径前袭城,津戍百姓皆言刘藩实上,宴然不疑。将至城,逢毅要将朱显之,驰前问藩所在,军人答云:在后。及至军后,不见藩,又望见江津舡舰被烧甚盛,知非藩上,便跃马告毅令闭城门。镇恶亦驰进,得入城。便因风放火,烧大城门、南门及东门,而袭破之。
        吴将周瑜使甘宁据夷陵,魏将曹仁围宁,吕蒙往救之。乃分遣三百人,截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军到夷陵,即交战,所杀过半。贼夜遁去,截道,骑皆舍马步走,蒙兵追蹙击,获马三百疋,方舡载还。
        东晋将刘裕北征广固,岭南贼将徐道覆说其帅卢循曰:“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也。”循从之。初,道覆密欲装舟船,仍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云:将下都货之。”称力少不能得致,即贱卖之,价减数倍,居人贫贱卖衣物而市之。赣石水急,出船甚难,皆储之。如是者数四,故舡板大积,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举兵,案卖券而取之,无得匿者。乃并装之,旬日而办。遂举众寇南康、卢陵、豫章诸郡,守将皆委任奔走。
        晋刘裕为东晋相,率兵伐后秦姚泓。后魏遣将鹅青等步骑十万屯河北,常有数千骑缘河随晋军进止。时晋军人缘河南岸,牵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辄为魏人所杀掠。遣军才过岸即退,军还复来。宋武乃遣白直队主丁昨,率七百人、车七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弓弩毕,使立一白毛(乃使反羽毛饰)。魏人初不解其意,并未动。宋武先命将朱超石戒严曰:“毛既举,超石驰往赴之。”并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栅排于辕。魏人见营阵立,乃进围营。超石先以软弓小箭射之,魏军四面俱至,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遣善射者丛射之。魏众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别赍大锤并千余张槊,乃断槊长三四尺赍以锤之,一槊辄洞贯三四人,魏众不能当,遂奔溃。
        韦云起讨契丹,以其于突厥相通,素无猜忌。云起既入其界,使突厥诈云:“向柳城郡欲共高丽交易,勿言营中有隋使,敢漏泄者斩。”契丹不备。去贼营百里,诈引南渡,夜复退还,去营五十里结阵而宿。契丹弗知之也。既明,俱发驰骑袭之,尽获其男女四万口,女工及畜产以半赐突厥,余将入朝,男子皆杀之。炀帝大喜,集百官曰:“云起用突厥,而平契丹。”
        五代梁太祖屯军于岐下,晋军潜袭绛州,前军不利。晋军恃势而攻临汾,叔宗严备御,乃于军中选壮士二人深目虬须、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阳县,牧马于道侧。蕃寇见之不疑,二人因杂其行间,俄而伺隙,各擒一虏而来。晋军大惊,且疑有伏兵,遂退据蒲城。
        葛从周围兖州,兖人不出。从周诈阳言并人郸人来救,即引军趋高吴。夜半,潜却归寨。朱谨果出兵攻外壕,我军士突出,掩杀千余人,生擒都将孙汉筠。
        ◎奇计
        春秋时,吴伐楚,吴公子光丧其乘舟余皇,光请于其众而鼓曰:“丧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藉收之以救死(藉众力以取舟)。”众许之,使长鬣者三人(长鬣名髭须,与吴人异形状,诈为其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
        后周将贺若敦率骑六千渡江,取陈湘州,陈将侯讨之,江路遂断,粮援饥绝,人怀危惧。敦于是分兵钞掠,以充资费。恐等知其粮少,乃于营内聚土,覆之以米,因召侧近村人,佯有所访问,令于营外遥见,遂即遣之。等闻以为实,乃据守要险,欲旷日老之。敦又增修营垒,造庐舍,示以持久。敦军数有叛人乘马投,遂纳之。敦又别取一马,牵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马便畏船不上。后伏兵于江岸,遣人乘畏船马以招军,诈称投附。便遣兵迎接,竟来牵马。马既畏船不上,敦发伏掩之,尽殪。又湘罗之人乘轻船,载米粟及笼鸡鸭以饷军,敦患之,乃伪使人装船伏甲士于中,兵见之,谓饷船之至,逆来争取。敦甲士出而擒之。此后实有馈饷,及亡命奔填者,犹谓之设诈,逆遣击,并不敢受。相待岁余,不能制。
        隋开皇中,文帝大议伐陈,诸将皆去大江阔远,兵不习水,以为疑。若一登南岸,秦兵一可当百。襄邑公贺若弼献十策,其一请多造船,须船既多,贼必防碍更甚。今南地无马,请付傍江诸州二十岁已上老马令饲,以平陈为名。贼心惧,求马拟战,密敕刺史令私卖博大舡。江南下湿,特不宜马,不逾周年,并当死尽,终不为彼用。陈叔宝果大造船,输船市马。输既多,方觉不便而止。高颍请所博得船运诸州米为贮寿阳,穿大池,以鱼莲游遨为名。造船放水战,仍以贺若弼为寿州总管。终以此平陈。
        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与魏军三十余战,多捷。军至历城,以资运竭,乃还。卒有降魏者,具说粮食已罄。于是士卒忧惧,莫有固志。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余少米散其上,及旦,魏军知资粮有余,故不复追。以降者诳,斩以徇。时道济兵寡弱,军中大惧,道济乃命军士悉去甲,身白服,乘舆徐出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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