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经总要 (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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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军在彼,即自善也。此间民非苦饥寒而甘兵寇,苦于征讨,乐得北属,但穷困举事,不时见应,寻受其祸耳。如使淮杨及青徐诸军首尾相衔,牵缀彼兵,使得不速退者,则善之善也。鲂生于江淮,长于时事,见其便利,百举百捷,时不再来,敢布腹心。”休果信鲂,帅步骑十万,辎重满道,径来入皖。鲂亦合众,随陆逊横截休,休幅裂瓦解,所获万计。鲂初建密计时,频有郎奉诏诰问诸事,鲂乃诣部郡门下,因下发谢,故休闻之不复疑虑。事捷军旋,帝大会诸将欢饮,酒酣,谓鲂曰:“郡下发载义,成孤大事,君之功名当书之竹帛。”加裨将军,赐爵关内侯。
贼帅董嗣负阻劫抄,豫章、临川并受其害。吴粲、唐咨尝以三千兵攻守,连月不能拔。周鲂表乞罢兵,得以便宜从事。鲂遣间谍,授以方策,诱狙杀嗣。嗣弟怖惧,诣武昌降陆逊,乞出平地,自改为善,由是数郡无后忧惕。
晋卫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幽州,护乌桓校尉。于时,幽并东有务桓,西有力微,并为边害。离间二虏,遂至嫌隙。于是务桓降,而力微以忧死。朝廷加其功,赐爵子亭侯。
杜预为镇南大将军,督荆州。至镇,缮兵甲,耀威武,乃简精锐,袭吴西陵督张政,大败之。政,吴之名将也,据要害之地,耻以无备取败,不以所丧之实告于孙皓。预欲间吴边将,乃表还其所获之众于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监刘宪代之。故大军临至,使其将帅移易,以成倾荡之势。
刘琨为并州刺史,领外域中郎将。刘元海时在离石,相去三百里许。琨密遣离间其所部杂虏,降者万余落。元海甚惧,遂城蒲子而居之。
李矩为冠将军,领河东平阳太守。刘聪遣从弟畅讨矩,矩选勇敢千人,夜掩畅营,仅以身免。先是,聪使其将赵固镇洛阳,长史周镇与固不协,密陈固罪。矩之破畅也,帐中得聪书,敕畅平矩讫,过洛阳,收固斩之,便以振代固。矩送以示固,固即斩振父子,遂率骑一千来降,矩还令守洛。
益州牧罗尚遣将隗伯攻蜀贼李雄于郫城,互有胜负。雄乃募武都人朴泰,鞭之见血,使谲罗尚,欲为内应,以火为期。尚信之,悉出精兵,遣隗伯等率兵从泰击雄。雄将李让于道设伏,泰以长梯倚城而举火,伯军见火起而争缘梯,泰又以绳汲上尚军百余人,皆斩之。雄因放兵,内外击之,大破尚军(此内间之势)。
后凉吕光将吕延伐乞伏乾归,大破之。乃纵反间,称众溃,东奔成纪。延信而追之。延司马耿雅曰:“告者视高而色动,必有奸计,不可。”延不从,相遇,战败,死之。
后周杨剽为太祖太行台左丞,仍率夷徒,更为经略,于是遣谍人诱说东魏城堡。旬月之间,正平、河北、南分、绛、建二州、大宁等诸城,并有请为内应者,大军因攻而拔之。剽行正平郡事、左丞如故。
韦孝宽为南兖州刺史,东魏时段琛尧杰据宜阳,遣其杨州刺史牛道常扇诱边民。孝宽深患之,遣谍人访获道常与孝宽书,论归款意。又为落烬烧迹,若火下书者。还令谍人送于琛营。琛得书,果疑道常。其所欲经略,皆不见用。孝宽知其离阻,日出奇兵掩袭,擒道常及琛等,崤渑遂清。后孝宽为骠骑大将军,镇玉壁。孝宽善于抚御,能得人心,所遣间谍,入齐者皆为尽力,亦有齐人得孝宽金货,遥通书疏,故齐动静,朝廷皆先知。时有主帅许盆,孝宽托以心膂,令守一戍。盆乃以城东入。孝宽怒,遣谍取之,俄而斩首而还。其能致人情如此。
韦孝宽为后周将军,北齐将斛律光在汾北,孝宽忌光英勇,乃作谣言,令间谍漏其文于邺曰:“百胜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光字明月)。”又曰:“高山不推自摧,槲木不扶自立。”齐臣祖、穆提婆与光有隙,因续之曰:“盲老翁背上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令小儿歌之于路。提婆闻之,以告后主乳母陆命萱,以饶舌斥己,盲老翁谓祖也,遂相与协谋,以谣言启后主谋诛。光武帝闻之,始有灭齐之意,竟平其国。
达奚武为东魏秦州刺史,时齐神武趋沙宛,太祖遣武觇之。武后三骑皆衣敌人衣服,至日暮,去营数百步,下马潜听,得其军号,因上马历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挞之。具知敌之情状,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之。
李达为都督义州、弘农等二十一州诸军事,每厚抚境外之人,使为间谍,敌中动静必先知。至有事泄被诛戮者,亦不以为悔。其得人心如此。
隋阴寿为幽州总管,宝宁举兵反,寿讨之。宝宁奔于碛北,寿班师,留开府成道昂镇之。宝宁遣其子僧迦率轻骑,掠城下而去,寻引契丹之众来攻道昂,苦战连日乃退。寿患之,于是重求宝宁,又遣人阴间其所亲任者赵世谟、王威等。月余,世谟率其众降。宝宁复走契丹,为其麾下赵修罗所杀。北边遂安。
唐长孙晟为奉车都尉,以突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各以强兵,数姓尚和,难以力任,易可离间,因上书陈突厥强弱形势。高祖皆纳用。乃遣大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甚优。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二。授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虏契丹等,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三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走奚长儒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
裴矩为黄门侍郎,大业中,以始毕可汗强盛渐生怒隙,言于帝曰:“突厥本淳易,可离间,但由其内多有群胡尽皆桀黠教导之耳。臣闻史蜀胡悉兀多奸计,幸于始毕,请诱杀之。”帝曰:“善。”矩因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出珍物,今在马邑,欲共蕃内多作交关。若前来者,即得好物。”胡悉贪而信之,不告始毕,率其部,尽驱六畜,星驰争进,冀先互市。矩伏兵马邑下,诱而斩之,诏报始毕曰:“史蜀胡悉忽领部落走来至此,云背可汗,请我容纳。突厥既是我臣,彼有背叛,我当兵杀。今已斩之,故令往报。”
太宗讨窦建德,入武牢,进薄其营,多所伤杀。凌敬进说曰:“宜悉兵济河,攻败怀州、河阳,使重将居守。更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先声后实,傅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此策之上也。行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三则郑围自解。”建德将从之,而世充之使长孙安世阴贵金王,啖其诸将,以乱其谋。众咸进谏曰:“凌敬书生耳,岂可与言战乎?”建德从之,退而谢敬曰:“今众心甚锐,此天赞我耳,因此决战,必将大捷。已依众议,不得从公言也。”敬固争,建德怒,扶出焉。于是,悉众进逼武牢,官军按甲挫其锐,建德中抢,窜于牛口渚,车骑将军杨武威生获之。
刘世让拜广州总管,将之任,高祖问以备边之策。世让答曰:“突厥南寇,徒以马邑为其中路耳。如臣所计,请于哼城置一智勇之将,多储金帛,有来降者,厚赏赐之;数出奇兵,略其城下,芟践禾稼,败其生业。不出岁余,彼当无食,马邑不足图也。”高祖以无可任者,乃使世让驰驿往经略之。突厥惧其威名,乃纵反间,言世让与可汗通谋,将为乱。高祖不知察,遂诛世让。
曹王皋大历中镇江西,先是牙将伊慎讨梁崇义,摧锋陷敌,李希烈意欲縻之,慎以计遁归。皋始至钟陵,大集将吏,得慎而壮之,拔为大将,缮理舟师。希烈惧慎为曹王所任,乃遗慎七属之甲,诈为慎书行间。为德宗遣中使即军以诰之。皋乃抗疏论雪,上章未报,会贼兵浙江来寇,皋乃召慎,勉之令战,大破三千余众。朝廷始信其不二。
五代梁帝以岐人坚壁不战,且虑师老,思欲旋旆以归河中,因密召上将数人语其事。时亲从指挥使高季昌独前出抗言曰:“天下雄杰窥此举者一岁矣,今岐人已困,愿少俟之。”帝嘉其言,因曰:“兵法以正合,以奇胜。奇者,诈也。乘机集事,必由是乎?”乃命季昌密募人入岐以绐之。寻有骑士马景坚愿应命,且曰:“是行也,必无生理,愿录其孥。”帝凄然,立止其行。景固请,乃许之。明日军出,诸寨屏匿如无人,景因跃马西走,直叩岐,诈以梁军悉东遁为告,且言列寨尚留万余人,俟夕将遁矣,宜速掩之。茂真信其言,遽启二扉,悉众来寇。时诸军已介马待之,中军一鼓,百营俱进;又分遣数百骑以据其。岐人进不能驻其趾,退不能入其垒,杀戮蹂践,不知其数。茂真由是丧胆,但闭垒而已。
◎用谍
春秋时,楚子元为楚令尹(子元楚文王弟也),以车六百乘伐郑,入桔秩之门(桔秩,郑远郊三门也)。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幕,帐也)。
唐朱Г反,将吏自贼中逃来者言Г众携离,可灭之状。会贼将姚令言、伪中丞崔宣咸使谍觇我军,为游骑所得,拘送于李晟。晟解缚,食而遣之,诫之曰:“尔报宣,善为贼守,诸将勉力自固,勿不忠于贼也。”
李朔讨淮西,旧军令:有舍贼谍者,屠其家。朔除其令,因使厚之。谍反以情告朔,朔益知贼中虚实。
◎觇国
春秋时,子罕为宋司城(宋以武公讳,司马为司城),阳门之介夭死(阳门,宋国门名。介夭,卫甲士),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夭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善知其微)!《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救犹助也)。虽微晋而已,天下孰能当之(微,犹无也)?”
晋与秦战,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韩简,晋大夫),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入用其宠(为秦所纳),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忧也。言辟秦则使忧来)!”遂使请战。秦伯获晋侯以归。
晋侯将伐郑,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往(句耳,郑大夫)。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公子任夫)。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思虑也),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楚可败。”
魏无忌安王时为信陵君,不以富贵骄人。公子与魏王博,而北境传举烽,言赵寇至,且入界。王释博,欲召大臣谋。公子曰:“赵王田猎耳,非为寇也。”复博如故。王心不在博。居顷,复从北方来言:“王猎耳,非为寇也。”王大惊,问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赵王阴事者。赵王所为,客辄以报臣,臣以此知之。”
后魏镇北将军封沓亡入蠕蠕,说令击司马楚芝以绝粮运。蠕蠕乃遣觇楚之军,截驴耳去。而有告失驴耳者,楚芝曰:“必觇贼截之为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