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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永乐大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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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泰告诉皇帝,这副楹联的上联并不是陶安的。而是太祖高皇帝的戏联,因为陶安喜欢读书,常常枕着书籍睡觉,故有此联,下联才是陶安的。
  黄子澄说,果然是千古绝对。
  转入正题,朱允炆面对齐泰和黄子澄,很自得地说:“朕昨天一夜没合眼,终于想出个年号来,叫建文如何?”
  齐泰说:“建文?这正好与洪武相对应啊。”
  黄子澄也觉得正对当今皇上的心思,可以说是绝妙之至!打天下,自然靠洪武,今天下己安定,是该宴武修文了。所以黄子澄对“建文”二字推崇备至,主张即可颁诏天下,正式启用建文年号。
  朱允炆认为,当下要务,应该安定人心,应当诏行宽政,赦天下,已经办了,召还流放官员,录用被杀功臣子弟,平田赋,减捐税,以利民休养生息,合并卫所,改吏制……要办的事情太多了,真是千头万绪呀,他希望臣子们替朕他分忧。
  齐泰当即表示,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过话锋一转,他偷换了概念,他以为,想建文,最该提到日程上的是削藩。藩王拥兵自重,恰恰是“洪武”的产物,不利于“建文”。
  “削藩?”朱允炆似乎没有思想准备,他并不是不被强藩所困扰,他说:“这个……急了怕不妥吧?”
  其实朱允炆比谁都明白,外藩日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皇祖父高皇帝一共封了二十四个王,他们都是朱允炆的亲叔叔,他即位前后,好几个王都不大安分,燕王更明目张胆地欲带兵进京吊丧,居心叵测。藩王的忧患,已令这个稚嫩的新皇帝寝食难安了。不过,刚上来就削藩,是不是为时过早?人家就会说,太祖尸骨未寒,就同室操戈,一来担着骂名,二来朱允炆一向心软,也不忍心。
  齐泰的话说得很重,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又与黄子澄、方孝孺取得了共识的。他承认并赞赏皇上,固然仁慈,但忍让则误国。从前太祖用藩王罢勋臣,自有他的道理,如今各藩羽翼已成,甲士少则三千,多则几万,外镇偏圉,内控雄域,他强调这是潜藏之患,迟早必发,早收拾可免去天下大乱之忧。
  黄子澄也赶快补充,太祖规定,朝无正臣,内有奸恶,亲王可训兵讨之。有了这一条,各王都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成为合法,长此下去,一旦有事,朝廷怎么办?不是要深受其害吗?
  朱允炆有点不耐烦了,他不愿听这些耸人听闻的言辞。他说,各王接了不准入京吊唁的旨意,不是都回去了,都很安分吗?连大臣们一直担心抗旨的燕王,不也准备勒兵北返了吗?昨天方孝孺已派专使回来奏报,为表亲情、诚意,燕王还特地请旨,拟派世子等三人到京替他吊唁呢。所以朱允炆认为齐、黄二人过于杞人忧天了。
  齐泰、黄子澄相互看了一眼,齐泰说了句“陛下英明”,随后又一针见血地指出,若不是朝廷派徐辉祖、梅殷陈兵江淮要冲,燕王也不会这么乖吧?
  朱允炆皱眉挥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有流言说,朕用了一个秀才内阁,你们确实是一帮文人,打天下靠武功,治天下非文治不可,自从前朝出了胡惟庸案,太祖下诏提升六部以分权,永不再设丞相,利弊到底如何?你们也要有个章程才好。”
  齐泰答应着。他陈述己见说,废相升六部,以保障天子威福不下移,这是利,但六部尚书才是二品官,低于五军都督府长官,这是弊,势必造成事无巨细都由皇上一统,皇上也未免过于操劳了。
  朱允炆说他倒不怕起早宴眠理政,他想将六部品级提到一品,也许好些,让六部参与机务,有议政权力,他让齐泰他们议一议,看行不行?
  黄子澄立即表示,他们也早有此意,他准备回头把改革吏治的章程呈上御览。朱允炆也就表示满意了。
  第一部分
  结交天下贤士     天阴得很沉,铅云贴着帐幕奔突,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满地泥水。
  冗长的宴请总算结束了,对于不善交际的铁铉来说,简直是遭罪。当铁铉踏着泥水从朱棣大营告辞出来时,朱棣一过送出很远,出了辕门,仍由陈瑛相送。陈瑛与铁铉合撑一把桐油纸伞,陈瑛很得意地说:“你没想到燕王会这样隆重地宴请你吧?”
  铁铉说他没想到。他不过是例行公事地来传达圣上旨意,顺便礼节性地拜见一下而已,不过因盛情难却,不得不吃了朱棣一餐饭。
  陈瑛的兴奋劲反倒远远超过铁铉本人,他一再问,是不是一见倾心了?言下之意,铁铉必然为藩王的热诚所打动。
  铁铉也不便扫他兴,就说燕王倒是一位礼贤下士的藩王。
  陈瑛却说,也不尽然,也分对谁,他景仰的人才会有此隆遇。言外之意,燕王对铁铉是特别高看一眼,他自然应感恩戴德了。
  铁铉说:“我有什么可称道的?都是你毫无分寸地鼓吹。”
  陈瑛问:“席间他说,他运气不佳,身边没你这样的贤良方正之士,你听出弦外之音了吗?”
  铁铉摇头,故意说他没有听出什么。
  陈瑛点破了机关,燕王想把铁铉要到燕王府去,又怕铁铉感到委屈,所以他才叹息着说,他不好委屈人啊。
  铁铉在席间早听明白了,他用顾左左而言他的办法避免了正面回答,现在也一样,他把话引回到陈瑛身上说:“这么说,你老兄想攀上燕王府的高枝喽?”
  陈瑛笑着遮掩:“我没你这样的才气、名气,我倒愿意攀龙附凤,可他也不肯要我呀。”
  铁铉半开玩笑道,可以卖身投靠,以显真诚啊!
  “你骂我!”陈瑛点着他的鼻子说,二人大乐。
  雨越下越大,坐骑拼命地抖着鬃毛上的雨珠。他们刚走到辕门,铁铉从侍从手上接过马缰绳,正要上马,没想到朱棣又从后面追出来,高声叫道:“铁先生留步。”
  铁铉转过身,发现朱棣连伞也不打,冒着雨踏着泥泞奔过来,小太监郑和和另一个太监一人打一把伞,在后头猛追。
  铁铉大为感动,拱手说:“不敢劳动殿下,下这么大雨,别浇着受了寒,快请回吧。”
  朱棣推开撑伞的郑和,拒不用伞,铁铉便也从陈瑛的伞下走出来任雨淋着。
  朱棣这才从郑和手里接过伞,说:“好,好,咱们都打伞,好吧?”
  铁铉只好重新站到伞下,因为风吹雨斜,他们身上都打得透湿。
  朱棣对铁铉说,如果不是在家中,他本当好好招待他的,这里只能是村酒粗饭,慢待先生了。他诚恳地说,与铁先生虽是初见,他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陈按察使没少鼓吹,一再叹息相见恨晚。
  铁铉笑着说:“陈瑛的话,殿下不能偏听,他与我同年,还有不吹捧的吗?”
  朱棣又说,他在客中,没什么礼物可送,一点薄礼,请铁铉笑纳。他身后的小太监郑和双手递上个锦盒。
  这令铁铉很感意外,忙双手推拒说:“这可不敢当。我怎么敢要殿下的礼物呢?只有我孝敬大人才是呀,这万万使不得。”
  朱棣说:“这是瞧不起我呀,我虽贵为藩王,却喜欢结交天下贤士,作为朋友,你不应该拒绝我吧?”
  这一说,铁铉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他只好接过那锦盒,一时无法猜测锦盒中为何物,既不能当朱棣面拆看,又不好发问,退回,又等于打他脸,想了想,只好权且收下,于是铁铉再拜称谢道:“这可真是无功受禄了,我可是无法报答殿下了。”
  陈瑛在一旁敲边鼓说,想报答有何难?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不就完了吗?
  朱棣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本藩别无所求,将来你我危难时相见,先生肯高抬贵手就行了。”
  此言一出,不但铁铉吃了一惊,连陈瑛也暗自惊异,不禁互相看看,这是一种预言吗?还是某种暗示?铁铉不管从哪个角度听,这话都带着不祥的色彩。
  在他陷入沉思的当儿,燕王朱棣早又谈笑风生了:“好吧,就此别过,望你好好当个为百姓办事的父母官。”
  铁铉也早恢复了常态,又是一揖:“谢谢殿下。”
  朱棣笑吟吟地抬抬手:“请上马。”
  铁铉跨上湿漉漉的马背,与朱棣、陈瑛拱手而别。朱棣一直站在风雨中,直到望不到铁铉的身影才转身回去,全身已淋得透湿了。
  第一部分
  “礼贤下士”不见得是美德     转天,铁铉回济南之前,绕到临淮关,走进方孝孺下榻的小客栈,方孝孺关照店家整治了一桌菜肴,留铁铉小酌。方孝孺给他斟了满满的一大盏,铁铉说:“你想灌醉我吗?”
  方孝孺笑着说,连能喝斗酒的燕王都没灌醉的人,怎么倒怕起我来了?
  铁铉说,那岂是敢放开量真喝酒的地方?他怎么能醉。
  方孝孺问他,久闻燕王有信陵君、孟尝君的风范,想不到果然礼贤下士。他问妹夫,印象如何?
  铁铉却说,礼贤下士者有两种人,一种是正人君子,一种是有不可告人心理的小人。以他的说法,“礼贤下士”并不见得是美德。
  方孝孺便问燕王是哪一种?
  铁铉说他暂时看不透。难怪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地奔附于燕王,他确有让人心动之处。最后铁铉连说了几个“可惜呀,可惜……”
  方孝孺笑问他,连说好几个可惜是何意呀?
  铁铉说,号称天下读书人种子的你,都不明白,天下还会有明白人了吗?
  方孝孺会心地一笑,说:“可惜他不是天子,对不对?”
  铁铉默认了,他觉得,因此也更令人胆寒。铁铉和方孝孺都是吃孔孟之乳汁长大的,有个洁身自好的约束,否则为个人荣崇,不妨学学陈瑛的榜样,他断定,陈瑛早已卖身投靠,名存实亡,不再是皇家的命官了。
  “不要提他,势利小人。”方孝孺饮了一口酒,他一向鄙视陈瑛,铁铉与他同年中进士,还不知道他的人品?方孝孺提起一桩旧事,莫忘了他是怎么把同乡屠光给害了的。他嫉妒屠光学问好,名次排在他前面,为登一甲,他竟揣摩太祖皇帝所忌,说屠光这名字是暗指朱皇帝当过秃头和尚,该杀……
  铁铉也知道这件事,是啊,他促使太祖皇帝开了文字狱的先河。燕王喜欢他这样的人,又使铁铉对朱棣的看法产生了歧义。
  方孝孺忽然提起燕王送他一件礼物的事,他问能否让他开开眼界?
  铁铉惊奇,这事传得够快的了。他说:“你不提我倒忘了。”他说是一颗珠子,他走到外面,让随从打开箱笼里寻找。
  方孝孺认为,堂堂一个藩王给人送礼,这很不寻常啊。
  看铁铉的样子,并没有不同寻常的感觉。他找出了那个漂亮的锦盒,对方孝孺说,如果当成亲王的赏赐,也就很平常了。
  当他打开锦盒时,一颗比鸽子蛋要大的珠子呈现在眼前,那珠子白中透绿,从各个角度看,却能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
  方孝孺称赞说,好大一颗珍珠,他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大、这么光彩夺目的珠子呢。但他也是外行,叫不出名字来。
  方孝孺把珠子托在手上冲亮处看了看,说,出自王爷之手,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吧。
  铁铉估计,也许不止。他说,本想退回,又怕反倒引起燕王不快,他只能想别的法子还这个情了。
  这时方行子和铁凤进来了,方行子接上话茬,用挖苦和打诨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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