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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永乐大帝-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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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昺于心不忍,在城下叫道:“这大可不必了。你如此重责自己,难能可贵,我等奉上谕,只削你的王爵,没有捉拿归案的旨意。”
  李谦便又替他松绑。
  朱棣又重复命令:开城门,放吊桥,请各位钦差大人进城。
  沉重的嵌铜钉的巨大城门缓缓开启,吊桥也放下来。
  景清又一次提出了疑问说,我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有诈?
  张昺无论如何看不出有欺诈的迹象。
  谢贵仰头大声说:“为慎重起见,我们要带一百名护卫进去。”
  朱棣说:“听便。”
  谢贵也放心了,他说:“那咱们进去吧?”
  景清沉吟了一下,虽然并未释怀,见他二人都这样有把握,如自己再固执己见,他们会说他胆小而看不起他,景清只好点点头。
  第四部分
  轻信权谋相辅相斥风暴变成吉祥使者(1)     轻信与权谋是孪生兄弟,相互依赖又相互排斥。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有时竟十分简单,于是解暑的西瓜能杀人。绿瓦坠地,昭示着要换黄瓦了,风暴变成了吉祥使者。朱棣并无反心,他是被逼迫、被抬着上青云的无奈角色。
  端礼门前奇特的入城式开始了,在朝廷大员们的眼里,这是朱棣丢尽脸面的时刻,他的部下尤其感到脸上无光。
  吊桥已放好,城门洞开。朱棣带着几个太监、随从,可怜巴巴地站在城门口迎候张昺他们入城,朱棣从来没这样谦恭过。
  入城前,张昺吩咐跟过来的北平都指挥使彭二说:“彭指挥使,你留在城外暂时节制三军,等我们消息,不可轻举妄动。”
  彭二答应一声,退下,看着他们进城。
  前面是鹵簿仪仗开路,接着是手执五色旗帜的前导,然后才是并马而行的张昺、谢贵和景清。他们身后是百人骑兵卫队,刀枪耀日,威风凛凛。
  走过吊桥,进入城门时,他们看见那百余名被绑的燕王府属官们分别跪在路两侧,都垂着头,一个个如丧家之犬。
  神采飘逸的张昺很得意地对景清说:“如何?景大人还担心有诈呢。”他说朱棣还算是聪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渡过了这一关,哄得圣上高兴,赐还爵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谢贵马上随声附和,是啊,他若胆敢抗旨,动刀兵,那他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景清说:“没有诈,不是更好吗?”
  当他们走到朱棣跟前时,朱棣双膝跪倒,双手托着盛在金盘里的宝玺和册封藩王的册宝,说:“朱棣奉旨缴还印信、册宝。”
  张昺三人下马,张昺郑重接过,回手交给一个佥事抱着,景清伸手拉起朱棣。
  景清见那些被捆绑的属官们被太阳烤得大汗淋漓,衣衫尽透,有些于心不忍,就用鞭子指着他们说:“天这么热,不要叫他们这么跪着了。呆会儿点验完毕,可松了绑,令他们暂在一处待命。”
  朱棣这才对李谦说:“把他们带到东大殿院庭里,等待钦差按名册点验。”
  李谦巴不得这一声,忙对属官们说:“都起来吧,往东大殿走。”
  道衍和袁珙爬起来,二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道衍大松了一口气,张昺他们中计了,看起来不可能的事,竟如此简单,这主意,只有燕王这样的人敢想。
  袁珙仰天叹息,这岂不是天意吗?
  天意也好,人力也罢,朱棣以临危不惧和敢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已稳操胜券了。而张昺、谢贵还自以为得计呢。
  朱棣在豪华宽敞的东大殿里摆上了宴席。府里的乐师们吹奏着具有北方豪迈雄浑气势的乐曲,曲调虽佳,但乐师们都是心不在焉。舞女们在殿里跳着粗犷祥和的北方风情舞蹈,但舞女们的眼波里都是惊恐神色,边跳边不时地左顾右盼。
  朱棣出场了,他谦恭有礼地陪着张昺、谢贵和景清三人走入大殿。
  一见这载歌载舞的场面,张昺立刻停步说:“公务在身,这怕不方便吧?”
  朱棣说:“这已不是王府之宴,只是吃几块西瓜解渴而已,朱棣已是一介平民,各位大人还会以为我贿赂你们不成?”
  张昺向席上一望,果真只有切开和没切开的西瓜,朱棣说这是有名的蜜汁瓜,皮薄籽少,多汁而味道甘美。
  朱棣说:“他们在外面点验,我们吃几块西瓜解暑,点验完毕,大人们便可押他们出府了。”
  张昺征询地看了谢贵和景清一眼。谢贵先表态,吃几块西瓜,算不了什么,没听说吃西瓜算受贿的。
  景清提示地说:“乐舞撤下去吧,气氛不和谐。”
  张昺便对朱棣说:“对,把舞乐停了。”
  朱棣便摆摆手,乐师和舞女们巴不得如此,顷刻间立刻四散而去。
  张昺三人上座,朱棣打横陪着。宫女过来切西瓜。用精致的盘子托着分送到各人面前。
  朱棣说:“请吧。北地西瓜特别甜,这里不像江南雨水那么多,天气干旱,在沙土地长成的瓜果才甜,请各位大人品尝。”说完,他自己先连盘子带西瓜托起一块。
  张昺三人也托起一块西瓜,他们才咬了一口,张昺刚说了一句:“果然很甜。”只见朱棣突然一脸杀气地起立,连盘子带西瓜狠命地摔到了大殿台阶下,砰地一声巨响,这是动手的信号。
  张昺三人马上反应过来,情知有变,都扔了西瓜,纷纷欲拔宝剑。
  但是已经迟了。一阵震天撼地的呐喊声过后,从壁衣后面冲出百余个持刀壮汉,人人持斧钺、刀枪,一拥而上,把尚未来得及拔剑出鞘的张昺、谢贵和景清三人死死地按住。
  朱棣也握剑在手,冷笑着厉声说:“你们这群狗官,你们也太看轻了我朱棣了!”
  到底上了当,张昺好不后悔,悔不听景清之言,乃有今日之羞。他看了景清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四部分
  轻信权谋相辅相斥风暴变成吉祥使者(2)     东大殿院庭里,在佥事的带领下,张昺的人正在点验应该逮捕的燕王府属官。
  佥事指着披着袈裟的道衍说:“你就是鼓动燕王造反的那个和尚吧?”
  这时,站在台阶上的徐王妃已经听到了殿里的动静,也按事先的约定,把捧着的西瓜摔碎在地上。
  如山崩地裂般一声喊,从四面冲出无数甲士,被点验的属官们也趁势扭住官军厮打,葛诚见势不妙,向后面溜去,张玉示意纪纲跟着他。燕王府甲士不容分说,向着张昺的人挥刀砍杀,佥事大惊,带领士兵仓促应战,一是无备,二是人少,很快处于劣势,纷纷倒地,霎时大殿前到处是殷红的鲜血。
  柳如烟见事不妙,趁乱快步溜之大吉。
  东大殿上,朱棣并没有马上诛杀张昺三人。他仗剑厉声说:“你们和当朝的奸臣一样,串通一气,逼人太甚。如今平民百姓,兄弟宗族之间还知道互相体恤,我身为天子叔叔,堂堂藩王,生命却朝夕不保,朝廷这样对待我,天下还有公理可言、有天理可循吗?”
  张昺冷静地注目朱棣说:“你纵有千条理由也无用,从前的姑且不论,你今日此举可就是谋反了。”
  朱棣说:“我告诉你们,我哪里有什么病,只是迫于奸臣迫害,不得不如此。”
  景清半闭着眼长叹一声。
  这时,那些曾经被绑的燕王府属官们陆续涌入大殿。葛诚、卢振也不得不混杂在里面,但他们身后有纪纲跟着。柳如烟也没溜成,被拉了回来,他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看了一眼被捆的张昺三人,赶紧移开目光。
  张玉、朱能手执利刃上殿来,请示朱棣:“殿下,还等什么,杀了这些狗官吧。”
  朱棣说先等等。他说,没家亲引不来外鬼,先把卖主求荣的败类推上来。
  纪纲便带人按住葛诚、卢振等人,推到殿前来。
  葛诚叫道:“我何罪之有!”
  朱棣指着葛诚说:“你还嘴硬!你也有今天!我朱棣对你不薄,你竟敢吃里扒外,屡屡诬告我,致使我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你忘了天网恢恢!杀你都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朱棣从张玉手中夺过腰刀,手起刀落,亲手将葛诚砍了。朱棣丢掉带血的钢刀,对朱能、张玉下令,把张昺、谢贵,还有可恶的家贼卢振,推出去砍了。
  谢贵大骂:“你敢擅杀大臣,你终归会得报应的。”
  朱棣哈哈大笑:“我朱棣不信神道,也不怕报应。”
  景清说:“你可以不信,但你逃不掉天理的惩罚。”
  正当手下人推着张昺三人往外走时,朱棣又说:“且慢,马上在东大殿外誓师,用他们的人头祭旗。”
  众属臣欢腾。
  朱棣见景清也被两人按着往外推,就令手下人把景大人放开,说他不是奸臣,不应在杀之列。
  众属臣们都很惊讶。张昺、谢贵也讶然地回眸看景清。
  朱棣对景清说:“让景大人受惊了,你对我是有恩的,我岂能不报。”并告诉李谦先把景大人送去休息,回头再摆酒为景大人压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景清更是又惊又怒,张口结舌。他觉得这种“另眼相看”的优待是耻辱,也等于把他推到了不仁不义的泥淖中。
  没等景清作出反应,张昺已大怒,他指着景清的鼻子大骂:“景清,我一向把你当成正人君子看,想不到你人前是人,人后是鬼!”
  谢贵也骂:“我瞎了眼。景清,我下地狱化作厉鬼,也要找你报仇,把你撕成八瓣!”
  景清说:“你们别信他的,这是朱棣的离间之计。”此时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了。
  张昺说:“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怎么离间?我和谢将军要下地狱了,你却去当他的座上客,见你的鬼吧!”
  景清无可辩,欲哭无泪。
  第四部分
  轻信权谋相辅相斥风暴变成吉祥使者(3)     在城里发生血腥变故时,端礼门的大门早已关紧,吊桥高高地吊起,城上骤然间增加了很多兵士守城,备好了滚木檑石。
  外面的官军一无所知,仍有秩序地包围着燕王府待命。
  时间一久,中军帐里的彭二有些焦灼,他问部下一个千户:“燕王府里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又是一阵号角和低鸣的长号声,朱棣登台高声宣读誓词,其状悲愤无比、激昂慷慨……〖=B81〗千户答:“没有。”他听说燕王大摆宴席招待张昺他们呢。彭二不大相信。
  彭二说:“你去交涉,这么久了,点验手续也该办得差不多了呀。”
  千户答应一声:“卑职这就去。”
  燕王府东大殿外正筹备誓师。
  燕王的大旗高挂,随风哗哗舞动。张昺、谢贵被剥去官袍,绑在旗杆上。旗下设一供桌,点着香烛。王府属官和卫士组成一个个方队齐集院庭,朱棣的三个儿子,还有朱能、张玉等将领,站在队伍前列。而道衍和袁珙比较特殊,站在队前左侧。
  号角呜咽地吹起,朱棣在护卫的簇拥下从东大殿走出来。他一副不怒而威的表情,面众而立。
  有人喊:“杀奸祭旗!”
  炮声中,张昺、谢贵二人被砍倒。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置于旗下祭桌上,很多人吓得不敢看。
  又是一阵号角和低鸣的长号声,朱棣登台高声宣读誓词,其状悲愤无比、激昂慷慨,这誓词同样出自世子之手:
  我乃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嫡子,国家至亲。受封以来,唯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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