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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永乐大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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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说了声“赐座。”宁福便拿了一只矮凳放在离朱允炆一丈远的地方,齐泰告坐:“谢皇上。”
  朱允炆开口就问他想得怎么样了?
  齐泰不卑不亢地说:“启禀皇上,臣想得怎么样都没用,关键是皇上想得怎么样了,皇上要下决心才行。”
  这话对皇上说,口气有点不恭,朱允炆也不责怪他的倨傲无礼,长吁一口气,何尝不是这样?他知道齐泰他们想干什么,只是容易陷他于不义呀。
  齐泰还想说服皇上,当初削周王,皇上不也瞻前顾后难下决心吗?后来又连削四藩,不也没天下大乱吗?有人预测,罢周王,燕王必反,燕王不也没敢怎么样,反而到京来负荆请罪吗?
  这倒是。但朱允炆以为,若削燕王,毕竟不同,这是一座搬不动的大山,会举国震动,不得不慎重。
  燕王权大势大,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这是实情,可齐泰以为,现在他送上门来,是虎,也是落入陷阱的虎了,圣上还怕他什么?
  如果朱棣嚣张无理,朱允炆倒好办了,他这次回京,一切都不越礼,循规蹈矩,连见他三个儿子都事先奏准,朱允炆感到无懈可击,没有理由对他下手啊,那势必会把火惹到自己身上。
  齐泰承认,这正是燕王高明之处,装出一副重亲情的可怜相,迷惑人心,使皇上不忍心废他,他正是抓住了皇上仁慈的弱点了。
  朱允炆反感地说:“怎么,朕仁慈也成弱点了?”
  齐泰忙说,他不过是极而言之。还是再三请皇上痛下决心,千万别坐失良机呀。
  朱允炆左右为难。这几天燕王又连上折子要见他,他已决定在宫中赐宴,请燕王再来一叙,他答应看情形再说。
  齐泰断定,朱棣见皇上没别的事,必提出让他三个儿子与他同回北平。
  朱允炆认为,这本是人之常情,不允许呢,不尽情理,放回去呢,又连一点制约都没有了。万一他真的包藏祸心怎么办?
  齐泰不得已退了一步,即使皇上不听他言,不肯处置燕王,也绝不能把他三个儿子放回去。不能一错再错、一误再误。
  朱允炆并不承认有错有误,他还有些犹豫。
  齐泰喟然长叹,心里想,当断不断,自受其乱啊。
  朱允炆也不想冷了臣子的心,他虽不想在南京处置燕王,也并不是对他放心,他已想好应急办法,防北方有变。
  齐泰说:“怎样防呢?”
  朱允炆准备让兵部以防边为名,调集重兵驻守开平,可牵制燕王,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齐泰不得已而求其次地建议:还可以以边情为由,将燕王所辖军队也调驻开平,由朝廷统一指挥,这样,他的亲兵就所剩无几了。而且这道上谕最好在燕王回到北平前,当他面下达,让他自己下令,自削其兵柄。
  朱允炆接受了,点了点头。
  第二部分
  仁慈皇帝放虎归山一步之遥江山姓朱(2)     入夜,燕王府后门开了,在朱能和张玉指挥下,几百匹骏马被赶入府中。
  隐蔽在树后的葛诚都看在了眼里。
  葛诚没有料到,在他身后也有人监视他,这人正是小保子李谦。
  葛诚看着一个小太监亮出腰牌走过吊桥,他才放心地掉转身往回走。这一切依然在李谦的监视之下。
  葛诚把所见的事写成了一个简易的折子,重金贿买一个进京办事的小太监,让他亲手交给后宫总管大太监宁福。这个内宫太监是给朱高炽三兄弟送衣物的。
  骑马上路的小太监刚到通州,迎面过来一队马队,这些人在小太监跟前下马,把他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张玉,李谦也在其中。
  送信小太监有点发毛,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挤出笑容说:“是张将军呐?这么巧,怎么碰上你们了?”
  张玉问:“你这是上哪去呀?”
  小太监说是奉徐王妃之命,给世子他们送衣服去。怕人家不信,他拍了拍驮在马鞍子上的两只箱子。
  李谦冷笑着说:“这谁不知道。没有别人让你捎封信什么的吗?”
  小太监嘴硬地一口咬定没有!
  张玉不耐烦了,说:“给我搜!”
  小太监被拖到路旁一块谷子地里,李谦带头,剥衣服、脱鞋,连帽子里也翻。最后李谦用刀撬开他的鞋底子,从他鞋底子的夹层中搜到了一封信。马上交给张玉:“哥,翻着了。”
  张玉看了看,问小太监:“这信谁让你带的?带给谁?”
  小太监吓得直筛糠,他怎敢随便供出长史葛诚啊,就谎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叫他捎给南京他一个亲戚。
  李谦拧着他的耳朵说:“早盯着你呢。你不是收了人家五两银子吗?你不说,就把你活埋在这儿。”他指了指路旁的一个土坑。
  张玉不让李谦吓唬他,连哄带劝地让小太监说实话,答应给他翻番的银子,十两。他若不说,就别想活了。
  小太监酥骨了,扑通一声跪下,交代是长史葛老爷让他送的,让交给后宫掌印太监宁公公。别的他一概不知。
  张玉把那封信揣了起来,把另一封事先准备好的信塞到小太监鞋底子夹层里,让他穿上鞋,照样进京去,该干啥干啥,不准说出真相,回来就对葛长史说信送到了,宫里宁总管若有回信,先拿来给张玉看,又问他记住了没有?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记住了。
  张玉果然给了他两锭银子,然后个人陪着他进京去,省得一个人路上没伴儿。
  小太监被逼无奈,有苦说不出。
  第二部分
  仁慈皇帝放虎归山一步之遥江山姓朱(3)     皇上寝宫殿外,宫中教坊乐师们演奏着祥和的宫中大乐,宫装舞女列队款款起舞。方行子作为宫中佩剑侍卫站在阶下。
  朱棣由宁福引导着绕过翩然而舞的宫女上殿时,无意中瞥了一眼方行子,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因此时朱允炆已从殿里出来降阶相迎,他便没来得及多想。
  朱允炆向朱棣一揖,说:“叔叔快请。”
  朱棣故意说:“这臣怎么敢当。”他执意要跪拜。
  朱允炆说:“这是在家里,朕理应行叔侄之礼。”朱棣便不再争,二人携手入席。
  宴席就摆在阶前,只有朱允炆和朱棣叔侄二人在宴饮,并无别人在座。朱允炆说他今天有意不找别人,叔侄二人好能清静地叙点家常。
  朱棣也说这太难得了。他说在皇家,天伦之乐尤其珍贵。这话多少有点旁敲侧击的味道。
  朱允炆听出来了,故意装听不懂,不搭言。他不住地给朱棣拿宫中小吃和水果,显得很热情。
  他们边喝酒边看歌舞。
  朱棣的目光又落到了站在殿外的方行子身上。他已猜到是方行子的弟弟了,却对朱允炆说:“圣上的佩剑侍卫,我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朱允炆却说,这好像不太可能吧?他是刚进宫不久的。
  朱棣眼前终于幻化出方行子和其父在临淮关拦阻朱棣南下的场面,他耳畔响着方行子那犀利的言辞:“尽人子之孝固然重要,皇命为上,这道理还用说吗?”“最大的孝是尊君命,忠孝不能两全时,当以忠为先……”继而,前几天在方家的场面又在他眼前重现,于是方行子忽而男装、忽而女装地在他眼前交替……这使朱棣困惑。
  朱允炆并不知他为何愣神,就问,这歌舞比他燕王府如何呀?
  燕王朱棣忙说,燕王府不过是年节凑个趣而已,怎敢与宫中教坊相提并论。好久不躬逢这样歌舞升平的场面了。最后一次在宫中看歌舞,还是太祖七十寿诞时,在坤宁宫。
  朱允炆也记得那场面,那天太祖皇帝特别高兴,还即席吟了一首诗呢。这一切恍如在昨天。
  朱棣替朱允炆倒满酒,举杯说,他这次回京,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太平盛世的情景,他为皇上高兴,也为太祖开创的基业如此兴旺而高兴,他以臣子身份特别敬皇上一杯。
  朱允炆与他轻轻一碰杯说,这都是托太祖之洪福啊,也有赖各位皇叔辛苦戍边啊。两个人的话都说得言不由衷,又都显得很真诚。
  朱允炆只抿了一小口酒。
  朱棣说他常常感到有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所以常常处在惶恐之中。
  朱允炆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朱棣的话显然是说给朱允炆听的。受人猜忌的滋味是最难过的。他知道,皇上最念骨肉之情,时时回护他们,但有些大臣就不一样了,唯恐天下不乱,在他们眼里,每个藩王都像时刻要谋反似的。他这次回京,与几位亲王、驸马相见,说到这些,大家都很伤感,同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彼此弄到这样地步,太祖如有在天之灵,不知该多么伤心呢。
  说到这里,他又唏嘘泪下了,他一哭,朱允炆的眼里也是泪光闪闪了。他一时竟像亏了理一样无言以对。
  朱棣利用这机会极力剖白自己。为什么生生坐定他朱棣必反?他还是那句话,如果陛下也这样看待他,他宁愿现在就缴回大印、宝册,担恶名没关系,绝不能让皇上寝食不安,那真是他燕王的罪过了。
  朱棣的表演还是成功的,朱允炆受了感动,他要燕王放心,若是他有此心,那天朱棣在奉先殿上缴大印,他早就顺水推舟了。
  朱棣表示感激涕零,幸亏皇上理解他,厚待他,否则他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好像一肚子委屈似的。
  朱允炆又说,不过呢,朝中对他有种种揣测和担心,也是事出有因,朱夀的谋反罪,不是别人出首,是他儿子朱有爋,这还有假吗?朱棣毕竟是周王的一奶同胞,让人疑心也是正常的,但无妨,事有事在,皇上并没有因此对他连坐呀。
  朱棣再次说他感激皇上的宽大为怀。
  朱允炆说朝廷以国家安全计,也是担心变生肘腋。有些臣子完全是一片好心,担心汉代七王谋反、晋朝八王之乱的惨剧会在我朝重演。
  朱棣表示义愤地说:“这怎么能同日而语?他们把太祖的子孙看成什么人了?”
  朱允炆将了他一军,无事当然更好,他也不相信他的叔叔们会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甘当千古罪人。
  朱棣摇身一变成了卫道者,他请皇上放心,秦王、晋王过世后,藩王中他居长,不敢自命可号令四方,但有他坐在那,谁敢越雷池一步,他会代天行道的。
  第二部分
  仁慈皇帝放虎归山一步之遥江山姓朱(4)     朱允炆说:“有叔叔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二人又饮了一口酒,朱允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藩国去呀?
  朱棣说他正要为此事奏报呢。他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最近北元残余又不老实,常常犯边,他不太放心。
  朱允炆说,北藩重地,离了燕王镇慑是不行的。朱允炆说,就不多留叔叔了。顿了一下他像是很自然地说起北边的事,朱允炆倒觉得军队统一调配为好,省得有事迁延时日,互相掣肘。
  朱棣事先毫无心理准备,愣了一下神,旋即掩饰表露出来的不安说:唯国家进退为进退,他没有别的主张。
  朱允炆很兴奋,趁机拿起一个纸单子,照上面的名字念,除给朱棣留下少量护卫外,燕山中护卫指挥唐云,指挥佥事陈志、千户邱福、孟善、副千户陈珪,还有右护卫指挥佥事陈寿,千户陈旭、房胜、赵夷各部,都划归谢贵、宋忠一体统辖,允许朱棣跟前只留左护卫的指挥佥事张玉、千户朱能在燕王府,他问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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