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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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说,对仗工整倒也工整,但总有点萎靡不振和风雨飘摇的感觉,远不如后来燕王对的有气势。
朱棣笑道:“这也许是天意,不知我怎么就来了灵感,对上了‘日照龙鳞万点金’。”
徐王妃当时就从朱元璋脸上看到了褒贬,燕王的对子,与朱允炆的一比,高下分明。朱棣的对子气势磅礴,意蕴深远,难怪先皇喜欢。
朱棣不禁长叹一声,喜欢又有什么用?皇帝不照样是人家来当!
徐王妃不小心又触到了朱棣的心病,急忙宽慰他,当然是老调重弹,长幼有序,这也是势所必然的事。朝野上下尽人皆知,按先皇本意,谁不知道朱元璋有意立朱棣为太子?朱元璋早就说过,二十四个儿子中,才干、气度,能称得上“子肖其父”的,只有朱棣一人。无奈朝臣中十之八九都反对,连徐王妃的父亲、开国元勋徐达和封了魏国公的大哥徐辉祖都反对,在徐王妃看来,他们反对的不是他燕王殿下,维护的也不是太子朱标和太孙朱允炆,而是拘泥于古制成法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朱棣毕竟一下子被人从近在咫尺御座旁赶走了,他与皇帝梦失之交臂。朱棣一想到此就心里发颤,禁不住叹息连连。
此时刺客孟泉林已脚步轻盈地潜入了朱棣扎营的驻地,正越过有哨兵把守的辕门,方才他在树林里抓了一个正在拉屎的燕王府士兵,逼他脱下了燕王府侍卫的衣帽,自己换上。有了掩护,他很顺利地走进营房,正悄然窥视着一个个帐篷,在寻找朱棣的中军大帐。
朱棣犹自与徐王妃品茶交谈。他们的话题又转到了道衍和尚,徐王妃不止一次说道衍和尚实在是个怪僧,今天又重申。在她看来,道衍和尚叩缽吟诗,这么深地过问凡间事,不是个安分之人。
朱棣笑着承认,他也认为道衍确实是个怪僧。他是把道衍与刘秉忠相提并论的。元朝时候,曾经辅佐过忽必烈成就霸业的,也是个怪僧,叫刘秉忠。道衍行为处事太像刘秉忠了。他工诗通儒,又曾拜道士席应真学习黄老之术,精通易经,尤擅兵法。朱棣在鸡鸣寺第一次见到他,就相中了他,朱棣说他形如病虎,一双相距八丈远的三角眼,充满智慧,他的才干超群,足以佐他成就大事。
说起进京奔丧可能受阻,徐王妃问,听说方孝孺把太祖皇帝的遗诏先送过来了?
朱棣便从怀里取出遗诏递给徐王妃,她既已知道,当然看看也无妨,不过,他还是希望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毕竟是对自己不利。朱元璋临终竟有此遗命,如果不是矫诏,就是糊涂,朱棣面对这份遗命,心里不免怨气冲天,朱元璋在他心目中的崇高也随之打了折扣。
徐王妃匆匆看过,帮朱棣分析说,重申皇太孙登大位,天下归心,这不过是官样文章,要害是下面几句话。
朱棣说:“是呀,现在成了非常时期,限制诸王,不得擅离封地,表面是拥兵镇守边陲,怕强敌趁机侵扰,其实是怕藩王们率兵入京奔丧,威胁皇位。”
徐王妃指着遗诏里这一句,认为不是冲殿下来的,诸子在令中者,按此令行事。这是暗指你燕王最不安定,尤其得大加防范,不可掉以轻心。既是对各藩王的告诫,也算是警示录。
朱棣懊恼而恨怨,觉得自己南征北讨,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想想心寒啊。他现在即便安分守己,甘心当个良臣相安无事,怕也难啊。
徐王妃说了一句很刺激的话,如果真想相安无事,倒很简单。
朱棣反问,怎么个简单法?
徐王妃说:“新皇上最忧患你、怵惮你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朱棣愣了一下,自己总结说,树大招风,他的势力太大了,大得让朝廷失去安全感了。
徐王妃点头,表示赞同,是呀,势大必压人,君弱臣强,就是祸患。她认为,只要燕王把三护卫兵权交了,只留三五十个护卫,然后整天声色狗马地混日子,她保丈夫平安无事,可以安享余年,死后还会有很荣耀的封谥。
这是极而言之,但你得承认,她说的是实情,只是朱棣不甘心而已。他把脸拉得老长,如果让他过生不如死的猪狗日子,那他宁可立即去死,一了百了。朱棣可不是一个可以苟活的人。
徐王妃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在她看来,那就只有一条路了……这是一条充满危险的险途、畏途,成功与毁灭的机会各半。她想劝丈夫忍,可忍的结果若是百分之百地毁灭呢?那一半话又被她自己打住了。
朱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第一部分
复仇行刺 复仇行刺,救藩王一命者是一弱女子,成为刺客“劫质”的也是她。巾帼男儿随“天下读书人的种子”拦阻藩王,“种子”随即在朱棣心中扎根。为雪洗耻辱而比箭,意外地又收了第二个女徒弟。
已是后半夜,叫更的梆子声变得稀疏下来。在朱棣帐外值夜的小太监郑和等人都熬不住了,都在打瞌睡,几个宫中侍卫不敢懈怠,持刀挺立在帐篷门外。
孟泉林已悄然接近了朱棣的营帐。他见门前有卫士,无法接近帐篷,就拾起一块石头朝远处一掷,几个侍卫被惊动,立刻向那里奔过去查看。孟泉林趁机钻入帐篷。
朱棣仍和徐王妃在议论天下大事,忘记了夜已深。杀机毕现的孟泉林陡然一出现,朱棣和徐王妃都吓了一跳,朱棣毕竟是见过阵势的,反应快,他很快镇定下来,把徐王妃拉到自己身后,打量着握刀逼近的孟泉林,软中带硬地说:“这位英雄未免过于胆大了。这是在我燕王的屯扎地,我只要咳嗽一声,我的宫中侍卫就会一拥而上。”
孟泉林冷笑着说:“王爷别忘了,不等你喊出声来,我早已让你见阎王去了。”
朱棣一边拥着徐王妃后退一边说:“我和英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英雄为何要跟我过不去呢?”
孟泉林道:“我是蓝玉手下将领,你当年进谗言,使蓝玉案牵连了两万多个冤魂,我一家七口也都命丧你手中,我是蓝玉手下大将,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杀你头以谢天下,你还会心存侥幸吗?”
朱棣皱着眉问道:“这么说你是孟泉林了?”
孟泉林道:“你知道就好,省得你不知道你是死在谁刀下。”
在朱棣转动着眼珠在寻找脱身之策的当儿,一个手托漆盘的婷婷的少女正掀开帘子进来,漆盘上放着一个酒坛子。她就是开国元勋徐达的幼女、徐王妃的妹妹徐妙锦,此时孟泉林正待出手,已将大刀举起来砍向朱棣。
说时迟那时快,机警的徐妙锦突然把方盘里的酒坛子倒提起来,朝孟泉林头上猛掷过去,砰的一声,酒坛子在孟泉林头上开了花,酒水在他脸上横流。孟泉林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击,眯了眼,手一抖,大刀砍偏了,砍到了桌子里,一时又拔不出来,这使朱棣有了缓冲之机,他奔到边幕处,急忙去摘长剑。
回过神来的徐王妃也急忙冲帐外大喊一声:“来人啊!”
郑和这才带着四五个卫士持刀闯进来。
朱棣与孟泉林开始交手拼斗,卫士们围过来助攻。
孟泉林先时还奋勇抵挡,渐渐因众寡悬殊而处于下风,朱棣歩歩紧逼,一个黑虎掏心,孟泉林急忙躲闪,被刺中了左臂,鲜血淋漓。他已失去战机,看看占不到便宜,只得边打边撤。
好歹冲到了帐篷外,闻讯赶来的张玉又率兵士包围过来,眼见得冲不出去了,孟泉林猛地跨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徐妙锦揽到怀里,锋利的刀锋搁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成了人质。
一霎时,攻击的人全愣了,不由得停止了攻击。只有小太监郑和还不顾一切地拿着刀向孟泉林身上捅过来。
朱棣大喝一声:“混账,放下刀!”
孟泉林冷笑一声,说:“还是王爷明白。都给我听好了,所有的人,放下手里的兵器,退后二十歩。否则我就杀了她。”
朱棣见张玉等人还在迟疑,急得大叫:“按他说的办,还等什么!”
众卫士、太监这才不情愿地乒乒乓乓地扔下刀剑。
孟泉林看了一下流血的胳膊,血水都流到了徐妙锦的衣服上了。他挟持着徐妙锦,倒退着向后撤,一边用命令的口气警告朱棣和他的下属,都呆在原地别动,并要求给他备一匹好马,把马送到淮河边大树下。
朱棣怕伤害了徐妙锦,只得对张玉下令:按孟泉林说的办,给他备马。
张玉只好亲自跑到马厩里牵马,徐王妃还不放心,对孟泉林说:“壮士说话要算话,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孟泉林后退着,说,只要朱棣不耍阴谋诡计,他一定不伤害无辜,冤有头、债有主,与别人无干,他只要取朱棣一个人的人头。
孟泉林一边向河边退,一边说:“可惜老天不助我,让你再多活几天。不过我有言在先,今生苟全性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你朱棣,你等着好了。”
郑和小声对脸色铁青的朱棣献策说:“王爷,我偷偷埋伏在路口,下绊马索……”
朱棣不准他胡来,为了保住徐妙锦的性命,也只好先放过他。
张玉亲自把一匹配好鞍子的马牵到了大柳树下,然后依照孟泉林的要求离开。
孟泉林挟持着徐妙锦一步步倒退着,来到马跟前,朱棣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向前移动脚步,不敢太快,也不敢太靠近。
孟泉林站住,厉声命令他们停步,不准再靠近!
于是朱棣对随从们摆摆手,众人站定。
孟泉林松开了徐妙锦,说:“对不起了,小姐。”
徐妙锦揉着被卡痛了的脖子,说:“你这个歹人,手够狠的了。”
孟泉林说:“你敢骂我?”
徐妙锦从容地说:“骂你又怎么样?你大不了杀了我。”
孟泉林反而对徐妙锦产生了敬意,他的话说得很蛮横:“你快住嘴,小心惹恼了我,我反悔了,我这刀可是不讲情面的。”
徐妙锦说:“方才你都没杀我,现在还会当反复小人吗?”
朱棣见孟泉林并不急于逃走,却和徐妙锦在不紧不慢地交谈,不禁大为纳罕,他问徐王妃:“他们怎么拉起家常来了?你这个妹妹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徐王妃心里也在揣摩,大概妹妹在和那江湖杀手讨价还价吧……
孟泉林突然问徐妙锦,是燕王府的妃子,还是宫女?
“这和你杀人有关吗?”徐妙锦揶揄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泉林一笑说:“我想谢谢你呀,你今天救了朱棣的命,也算救了我一命。你看,我的血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如能再见,我当还你一身新衣裙,也不知能不能见?”
徐妙锦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心想,这人莫非是癫狂之人?这么想了,便冒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你不是个疯子吧?”
“怎么不是?你看,这些人哪个不是疯子?当着王爷还嫌不够风光,还觊觎皇位,不更是个大疯子吗?”孟泉林说罢一阵哈哈大笑,右手一拍马背,腾地跨上马鞍,不知是对朱棣说的,还是对徐妙锦说的,扔下一句“后会有期”,双腿一磕马肚,那匹马带着他,沿着淮河古道一阵风驰去。
这时朱棣已经得到探马报来,临近淮河地段,正有无数朝廷军队在调遣,河中舟师无数,驸马梅殷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