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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永乐大帝-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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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为之一震,朱高煦指的当然是“日后立他为太子”的承诺,他旧事重提,朱棣多少感到有威逼和兴师问罪的味道,他很不高兴:“你就这样向朕索取吗?”
  朱棣的话里也有明显的责难意味,朱高煦当然听得出来。
  朱高煦忽然泪容满面地说:“父皇当年的暗示、承诺,言犹在耳,现在天下已定,不需要儿臣鞍前马后地维护了,是这样吗?”
  朱棣更加反感,他本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他不好再装糊涂,就说:“你是为立太子的事吧?”
  朱高煦说:“我听说,群臣再次上表请立太子了?”
  朱棣说:“是啊!”
  朱高煦明知故问:“是要求立燕王世子为太子吗?”
  朱棣说:“对啊。顺理成章啊,群臣上表已不止一次了,永乐元年一月一次,两个月后文武百官又一次上表。这是很合礼制的呀,按理,朕一即位,便应马上立太子,这已经太迟了。”
  朱高煦说:“那为什么迟迟不立?”依然是明知故问。
  朱棣说:“你是明知故问。朕对百官说,所以迟迟不立,是朱高炽现在宜预成其学问,这更引起百官疑虑了,以为朕是托词,是要改变主意,就又请周王来出面请立高炽。为什么迟立,你还不明白吗?朕有难言之隐啊。你一定安分守己,不可有非分之想。”
  说毕,匆匆走了。
  黄俨从树后钻出来,说:“看样子,皇上还是想立高炽。你方才的话说得太冲了,这会伤了皇上的心,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要动之以情,多用眼泪打动皇上,多提你从战阵生死存亡中把他救出来的往事,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会不动心的。”
  朱高煦一跺脚说:“我一着急嘴就没把门的了。”
  黄俨说:“不要紧,只要太子一天不册立,你就有希望。一方面多给高炽在皇上面前做点醋,一方面千方百计留在京师,一旦把你打发出去,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朱高煦一点底气都没有,现在看,也没多大希望。
  黄俨分析,皇上迟迟不定,拖着,就对朱高煦有利,他若决心好下,不早顺应上表的百官了吗?皇上方才说他有难言之隐,这还不明白吗?张信劝皇上早立朱高炽,不是门牙都被打掉了吗?这都是对朱高煦有利的呀,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朱高煦说:“可恨那几个翰林,特别是解缙,最可恶,听说他总在皇上面前说朱高炽的好话,贬我。有朝一日,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黄俨说:“有一个人,不能不交,他是皇上的心腹耳目,他做蜜不甜,做醋肯定是酸的。让他多在皇上面前说朱高炽的坏话,多说几遍,假的也是真的了。”
  朱高煦立刻明白了:“你是说纪纲?”
  黄俨点点头。
  第七部分
  不正官无以正民言路之危重于水路(2)     一个时期以来,京杭大运河北段的漕运不畅,会通河一段经常堵塞,朱棣很焦急,他一直想把北平作为首都,如果水路不通、北方经济不繁荣,百官就有理由反对。
  于是朱棣择日带朱高炽和工部尚书宋礼等微服出巡。他们乘坐一条小船,在拥挤的运河里行船,也被堵塞在漕运船中间动弹不得。前面很多运粮船横七竖八地拥堵在一起,塞满河道。陆上有纤夫在吃力地喊着号子拖船。
  一些船夫无奈地坐在船上打瞌睡,有的在啃干锅盔。
  朱棣问邻船一个有山羊胡子的船老大:“喂,船老大,运河上常堵船吗?”
  船老大说:“客官这不是尝到滋味了吗?”
  据山羊胡子讲,北段运河,元朝时还行,到了本朝,从没疏浚过,十次出船九次堵,每次过临清会通河这一段,跟过鬼门关似的,得预备下十天半月的干粮。
  朱棣亲自拿起竹篙在水里探着深浅,拔出的篙上全是淤泥,这里淤得太厉害了,水深不足三尺,哪有不搁浅的。
  宋礼说,从洪武初年起,会通河不但废了,还常发洪水,南粮北运,全靠海运,海运险远多失亡,而河运则由江淮达阳武,发山西、河南丁夫,陆挽一百七十里入卫河,历八递运所,民夫不堪其苦。
  船老大说:“说也白说,官府不疏浚,百姓遭殃啊。事实上,会通河这一段早已不能用了。你们看。”
  他用手一指,只见远处号子声声,有成百上千民夫拉着纤绳在拖船,大绳勒入赤背纤夫肉中,漕运船吱吱嘎嘎地蜗牛一样缓缓移动着。
  朱棣望着满河船只沉吟着,他让李谦拿了些酒肉出来,邀请船老大:“请过来一起吃。”
  山羊胡子船老大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礼说:“正有运河上的事要请教,别客气。”
  那船老大便从邻船上跳过来,盘腿与朱棣对坐,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端起酒碗就喝。
  见山羊胡子这样粗俗无礼,李谦想上去制止等他,但朱高炽用眼神阻止了他。
  朱棣耐心地问船老大:“老艄公叫什么名字呀?”
  船老大说他叫白英,汶上人。
  朱棣又问他当漕运船工多久了?
  白英敞开怀喝酒吃菜,他说自己从洪武十年起就为官府漕运粮食,大半辈子了。河道不通事小,年年发洪水泄流不畅,这一带百姓都逃荒去了,如不信可到村里去看看,十户人家九户空。
  朱棣问:“依你看,这运河怎样才能疏浚,洪水怎样才能不发啊?”
  白英吃着酒肉,对朱棣说:“看起来,你这大官人像是个关心漕运的人,是个赚黑钱的漕运大户吧?”
  朱棣一笑说:“你说能不能修吧?”
  白英用奚落的口气说:“皇上肯出银子就行,你能作得了皇上的主吗?”
  朱棣很认真地说:“我能作得了皇上的主,你尽管说。”
  白英哈哈大笑:“你好大的口气呀,就你,敢作皇上主?皇上整天大鱼大肉地吃着,还管百姓死话?”
  朱棣的脸色不好看了。
  宋礼怕他说出更犯忌的话来,急忙呵斥说:“住口,你面对的就是当今天子呀。”
  白英还不信,打量着朱棣,哈哈笑着说:“他是天子,那我也是了。”
  李谦狠狠踢了他一脚,抽出刀来架到白英的脖子上,说:“大胆刁民,还不跪下认罪,你竟敢当面辱骂圣上,你是找死呀!”
  看来这是真的了!白英吓坏了,身子瑟瑟发抖,酒也不敢喝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说:“别吓着他,不知者不为罪,朕还要靠他治水呢。”
  宋礼说:“白英,圣上不怪你,还不跪下谢恩!”
  这一说,白英才如梦初醒,惶悚地跪下:“唉呀,天呐,草民真是有眼无珠啊,小民做梦也想不到能见到皇上啊,请皇上恕小民杀头之罪……”
  朱棣说:“起来吧,你能帮朕出主意,治好运河,又利漕运又防洪涝,朕还要奖赏你呢。”
  吃过饭,应朱棣之邀,山羊胡子白英充当向导,他们开始了北段运河的实地踏查,这要在河滩沼泽地里跋涉,太辛苦了,宋礼和李谦百般劝阻,可朱棣执意要“事必躬亲”,便只好听之任之。这举动让白英十分感动。
  他们一直在临清、汶河等地转了七八天。
  这天,他们来到南旺下面地段,朱棣、宋礼等人都挽着裤腿,拄着棍子,在白英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沼泽地里,踏查着。
  白英说,若想根治水害,光疏浚运河不行,元朝治河时,就没有注重调解水量,洪水来了无处泄,还不淹庄稼、淹村庄?”
  朱棣问:“依你看,怎样调解为好?”
  白英遥指远处高阜处,说出了他考虑了几天的成熟设想。南旺地处鲁西山地,地势高耸,北至临请,地降九十尺,可分水于南旺,引汶水过去,筑一道五里长的戴村坝,挡住汶河,不让它向南注入洸河,而让它向北一百八十里经张秋流入大海,应当在南旺的两头与运河交接处筑闸,这样一来,关闭北闸,水就向南流,关了南闸就向北流,这样一治,从徐州到临清多大的漕运船都淤不住了。再发洪水,也有泄洪道了。这叫水如人意。
  朱棣喜形于色地说:“好一个水如人意!”他转对宋礼、朱高炽说:“工部官员、山东府县父母官们,有谁能说得这么明白?好,白英,就请你协助工部尚书宋礼治水。”
  白英说:“有皇上为民做主,我累死也值呀。”
  第七部分
  不正官无以正民言路之危重于水路(3)     朱棣晒黑了,但精神很健旺,从北运河回到南京,立即召集大臣上殿,要定治水大计,他虽贵为天子,这疏浚工程毕竟是耗财费力的工程,不可不让他们知晓,省得又上折子饶舌。还有,他微服私访浙江的气还没出呢,他特别对通政司不满。
  景清也接到上殿的旨意。府门前已备好了轿,他穿戴整齐正要上轿,从巷子里过来一小轿,里面坐着徐妙锦,她斜了景清一眼,把一封信匆匆塞给他,什么也没说就擦肩而过了。
  景清很纳闷,展开信看着,上而只写了潦草的几行字,让他早做打算,皇上已知他放走了展翼,怒气冲天……
  景清把信在手中揉烂,犹豫了一会,让轿夫和跟班的稍等一会,他说忘了点东西。说罢转身又走回院子去了。
  百官已齐集谨身殿,三呼万岁毕,马上进入正题。
  说起前些天巡视江浙,朱棣仍然很气愤。那样富庶的地方尚有吃不上饭的,不是天不下雨,也不是地上不长禾苗,是贪官污吏鱼肉乡里,不肃贪是不能创建太平盛世的。朱棣打算选派一些公正廉明的京官,带上一些新考中的进士,到各地去私访,务必正官,不正官怎么正民?他决定把这事交给吏部和御史台办。
  以陈瑛为首的官员们答应着:“遵旨。”
  朱棣又问:“通政使右通政马麟来了吗?”
  马麟出班:“臣在。”
  朱棣哼了一声说:“你通政使司的权太大了,太无法无天了。竟敢扣压奏折,你们认为不重要的就不上奏了?湖州知府马睦的折子恰恰是你们筛选后,认为真实才上达的吧?他欺上瞒下,被杀了头,你们通政使司有没有责任啊?”
  马麟跪下说:“臣有失察之过。”
  朱棣说:“你们通政使司门下有个红牌吧?那是干什么用的呀?”
  马麟诚惶诚恐,这是洪武朝传下来的规矩,通政司其实也是明朝首创,有些类似南北朝的通事舍人、唐代的知匦使、宋代的门使。专管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凡四方陈情建言,申诉冤滞,或告发不法事,臣民实封入递通政司,属官于公厅启视,节写副本奏闻。该司门下的红牌上写着‘奏事使’三字,这是有特种用途的。所以设红牌,是为的使通政使、左右通政能持此牌直入内宫,守卫官不得拦阻,为的是上情及时下达,下情及时上奏。
  这个保持上下畅通的重要部门,朱棣绝不容许堵塞,江河不能淤塞,言路也一样,从某种意义来说,言路尤甚于水路。
  朱棣于是说:“你很明白呀,通政司出纳王命,为朝廷喉舌,其封奏都应在御前开拆,这才能使奸臣有事即败露,无辜者免灾。可你们居然可以居中拦劫扣压,这还了得?这是你下的令吗?”
  马麟叩头说:“回皇上,这是从太祖一朝相沿下来的成例。”
  夏原吉也忙为马麟开脱说:“确是这样。”
  朱棣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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